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雅笑着点头,“这折扣很照顾我,谢谢。”
“那是因为我对美人向来没有免疫力。”柏用着欣赏的目光端详着黑发男生英俊的脸孔,将自己口中的烟递给了对方,“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迟雅接过那支已经燃烧到一半的香烟,修长的手指夹住它,轻轻地抽了一口。烟头磕出的一簇火光映进干净剔透的瞳孔里,灼出了噬人的魅光。
他微笑着,游弋在在眼眉间的风情有些醉人,如同淡酒的浅香。
柏不禁看得有些出神,打心底里赞叹,这个男人真的很会利用自己的笑容,也或许是长期从事服务业的后遗症吧。
“那么,潮的全部资料和信息——”
话音一顿,截断柏未完的话的,是出现在迟雅身旁的陌生男子。
男子一头银白的发在酒吧昏暗的光线里隐隐镀上了浅金色,而发根处的浓黑则黑得更加纯粹。两种对比强烈的颜色却被理发师融合搭配得非常完美,衬托着那细腻的五官越发深邃。
男子没有说话,而是用那戴着银灰色头套的手轻轻地捏走了迟雅拿在手里的香烟。这么一个简单而随便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显然那么的优雅自如。
“柊?!”迟雅惊讶于墨染柊的突然现身。
而这时,一路跟随在大少爷身侧的保镖们,则围堵住了大惑不解的柏。根本没给大男生任何反抗或提问的机会,大块头的男子们便半压半擒地将他拖出了现场。
迟雅见状赫然起身,心头涌现出强烈的不好预感。
“墨染柊,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差一点就可以得到潮的全部情报了。
墨染柊没有回答迟雅的怒问。那双注视着黑发男生美丽得近乎邪魅的眸子,此刻,正泛着冷凝的笑意,让人不由得骇然。
“阿雅,我想我真的是将你宠过头了……”言毕,便托起桌上未动的一杯酒,很自然而然地递了过去。
迟雅瞥他一眼,抿了抿嘴,没有贸然做出行动。将那杯酒水端过后,他随即一饮而尽。
墨染柊很满意对方的听话,下一秒就攥住迟雅的手臂,不容分说地就将对方带离了酒吧。
回到墨家,墨染柊便将迟雅直接推进了浴室。
“把你身上那些肮脏的味道给我洗干净。”大少爷用的不是愠怒的语气,而是低沉冰凉的轻笑。
迟雅不敢顶撞,生怕自己的一不小心连累了被带走的柏。
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走回房间的黑发男生旋即被墨染柊审视般地打量起来。
无视着那游移在自己身体上的眸光,迟雅现在只想知道柏的情况,“墨染柊,你把人带到哪里去了?”
“谁?”墨染柊笑着反问。
“……”迟雅微怒,但心知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随即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笑,“我差一点点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了,你为什么要插手?因为那支香烟?”
“阿雅,你不该让别人的味道沾到你身上。”墨染柊承起对方的下巴。
“那只是交易的一环。”迟雅很认真地说,“柏的性格相当怪异,只要一没合他意,交易就会随时一笔勾销。你把他押走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墨染柊微笑,笑容非常的优雅迷人。
迟雅被对方搞得有点焦心,生怕眼前这个人会对柏做出出人意料的变态举动。
“墨染柊,放了他。”迟雅正色道。
可回答他的,却不是任何一个好与坏的答案。仅仅是眨眼间的功夫,墨染柊出手极快地擭住了迟雅的手臂,一记扫堂腿便将桎梏中的男生撂倒在床上。
迟雅立刻反击,企图从对方的钳制里脱离出。可当他正抬起膝盖想要猛袭向对方柔软的腹部时,却正中下怀。墨染柊顺力施力,扳开了迟雅的双腿,压到了男生身上。俯视着身下之人的幽若美眸里的,是令人胆战心惊的恶寒。
墨染柊沙拉一下撕破了迟雅的衬衫,拉自后面,捆绑住了对方的双腕。那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瞬即冒出了鸡皮疙瘩。
“墨染柊,快给位住手。”迟雅瞪着压制着自己的男人。
“阿雅,要是有能力反抗的话,可是尝试着将我扳倒啊……”墨染柊笑着,手指缓慢地拂过对方的脸颊,“不过饿着肚子似乎就使不出多大的力了。”
因为饥饿而势单力薄的黑发男生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反倒被对方压迫得更紧。
“阿雅,你今天一共触犯了三个禁忌。”墨染柊慢条斯理地说,“首先,你不该去碰那些污秽的人的;其次,你对我用错了称呼;最后,你不该反抗我的……”
迟雅的嘴角不由得僵硬了一下。
“看来有必对你进行惩罚,重新给你染上我的味道了……”
墨染柊的眼睛里闪现出的亮光带着极重的情欲色泽。
仿佛是在证实自己的话。不带任何爱抚般的前戏,也没有涂抹润滑液,他分开男生的腿便一举长驱直入!
