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要带天儿去那么遥远的京城。”
“母亲请放心,孩儿一定会照顾好乐天,绝对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的。”
宁苑又望了一眼黎风,“我知道你们兄弟俩感情好,但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万一有点什么。我怎么对得起乐天母亲的在天之灵。”
“风儿,不是为娘的不近人情。这次去京城,并非游山玩水。 你是去赶考的。”
“可是,孩儿 ……”
“好了,风儿,你也大了。有时候有些事也该知道分寸,天儿的身体不能远行。”
黎风很是气氛,碍于是自家母亲,也不便发作。但此时他憋得面红耳赤,嘴里还嘟囔着“父亲都同意了”之类的话。
听在宁苑耳里,也是说不出的刺耳。
在一旁听着,不发一语的乐天终于出声了。
“大娘,哥这次去京城,孩儿希望能陪哥一起去。”
宁苑看着这个向来不曾忤逆过他的小儿子,“天儿,为娘是为了你好。万一你在去的路上发生些什么,那该怎么办。”
“大娘,我知道大娘是担心天儿,可是天儿如今也大了,是该出去见见世面了。大娘放心,有哥在,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宁苑看了一眼黎风,“你大哥能干什么,上次还不是把你带出去,发生了那样的事。”
乐天一见宁苑提起这件事,不免面色大窘,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宁苑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转移话题道:“天儿如果真的想出外见识的话,过两天为娘陪你,这样有我在你身边照顾总是好的……”
“大娘不必再说,天儿心意已决。后天将会随哥一起入京。”
乐天一副坚定的样子,让在场的两人都愣住了。宁苑也不再说什么了。
黎风和乐天出门的那天,沈府上下都出来向送了,那排场。
宁苑怕乐天在外会受苦,准备了一堆又一堆的东西。
最后,乐天实在是受不了。
“大娘,你准备的东西都够我过冬了。我是出外陪哥考试,不是搬家。
宁苑看看自己忙活这个忙活那个,回过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准备太多了。
虽然缩减了很多,但临行前居然还是有一马车的东西。
什么药啊,衣服啊,连被子都要准备,说什么外面的东西都不干净怎么样。恐怕就差恭桶了!
沈散看见自己妻子忙东忙西的,这才发现原来她还有这么女人的一面,以前实在是太小看她了,不过看到她对乐天这样,也为乐天高兴。想
来乐天从小到大,不缺乏母爱。
就这样,兄弟二人带着四名服从出发了,其中两名是特地在当地武管找的,就怕路上遇到强盗之类的。本来宁苑说要把王大夫带上的。可刚
巧王大夫家里有事没能随行,后来在乐天的劝说下,才没能让沈散和宁苑另找大夫。
黎风这几见家里那些人的阵帐,哪像是送人去赶考,分明是逃难的吗。
想着自己把家里的宝贝拐到外面来了,心情就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第7章
一路上,乐天也总算是见识到外面的风景了。看着大好河山,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渺小,怪不得有那么多的人想要游山玩水,不务正业。如
果真的可以的话,他也真的好想这样。当日虽说那是黎风的心愿,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呢!
时值春天,大地一片烂漫。正是踏青的好时机,乐天和黎风两人一路上可谓是逛了个遍。不管是山间小径,还是当地名胜。
这日,来到一座小茶亭歇脚。黎风见乐天走的劳累,一路上歇息的频率也是越来越多。
看着一路上看景忘情的乐天,时刻因为他展露的笑容而不可自拔。
因为临出门前,宁苑怕乐天在途中有什么不对,特意嘱咐两人晚上夜宿的话,一定要住一个房间。黎风也不放心乐天,所以晚上夜宿的时候
,只能要一间两张床的房间。可是,谁晓得,所有客栈的天字上房都只有一张床。乐天的体制又经不得灰尘,好在那张床时超大的,这才稍
稍减轻黎风的负担。
看黎风现在的两眼睛就知道了,肿得跟熊猫一样。
乐天看着黎风的样子,也发现他的睡眠不足。这些天,他晚上都是和黎风睡一张床的。自从几年前开始,乐天都不曾和黎风睡了,所以一路
上和黎风睡特别的香,精神也特别的好。不过他也发现黎风每次睡觉的时候都离他远远的,恨不得睡到地上去。看着黎风这两天越来越严重
的黑眼圈,他决定这两天不和黎风睡一起了。
乐天望着周围歇脚的人,有好多人都是应届的举子。而在这中间,乐天一眼就看见了其中一身白色华衣,周身散发着逼人气势,俊逸儒雅的
男子。
黎风自然也看见了,像这种人天生就是让人想结交的最佳人选。
乐天只是瞥一眼就收回视线了,他觉得像周围那样盯着别人不停的看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显然,那名男子也注意到了这边。在看到乐天的时候也微微一怔,正想示意的时候,却见乐天已经转过了头,隧有点失望。
乐天他们一行人半路马车轮子坏了。到最近的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黎风扶着走累了的乐天来到柜台前,看到大厅里好多的人都在用晚饭,大多也是今天在茶亭里看到的。
“掌柜的,我们要一间上房,两间双人房。”
宁祥像往常般报出需要。
乐天听了,改口道:“掌柜的,要两间上房,两间双人房。”
黎风讶异乐天的行为。
“天儿,我们要两间上房做什么?”
