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祁闵文听到这种充满暧昧的抱怨内容,非常老实地想起自己也差不多,脸上轰地红透了,脑袋刹时清醒不少。
至于甯华洛和白景瑞,毕竟平常有在练,体力比书呆子和被软禁的小鬼头好一些,除了眼眶下的阴影能看出睡眠不足之外,精神倒是挺振作
的。
“不好意思,某谜样生物只要我这时候上天台来,却没说要做什么……”土御门道直露出困惑的神情,“今天聚会的目的是什么?”
白景瑞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纸摊开,再次确认了一下,才很认真地对他说:“我们是来教你如何坦率面对自己的感情。”
“什么?!”他好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半边脸有点抽搐,“这种鬼话是谁说的?”
纸张摊到了他面前,仔细一看,歪七扭八的字体写着某人其实很喜欢木村谪夜、只是觉得被欺骗而拉不下脸承认之类的,希望白景瑞这些已
经“修成正果”的人去帮忙劝一劝,信末则有个红色的小掌印当作花押。
“这种事要拿出来说,我觉得很难为情欸……”甯华洛瘪了瘪嘴,“当初我也是挣扎好久,哪可能说想通就想通呢。”
白景瑞也谙首同意,“虽然爱着凛司,我还是躲了三年,真痛苦啊……”
他们在说什么啊,可恶……“这世上我最讨厌的就是那家伙,你们别听那个死女人胡说!”
这个严正的抗议并没有被接受,三人还是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个不亦乐乎。
半天没吭声的祁闵文,实际上是插不上话,况且内容越来越限制级,小绵羊除了脸红还是只能脸红。
“嗳……你们不是交往没多久就上二垒了吗?”冷霈觉得不能冷落主角,又把话题带回他身上。
“那、那是他偷袭我!”
“可是后来几次你也没拒绝啊。”眯起眼睛,冷霈露出贼贼的笑,“树林里的幽会啊……好、刺、激、喔。”
“啊啊——不要再说了!”土御门道直捂住耳朵蹲下,回想起那时候,就呕到想掐死自己。
竟然这么轻易被诱惑……就算家庭没有温暖,也不能任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霸道索吻外加上下其手,自己真是蠢到掉渣了!
相对于冷霈百无禁忌的说话方式,祁闵文就比较懂得体贴,“不……不要再说这种羞人的话了……既然、既然帮不上忙,我们早点回去好了
。”
“欸?不行不行!”好似怕被架走一般,冷霈死命抱着围栏,“我已经被软禁一个多月了,每天都被吃乾抹净,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我不
要那么快回去啦!”
这种感觉,甯华洛也心有戚戚焉,“我的情况也跟软禁差不多了,难得能暂时离开『禁猎区』,实在不想太快回去。”
最重要的是,从前天开始,提姆开始了两个月的长假,不趁现在在外面轻松一下,往后的日子大概也会和昨晚一样……
“那要怎么办?聊点什么吧,总不能一直乾瞪眼。”白景瑞偶而还有点拒绝川崎凛司的能耐,并不是很在意放风的时间长短。
“Jerry,你很厉害吧?”只有蛮力却没受过正规武术训练的土御门道直,对身手好的白景瑞问道。
“还好,比不上洛。”
“既然这么强,为什么没想过反攻?”
这么尴尬的问题,两人一时间张口结舌。
甯华洛的脸皮也薄,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说什么“爱就会任他为所欲为”之类的肉麻话,只好把挡箭牌搬出来,“Tim用很照顾我的孤儿院院长
来威胁。”
虽然只有前半段是这样,但我没说谎,他真的有威胁我嘛……
“你的眼神在飘喔……”也不知道是无心亦或有意戳破,冷霈提出质疑。
自己也是被威胁——用整个家族,甚至是全人类,可是从甯华洛身上感觉不到哀怨或是憎恨,反而带着些羞赧与幸福。
【特别篇】无责任大乱斗
“小鬼不要乱说话,你自己又怎么样?”标准的恼羞成怒。
不过冷霈倒是很坦然,完全不在意上下的问题,“书颖不嫌弃就很让我感动了,受就受啊,我习惯了。”
“你应该多点身为男人的尊严。”
“尊严又怎样?”冷霈耸耸肩,“你坚持了半天,还不是被压在下面?”
