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门，走进小花园。夜风微凉，竹影在月光下摇曳，四周静谧非常。

忽然一团白色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过去，拾起，摊开：

人生初见胆相识，纸醉金迷多少年？

拈花折柳送君去，岁月虚度月光寒。

他人笑我太痴狂，断送两千笑痕残。

莫道多情悲白发，忍能千年若等闲！

这是一首诗，墨汁未干。

我向凉亭看去，但见一名穿着淡绿色衣衫的男子坐在那里，发白温顺地披在他的肩上。

我的心好象一下子停止了跳动，开口，声音却沙哑得很：“你……是谁？”

那人身子一顿，慢慢转过头来。

月光下，苍白的脸上挂着暖暖的微笑，有着狐媚眼，白得几近透明的薄唇。

他道：“怎么，我不过头发变白了，你就不认识我了么？”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捧起他的脸，泪眼模糊：“绿水，你告诉我，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33章

凉风温柔地拂过绿水如银丝的白发，他握住我的手，笑：“人变老的时候，头发不都是白色的么？”

“你不要敷衍我，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他摇头，“只是今天心情不好，头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心情不好？”我问。

他点头，难得诚实：“今天早上……听到少紫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就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特没意思。”

“一千年了，真是太漫长了。”

“以为总有一天可以等得到，其实是我太天真。”

“一千年，都一千年了，他却什么也不明白。”

“我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喃喃说着，神情哀伤。

“今天我话多了点，你忘了它吧。”

“绿水，你曾经说过‘得不到就是得不到’，这话你不是说给我听的，对么？”

绿水微怔，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垂下头，咬唇：“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所以，你也不要自暴自弃。”说完，转身就跑。

眼泪一直在狂飙，我以为自己不会哭的，结果我还不如个娘儿们。

冲到房门，就发现小原站在那里，看见我有些惊慌，随即，讶然。

“你怎么了？”

我用力揉眼睛，抽泣道：“我不是好人，我害惨了绿水。”

小原拍拍我的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绿水就不会死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这么痛苦了。我真的不是人！”我握紧拳头朝墙上挥，手骨立即磨破，鲜血渗出。

当我想挥第二拳的时候，被小原阻止了。他包住我的手，眼里充满怜惜，他温柔地低下头，柔软的唇贴了上来。

唇瓣被湿软分开，滑进我的口腔。我猛然惊醒，推开他，快速走进房间闩上门。

小原在外面敲了敲门，叹息道：“简，对不起……”

我拉开门，瞪着他：“你还喜欢我，对不对？”

他道：“对不起。”

我扣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进来，抬手扯掉衣带：“如果你喜欢我的说，今天晚上……”我说不下去了，整个人如进冰窖。

我的房中多了个人，一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人。

他的头发松松地挽着，紫蓝色的衣衫在月光中散发出诡异的光泽。

他勾起一抹笑容：“今天晚上你想怎么样？”

我后退一步，他继续微笑：“怎么，你怕我么？”

我摇头，拉着小原直退到门口。

小原在我耳边道：“我挡住他，你走。”

我摇头，苦笑。

他露出伤脑筋的表情：“看来你还真的怕我了。”

他的声音忽然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站在我身前，手一勾，搂住我，一阵天旋地转，我们已落在一棵高大的树上。

这里是城郊……

“林栈，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挑起我的下巴，朝我脸吹气：“如果我没有找到你，你就准备和他上床，对不对？”

我甩掉他的手：“你能跟那么多人上床，为什么我不能？”

他冷笑：“我不能满足你么？好，我们就在这里做个够！”

我挣扎，大吼：“你疯了！”

他把我压在粗糙的树枝上，手探下，握住我的命根，我立即低吟起来。

“你看，我一碰你你就有感觉，还记得我天天上你的日子么？”他咬住我的下巴，又伸出舌头舔咬。

我别过头，恨死自己这副身子。

他解去我们的衣服，抛下树底，两手分开我双腿，我倔强地合上，他就整个身子挤进来，让我无法合上。

“你走开！”我哭喊着。

他握住我乱挥的双手：“乖孩子，听话。”

