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亲爱的!!……”
“好吧,我又错了。我不该与你赌气,明知你身体虚弱,还让马跑得那么快,明知我技术不好,还要逞强驾车。是我爱慕虚荣,是我心胸窄小,使我骄傲自大,总之,你原谅我吧.”
为毛白璧这么低声下气呢?是因为赵弟弟某天不幸喷血了。
那天白璧牵着一辆马车在客栈门口,赵弟弟左看右看看不到车夫,嗫嚅道:“你…………为毛没有车夫?”
白璧眉毛一挑:“我来驾车!”
“你行吗?”
是男人听到这句话都会怒,白璧拍拍胸脯:“当然!!”
于是白璧开始驾车,一路磕磕绊绊,一会拐错方向,一会绊倒石头,一会压到草,一会撞到树。赵弟弟终于出离愤怒了:“你到底会不会驾车!不会就找个车夫啊……现在在这丢人现眼的,你还让不让人走啊!!”
白璧不是软柿子,回道:“要你管!! 老子愿意!!老子就喜欢亲自动手。要不然,你在山里吃什么喝什么,现在倒怨起我来了,有本事你自己来啊!!”白璧气愤不已,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这么粗俗了,连“老子”都上来了,哼,都是这小子的错,要不是他老气自己,自己怎么会从一翩翩公子变成一村夫。
赵弟弟嗤笑:“承认吧!我算是看出来,你有多动症,要么就是强迫症,不干点什么心里不舒服是吧?!!”(某光:表问我多动症和强迫症为毛会在这个时代出现……)
听着赵弟弟刺耳的笑声,白璧冷笑,哼哼,不给你点厉害瞧瞧,就让你叫我小白!!
白璧手重重一挥,鞭子如蛇般蹿出,击打在马背上。大马立刻像抽风似的狂奔起来。白璧身轻如燕,在空中悠然自得的看戏。
马匹带着马车狂奔乱转,车厢左摇右晃,好几次差点侧翻过去。赵弟弟在车内撞得满头是包,心下更是惊惶不已。赵弟弟伸出手想抓住窗棱,马车却来了个右拐,赵弟弟一下被甩到左边,头破血流。不过幸好还是抓到了窗棱。
有了个依着物,赵弟弟现在稳定多了,一点一点蹭到车前,拉开车门,却见马车飞速行驶,两旁景物像飞一般的后腿,周围杂草丛生,灌木颇多,矮枝横生。原来不知何时马车竟已脱离官道,到了荒林,这种地方,跳下去会受伤,不跳,恐怕还不知道要撞倒哪去。
前方空中,白璧悠然而立,看着满头血污,脸上惊恐交加的赵弟弟,想到这孩子平时的嚣张气焰,心下快意非常,笑道:“求我啊,求我我就让马车停下来…………”
赵弟弟愣愣的盯着白璧,那目光安静冷漠,白璧心里突突跳了两下,只觉得有点难受。还没待白璧有所反应,就见赵弟弟松了双手,像路边跳去,那边正好是草丛最多的地方,却仍有个别枝杈伸了过来,在赵弟弟的脸上划出几道血口子。
赵弟弟在地上滚了两下,一头撞到树上,眼冒金星,却觉得胸上一阵气闷,突然想起了在水月池中的那种闷沉的压力,更觉难受得紧,张开嘴想大口呼吸,却猝不及防的一口血喷了出来,溅满衣襟。
白璧吓到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精力充沛的赵弟弟怎么说吐血就吐血了,还吐的这么惨烈。不过是跳了个车,就算气血翻涌受了惊吓,但那么多补品也不应该会让他这么虚弱啊。
不过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了,鞭子在空中一挥,破空声响起,那白马又竟然又折了回来。白璧一把扯掉套在马身上的皮带,将破破烂烂的马车弃如敝履,然后抱起昏过去的赵弟弟翻身上马,快速向城镇飞奔而去。
