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心理 第二部——seth
seth  发于:2011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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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特也不介意他失礼的动作,侧过身,示意他跟着自己走:“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知道我要去哪?”简行惊疑不定地问。他直觉眼前的男人不太安全。

“每个家族都会有一份名单,我记得朱利斯顿家的名单里有一个是中国人,是朱利斯顿家的军师?”

简行有点怀疑他的英文是不是不太好,于是纠正道:“是家庭教师。”

肯特停下脚步,摘下墨镜,仔细地打量了简行一下,他的眼珠是棕灰色,看得简行身上直发毛:“不是军师?”

“是家庭教师”简行强调。

肯特笑着点头,又重新拾起脚步。一边走一边又问:“怎么会跑到下面来?”

“来厨房找吃的。”简行权衡了一下,觉得这时候还是说实话的好。

肯特一弹手指“对了,刚才在开族长会议,现在小朱利斯顿应该在宴会厅了,你要去找他吗?”

简行稍微想了一下,摇头。“你带我上去就行了,我可以找到电梯自己回房间。”

肯特却笑:“何必这么客气,我送你回房间。”

不是客气,是真的不用啊!简行也就只能在心里喊喊了。

两人一路走着,简行注意到肯特时不时地会看自己两眼,那眼神绝对的不怀好意,快要走到房间的时候,肯特突然若有所思地说:“中国人都长的像你们这么漂亮吗?”

这算是调戏了?简行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不知道肯特指的“们”是谁,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装作没听见。

肯特也没再说什么,倒是在看到简行开的是哪扇房门的时候眼神沉了一下。

“那个,谢谢你。”不管人家安的是什么心,好歹人家帮了你,所以至少说声谢谢,简行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肯特爽快地转身“后会有期。”

……有期吗?简行心情复杂,回到屋内合上门,所有的不适感一时间全部涌了上来,他只觉得全身发痒,一边抓这挠那一边直冲卫生间,被熊抓啊被熊抓,洗澡啊洗澡,彻底清洗。

全身上下清洗一遍,简行顿时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他心满意足地走出卫生间,却听到了奇异的音乐声,在翻遍了沙发床箱子个柜子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源头,原来在自己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口袋里,是那只纯白色的手机。

他拿起手机,对着屏幕发了好一会呆,直到手机铃声停了又响,他终于犹豫着接了起来。

6.3

夜很静,潮水有节奏地拍打着船身,推过来,又折回去,波浪与波浪之间相互挤撞着,扭曲着,裙带菜一般,大自然的音符总是发自内心的和谐。

简行的心是静的,如同室内昏黄的光晕一般柔和,已经凉了的水顺着垂在耳际的发丝滑落了下来,无声地落入手感舒适的睡衣衣摆中,很快就被吸收了进去,仅仅留下一个小手指尖大小看不清明的印记。

简行下意识地有手背抚摩了一下那块,掌心有些凉意。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低低的“是我,”顿了一下,又道“开窗。”

简行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被纱制的窗帘遮住的落地窗,那儿似乎是有个人影。他犹豫了一会,挂断电话走了过去,拉开窗帘。

左岩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着玻璃站在那儿,黑布风衣的衣摆被吹得翻飞起来,就好像动画里经常会看到的夜盗。

他看着左岩,左岩也看着他,笑着,很爽朗的那种笑,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般。见简行好久也不开窗,笑容渐渐地淡了下去,神情有点点的委屈,最后着急地敲了两下窗。

简行这才打开了窗栓,夜风紧跟着左岩一起涌了进来,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海上的夜晚还是很凉,冻得人鸡皮疙瘩都起了来。

简行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然后眼前一片黑灰,整个人向后仰去,直到后背接触到柔软的触感,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一个拥抱,暖暖的。

“简行。”

左岩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发音有些奇怪的模糊。

原本因为温暖,简行有了一瞬间的依赖,然而身子暖起来之后,他又感到浑身的不适,他艰难地伸长了手臂,扯了扯左岩的后领。

“喂,起来!”

左岩却不理他,反而抱得更紧,嘴里喃喃地叫着简行的名字,直勒得简行喘不过气来。简行张口喘息,却吸进来一鼻子的酒气。

“起来!醉鬼,你到底喝了多少酒!”简行怒道,这次手脚并用地开始挣扎了起来。

左岩终于松了手,却是换了个姿势抱着简行,这次将整个脑袋都埋在简行的胸口,可怜的睡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领口经他这么一折腾整个松了开来,刚刚用过沐浴露的肌肤滑滑的,手感具佳,左岩的脸无意识地贴了上去,猫儿一般地上下噌了两下。

“喂!”酥麻的触感,简行浑身一颤,奋力将左岩推到了一边。再低头看自己的胸口,已经红成一片,脸上也热得可以,该死的左岩。

眼看着左岩的爪在床单上摸啊摸的又摸索了过来,简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上面抓了个巨大无比的靠枕猛力塞在左岩的怀里。