“Jerry呢?”不想理会旁边越来越意气用事的争执,土御门道直想听听白景瑞的感觉。
还以为可以躲过的,白景瑞面露尴尬,“大概……大概是我太宠凛司了……只要他撒撒娇,我就很难拒绝。”
撒娇吗?那家伙向来想上就上,才不会做这种事!而且……想像一下那张脸上竟然是满载乞求的无辜眼神及微微嘟起的双唇……不!真是太
可怕了!我的鸡皮疙瘩呀~
结果到头来,还是没能得到半点有帮助的资讯。
看向另一边争吵的两人,祁闵文本来想劝阻,却被冷霈尖锐露骨的毒舌逼退,而不习惯吵架的甯华洛也同样落了下风。
土御门道直重重叹了口气,上前去把冷霈拉开,“可以了啦,就算被软禁很闷也不要把气出在别人身上。”
“我哪有……”嘟囔嘟囔地不承认,但声音明显心虚了。
“真是的,你们是真心想帮忙还是只把这里当成放风的偷闲的地方?”
几人低头沉默了好一阵子,冷霈才小小声地对甯华洛道歉,甯华洛也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什么,我也太冲动了。”
不过这时候土御门道直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当受的人,是不是压力都很大啊?这几个家伙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为了改变因为自己而凝滞的气氛,冷霈重新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个……土御门的少爷,你刚刚的问题,是想反攻才问的吗?”
“不要叫我少爷啦,『道直』就可以了。”土御门道直苦笑,“其实是好奇……因为我没能力反抗谪夜,如果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冷霈不以为然地凑过来,“这种事可不是光有力量就够了,不然用我试试看,我来评断一下你有没有当攻的资质。”
完全搞错方向了吧?我只是想摆脱这个麻烦,对压倒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才想开口拒绝,冷霈已经紧紧挨上身,双臂环住他的颈项,朝他的耳朵呼了一口气。
“喂——”这可是我的敏感带欸!
土御门道直一手慌忙捂着耳朵,另一手拼命推开八爪鱼似的冷霈。
“唉呀,怎么不抱我?没关系的啦~”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冷霈又变本加厉地用腿摩擦他的胯间,“你就是这样才会被吃定,要主动一点
、再有侵略性一点。”
呵呵……脸红了~真好戏弄,难怪那只鬼喜欢玩他~
“啊啊……阿霈你不要玩了啦……”祁闵文抬手遮眼,嘴上嚷嚷着制止,却又忍不住从指缝偷看。
“这里已经有反应了喔~要不要我帮你解决?”冷霈冷不防地解开他的裤子,手指若有似无地刮过充血的位置。
“不要……快住手……玩笑开得太过份了!”土御门道直当然不容许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发生这种难堪的事,推拒的方式越来越不留情,“
你们也别光看,帮我拉开他!”
这时不远处的一小块空间产生歪斜,无意识中又找法子发泄压力的冷霈努力地挑逗土御门道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情况,但除了他之外的
几个人脸色都开始变青。
一只大手扯住冷霈的后领拎了起来,“阿霈……你在玩什么啊?”
音调的起伏倒是温和,但一字字之间透出的寒意,加上做坏事被发现的心虚,却让冷霈直打哆索。
“书颖……我……开开玩笑而已……”
“喔……玩笑开到扒着别的男人不放?”
“凛司,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怎么了?”看看情况不妙,最好别淌浑水,白景瑞率先抛弃了小受同盟的成员,投向自家爱人的怀抱。
“没、没什么啦。”
祁闵文觉得自己在家被啃出门还被损,实在有够委屈,但同样要听些羞死人的肉麻话,当然还是听爱人说比较好,“Stanley,我们回去啦…
…我都被欺负……”
“好好好,再等一下就带你回去。”
而甯华洛也不想救冷霈,毕竟才刚吵过一架,而且那是小鬼自己玩火,没必要插手,于是若无其事地掩着嘴打个呵欠,“啊……今天起太早
了,好困喔~”
“是啊,昨晚你也没怎么睡,等一下我陪你好好补眠。”提姆意有所指地笑道。
赏了提姆一记白眼,甯华洛再回头看看冷霈的情况,似乎已经差不多搞定了,商书颖正拎着缩成一团的磨人精对土御门道直道别。
“不好意思,这个麻烦的小鬼我就先带走了。”
“嗯……路上小心,不送了……”
看着一群人消逝在那块扭曲的空间,四周又慢慢恢复正常,土御门道直好像还听到商书颖的沈声恐吓,“我睁之眼闭只眼让你出来,竟然还
倒贴别的男人,看我回去怎么整你!”
“呜……我没有、没有啦~~”
唉……去弄早餐吧……冰箱里还有两片鲑鱼片,做味增烤鱼好了,再烫个青菜,加上柴鱼海带汤……
土御门道直回到厨房,边做菜边思考清晨的那场胡闹到底是什么意思。
全文完
各自的情人节 其之一(上)
地点:东京 主角:川崎凛司、白景瑞
“社长……社长?”看看手表,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秘书抱着必死的觉悟伸手摇了摇今天明显异常的社长大人。
“咦?啊……”川崎凛司回过神,瞬间收起白痴傻笑,恢复平时冷俊精明的模样,“什么事?”