内部突然受到侵犯,狭窄的甬道被被灼热的欲望瞬间粗鲁地压迫扩张,撕裂般的剧痛霍地翻搅着全身,让血色一下迟雅的从脸上退了下去!那犹如利刃般的痛苦疯狂地割裂着脆弱的神经,迟雅一声惨叫!
下意识想要减缓自己的痛苦试图后退的他,却被墨染柊禁锢得更紧,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迟雅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喉咙抽紧,周身的力气顷刻间被疼痛吞食,全数覆灭。
痛苦的不止是他,墨染柊也蹙着眉,努力呼吸调节自己的不适。
他微眯的眼睛直视着痛得已经无法出声的迟雅,持续着掠夺的动作,享受着这股欢愉。
整个腰部都受到墨染柊剧烈的冲击,迟雅下腹的肌肉紧绷,异常难受,紧窒的内壁一阵一阵地抽搐收缩!不断传来阵阵痉挛……
迟雅满脸的痛苦,喉咙和身体被焚烧般的激痛瘫痪。汗液濡湿了他的头发,侧过脸的男生隐隐感觉到粘稠的液体从大腿内侧慢慢滑落。
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刺激起他的大脑,而地狱般的折磨却不曾间断过。
迟雅咬紧牙,只觉得自己的内脏仿佛都随着对方的抽插而被带血的残忍拖曳而出!
全身的骨骼都在悲鸣、颤抖。
那强烈的贯穿着身体的痛楚,最终彻底抹杀掉了迟雅残存的模糊意识……
第四十八章
墨染枢站在别墅三楼旋转楼梯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整个人焦急万分。
当哥哥把迟雅带回家的那一刻,她就察觉出了那微妙的气氛。不知道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自己没有任何分量,可她还是试着想要上前去劝说一番。但最后却被老管家在二楼给拦了下来。
“墨少爷的脾气小姐应该很清楚,你要是为迟雅先生说好话,反倒容易激怒他。”
老管家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比起勃然大怒,墨染柊那微笑里的杀意更加叫人胆寒。可墨染枢还是放心不下,试着想要接近哥哥的房间探听点什么动静。但出人意料的,在她被三楼房间前的保镖阻拦下来之时,就立马听见了迟雅的一声惨叫。
墨染枢当即被吓得瑟瑟发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开始逆流。
发生什么了?!哥哥不会杀了阿雅哥哥吧?!
恐惧伴随着猜测油然而生,像细长的蛇似的沿着脚裸一寸寸地攀沿而上,紧紧地擭住了怦怦直跳的心。
紧接其后,随即震动着耳膜的,是痛苦难耐的细微呻吟。
墨染枢突然感到背脊发凉,身体内流动的鲜血全部凝冻到了神经末端。她飞快地跑回自己房间,尝试着查找司徒忍的联系方式。可却无果。
想来也是,亚洲第一黑帮的少主,岂是别人可以随便找到的。
墨染枢无力地贴着房间的门扉滑坐到地面上,后背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个黑发男生无助的气息,一阵阵地哆嗦着。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膝之中,小女孩心里只能不断地祈求迟雅能够平安无事。
就这样沉没在混乱的思绪里,不晓得过了多久,墨染枢终于听到走廊传来动静。
悄无声息地泻开一条门缝,偷偷往外瞄出目光。墨染柊正和女秘书慢步从她眼前走过,似乎是在谈论着什么重要的事。
哥哥离开房间了……?
