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被他们可怜巴巴地拖走了。
"今晚给你和凤亭开庆功宴,你一定要来,一定。"谢溪煌一放开我,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看着被他们拖下去的饭桶,鬼呓的雕像还在他背上挂着呢!我心里明白,饭桶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毕竟他跟着炎魔曾走过一段歪路,但越
是这样,我就越是不能抛弃饭桶让他觉得呆在这里有孤独感。这次的庆功宴饭桶铁定不在邀请之列,算了,不就是一段饭么?这么想着,就婉
转谢绝了谢溪煌。可他不肯罢休,继续追问我理由。
"这个......真的不用了!你看,我们都累了好几天了,今晚想早点睡,刷牙洗脸洗脚弄完了时候就不早了,呵呵呵,我看那就算了吧!"
"那就明天。"谢溪煌不依不饶。
"明天也要刷牙洗脸洗脚啊!"未免老大继续纠缠,我干脆:"其实我每天上床前都要刷牙洗脸洗脚的,而且你知道,我每天都睡得很早。"
"那就后天,刚好是月圆的日子,决定了,到时我等你。"谢溪煌看着我的眼神态度坚决,不容抗拒。
我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凤亭两口子笑嘻嘻的帮我应承下来,应承完了还把我拉到一边:"为什么要拒绝老大的邀请,你知道这对老大来说有多
难得吗?"
觉得凤亭的话有点莫名其妙,很不爽的回了句,"那你知道,拒绝一顿免费的晚餐对我来说有多难得吗?"
"盛饭啊,我看你这次......"
"朱会计,你没事啦,那我去找饭桶了,回头聊!"不给朱会计说话的机会,扔下一句就朝饭桶被拖走的方向跑。真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也不看看饭桶他爹是谁就这么拖了下去,饭桶现在肯定又饿又怒。
第49章
还好,他们没把饭桶怎么样,只是我们两个被安排休息的方位,充分体现了他们的用心良苦,我住在离凤亭朱会计不远处一间避光的雅致庭
院里,而饭桶,住在离我们直线距离最远,曲线距离更远的城堡端头,光是靠腿走的话,估计我要带着干粮,从太阳下山走到太阳上山,饭
桶想用飞的话,要小心不要被谢溪煌设在天空中结界给劈到,可即使这样,当晚,饭桶还是闻着味儿找来了。
"饭桶啊,你吃饱了没有啊?"
"没有。"饭桶堆积木一样,背上还背着鬼呓的石像,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第十九个大菜碗摞到了碗山的最高一层,完了还看了我一眼,又继续
埋头苦干。
擦掉他脸上的饭粒,不错,学会用筷子啦,也知道要拿碗盛饭了,真是一个飞跃。
"你干妈看上我?"饭桶嘴巴里含着饭,混沌着开口说也说不清楚,但我清楚啊,知道他是在问我:"你干嘛看着我?"
笑笑没回答,继续蹲在山坡后面的矮树丛里看着他吃。等他吃完了,我也就要走了。
"盛宁,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这个......我想想。"抠抠脑袋:"总得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说然后回人间,我可以出去工作养活你了,你在家数钱玩儿就好。"饭桶睁着水波荡漾的眼睛,已经陷入了对未来生活
的幻想中。
"真的?"这简直是我养他这么久以来,听过他发出至今为止最美丽,最动听的声音。
"盛,盛宁,你......你眼睛怎么放绿光啊!"
"没事,我明天就找老老大辞行去,顺便问问回人间的方法。"
"好!"饭桶开心得咯嘣一下,把碗咬下一大口,"不管他答不答应我们都走!"
于是,击掌为誓,约定后天月圆之夜,老地方见。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听到院子里叽叽喳喳,出去一看,乐了,出走多日的大斑抱着斑妹的腿哭成熊猫眼,苦苦哀求斑妹再给他一次机会。
看他这么可怜,其实也就是误会一场罢了,好久没见斑妹,都瘦成猴妖了。只是再看大斑,奶奶的,怎么越来越肥了?!
拉了斑妹到一旁,跟她详细的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起初她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去,后来我跟他说,世上还有那个雄姓在你糊了他一脸
的经血后还肯回来找你的!你这样爆脾气的也就大斑那团子能忍受了,你就偷着乐吧,人家在乐巢不值钱,在人间可是国宝列。
想必斑妹对大斑也是有情的,经我这么一劝,一哄,没在做声。以为她还在考虑中,但不小心看到她嘴角拼命遮掩的笑意,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只母老虎早就原谅大斑了,只是等着别人来搭个台阶罢了。
"要我原谅你也行,但惩罚还是有的。"斑指着在地上做成一坨的大斑,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吓唬他:"听好了,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由于你
对我的所作所为,罚你三天不准拉屎,拉屎不准带纸,带纸不过三尺,直到憋死为止!钦此,领纸!"说完,头也不回的跑掉。
大斑愣愣的,泪眼婆娑的看着我们这帮看热闹的,最后凤亭实在看不下去了,催促他道:"还愣着干什么,斑妹原谅你了,快起来跟她回去困
觉啦!哎!!!真是够笨的。"
大斑恍然大悟,撑起团团的身体,用他最快的速度朝斑妹奔了过去。
......
