王者天下 第二部 九星——飞汀
飞汀  发于:2011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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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它们不开花,每天都要去看一看,……”“今天去看竟然开了一大片,红艳艳的……”江羽边笑边拉了江远两人往亭外走。“是吗。”“嗯,近看一株株娇艳欲滴,还真象美人儿

脸……”王爷只要能常伴在您身边,羽儿就很满足了。

*************************以黑为主的大殿中,朝臣肃穆躬身跪拜。高高帝座上的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宝座旁,燕鹄太后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女人,凤冠高耸云鬓巍峨,集美貌威

严于一身,泠泠杏目中泛着聪慧之光注视着阶下的臣子。“众卿家如何看待此事?”大殿内诸臣垂首互望。一人自队列中站出:“禀皇上太后,臣以为,此次对中原进贡理赔割地皆乃

飞云阁一事所引起,幸中原朝廷大度不予我国计较,否则后果堪忧。此应归咎于大将军无理侵犯他国之过。”“国舅此言稍差矣。”又有一人躬身出列,“大将军一片忠诚为国之心,

我国矿藏匮乏,大将军雄才大略,在中原建矿场练兵器,大增我国之军威,飞云阁六国联盟一事虽败,但军威已建,这是我燕鹄之福大将军之功,小小理赔比之实不足言。”国舅斜眼

一哼,“肖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我国军威,那军威你又曾亲眼见过!”“国舅爷难道不知这几年来我国兵库比之以前充盈了一倍有余?”“哼!”两人针锋相对之际,殿外一声宣喝:

“大将军进殿——”一闻此声,殿内停了争论,宝座上那双杏眼也越发深沉地看着殿外。黑衣黑靴,从殿外稳步跨入的男人仿佛一道黑色的山峰突临殿内,众人顿感一股强烈压抑之感

。人走至殿中,弯腰,一揖:“臣沐云叩见皇上,太后。”“大将军免礼。”太后面带微笑,“大将军从中原而来一路辛苦,哀家……”“太后,”沐云再次躬身,“飞云阁一事完全

乃臣之过,六国联盟也应归咎于臣未安排妥善,导致我朝向人俯首割地,此皆乃臣之过错,臣惭愧,自请贬官三级罚俸一年在家闭门省过。”殿上有了微微骚动。太后面上现出为难神

色,“这……大将军又何须如此。”“请太后下旨。”请旨的男人一脸不容置喙的坚决。

“七哥。”封三进园一眼便看见负手而立的男人,对着满园的花木,脸上不见喜怒。“今日你进朝请旨自贬?有何深意?”“没什么,想落个清闲,一并堵住太后那帮人的嘴,如此而

已。”“真如此简单?”封三一脸不信。沐云伸手,拈了朵花在手,对着阳光微眯了眼,轻描淡写地答:“如此简单。”

 

3

 

色泽明媚的花园中,有人伏案作画。画中人,秋水为神玉为骨。

这已经是他今天画的第十三张了。搁笔,静静端详良久,不动亦不语。

“这就是他真正的模样吗?”封三走进园子,目光自然而然便被这案上方成的画吸引,走到案边将画拿在手上细细端详,愣了片刻,才语带叹息,“世间传言果然不假,我虽未亲眼见

过真容,单凭这张画便已大略晓了他的风采——画者只有将所画之人刻入脑中,才能画得如此神韵,七哥,我说得可对?”

