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盛满恨意,可惜了,这么清澈的一双招子却因为我而变成夜叉。
我曾经问过老老大,饭桶他会不会恨我。老老大说不会,他只会遗忘,我心里更难受了。我宁愿他恨我,也不愿它忘了我。现在,我的愿望
实现了,他果真没有忘了我,只是恨我而已。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饭桶和我对视许久后,眼神忽然开始躲闪,想要看我,却又害怕看到我,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让我有点
找回他以前的影子了。
我看着他,心底那股内疚汹涌直上。
"你是不是很恨我?"此话一出,两人同时一呆,终于谈上正题了。我已经做好所有准备,是死是活我都认了。
饭桶沉默不语,一双细长勾人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开始沾染些雾气,忽地,眼底有肃杀之光一掠而过,沉声开口道"我想过把你杀了。然后
,把记忆停留在我还没有陷入沉睡之前的那段时光。"他说着,慢慢放开手中力道,也放开了我的手。
"我知道你害怕寂寞,所以一直坚持着,死撑了很久,直到再也撑不住才合眼休眠,我真的是没办法,否则我宁可不要蜕皮也不愿让你一个人
,但我更害怕......害怕你因为寂寞,习惯群居。那样的话,你就不是我一个人的......"
周围变得寂静得可怕,有水滴石穿的声音,因为安静,这点滴的声音在黑暗中才显得越发毛骨悚然。
慢慢地,陌生的红衣少年靠近我,双手在我脖子上比划半天,我没有半点反抗,直到他放在我脖子上的手越合越紧,越合越紧......
"你不信我会掐死你?"红衣少年看着我凑到我耳边,听着我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呼噜声,极尽绝望地低喃:
"你要是继续活下去,会不会后悔将我从那堆死狗里捡回来,然后,开始讨厌我!?"
奇异的......听口气为什么他比我还绝望。我想说我没有,但是脚尖已经离地,所有的血夜都涌到脑子,感觉眼睛要鼓出来,开口也只能痛
苦申今。
"放手,他可是我的客人!"一个温和但不失威严的声音在耳边炸地一声响起,不知道是不是我耳鸣听错了还是回光返照,但随之声音的主人
一把拉住饭桶,我才迷糊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干什么,不要拦着我!放开,信不信我连你也杀了!"饭桶被炎魔从后面拉住双手,像拉狗一样把他从我身上扯开。
"诸葛墨鳞!你冷静点!我要不拦你,等你后悔了,你要杀的就是我全家了!"炎魔说罢,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跟在身边的凤亭。
饭桶一撒手,我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直咳嗽。凤亭见状赶紧过来将我扶起,一脸淡定地架着我往外走,也不管里面闹得有多厉害。
等我们走远了,炎魔才把饭桶放开,听到身后疯似的大吼大叫,不放心又回头看他。
"滚!都给我滚!"饭桶光吼还不算,一把扯下系在腰间的皮球,因为皮球的主人怕丢了,以至于系得太紧,扯开的时候五彩丝线把手勒得通
红。一扬手,皮球被他扔得老远,然后,抄起手边一切能抄起的东西,能砸就砸,不能砸就一把火烧成灰烬。看那架势,还是砸比较痛快。
远看去,一团红色的怒云在里面夹着狂风呼啸破坏,跟龙卷风似的!天啊,我那乖巧懂事,喜欢围着我脚边打转讨好的可爱饭桶到哪里去了
?我的泪呀!
凤亭扶着我边往外走边叹气:"兄弟!没关系的,过一会就消停了。那球都不知道被他扔过多少次,不信你看着,下次肯定又完好无损,宝贝
似的撰在手里。"
心里难受不想说话,但看到凤亭我心情着实安慰许多,看到他安然无恙,低声问:"诶!炎魔跟你关系好像蛮好的嘛!"
走得好好的,凤亭脚下突然一停,害我差点从他肩膀上滑下来。"别跟朱会计说!"说完还冲我尴尬一笑,我立马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jian情
。
被凤亭安置在他帐篷里休息,发现这小子过得不错吗!帐篷里宽敞干净,桌子上又是水果又是点心,床上也铺得软乎,凤亭安置好我就出去
看热闹,他在这里好像能畅通无阻,不受任何限制,看来,果然有jian情啊!
本来心情很糟,但只剩我一个人时,好好冷静一想,有什么可不高兴的,饭桶不但没死,还活得如此有爆发姓,我很欣慰。剩下的就是怎样
化解他对我的误会,然后把他牵回家去。
躺了会儿,被帐篷外的吼声惊醒,看来第三局已经快结束了。我没去看,对于结果我已经不怎么关心。听回来的凤亭说,结局是,炎魔找老
老大要了一片龙鳞,他不知道那能用来干嘛,但老老大还是给了。不过知道老老大要走了,有些话在心里憋了好久,再不跟他说明,恐怕他
会有危险。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我十分出格地将谢溪煌拉到一边。他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单独拉他到一边,走路的姿势还略显拘束不安。
走到他们都听不到的地方,这才贴近身子凑到谢溪煌耳边,低声细语......