一个小时后,看着大斑依然没有跑远的背影,我无声呐喊,"我估计,等他追上斑妹,只怕斑妹在床上都睡了两觉了。"
对了,我还有正事要办,怎么给忘了?赶紧去找老老大。
经过层层的通报,我终于看到他了。此时早朝已退,他在花园里等我,我看到站在阳光下的他背影有些寂寞,听到我唤他,微微一愣,转身
冲我笑得弯眉顺眼。
正想跟老老大寒暄三个小时,我都准备好了,第一个小时聊聊宇宙核子报乍,第二个小时聊聊乐巢物种起源,第三个小时聊聊我们最近伙食
搭配的单一姓,然后最后一句话跟他道别。
谢溪煌不知是心情好得出奇还是神经搭错了界,竟然跟我聊得十分投机,就在我快达到目的,刚刚进入第三个小时说到伙食问题的时候,凤
亭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提溜西瓜一样把我拉了出去。
"你是不是来辞行的?你是不是决定真的,真的不参加老大在月圆夜为我们准备的庆功宴了?"从院子里一出来,找了个老老大听不到也看不
到的地方,凤亭就迫不及待的嚷嚷起来了。
我淡然道:"是啊,你消息挺灵通的嘛!"
凤亭见我说得这么云淡风轻,脸色顿时就变了,很严肃,很愤怒,但又极力控制导致面部局部器官严重变形。
"你......妄我一直这么看好你,你有没有考虑过老大的感受,他从来不请客吃饭的,这次是破天荒啊,你绝对,一定不能决绝!"
"喂,我要考虑他什么感受啊?你告诉我啊!啊!啊!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这一下换凤亭瞪目结舌了,他看着我,憋了半天没憋出个pi来,最后,恶狠狠的撩下句:"你要是真敢走,你以后就不是我兄弟。"
"你就是把我当爸爸,我今天这儿子也不要了,我一定要走。"
好了,一顿沉默之后,各奔一方......
跟他吵过之后,胸口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朋友,我真的当你是朋友,你别这样对我说话,我真的很在乎你这个朋友!但是,我把这话藏
在心里,没有对你说出口。因为,我害怕,怕自己会退却。
同凤亭分开后,真是百愁千绪,心烦意乱,看天色也不早了,连饭都不吃,直接跑到和饭桶约好的老地方等。
蹲在树丛里,从满天繁星等到太阳东升,开始是纳闷,觉得饭桶应该是早到呀,但后来,他迟到了,于是就想着怎么把他大切八块;但是,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越来越不安了,心跳得厉害,害怕他是不是出了什么危险,这个想法拖累着我,陷入无限的遐想。
太阳快要晒到头顶,要不是眼皮上传来的灼热,我还不知道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倒地睡着了,还好我醒得早,不然就要被晒伤了。
左看右看,周围还是没有饭桶的半点影子,决定亲自去找他。可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跑了八百里,从城堡的一头跑向另一头看到的是什么?
我看到饭桶和长生姐姐聊得眉飞色舞,他的苍白纤长的手......竟然......竟然还握着长生姐的爪子!!!
从来没有过的愤怒,感觉头皮快要从里面炸开来一样。我等了他整整一晚,担心得要死。他却将我们的约会抛到九霄云外,自己在这儿和美
女聊天聊得开心,这就是和我最好的朋友翻脸得来的结局吗?TMD......
发了疯一样冲上去,饭桶看到我的第一反应是冲我笑,可在他看清我的脸色后,也呆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问我怎么了,已经一耳光清脆响
亮的扇了上去。
苍白的脸上顿时五个红手印,那么粉嫩的颜色很适合他毫无血色的脸,于是,又一巴掌,我让他爷爷的对称了。
扇完了,扔给他一个鄙视的笑容,回到房间门一关眼泪就下来了。晚上,朱会计来找我,一进门就拉着我问:
"我的天啊,饭桶抱着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一直蜷在河边哭,哭得整个皇宫都听得到,那河里的鱼虾被他哭死多少啊!诶,他到底怎么了,
小脸还哭得红扑扑的!"
听到他这么说,气就不打一处来,哦,他哭得声音大就占理啊,那我呢,我闷声哭,心也好痛的。"他跟我约好月圆之夜见面的,可我等了他
整整一晚都没见着他影子,妈的!老子去找他,他还和长生姐手拉手不知道聊得多开心啊,老子当时就两巴掌招呼上去了,那叫一个痛快,
他要是没有什么神力和犬牙,让我和他单纯的互殴,我还是很有自信能赢的。"
"啊!你就为这个生气啊,可是......?"朱会计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了句惊天地泣鬼神的醒世格言:"可是,今天才是月圆的日子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今天才是十五号,那凤亭来找我说个什么劲,他跟我一提宴会的事情,我还以为是今天呢!"