大夫替赵弟弟散了胸前瘀血,又给额头进行了包扎,叮嘱了一番才施然离去。
醒来的赵弟弟对白璧不理不睬。
这回白璧再也不敢拿乔坐庄,只是耐心的端茶送水,赔笑伺候。白璧心里隐隐明白了赵弟弟为什么可以对莲君只字不提,从从容容的放弃过去面对生活,这是一个自尊多么强烈的孩子啊,又敏感又坚强。
休息了两天,白璧终于把赵弟弟哄好了,二人这才继续上路。还是白璧驾车,原因已经对赵弟弟解释过了,这匹白马可不是白璧随随便便牵来的,这可是他连夜找回来的龙马。有龙的血统,可惜血统太淡,不能修炼成精,但依然神俊非常,灵气非凡。龙马自恃骄傲,岂是一班人能驾驭的了的,白璧只能亲自动手,但一时手痒,想试试驾车的感觉,便不用神力控制,而是全凭手上技巧,这才驾的一塌糊涂。
赵弟弟蔫在车上有气无力的。一会就开始晕车,于是发生了开头的一幕。白璧则在一旁看着病怏怏的赵弟弟,后悔不已,当初斗个什么气啊,到最后还不是自己受苦受累,上赶着伺候这尊小祖宗,唉,自己果然是劳碌命。
二人正休息着。
却见前方烟尘滚滚,一队高头大马开路,马上尽是锦衣精卫,后面是数量华贵的马车,紫檀木,水清漆,最中间一辆车辕颇长,竟是四驾马车。
这样的排场,堪比皇妃省亲的步辇,颇有皇家气场。赵弟弟看了看自己这边的马和车,马尚可,车寒碜,不由感叹,差距啊差距。
赵弟弟示意白璧调整马车位置,给人家让路。这时,前面的队伍却停了下来。周边马车上麻利的下来一队婢女仆从,依次立在中间马车的两侧,车门缓缓打开,一只细白的小手搭在一个嬷嬷身上,踩着身下的小厮缓步下车。
眼前是一个精致俊美的紫衣少年,身边拥着一堆仆从,除去身后的侍卫和身边的嬷嬷,再除去这身华贵的衣饰,周围训练有素的下人,还有那宏大的排场,倒有几分赵弟弟以前的感觉。只是赵弟弟远远没人家来的显贵。
赵弟弟不禁再一次感慨,差距啊差距。
紫衣少年环顾一周,最后将眼神锁定在了慵懒的靠在树上的白璧白美人。
紫衣少年眉开眼笑,欢声叫道:“白哥哥,我总算找到你了…………”说着便扑了过来,只是衣摆太长,站着还好,一跑一动就出问题。看着身子歪倒向前的紫衣少年,白璧身子一动,下一刻已经将少年扶了起来。
少年抱着白璧的胳膊撒娇:“你怎么不抱我?你以前都是把我抱起来的啊…………”
看着眼前的一幕,赵弟弟只觉得似曾相识,却已心如止水。
那个时候,是小貂还在的时候,也是常常撒娇扑闹,莲君也常常在危险时刻将小貂抱个满怀,小貂咯咯直笑。自己的嫉妒恐怕就是那个时候失控了吧。不过以后再也不会了,宠物一般的对待,自己才不稀罕。
紫衣少年是当今安阳侯的世子,安阳侯富甲天下,对这小世子也是百般宠爱。小世子顽皮,喜欢出来玩闹游荡,而白璧正是在两年前与他相识,并将之勾搭到了床上,春宵一度,从此小世子便对他上了心思。偏偏白璧又行踪不定,只是苦了小世子的一干手下,全国四处留心察看,终于在前几天发现了这个人的行踪,赶忙报告小世子。然后才有了小世子官道拦车的一幕。
再然后,这小世子便缠着白璧不放,说什么也要和他们一路。白璧耐不住纠缠,只得让小世子遣回了一帮婢女仆从,只留下了几个赶也赶不走的侍卫,这才一同住进了客栈。
接下来一整天赵弟弟都没怎么说话。
白璧暗自关注,今天没怎么惹他啊,千万表吐血啊。可转念一想,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于是调戏之:“呦~~赵小公子,怎么不说话啊?该不会是看到我与安阳侯世子在一起以后,就发现自己喜欢上我了吧?”