只是这样墨染枢还不敢贸然行动。真正确定兄长带着女秘书有事出门后,她才定下心来打开房门。
一如她所想的,墨染柊的房门外把守着两个保镖。
自己才刚一靠近,保镖便毕恭毕敬地将她拒之门外。墨染枢非常不爽,简直是怒发冲冠。
“你们不要搞错了!”小女孩蓦地提高嗓音,挺直了背,“我是这个家的小姐!也同样是你们的主人!!”明明在身高差距上落人一截,可墨染枢说话时的命令口吻却有着不容拒绝的霸道,犹如磅礴大海般的气势立即让保镖不敢多做动作。
顶着同样是主人的身份,墨染枢终于顺利踏进了哥哥的房间。
透着丝丝冷气的房里沉闷的密度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墨染枢急忙来到床旁,瞥见了地上随处丢下的衣物,而迟雅正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凌乱的丝被半搭在他身上,毫无血色的脸庞会让人怀疑他是否还存有呼吸。
“阿雅哥哥!”
墨染枢心慌地推搡着他的肩膀,可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小女孩的心顿时如坠冰窟。恐惧旋即掐弱了呼吸,她颤抖着手,轻轻抵到对方鼻尖。确认还有生命迹象后,墨染枢二话不说,捡起迟雅的手机,藏好后便连忙退出了房间。
门口的保镖很诧异小姐出来的速度如此之快,但想想也好。要是一直待在房间中,大少爷回来撞见,他们会很为难的。
墨染枢再次回到自己房间后,砰地一声重重合上了房门。
决定做出某个惊人之举的她,虽然四肢都像是陷进了泥黑的沼泽般顿重而发软,可她还是立马调出电话薄,用迟雅的手机拨通了司徒忍的电话号码。
响了两声后,很快就被人接通。
“阿雅?”是司徒忍的声音。
“司徒……忍……”墨染枢开口就因紧张而来了个结巴。
“你是谁?”陌生的女音让司徒忍的口气冷了好几度。
“我是墨染柊的妹妹。”小女孩捏紧了手机,想要缓解身体里那急速涌动的不安,“现在先别管我的身份了,我是来拜托你救救阿雅哥哥的!”一口提到主题的当下,墨染枢的眼泪不知怎么地,簌簌地掉了下来。
夜晚的风很静,却异常清晰。
柔软的微风从窗外吹来,拂动起纯白色的纱帘。尽管被磨去了一层力度,可钻进房间还是在这个偌大的容器里变得强烈了点。
司徒忍无声无息地从窗台翻进来,一身干练的黑色几乎快要融进凝黑的夜色里。
他将墨镜轻轻取下,指尖一松,墨镜便静静地坠落到地毯上。
躺在床上的黑发男生没有任何动静,侧着的脸孔带着几分了无生气。
司徒忍来到了迟雅身边,手指轻轻捋过对方耳鬓边那微湿的发梢,仿若有细小的杂音借着肌肤点点滴滴地跃进血脉。
手臂慢慢朝内,温柔地托起了黑发男生光滑的后背,幻化为半个轻柔的拥抱。
“阿雅……”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像是黑夜里潮湿的白雾,静静地扩散在迟雅的耳畔,“我来带你回家了……”
迟雅半倚在司徒忍的胸前,依旧静默无声。
栗发男生轻吻了一下他的前额,将白色的丝被轻覆到他身上,小心翼翼的动作里带着几分心疼的味道。
打横抱起迟雅的一刻,黑发男生随即发出了细细的闷哼。疼痛的声音。
门外护卫的两位保镖此时发现了里面的异常,相互使了个眼色,霍然警惕地推门而入。
司徒忍适时抱着迟雅正好来到了窗台处,那似黑夜的气息被层层披拂的白色窗帘遮遮掩掩得朦胧,渗出虚幻的影。
“你——?!”保镖震惊。
“告诉墨染柊,人我带走了。”一句简短凝练的话语里满是冷艳和势在必得。
保镖岂能让陌生人如此嚣张的来去自如。靠着二比一的优势,不管怎么说都要擒下他!可谁料,当他们刚一行动的一瞬,司徒忍先前进来时扔在地面上的墨镜却发出了“嘟”的细声!一道刺眼的灼人白光倏地闪现!随即袭来的还有白色的浓烟,迷混着他人的视野!