我摇头，被他用膝盖把腿顶得更开，我向下看去，在朦胧的月光中，他□的东西简直就是凶器。

我差点儿吓晕过去，这尺寸跟他的外表一点儿都不相称。

他的顶端慢慢沉入我后面，我被烫得缩了一下，他却猛然向前一挺，整根没入。

“啊……啊呜……”我啜泣起来，浑身痉挛，快感一波一波接踵而来。

他放开我的手，把我拉起，让我的双腿圈住他的腰，我浑身重力都集中在我们交结的地方。

他挺动腰腹，慢慢折磨着我，我抱住他的颈项，不知不觉地扭动起来。

他似的很满意，扳过我的头，对着我的唇啄了一下，然后探入。

“你这身子只能是我的，知道吗？”他两手瓣开我的臀部，重重地撞击。

我咬牙：“谁要总跟个活了五万年的老男人做……啊！”

他眯起眼睛，忽然把我一只腿拉开架在旁边的树枝上，把我另一只腿放在他纤细却充满力量的手臂上，退出我的身体：“做到你求饶为止吧。”

“小气巴拉的老男人……呜……啊……”我仰长颈项，下身被他侵占，发出难耐的声音。

树枝被我的腿压住，随着林栈激烈的动作唰唰发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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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林栈的持久力惊人的强，我都射了三次了，他却仍深埋在我的身体里，坚硬如铁。

我快疯了，如果我不求饶，他……该不会一直这样吧……

“林栈，你……你……嗯……”快点滚出去！

我攀住他的肩膀，哀求道：“我知道错了，求求你……”

他把我的腿搭在肩上重重一挺，我惊叫出声。

这个混蛋！

好久，他终于大发慈悲地在我身体里释放一次，然后退出，把我抱在怀里，转身走到不远处的河边。

河水只有齐腰深，水温微凉，却不冷。

他纤长的手伸到我身后，温柔地替我清洗。

我蹙眉，咬住下唇，忍受着清洗带来的快感。

他似乎发现了我微妙的反应，贴着我的耳朵吹气：“再来一次？”

我连忙摇头：“不要！”

可是他的火热已经抵上我下面，轻轻地挺进：“放轻松，我一定会很轻，很小心。”

他慢慢地进入，直至完全与我贴合，等我适应后，才律动起来。

这一次他真的很温柔，我一点也不觉得痛苦，只有快感充斥着全身，逼着我自动回应他。

他问我：“你爱我么？”

我说：“爱，我爱死你了。”

然后，他问：“有多爱？”

我说：“爱到恨不得杀了你！”

他轻笑出声，白玉般的手指拂着我的脸：“那就杀了我吧。”

我叹息道：“到底你为什么要攻打魔界？你根本……就什么也不缺。”

林栈沉默了，他走上岸，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

“林栈！”我叫住他。

他回头，道：“今天我放过你一次，下次，我们在战场上见。”说完，翩然离去。

下次，我们在战场上见。

原本微凉的水变得寒冷刺骨，慢慢地把我的体温带走。

难道……真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么？

东方吐白，耀眼的太阳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芒遍及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我推开门走进毛府，一个人冲了过来：“简，你没事吧？”

我摇头：“小原，我决定今天回魔界。”

小原身体僵了僵，半晌，才道：“昨天晚上，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能够理解。是我对不起你。”明明知道你的心情，却还要去招惹你，把你当作安慰的工具，我渝简简直不是人！

小原似乎还想说什么，我却对他摆手，转身离去。

第35章

绿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找遍整个京城也不见人影，然而，我们也等不及他，只好留了话给他便先走了。沈净秋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我唤他好几次他都没有反应。

我们是坐马车回魔界的。

魔界的入口是一片梅花林，粉白色的花瓣铺天盖地，如仙境一般。

然而，我却没有赏景的心情，一夜没合眼，我早已支撑不住沉沉睡下。

醒来时发现身在一间满是白幔的华丽寝宫里，雕花的灯台上，载着四根大红蜡烛，照亮整个房间。

此时，一个小巧玲珑的灰衣女子碎步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脸盆，朝我福了一下，轻声道：“公子，让奴婢给您梳洗吧。”

我微怔，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这里是哪里？”

那女子道：“回公子，这里是魔宫的扶苏殿。”

对了，扶苏殿……不就是磨界首领的寝宫么？

我扶额：“你们的首领呢？”

“回公子，奴婢不知。”

我叹气，让她出去，独自梳洗起来。

有人敲了敲门，我道：“进来吧。”

然后，我看见若舞端着一叠点心走了进来。

我问：“找我有事么？”

他把点心放在桌上，悠然道：“首领昨天晚上就离开了，他说，在他回来之前，魔界的大小事务由你全权接管。”