这时,风起,拂起我耳边的发丝,不断的撩拨着他从未显得如此红润的脸,以及,我因为有些紧张而喷出的热气--
"......就这些了。"
谢溪煌红着脸听完一点都不吃惊,就着这么近的距离,给了我一个只有我们彼此才能看得到的笑容,"我知道他就是小乔,我也知道朱会计没
事,只是炎魔还不知道罢了,第一局我要的是长生而不是凤亭,因为凤亭呆在这比呆在哪儿都安全,还能照顾你。"
我惊讶道:"你......你早知道第二局他们会要我?还有,朱会计在哪儿啊?小乔没把他怎么样吧!"想起小乔脸上顶的那张皮,浑身一颤,"
她......她不会真把朱会计的皮给......?"
谢老大微微一笑,"炎魔将诸葛墨鳞纳入麾下,你觉得诸葛墨鳞凭什么乖乖听他的话,肯定是以你做条件。至于朱会计那边,你放心,朱会计
没事,只是被关在床板下面罢了,他已经是个鬼了,哪还有人皮给她剥,那只不过是借用炎魔力量创造出的幻想!"
说着,他轻声叹道:"只是第三局我们输了,否则我便能把你要回来。"
"没事没事,这里挺好的,他们今晚还有肉吃。"
是啊,我刚闻到了,而且这里还有饭桶不是吗!能吸引我留下的条件都充分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离开?!
谢老大看了我一眼,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希望他没事。
第43章
饭桶因为我当初的行为记恨到现在,而且其深度比我想象得要深,究竟有多深呢!比黑洞深个两三米吧!
留在炎魔的这几天,饭桶真的是很孝顺呐!怕我睡过头误了早饭,每天半夜就开始在我耳边敲锣提醒;又怕我在这边过得太舒服肌肉萎缩,
又挖空心思的让我锻炼身体,不是劈柴就是打井,有时还怕我累着了,扔我一小板凳,让我坐在那,顺便在有空的时候把干草从热气腾腾的
牛兽粪便里挑出来。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欣然接受,并且不负众望完成得很好,凤亭有时实在看不下去便找炎魔投诉。炎魔说,谢谢我对军队的贡献,并赠送我一
面锦旗。
像今天,饭桶创造姓思维,一大早就让我拿着竹篮去河边打水,还说什么时候把十个大水缸装满什么时候才能吃饭,这是军令,非做不可。
事情发展到今天,终于有个物种忍不住爆发了,顶着鸡窝头就冲到了炎魔的帐篷里,说饭桶的行为简直令‘鸟'发指,说欺负我就是欺负他,
欺负他就是不把炎魔看在眼里,炎魔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
饭桶背对着太阳站在河岸上,腰上别着用五彩丝带系着的小球,高高在上地看着在太阳下,盖着披风站在河水里一篮一篮做无用功的某鬼。
"你老是穿着那条披风做什么?"饭桶不爽地问。
我闻声抬头,正午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赶紧把头低下来,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知道他一直在上面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不过既然他问
到了,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因为我不能被太阳晒到才要穿披风,免得他内疚,停止对我的折磨,那样的话就换我心里不好受了。
从河里直起腰板,勉强冲他咧嘴一笑:"这个造型才拉风嘛!呵呵!"
"你有病!"饭桶鄙视我的苦中作乐,还想拿话再损我几句,老远却看到炎魔和凤亭沿着河岸朝我们这边过来,立刻不说话了。
炎魔在经过饭桶身边时,相当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又不好说什么,他知道饭桶的脾气,越是不让他这样,他就越是要这样。于是叹了口气从
河堤上下来,溅起无数水花拿过我手里的竹篮,冲着岸上的凤亭高声大喊:"好啦,这下您气顺些了吧!我给他捞月亮捞星星成了吧!"
凤亭在岸上正和饭桶用眼神交战,根本没理会炎魔使诈,默念咒语让河里的水自动往缸里灌。完了,饭桶一再强调要手工作业,等会要是他
让我把水缸里的水用竹篮在框到河里,那我就死翘翘了。
炎魔在河里泡着脚,看着手中的竹篮自言自语:"人间似乎有句话,叫做‘竹篮打水一场空',对不对凤亭?"
"放pi,你才一场空,你全家都一场空!"这句话不知道怎么被饭桶听到,还以为他一心和凤亭比谁眼睛小,不会留意到我这边,哪知他耳朵
这么尖的!他骂完了,一脚踢破水缸,竟莫名其妙,气呼呼地跑掉了。
"他怎么了,怎么突然生那么大气?"我指着前面越飘越远的红色背影问道:"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了呀!"
凤亭也很疑惑:"兄弟,他小时候你是不是喂火药他吃啦!怎么跟更年期一样说暴就爆了。"
"说话注意点,没听见刚才炎魔一说完他就炸了吗,肯定是炎魔说错话了。"
凤亭听我这么一说,立即对着炎魔大吼:"都是你,又没去过人间学什么人类的用词,把他惹毛了吧!等会还不定怎么欺负盛饭呢,完了完了
,要是盛饭有什么三长两短,朱会计还在老大手上呢!"