本能地遮护住眼睛。等保镖的视力恢复过来后,房内早已没有了人影。
夜风微凉,一波波地弥漫而进。白纱窗外的夜色宛若汪洋的海水,静谧的潜伏,稍不注意,就会从外流进一点。
第四十九章
世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人如同掉进了巨大的窟窿里,漆黑一片,没有声息。仿佛时间都为此停滞不前。
迟雅感觉不到真实感,似乎连自己的存在都仅是一个薄弱的意识。只要外界施来一点点力,自己就会在下一秒灰飞烟灭。
这里……是哪里呢……?
视界内翻浮而出的是虚无,可自己的内在却突然有了实质。
火燎般的疼痛犹如藤蔓般缠住了脚,覆住了腰,最后扼住了咽喉。一阵干渴的饥饿感刺似的重重地扎进了喉咙,化为莫名的恐惧,变叠着蹂躏起微弱的感官。
不管怎么努力,都出不了声。
疲惫和饥渴宛如透明的丝线,紧紧地箍住脖子,迅速抽离了仅剩的思维,鼓衰气竭。
就在迟雅以为一切都会回归寂静之时,却隐隐感觉到了温暖的气息。
混沌的头脑模糊地传来温软的感触。有什么人轻抚过了他的脸颊,接着干涩胀痛的喉间被渡进了冰凉的液体。清凉、微甜,久旱逢甘雨般。
仿佛是快要溺毙之人所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草绳,迟雅想要尽快地冷却灼烧着的嗓子,本能地索取起哺入自己嘴里的湿润,开始变得越发的贪婪。
痛楚渐渐地消散,微弱的意识开始慢慢地回流,逐渐凝聚。
漆黑的睫毛微微颤动起来,迟雅微微地喘着气,极为艰涩而缓慢地张开了眼睛。
首先感受到的是眼角暗黄的灯光,尽管光线薄弱,可还是让他眼眸有些不适应地眨动着。
良久,才终于清醒了过来。一看到映入眼底的是自家熟悉的天花板后,他从床上支起身子,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
还没有理清楚自己怎么回到了家里,头疼欲裂的感觉便覆盖住脑髓。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闭上眼,一只手按住了头部。
“你醒了?”司徒忍端着注满血液的玻璃杯子走了进来,“你睡了很多天。”
迟雅怔怔地看着他,“……忍?”开口后,才发现嗓音嘶哑得不像话。
“你饿了吧?”司徒忍来到他身旁,将满是鲜红血水的杯子递到面前,“把它喝下去。”
“……这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我的血。”司徒忍说出这话的语气,平淡到像是在谈论今天的白菜很便宜一样,“因为时间比较紧,所以暂时没能将血液运送过来。”
“……”迟雅沉默了一秒,便将玻璃杯接过,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怎么样?”司徒忍不太清楚要多少量才足够。
“很苦。”迟雅掩着嘴。
“……”
“但也很甜。”
“?”司徒少爷看着床上病怏怏的男生,表情随即由沉默转换为疑惑。
“唉——我就知道忍你不会明白我的意思的。”迟雅抓了抓一头如墨般漆黑柔软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