画画的男人看了封三一眼,将桌上墨迹已干的画卷好收起,淡淡道:“十三王爷,今日你太多话了。”

“如何,大将军近些日子都在做些什么呢?”靠在软榻上的女人闪着双明媚而不失精明的眼看着跪在地上回禀的人。“禀太后,大将军这些日子都未曾出府。”燕鹄太后微有诧异:“

你真有探仔细?”“奴才未有丝毫假言,大将军自闭门思过以来确实未曾出过府。”“那他每日在将军府里作甚?”“每日只是呆在府内饮饮酒,听听曲,若天气好,十有八九是呆在

花园里画美人图。”“美人图?你确定那是美人图?”因为诧异太后平缓的语音比平时稍高了些许。“将军每每在花园时便不许我们下人在旁侍候,作画时更是严禁任何人靠近,我们

都只能远远侍候着,奴才不敢肯定将军所画是谁,但将军笔下所画应是长发飘逸身姿秀雅的美人没错,而且尽管看不清画上人面貌,但奴才远远看着就觉得,将军日日所画应该都是同

一个人。今日十三王爷也去了,也和将军一同饮酒品画。”

“好了,你先下去吧,以后小心些,若无大事,不要随便到宫里来,免得让将军府里的人瞧见。”燕鹄太后摆摆手,让人退了出去。日日画美人像?如此甚好。呵,只是奇怪到底是什

么样的美人竟让她燕鹄雄才大略的沐大将军消磨了往日英雄气,日日陷入相思之苦不得脱。

而此时偌大的将军府中,两个男人已换了话题。“七哥,你一直留着这个皇宫里的暗钉,难道是想让他帮你传话?”“自动送上来的传话筒,不用岂不是浪费人家一片心意。”“你这

次要去多久?”“不确定,若朝中有事你应该知道如何知会我。”

巍峨的明玉山终年积雪,一般人行到山脚面对积年的冰雪总是望而却步,然而常人却不得知,在白雪皑皑的外衣覆盖下,明玉山腹有一块异地,因坡度环境差异和独特的构造而使得这

块山腹之地与周围气候迥异。齐无玉便住在这块四季如春的地方过着神仙也羡慕的悠闲日子。他以为除了他和他那宝贝徒弟外,在他有生之年也不会见到别的人踏入他的私人属地。因

为明玉山表面不仅终年积雪,而且从山顶至山腹的路上沿途皆有他精心布下的机关,越往山上行所布机关越是凶险,一般人只怕到山脚便会心生退意。所以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人,他非常吃惊。他自然认得这个男人。就在不久前曾和他有过数面之缘,第一个踏入这里的外人,竟然是这样一个人,齐无玉只觉得自己特别晦气——他绝对有理由相信,无论谁,

被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飞云阁主亲自上门来寻晦气,都不会觉得有趣。

“山无玉,劈山寻之,齐老前辈在这明玉山真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看着眼前步履悠然气度沉稳的不速之客,齐无玉心中虽惊这只魔头寻上山来,但嘴上却是半点不含糊。“哟,别

这么叫,老人家我虽然不是十七八岁的娃娃,却也不至于老朽至此。”沐云表情似笑非笑,随即改口:“沐某错了,齐公子容色鲜艳似少年,称‘老前辈’确实不妥。”齐公子——真

让对方如此一本正经地称呼他,齐无玉身上倒先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好了,你到底什么事,大老远跑到这雪山上来不会就是跟我老人家哈啦闲扯的吧。”“当然。沐某前来是跟齐公

子做笔交易。”齐无玉连连摆手:“你回去吧,我老人家生平最厌和别人做交易。”沐云状似悠闲地打量这无玉山腹中的别样景致,黑白色貂裘长袍映衬下,人越发显得气宇从容轩昂

潇洒。手随地一伸,桌上的茶杯握在掌中,眨眼间松开来,方才温热未褪的玉杯竟然结了层厚厚的冰。“齐前辈难道从没对我的武功来历产生过兴趣,不觉得似曾相似?”眼见这一幕

,齐无玉嘻哈的脸色骤变,“冰玉掌!小子,你与他到底什么关系?他,在哪里?!”“师徒,至于他的所在,等你同意与我交易后自然会告知。”显然易见的威逼让齐无玉眉毛高高

扬起:“不用交易,我老人家也可以把你留下来。”沐云自喉间发出几声模糊的低笑:“齐前辈,你自问武功毒功比之当年的他如何?”“不如……”“那你就不应该怀疑我的能力,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已超过了当年的他。”方才那随手一抓便比之当年的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眼前男人的高深莫测让齐无玉面色变了几变,终于妥协似地问:“说你的要求。”