乐天笑笑:“哥,你看你两眼睛,几天都没睡好觉了吧。哥你不习惯和人睡,你应该和天儿说一声吗?”
黎风暗自苦笑,说不得什么。
掌柜抱歉的一笑,“客官,本店的上房只剩最后一间了,这几天生意好,没有空房,这一间上房还是刚刚有客官遇到急事匆匆走了,这才空
出来的。十分抱歉。”
“既然如此,那就要一间了。”
“可是,哥……”
“没什么拉,哥这几天只是有点烦心的事这才没睡好的,跟你跟我挤床没关系。”
“真的?”一脸的不信。
“是拉,哥怎么会骗你。”
“这倒也是!”
“不知客官还有什么需要。”一旁的小而一边带路,一边问道。
“挑几个拿手的好菜,清淡一点的,干净点的,送到房里来就是了。”黎风吩咐着,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二,小二赶忙殷勤的走了。
这边,某位白衣公子却露出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笑容。
夜晚,寒露凝结。黎风睡不着觉,站在窗口,眉间的隐忧清晰可见。
算了,顺其自然吧!黎风这样自我安慰着。
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人儿。嘟嘟的嘴唇微翘着,抚上他白净的小脸,冰冰冷冷的。
上床,抱住他的身体,乐天靠到暖和的胸膛,自然而然的就向前凑着。
一夜好眠。
乐天醒来之时,见自己躺在黎风的怀抱中,一脸不自觉的一红。
黎风被乐天这么一动,也醒了。看见乐天用他那大眼盯着他时,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便伸手勾了一下他的鼻尖,紧接着便起床穿衣,等他打
水过来洗脸的时候,乐天还呆呆的坐在床上,不见有任何动作。黎风放下手中的脸盆,来到床边,拿起挂在床头的衣服,就帮乐天给穿了起
来。
乐天一见嚷嚷着:“我都这么大个人了,真是,还用哥帮我穿衣服,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然后黎风就回嘴说:“在我眼里,你连三岁的孩子都不如,晚上还会磨牙……”
然后就大笑,笑得倒在了床上,直把乐天气的小脸红扑扑的,黎风笑得更大声了。
笑声传的周围都听得清清楚楚,当然隔壁是更加的清楚。
就这样,当他们下楼去吃早饭的时候,乐天的小脸也还是红的。
而当他们遇到那位在茶亭引人注意的男子时,男子向他们点头示意,乐天也回以一笑。
然后,就看见白衣男子看着乐天的眼神微微的一怔,当然乐天是不会看到的。
而这看在黎风眼里则是警告,千万不能让他离乐天太近。
黎风为了避开白衣男子,隧改道而行,而这对于乐天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很快的,在走了一个月以后,乐天他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京城。
一进城,黎风他们都被京城的繁华给炫到眼了,果然不愧为皇朝帝都,这里的繁荣是其他城市不可比拟的。
很快,向人一打听,他们就来到了黎风外公的国公府。
宁国公见到外孙很是开心,在看完沈散的信后,更是抚着花白的胡须赞道:“风儿,很有上进心,外公很开心啊!”
然后看了一眼黎风身后的乐天,“这就是乐天吧,来,让我好好看看。”
乐天稍迟疑,但很快就上前了。
宁国公也很热情的夸了两句孩子水灵什么的。
黎风在国公府住了几天,这才知道,原来宁家在京城也是声望极高的家族。黎风的大姨是当朝皇贵妃,那可是只低于皇后的名号,何况皇帝
自从皇后逝后一直不曾封新后,也就是说,他大姨在宫里如今是最大的。二姨丈是侍卫长兼皇城统领萧易的,三姨丈也是尚书,就是雨婷的
父亲。而四舅战功彪炳,是名震天下战将胡一夫座下的首席军师。这么多的关系,都在天朝有着很大的名号,黎风这才奇怪,为何当年外公
会把自己最小的女儿嫁到偏远的沈家,虽说沈家以前就很富有,近来在父亲的努力下更是更上一层楼,但比起其他的姨丈,那也是望尘莫及
的。
而宁国公,黎风的外公,则是当今天子以前的太傅,可见其待宁国公的态度了。自古以来,尊师重道是儒家风范,虽然,明始皇曾经注重刑
法,但如今也不是很提倡了。现今天子是出了名的崇尚儒家思想,在佛学上也研究深刻
。
在这样一个家族的势力下,黎风想在这京城里混个名堂,想来即使不通过科举这条路,也还是能够出人头地的。
而在宁家,如今也是人丁单薄。四舅常年出征在外,到如今都快四十了,还是未娶妻。大姨虽然贵为贵妃,可惜始终也未能为皇帝生下一男