左岩果然将靠枕抓了过去,抱在怀里,又叫了两声“简行”,昏昏沉沉地似是睡了过去。

见他老实了下来,简行才大着胆子爬了两步靠近过去。左岩抱着靠枕还真是睡得一脸的满足。简行于是恹恹地又退了回来。

他远远地盯着左岩的睡容看了一会,爬下床去绕了一圈走到左岩的背后,自暴自弃地拽了他的鞋子,又开始死命地扒他的外套,一面粗手粗脚地作业着,一面在心里恨恨地骂了自己两句犯贱。

等扒完了左岩的衣服,当然,只是外套,简行又流了一身的汗,他正准备去浴室再洗第二次,门却被人敲响了。

这时候会是谁呢?

也许是麦迪也说不定,这么想着,他打开了房门,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柳。柳看着他的眼神也略带了一些讶异,不过不是因为开门的是他,而是……

简行顺着柳的视线向下看去,后而恨不能一头撞死,他手忙脚乱地整好自己的衣服,这一次将自己裹得死紧,然后故作镇定地问:“柳先生有什么事吗?”

“柳。”他这样回答。

简行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让他叫他柳。他想了一会,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做太大的坚持,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

“柳。”

柳点头,语调却是绝对的揶揄:“左岩在你这吧?”

虽然简行没有照镜子,但他可以打赌说,他现在的脸绝对是红的,还是火烧通红的那种,然而他只能点头。如果他说不在,那一会给人冲进去看到了,那才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不过,看到又怎么样呢?两个男人……男人……谁说两个男人就安全了?这个世界真是太不正常了……好吧,他承认他本来就是变态,但他好的也不是这一口啊!

简行面部扭曲地点了点头。

然而柳却没说什么,转身要走。

“你”简行反射性地发音。

柳又停了下来,看着他:“怎么?”

简行嘴角一抽,他还问他怎么?明明是他自己找过来的:“你,就问这个?”

“啊,因为左岩刚才喝多了点,我一没留神他就跑了,既然在你这也就放心了。船上不太安全,他出了什么事我也比较麻烦。”

“哦。”简行答了一声,见柳还盯着他看,斟词酌句之后还是只能尴尬地道了声:“晚安。”

柳笑了一下,也回了一声晚安,终于走了。

简行回到房里,看着床上睡得死猪一样的左岩,不知怎的越看越不顺眼,最后怒从心起,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床去,一脚将左岩踹了下去。不知道左岩身体上的哪一部分搁上了柜子,发出“砰”地一声巨响。简行心惊了一下,连忙又蹲过去察视,见左岩还活着,只是皱了眉头翻了个身,又摸索着抱枕睡了过去,终于松了口气。

他去浴室漫不经心地又洗了一遍澡,回头换了柜子里的干净被套,横在可以容得下三个人的大床上一个人满足地睡去了。

次日简行睡醒的时候,正看到一张大脸,吓得险些失声尖叫,他捂着嘴,终于把冲口而出的惊叫声吞了回去,甩手拿了个枕头摔了过去,怒道:“大清早的,吓死人啊!”

左岩一把抓住飞来的枕头,突然神情认真地问:“我昨晚没做什么吧?”他还记得自己上次喝多了之后的所作所为。

他这么一问,简行也想到了。靠,他居然还跟他单独呆了一晚上,想想也没有安全感,于是没好气地说:“没有!”

左岩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皱眉,喃喃自语道:“不过怎么有个包呢?”

简行心虚,原来昨天那声……是头……他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我怎么知道?”然而语气孱弱,目光也投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啊,今天的太阳真好啊!

他明明看的是墙,可白了!

第七章

7.1

简行说,我的生命里没有假设。

他不懂得幻想,对人生也没有特别的期待。

对简行来说,成天思考些如果的事,不过是浪费生命而已。

左岩在卫生间对着脑袋上的包照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弃回忆它的来源。简行依旧坐在床上,抱着枕头老老实实不敢移动,时不时地向卫生间里瞄上两眼,生怕左岩突然想起些什么。

直到确定了左岩什么也想不起来之后,他才壮着胆子问:“你怎么还不回你房间去?”

左岩用奇怪地眼神看了他两眼:“这就是我的房间啊。”

简行噌地一下蹿了起来“那我的房间在哪?”

左岩笑得一脸欠扁:“我的房间不就是你的房间?”然后不出所料地收到了一枚枕头。

简行砸完了枕头,发现床上已然再无东西可砸,地上是昨天塞给左岩的大抱枕,沙发上那个枕头是他早上丢出去的,于是气呼呼地坐下。想了一会又问:“你在这做什么?”