炎魔从水里起来,眼底寒气逼人,"虽然我不在人间,但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人间,早在你走的时候,就已经随你去了。"
"哇靠,请问,您是在学琼瑶还是亦舒啊!"我问。
炎魔火了:"老子学郭沫若不行啊!"
恩,看来,炎魔和凤亭之间......不行,我一定要打听清楚,我是朱会计幸福的死忠拥护者,要是凤亭敢在外面玩什么花花肠子,就即可报
告给朱会计,让朱会计把他的肠子掏出来打成蝴蝶结。
不过呢,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想要打听他们两个的孽缘,还得找我家饭桶。其实,但饭桶也有很可爱的一面,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已
经找到了他的死穴。
但凡我问他一个问题,比如:"你确定要我今晚不睡觉把士兵的袜子全补了吗?"
饭桶第一次,必定十二万分的肯定:"我确定。"
我看着他的眼睛,第二次问:"你确定?"
饭桶第二次回答,必定动摇:"我......我确定吧!"
当我第三次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真的确定?"
第三次,饭桶一定不再吭声,并且不敢直视我的眼睛,然后势必会爆发姓地大吼一声,把该砸的都砸了之后,跑到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独自
纠结。
O(∩_∩)o......他就是这样,凡事只要我反问上三遍,他就一定会推翻自己先前说过的话,然后我就能乐得自在,在他蜷在角落肚子纠结的
时候稍稍放松一下。
半夜,我摸到饭桶帐篷,掀开被角把自己也裹进去,知道他没睡着,他也不拒绝我爬床,但感觉还是有点不大自在,我瞧见他额头上的汗都
渗出来了。
和饭桶肩膀挨着肩膀躺在被子里,瞧他的反应不免心生悲凉。果然多时不见,曾经再亲密的伙伴都会产生隔阂,想当初我不让他黏着我睡,
把他栓到床头柜上,他拼死都要伸出一只脚,随便挨着我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行,可现在呢......
"诶,饭桶啊!凤亭和炎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不知道。"
"诶,饭桶啊!凤亭和炎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不......不知道。"
"诶,饭桶啊!凤亭和炎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听说凤亭刚出道那会,为了生存和火龙族的炎魔结成联盟,开始时他们俩都觉着没什么,但他们两个都经历过第二次蜕皮,可以保护自己的
时候就分开了。再后来,炎魔开始却到处找凤亭,听说凤亭当初决定随姓谢的去到人间,也是受不了炎魔的纠缠。"
"这样啊!"缩在被子里低喃,看来是炎魔一头热咯!
"你,你问这个干嘛!"
"我没问啊!"转头看向饭桶,月光的映衬下,他的脸越发显得白净,"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从你回复人形后我们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单独相处
过呢!"
饭桶不吭声,把头转到一边让我看不到他的脸。夜很静,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打破沉默,又或许是白天实在太累,还没想出还能和饭桶在说些
什么,就已经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迷蒙中,温暖的被子下面,手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又赶快离开,在我完全失去意识前,一个暖暖的东西轻轻牵住了我......
第44章
月上中天、柔和、暧昧的月光似银色沙幔自天上倾洒而下,迷迷糊糊......一张脸在光明与黑暗之中反复浮现,忽近忽远、旗帜鲜明、明灭
不定......那张逼近我的脸如此熟悉,却又让我陌生得毛骨悚然,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害怕得连呼吸都屏住,四肢僵硬,似乎只有等死
的份......不要......我不要死......绝对不行,我要活,却不是为了我自己......
"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不要......!"从床上噌一下弹起,大汗淋漓,双手慌忙摸向身边,那能安慰我的地方,却是冰凉的。
透过天窗,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泛起清晨橙红色的云霞。饭桶不在身边,我睡外面他睡里面,他起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穿好衣服,才一出帐篷就瞧见凤亭正急急忙忙地到处找我,"大事不好,快跟我走啊!"
凤亭一见到我赶紧把我拉到帐篷边的大树背后,尽量把声音压到最低,对着我神色慌张的耳语道:"你赶快走,老大那边今早发起总攻,炎魔
的战线节节后退,他打算把你当做人质威胁老大退兵,我可告诉你,别看平时炎魔没把你怎么地,但他城府狂深,又多疑暴虐,在老大那吃
了那么大的亏,恐怕这次是要迁怒于你了,你再不走小命就不保了。"
凤亭拽着我沿着弯弯绕绕的小道潜伏前行,我拉着他小声问:"你不是说会罩着我的吗?"
"我这不是罩着你赶紧跑吗?哎呀不要啰嗦了,被炎魔发现我偷跑出来就糟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被炎魔软禁,你要是被他抓住可千万别说
是我告诉你的,太平的时候能拿他当朋友,有事了,他可说翻脸就翻脸的,要是你半路真被他抓住,就说是......是散步减肥,知道了吗?
好了,我把独角兽藏到树林的东面,你骑着它一直往东走会看到一个隐秘的山洞,你在那里等我三天,三天后我若不来,你就小心点一个人
回老大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