赵弟弟不理。
白璧愈发放肆:“你吃醋吧~~~~~呵呵,不要担心,哥哥心里有你呢,不要嫉妒啊…………”
“滚!!”
“砰”的一声,白璧被踹出房门。
看赵弟弟真生气了,白璧赶忙上前道歉,可是大门纹丝不动。连续N次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又潜入房内,确定赵弟弟身体无恙。白璧终于打道回房,莫名其妙,平常调戏下也没见他这样啊,该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这可不好,话说本大爷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啊。
赵弟弟躺在床上,心里有点难过,更多的是内疚和自我谴责,自己可以放弃爱情,却无法释怀对别人的伤害,血泊中的小貂永远是心中的噩梦,“嫉妒”那个词,永远是自己心上无法触碰的伤和禁忌。
第 22 章
一夜不好眠,于是赵弟弟第二天早上就赖床了。
中午起来的时候发现白璧和小世子都不见了。赵弟弟气得发抖,混帐东西,要跑路至少给我留点钱啊。
去问掌柜,原来一大早那紫衣少年就拉着那位美艳公子离开了。过了会就有一个年青的侍卫来结账退房。
赵弟弟小心肝抖了抖,问:“那……我的房呢?帐上还有多少钱??”
掌柜这才抬起头来,一双绿豆眼闪着精光,良久,小心的问:“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小店从来都是先住店后结帐,您帐上哪来的钱?!!”
∪ ∪赵弟弟有点风中凌乱。
“住店难道没有押金吗?????”
“小店的贵宾卡不需要押金。昨天那位紫衣公子正是贵宾房客。”
“我…………我跟他……不是一起的说……我……”
掌柜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黑了,继续道:“你有钱吗?”
赵弟弟干笑。
掌柜脸色已经发青了:“你……该不会没钱吧????………………”
“(^o^哈)~~(^0^)哈~~(^○^)哈~~”赵弟弟干笑三声:“怎么会呢~~ 我只是钱丢了而已…………”
“来……来人!!”掌柜的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一边回想昨天这位客人的开销,包括百年人参汤金丝燕窝粥,天字贵宾房,特级马房,一等马料,马车轴承维护…………一边快速拨算盘,真没想到这个人模人样的,原以为是跟紫衣公子一起的,没想到是个蹭住的骗子,自己多年的眼力见还真是白练了!!这个住霸王店的,不可原谅,不能姑息!!最重要的是损失惨重啊。
八个彪形大汉立即四面八方幽灵一般的冒了出来,将赵弟弟团团围住。
赵弟弟连忙大叫:“别啊~~~别啊,我和另外一位是一起的,就是那个长得贼妖孽的那只……就是他带我一起的啊!!”