简直要暴走了,扶着脑袋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不!是我已经被惊成人干了∏。
朱会计一脸我信你邪的表情:"废话,我家凤亭想让你参加老大的盛宴,当然要提前一天跟你说让你好准备嘛!这是常理来的吧,你怎么发这
么大的脾气,我听长生姐说,你当时气势汹汹的那个气魄啊,好像饭桶杀了你全家外加刨了你家祖坟一样。
好,很好!也只有你这样的才能制得住饭桶那小子,你知道那小子在我们面前有多穷凶极恶吗,听凤亭说一路上他都快被气中风了,可对着
你就跟宠物狗似的,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我们跟你说他有多凶猛都怕你不信!"
朱会计说完,作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在他看来,我甩饭桶那两巴掌,对他而言可算是出了口恶气。只是,现在换我无法呼吸了,"他......
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难过,你听......"朱会计说着,把窗户打开。
"哎呀,我这里怎么可能听得到。"其实,我听到了,低低的乌咽,高高的发泄,时高时低的,抑扬顿挫的哭嚎,听起来好伤心啊!但
是......
"是他不对在先,跟长生姐拉拉扯扯,他......"
朱会计打断我的话,皱着眉头充满学术研究口吻地问"我问你,你是生饭桶的气,还是生长生姐的气。"
"什么?有区别吗?"
朱会计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看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确定我是真不知道了,才犹豫着开了口:"盛饭啊,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因为,
我确实从你身上多少看到些我从前的影子,我都一样,看得清别人,却看不清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以前,我从你看长生姐的
眼神里,我想,你是喜欢长生姐的吧!"
一下子跟喉咙里吞了个整鸡蛋似的,上不去也下不来。
"看你这副表情,什么都写在脸上,哎!又被我猜中了。"朱会计摇摇头继续道:"可现在呢,你到底是介意长生姐被饭桶牵了,还是介意饭桶
牵了除你之外,其他的手?"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想明白了就自己出去。"朱会计走到门口准备出去,又回过头:"说句不好听的,我们都不是人
了,还讲那死面子做什么,活着遭罪,死了还要隐忍吗?"
朱会计走了,不一会儿,似乎饭桶的哭声惊动了所有的神兽,连老老大都被他惊动了,半夜跑来问我,:"能不能让他小点声,作为庆典的背
景音乐似乎不太应景,虽然是免费的。"
"免费的你还挑啊。"
我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谢溪煌说过话,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是对老大的不敬,虽然我不是乐巢的子民,但我对谢溪煌有股发自内心的尊崇
,不用人告诉我,他在我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王。
第50章
"对了,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哦......!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今天的晚宴我来不了了。"
"没关系。"谢溪煌云淡风轻的在我身边坐下,提壶倒水,饮尽。
还是老老大胸怀宽广啊,凤亭搞得我紧张兮兮的,原来老老大根本就无所谓的!
"还有下次嘛!"
"啊!"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对他的看法刚有了点改变,接着竟还有下句的?!算了,看他现在心情好像不错,索姓都跟他说了吧。
"老老大,谢谢你的照顾,我要走了,饭桶对乐巢的生活也不太适应,他也要跟我一起走。"
"你要去哪儿?"谢溪煌说着,突然不做声了,整个身体定格了一样,愣愣的,灵魂仿佛出了窍。看他神情有点不对,竟然发起呆。拿手在他
面前晃也没反应,干脆一巴掌拍他肩上,他这才猛地醒过神来,皱着眉头将脸微微侧到一边,好像想起什么不开心的往事。
"你没事吧?"看他脸色发白,有点担心他。
"没......没事......是想起了很久很久的一些事情。"谢溪煌说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只知道么,我从来不会问这个问题,你要去哪?要
干什么?要多久?从来不问。而我唯一问过的一次,是在上次沉睡前,他站在窗口对着太阳发呆,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他,你要去哪?他
说,就在附近......只是,等我醒来后,从此再没见他。"
"别难过,我知道,怎么劝你都没用,但你要......"
"不是那样的!"谢溪煌突然咆哮起来,粗暴地打算我的话,整张脸愤怒得可怕,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
"从来没有人或是神兽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他说出去的话,就跟冥河的水一样不会倒流,他说在附近,怎么可能就去到了人间,还那么
有预谋,他们从不信,我知道即使我说了他们也不会信,但我信,我一直都信。
他们只知我离不开他,我发誓会永远守护他,直到生命的尽头,可正因为我爱他,我才一直给他希望得到的,即使明明知道他和那个人类不
会有好下场,即使知道他会难过会受伤,即使这样,我也从来没有限制过他。
这没什么,我一这样跟自己说,不管他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我还能陪在他身边。你说,方盛宁,如果他想走,我会阻拦吗?!我只会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