被人抓了脉门,便只能予取予求。

 

4

 

江远的眉开始微微向中心靠拢,显出一股与平时在人前浅笑的从容洒脱完全不同的气韵来,几分肃穆,几分凝重,还有几分旁人绝对看不到的,藏在那眉眼间的浅浅倦意。

桌上摆着一份青卫刚刚自滁州传来的加密文报。

当初破飞云阁之时,飞云阁在滁州的绝密地下兵库金库在他的银盔军到达之前竟然早已是两座空库。这个意外,连当时掌握全局谋定而后动的江远也始所未料。

密禀王爷:

属下在滁州地段盘查两月有余,唯一可疑之处是银盔军到达滁州的半月前曾有几名作乌孙人服饰装扮的商贾赶着货车从滁州过境,除此外,无任何可疑线索。

另禀,滁州诸事如常。

青卫的的密函事事概要,绝不多言——江远回来后每日有太多的函报文书要看,如此言简意赅乃是必要。

江远放下密函,这两个月来一直放在心上的疑惑算是有了初步的解答。但这个解答却让他心上的隐忧骤然加重。

飞云阁有三处兵工库以及金库,翠云山拢翠居上那处已在他亲自督视下收归朝廷。青州那处早在数月前被沐云秘密转往国内,本想在途中截下,但考虑到恐会打草惊蛇,只得作罢。因

为悉知飞云阁全部金库所在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绝不出五个。

然而,当银盔军赶至滁州之时兵库时,那座秘密兵工厂已是空空如也。金库当然不会不翼而飞。江远猜测着,无非两种可能:一是滁州宝藏早已被沐云绝密地运往他处,另一可能便是

另有他人在朝廷与飞云阁周旋之际乘隙而入截了离两方势力中心较远的滁州地段的宝藏兵器。

飞云阁聚敛惊天巨财作为日后起事之资,虽分为三处,但每一处金库内的珠宝金银仍是数目庞大惊人,更加上与金库修作一处的兵工厂内,建造了大量的各类行军作战所需的械备及刀

枪剑戟,这笔宝藏与兵器,可以使某个人一夜间成为惊世富贾一代枭雄,可以使一股势力顷刻间拥有笑傲英雄逐鹿中原的可能。

若是被沐云秘密转移他处,情况还不至于太过复杂。若非如此,而是真有人……能在彼时剑拔弩张波涛汹涌的局面中抓住时机夺宝而去,不管是一个人或是一股势力,对方都将是极可

怕的对手。

又是一个时时放他心上缠绕不去的隐忧。寂静的夜里,几乎让人闻不到这声轻微的叹息。

窗外,月已中天。江远走到窗边,淡银的月光自中天均匀铺洒而下。白日被太多忧郁机谋缠绕的心慢慢被这样的月光洗静了。

江远从小就很喜欢看夜间攀上中天的月,高高地挂在中天,很容易让他联想到自己的母亲,有一股说不出的清灵静逸,还有一股无法触摸的遥远之感。

沐浴在月光下的人有些恍惚,闭着眼悠悠回忆着自己的过往。幼时的在外漂泊,离乱之苦,自从他接下那一纸诏书成为随王的一刻起,就开始变得模糊,变得遥远。

想要守护自己想受护的人,你就要做个举手间就能决定万万人生死的人,但远儿,你要记住娘的话,你要掌握最强大的权力,但绝对不要登上那个权力巅峰的人人羡慕的宝座,

因为,那个位置,有的,将只有寂寞。

为这句话,他不参政不上朝不与朝臣打交道。

在接下诏书的那夜,那个称作他父亲的人对他说,你可以不要皇位,但你必须誓死守护这片江山,这片你母亲为之丧命,父亲为之倾倒的江山。

将来,你会知道,这土地,这天空,这江山,会有多么地值得你去守护。

那时,他还在心中暗暗恨着那个为了江山放弃了他母亲的男人。