“谈生意!”左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语调神秘。

“骗鬼!”简行丝毫不留余地。

左岩苦笑,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最终打破沉默的是简行的肚子。

尴尬……

“饿了?”一贯的平板的陈述语气。

简行低着头,没理他。

“昨天晚上吃的什么?宴会上也没看见你,一直在这边睡着?”左岩一边说一边走到房间里的小吧台后面。

“蛋糕,还有牛扒”简行回忆着,反正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味道还不错。

然后他听到炉子的声音,好奇地看过去:“你做什么?”

左岩头也不抬“去洗漱吧,一会就好。”

简行狐疑地走进卫生间,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一脸神奇地看着吧台上冒着热气的粥和烤面包。

“中西结合,将就点吧。”左岩用盛粥的勺子轻敲了一下碗的边缘说道,他的脸上似乎带着轻浅的笑意,绝对让简行别扭的亲近感。

简行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他坐下来,先检查了一遍吧台的下面,原来食材是放在这里了。那个唬人的冰箱!那昨天偷偷摸摸跑到楼下的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呀为了什么!

粥的样子看起来不错,闻起来也很香,但是……简行就是不敢下勺子……

“吃啊,怎么了?”正在咬面包的左岩奇怪地问。

简行张了张口,终于也没好意思说出口,虽然样子好看,但是真的……能吃?好吧,他承认他有点被害妄想了。

左岩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也不生气,就着他手里的勺子自己吃了一口,嚼下去道:“呐,没事。”

发现简行还是看着他不动作,左岩又问:“还有什么问题?”

“可以换把勺子吗?”简行如实回答。

左岩沉默了两秒,突然就着他手里的勺子又吃了一口,这次却没有嚼,而是一只手握着简行的手腕压在桌子上,一只手从简行的后脑绕过来托起他的脖子。这个姿势迫使简行不得不张大嘴巴,左岩毫不客气地覆了上去,温热的瘦肉粥混杂着男性特有的浓烈气息直冲进简行的嗓子,他还没来得及咳,湿滑的舌头也趁机冲了进来,抵在他的舌头上用力卷了一下,不过终于还知道在简行爆发之前退了出去。

“‘勺子’,换还是不换?”左岩似笑非笑地看他。

简行用力抹着嘴唇使劲瞪回去,犹豫了一下,猛力抽了吧台上的抽纸,上上下下把勺子擦了个仔细,开始一口一口地吃粥。

味道,恩,还不错。

简行刚吃完粥门就响了,左岩去开门,简行看不到来人,倒是听到了熟悉的臭臭的语调。

“简行呢?”

简行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站在门口的果然是麦迪,他刚好憋了一肚子没处发“你还知道来接我?”

麦迪心情明显也好不到哪去,也不回他,只狠瞪了左岩一眼,拉起简行就走。左岩倒也没拦着,只是抓着简行的手,把那支白色的手机又塞给了他。

麦迪拖着简行进了没隔多远的房间,本也在里面。

“到底怎么回事?”简行质问道。

“我也没办法,是柳先生把你要去的。”麦迪闷闷地说。

简行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你知道左岩对吧?”

麦迪瘪了瘪嘴,示意他坐下“阿普利亚家,五大家族之一,现在是柳在掌管,左岩和他们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这里的人都是知道的。”

“什么生意?”简行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麦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军火,”顿了一下,又道“左岩在中亚贩卖军火,阿普利亚家帮他在这边洗白,不过这几年基本已经不做了,他有很好的公司。我听说前段时间他原本的帮派也已经重组彻底融入地面上的生意里了。”

“那他这次来是做什么?”简行是不懂他们黑手党,但也不会单纯地相信真的是所谓的“生意”。

“大概是来帮柳先生的,他欠柳先生的人情太大,之前洗白的事一直是柳先生在帮他。”

“柳有什么麻烦吗?”简行突然想起昨天柳所说的,如果左岩出事,他会有麻烦这样的话。

“柳先生的身世……很难解释清楚,阿普利亚家虽然目前由他掌管,但是……”说话的同时,麦迪时不时会顿一下,似乎是在选择合适的措辞“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吧。”他最终想到了这样一个贴切的词。

简行知道,关于他们的事,还是不要问的太清楚的好。不过即使他想问,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吧。

“所谓的五大家族就是我们朱利斯顿家,阿普利亚家,沃特森家,戴西尼波特家以及利华德家。就各家的发展来说,最惨的应该是我们家和利华德家,但是我们家已经洗白了,所以没什么所谓,然而利华德家却是真正的在走下坡路,所以他们一直伺机把我们拖下水,这次的五大家族会议也是他们提出来的,说什么要共同进步,我看他们没点互帮互助的精神,倒是想把其他几家都拉下去陪葬才是真的!”说这些的时候,麦迪的脸上呈现出超乎年龄的认真,以及难以察觉的微妙的哀伤情绪,家族,家庭,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然而现在的他,只有家族,冰冷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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