我捏碎一块糕点：“我知道了，就是怕有人不服。”

若舞朝我眨巴眼睛：“你尽管做便是，那些人由我来处理。”

我笑笑，捏住一块碎掉的糕点送进嘴里，咀嚼了一会，才发现那糕点是咸的。

虽说我是上任首领，但是很多人都以为我死了，而且在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中，我的心腹死伤大半，现今新人辈出，见过我的人不多，自然会有人对我质疑，况且魔界人最喜欢的就是找人麻烦，不烦死你誓不罢休，我偏偏最怕麻烦，也只能让别人给我扫除麻烦了。

吃下半碟糕点，才发现若舞竟还没有走，他的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就像青蛙盯苍蝇，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道：“若舞，你能不能不要这般看着我？”

若舞笑道：“只是很久没有看见你了，发现你一点也没有变。”

我应了声：“是这样么……”

他又道：“但是你性格变了。”

“是么？”

“你变沉稳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这样很好。”他说着，我没有开腔，端起茶喝了一口，有点烫。

第36章

若舞道：“首领说了，他把魔界的命运都交到你手上，你选择什么他都不会有意见。虽然他这么说了，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对林栈痴情至深，可他对你却是别有用心。”

我把滚烫的茶水全灌入肚，火热烧伤的感觉从喉咙蔓延到胃袋。

我说：“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渝简了，我不会心软的。”

他微笑，从怀中掏出一张明黄色的布帛：“今天神界给我们送来了战书，不日将整顿军队攻打过来。应战与否，我等全在大殿听候代首领的旨意。”说罢，放下布帛，安静退下。

我放下茶杯，滚烫的感觉仍在胃里翻滚，我抬手揉了揉，那烧伤的感觉却越发鲜明。

收拾一下仪容，我抬步出门。

若舞站在门口，明亮的双目似乎透出某种算计得逞的光芒。我当作没有看到，转身向大殿走。

大殿很大，可容纳万余人，漆黑的烛台分列两排，照亮每一个角落。穿着黑衣衫的大臣整齐站立，眼睛不约而同地看着走向最高位的我。

这种场面我不是第一次遇见，想当年，我刚登上宝座时，也是这般，受万人瞩目。

我从容坐在位上，众人下拜，高呼我的名字。

我抬手，示意他们平身。

我示意若舞把神界送来的战书宣读出来，读罢，立即有人站出来。

那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腰间一把青铜大刀。他上前迈了一步，拱手道：“微臣请求代首领下令，让微臣带兵杀敌。”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微臣张先虎。”

我点点头，道：“我给你三十万大军，你能挡得了来萌么？”

张先虎犹豫了一会，跪下，高声道：“微臣接旨。”

“平身吧。”我扭头看了看若舞。

他却不看我，只道：“若带军的不是来萌呢？”

我顿了一下：“你是想说，林栈会带军？”

若舞道：“按道理来说，通常是来萌带军，但也不能排除林栈会亲自带军。”他转头，对我暧昧一笑。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和宇。”

和宇站出：“微臣在。”

我道：“你去神界查一查到底谁带兵。”

和宇方要领命，若舞却道：“为什么是和宇？”

我不理会他微愠的脸色，悠然道：“在这里，和宇对神界最为熟悉，他的伪装技术最好，你说，我不选他，那我应该选谁？”

他仍是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我道：“那好，和宇，这事由你来做主，你是去，还是不去？”

和宇微微一笑，道：“代首领，微臣领命。”

若舞脸色一变，咬咬下唇，哼了声不再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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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此时，一个一身灰白衣衫的少年走上前来，微微弓身道：“代首领，微臣有一个疑问，不知您能否为微臣解答？”

我道：“请说。”

他抬起脸来，模样生得甚是俊俏，眼睛大大，嘴唇粉嫩，皮肤白皙，长发乌黑柔亮。他道：“小时侯微臣就已听闻代首领的事迹，您是我们魔界的上代首领，但是您却成了神界的圣后，那么，请您告诉我，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魔界的上代首领，还是神界的圣后呢？”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带着一丝轻蔑。他的意思谁都明白，他在怀疑我对魔界的忠心。也对，不要说他，连我自己都怀疑我是否全心全意向着魔界。

所有的人都盯着我的脸看，或揣测，或鄙视，或好奇……

我勾起一抹笑。道：“我既不是魔界的上代首领，也不是什么神界圣后，我现在是你们的代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