在不久的几年后他第一次领兵出征的战场上,高昂的号角激切的马蹄嘶吼的冲杀前赴后继的兵士屹立不倒的尸体,终于让他理解了那个男人,让他爱上了这片江山。

这么多年,他就像影子,在暗处注视着这个国家,护卫它的安全,荣辱不计,生死看淡。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至死不渝,可他忘记了,自己终究也是人,普通的人,不

是神。

他也会累,算不尽的机谋反反复复的牺牲……

在这无人的月下,他无法不承认,心,确实有了倦意。

******************************

“殿下,王爷此时还未起床。”

“我知道。”少年丝毫不停脚下的步子。

知道您小祖宗还往里赶……侍卫心里埋怨嘴里却不敢说半句,只跟在后面一个劲儿地‘殿下’‘殿下’地叫,希望能把这小祖宗叫住。

外人哪里知道这七皇子的那点心事,如此早来自然是想要多看看里面那人的睡颜,此时被叫得烦了,一个转身:“你再跟在后面,我回头让人把你砍了喂狗。”

侍卫在身后再也移不了半步。

潜心满意足地步进了江远卧房外的花园,先前沉稳急切的脚步也自然放轻了,躬着手脚,如同一只鬼祟的猫。

“喵——”长长的一声哀嚎,简直惊彻云霄。七皇子潜怒火中烧地看着刚从自己脚下逃离却在一旁仇恨地瞪着他的猫。

这只蠢猫!谁叫你躺路边。

“滚开去!”潜压着嗓子低斥,虽然眉毛都着了火,仍然不想惊动卧房里的人。

“喵——喵——”碧虎摇着自己受伤的尾巴怒目瞪着眼前的人,喉咙里泄出愤怒的低吼。大有扑上去干一架的豪气。

见它不让,潜怒及反笑,真不知远从哪里弄来这只怪物猫,第一次来时差点被它咬了一口,至此一人一猫彻底结下梁子,已经不止一次起意想把这霸王猫宰了,偏生这畜牲深得府中上

下人等的喜爱,远也对它喜爱有加。

此时潜是真怒了,正在一人一猫对峙的当口,屋内传来一抹淡淡的有点慵懒的声音:“潜,你又在和碧虎过不去了。”

见屋内人已醒,潜重重地对着大猫哼了声走进屋内。

江远明显是被碧虎的哀嚎声惊醒的,此时坐在床沿手里拿了件外袍正往身上披。

“那只臭猫竟然吵醒了你。看我下次不把它宰了喂猪。我来。”潜恨恨地上前,手自然地接过江远手中的外套替他更衣。

江远毫不在意地张开手臂让他替自己更衣,笑道:“若非你踩了它的痛处,它也还在梦里,如何能吵醒我。”

虽然偷看之事被破坏,但因祸得福,得以亲手替他更衣,潜已经怒火全消,轻轻哼了声,却不再说什么,全神贯注地为江远捣弄着上方的纽扣。扣完那一排漂亮的梅花扣,七皇子开始

速度奇慢地系腰带。

江远的腰比寻常男子要细,却不似女子的柔弱,坚韧中自带一股风流之态,潜虽然喜欢得紧,手上却丝毫不敢做甚出格的举动,只是眼睛舍不得挪开。

江远丝毫不觉地整着自己的领口衣袖边道:“你这大清早不练功,过来有什么事?”

说到这里,陷入绮念中的少年终于回想起自己所为何来。

“你要去乌孙?”

“是又如何?”

“我要同去。”

见江远不应,潜急了:“我都这么大了,作为一个快要举行冠礼的皇子,却还没真正踏出过皇城见识过一次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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