半女,充其量也就生过一个公主,黎风不曾谋面的表妹,比之小一岁的长公主玉池公主。二姨也是生有表姐萧芙蓉,三姨生有表妹徐雨婷。
这几日黎风在外考试,考试制度是不允许出来,也不允许外人观望,三天之后,考完自然放人。
黎风被关在里面,偶尔会听到人被拖出去的声音。黎风知道,这些就是那些妄想在试场作弊,被顺天衙门的人拖出去的考生。
只是偶尔停下笔的时候,黎风都会想到乐天那张清丽可爱的容颜,然后就会继续不停的下笔把他平生所学都进驻于纸上。
黎风去考试那一天起,雨婷就来找乐天了。
雨婷带乐天出外玩耍,午饭时刻,雨婷在黄鹤楼定了雅间邀乐天一起吃饭。
刚走进黄鹤楼,乐天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京城第一酒楼。
内里装潢的那可算是别具风味。
小二带着乐天和雨婷,还有丫鬟和小厮了三楼。
来到雅间,这是一间方位独家的雅间,能够俯瞰整个街道和道路的绝佳位置。
雨婷笑着说道:“天哥哥难得来京城,既然来了,小妹自然是要好好招呼,尽到地主之谊。”
“表妹设想倒是周到。”
乐天打量着四周,左边的墙是实墙,而右边则是由一面超大的屏风隔着的。上面绣着的是百花其放图。
乐天望着这幅画,不禁叹道,“百花其放,唯缺牡丹。”
雨婷见乐天好奇,解释道:“此画原是有来历的,讲的是唐代武则天的事。话说有一天,武帝突然兴致大发,借着酒意,就像花园里的百花
下圣旨要其一夜内都开放
说完,就穿过屏风向乐天他们走来。放。其他花儿见天子发威,都不敢有它,只遵照旨意,竞相开放。谁知偏偏这牡丹不为所动,第二日,
武帝震怒,就将其贬离长安。”
“牡丹花能有如此胆量,也是有其性情,如果世上也有人能有其胆量,那才是绝佳。”
不想隔壁听到雨婷这一番解说,高赞叹道。
乐天见屏风后面出来的人,一身锦绣华袍,玉带金冠,眉目俊朗,贵气逼人。
“请问阁下是?”雨婷正待疑问,乐天却道。
“原来是公子你啊!一路上遇过几次,想不到在此又有缘一见。幸会……”
雨婷讶异:“天哥哥,你认识这位公子。”
“没有,只是上京的途中偶遇过几次,并没有交集。”
“咦,这两天不是科举之期吗?公子不用赶考吗。”
那位男子,微微一笑,答道:“在下并非应届考生。”
“噢,恕在下冒昧了。”
“不妨,在下见公子你远道京城,不知阁下是否愿意让我陪同一起游览一番。”
“如此,多谢公子盛情相邀,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在下朱琉璃,字随心。”
“多谢公子赐教,在下沈乐天,字旭安。”
雨婷见两个你来我往,没完没了,提醒道:“天哥哥,你和这位朱公子坐下再聊吧!”
“本来,在下在这黄鹤楼独爱这一间雅房,不想被徐小姐先行预定了。这才有了刚才的相识,来,朱某敬小姐一杯。”
雨婷受宠若惊,但又不会喝酒。这时候,乐天出声道:“表妹一届女流,不会饮酒。还望公子见谅。”
“那也是,那在下敬沈公子一杯。”
“啊!在下不能饮酒,还望公子体谅。”
“既如此,那么就让小二换茶吧!”
“如此甚好!”
一顿饭,三个人还算投契。朱琉璃学富五车,见多识广。谈吐之间尽是大气,常常说的乐天和雨婷膛目结舌。
对于两个养在深闺里不识人间诛事的两人来说,有些事真的是匪夷所思。一下子就把这位朱公子佩服的有如神人。
接下去的相处自然也就是朱琉璃一个人在讲,两个人呈崇拜状。
游玩了京城几处热闹的街市以后,天色已渐晚。于是当朱琉璃提出三人相约明日继续时,没人持反对意见。
第二日,当乐天独自站在相约的地点等的时候,雨婷则派人来传话说,今日有事不能前来赴约。
于是,就只有乐天单独去赴朱琉璃的约。
这次,两人同上相国寺游玩。
当两人由相士门前走过时,瞎眼的相士叫住了两位。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情景。
“相士,这话不可瞎说。相国寺乃当今第一大寺,又是皇家寺院,怎可瞎说。”
“老朽在这相国寺替人看命三十年,从不曾算错过。公子身上的龙神之气,老朽还是感觉的出来的,不出五年,公子自当登上九五至尊。”
朱琉璃气急,“瞎说,那可否替我身旁的这位算一下。”
乐天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皆数报了一遍。老瞎子掐指一算,只摇头,不说话。
乐天见相士这样,也有点急了。
朱琉璃笑道:“我就说吗!你这相士不准。”
“这位公子,话不可言之过早。旁边这位公子的命相刚好与您相反。”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