掌柜冷笑:“哼,还想骗我,没门!!看你一副贼眉鼠眼,还敢跟那位天仙公子攀拉关系!那位公子早就跟紫衣公子离开了,他们俩的房间都结了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弟弟张大嘴巴,敢情自己被那紫衣小子给摆了一道,喵的,以后一定要把财政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掌柜肥肥的手指一抖,指着赵弟弟道:“去!!把他给我卖到香暖阁,强买强卖也要把他卖够三百两银子!!然后每月从他接客的佣金里扣至少50两回来。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看着赵弟弟被一干强人架走,掌柜心里终于满意了。三百两,除去人参燕窝,其他费用也算够了,再加上留下的那匹马,虽然不够付人参燕窝的钱,但加上以后的长期50两的收入,自己可算是稳赚不赔了。
赵弟弟在路上挣扎不休,可惜于事无补,那小胳膊小腿怎么扭得过那牛一般的壮汉。
不过彪形大汉对赵弟弟苍蝇一样烦不胜烦的行为搞恼火了,一个手刀下去,赵弟弟再次没了知觉。
香暖阁,又香又暖人人夸。
这可不是形容室内环境,而是形容人体内环境的。
这里的小倌个个经过调教,香暖紧滑软,五字要诀,每人至少占一条。开业数十年来,招牌老到,服务到位,口碑极佳,成为春城观菊赏花必到之地。
今日正值春城一年一度的赏春大会。
说白了,春城其实是全国有名的色情娱乐城市。而这赏春大会更是各个寻花好柳之人的盛事,这段时日,全国各地达官贵人,商贾财主云集此地,只为一睹春城绝色美人的风采。而那绝色美人正是每年赏春大会的“春神”称号的得主。由各个烟花场所选送人选,由贵宾客人作为评委,最后选出才色艺俱佳的美人出来。
当然那“春神”在怎么出色也只有一人,对各个烟花场所来说,拉生意的还是那些普通的男倌女倌。而以往用心调教的清倌或其他新人也会在这个时段登台挂牌,以求卖个好价钱。
今天已是赏春大会最后一天,白璧和小世子一路游玩后,晚上便到了“春神”竞选的最终场地——香暖阁。
一路上,白璧还是想起过赵弟弟的,想想他一个人会不会无聊,会不会不安全……可是转念一想,照赵弟弟的小心眼,一次气大概要生两三天,所以今天就算陪在他身边恐怕也是不理不睬的局面,倒不如出来散散心,晚上正好又是花魁盛事,不去白不去。反正晚上就回去了,到时候再给他赔罪也无妨。
小世子这厢则是在打白璧的主意。这等美人,比那“春神”不知美上多少倍,正好趁此良宵再温情事,香暖阁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地方。等到今夜一过,对白美人用上那顶级迷香,然后彻底打包带回,至于那赵弟弟,早被小世子抛在脑后。
香暖阁后门,二执事看着被捆成粽子依旧扭动不休的赵弟弟头疼不已,从早上被送来,到现在已经四个时辰了,他精力怎么这么好,迷药什么的也是一会就醒过来了,软筋散更是对他毫无效用。
二执事后悔不已,这么个棘手货色,就算长的清秀娇小,眼神灵动,可是就冲这不服管,那三百两还是亏大了。改明一定要从那绿豆眼那抠回来。
多数小倌都是依靠药物调教,最后成瘾,才会受控制,可眼前的小子,外貌条件倒是不错,可惜身体对药物没反应,没办法调 教,如果来硬的话,只怕会闹得个血淋淋的下场,还未必成功,将来卖了也卖不出去,谁都讨不了好。倒不如趁此机会喂了春药,卖个初夜,也算勉强能捞个本。
“给他喂春药!!过会若还没反应就来找我!!”吩咐了一旁的几个龟奴,二执事便离开了。
“若有反应呢?”龟奴问。
“蠢货!!当然还是要来找我!!”
一壶春药灌了下去,过了一会赵弟弟果然起了反应。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下身不断扭动摩擦。龟奴见状,掐了一把赵弟弟的脸蛋,淫笑道:“真嫩!可惜今天恐怕要卖你的初夜喽^^等过几天客人腻了,哥几个一起让你乐和乐和……”随后带着一脸猥琐离开去找二执事回禀。
赵弟弟终于被松了绑关在后台。周边依旧美人环绕,只是这些美人不过是普通货色。那些比较红牌的比较出色的坐在最后,赵弟弟这一类清秀柔弱的坐在最前,同排的也有像赵弟弟这样给喂了春药的,眼神迷蒙,或是被喂了软筋散,浑身瘫软。
赵弟弟在自己周围这群人里也算鹤立鸡群了,气质出众样貌可爱。于是周围人等各色不一的眼光纷纷投向赵弟弟,有好奇,有同情,也有鄙夷,赵弟弟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围观。
这批人是要在“春神”遴选完毕以后上台拍卖的。
这才是倌院真正的收入来源。在客人观赏完美人,春情勃发之时,送上可人心意的各色倌人,客人心满意足之后,腰包自然就大方了。
赵弟弟难耐的等着台前的比赛,希望能快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