熟知社长脾气的秘书小姐展现专业性的微笑,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地,用好听的嗓音说道:“距离您与河原知事午餐餐叙的约定时间还
有四十分钟,应该准备动身了。”
啊啊……为什么情人节不是国定假日呢?
走出办公室时,川崎凛司一边复习着要与东京都知事谈论的话题,一边却将手放进长裤的口袋,紧紧握了一下里面的精致小盒子。
好不容易把该处理的工作处理完,川崎凛司瞄了瞄办公桌上的小时钟,只超过规定的下班时间半小时。
还好还好,没有耽误太久!
早在一周之前就每天叮咛白景瑞,要他把情人节的晚上空下来不准加班,如果自己的工作做不完,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帮我看看Jerry还在不在办公室,我有个案子想跟他讨论。”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刚送上的咖啡,川崎凛司很有技巧地要秘书去确认白景瑞
有没有准时下班。
过几分钟秘书回来,小心翼翼地回报:“社长,Jerry部长已经在二十分钟之前离开公司,据会计部的职员说,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走得
很急。”
之所以战战兢兢,是因为这位社长老是面色不善地将白景瑞召进办公室,而白景瑞出来之后好像都会有一两个小时心情不佳,现在要讨论事
情却发现部属早就走人了,想必社长大人又要发火了。
没想到,一得知他已经下班,川崎凛司竟然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是吗?没关系,明天再说也可以。”
喂喂……我没眼花吧?社长笑了?秘书用力眨眼,再看清楚,真的笑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社长这么异常啊!
各自的情人节 其之一(下)
身为男性、身为兄长,白景瑞的潜意识中并不喜欢被当成女性一般对待,即使目前的感情状况是在相似的处境下,这一点,就算川崎凛司再
迟钝也能察觉,所以在日本一向是由女方表达情意的节日,当然也不期望会得到来自于哥哥的真心巧克力。
既然哥哥不肯送,那就由自己来主动吧!川崎凛司是这么打算的。
因为白景瑞喜欢清淡的和食,川崎凛司十天前就预定好的一间位于银座的高级料亭,虽然是传统料理,但老板也曾经到欧洲学习,无论菜式
或店内装潢,都是古意中带有时尚,相当受到年轻一辈富家公子小姐们的喜爱。
安静的包厢里是满桌子精致的菜色,味道很不错、气氛又好,几杯烧酎下肚之后,从白景瑞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身心都极度放松,显然对今天
的安排非常满意。
把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的川崎凛司,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便悄悄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那个自从买回来已经不晓得把玩观赏过多少次的小盒子。
“哥哥……情……情人节……快乐。”豁出去似地把盒子猛然递过去,不擅长说肉麻话的川崎凛司,连最简单的祝福都结结巴巴。
以为这顿饭就是让自己伤脑筋的弟弟最浪漫的安排了,白景瑞看着出乎意料的礼物有些呆滞,“唉呀……这……是什么?”
没有预期中的欣喜表现,川崎凛司不禁产生了一点点自身都尚未察觉的沮丧,表情也微微变色,“打开……打开就知道了!”
楞楞接下小盒子,打开之后,是一只造型朴实的男用戒,似乎是白金材质的戒环,镶了两小一大总共三颗蓝宝石。
虽然样式简单低调,却极有品味的戒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高级品,只不过白景瑞的脸上却看不出半点高兴。
“哥哥?”第一次送礼物就没好结果,让川崎凛司紧张地在桌子下拧自己的大腿,“我特地挑的,觉得很适合你,不喜欢吗?”
“嗯……”皱眉放下装着戒指的盒子,他犹豫一下,还是把感觉说出来,“我不太喜欢这种环状的东西……”
“欸?”川崎凛司错愕地张着嘴。
他别过脸,像掩饰什么似地拿起酒杯一口饮尽,“你不记得也很正常,但我忘不了。”
从来没听他提过不喜欢这种饰品,川崎凛司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原因,“忘不了?到底是……”
“果然加害者都很健忘,受害者却会被那种恐怖束缚一辈子。”隔着衣服轻轻抚上自己的胸膛,脸上混杂了好几种情绪,像是羞赧、愠怒、
还有无奈,“你应该不知道那有多痛,比起被……还要更痛……”
“啊!”从动作和这段话联想,才猛然忆起自己做过的浑帐事,川崎凛司懊恼地低下头,过一会儿又动手抓起桌上的盒子往窗边爬。
用力拉开仿传统和纸的质感,实际上却是喷雾玻璃的窗户,川崎凛司想将这选错的礼物往外扔,却在刚举起手的时候被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