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的……孩子……
俊眉微微动了动,即使是在梦中听到这种事也让人感觉到一阵窒息般的心痛。苍渠大吸一口气,银色的眸子猛然睁开,但长时间的昏迷让他的眼睛一时无焦距的看向前方。过了许久他才看清那布满了管线的灰暗棚顶。
这里,不是华馆……
苍渠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想着,他就在刚刚的梦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谈论炼海,谈论孩子……孩子?他想问清楚,想听炼海亲口告诉他一切,然后……然后他走出华馆。沿着下山的路一直走,走了多久他也不是很清楚,但突然他感觉脖子上一阵刺痛……
对了,脖子上好像让什么扎了一下,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苍渠一边想着刚刚的梦,一边不自觉的想要抬手确认脖子那里的状况,但双手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在身体两侧,而且不仅是双手,双脚和脖子上似乎也被什么东西束缚着。还有些浑沌的脑子终于稍稍清醒一些,
这里是哪?为什么自己会被束缚在这里?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身上竟然是□。喂!虽然这里不冷,但这样感觉也很奇怪吧~~
“该死……这是哪里?”认清了现状苍渠一阵头痛,现在谁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哦,你终于醒了?”一个吐音有些奇怪的声音响起,苍渠偏着头向声源看过去。
以他对人类的了解,眼前这个棕色头发、高鼻梁高眉骨、绿眼睛、皮肤过白的男人应该不属于亚洲人种。难怪听这个人刚刚说话的声音会感觉怪怪的。
“这是什么地方?”苍渠不认为现在是与眼前这人好好说话的时候,而且最重要的是弄清这是哪里?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现在他这个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问题,而是在那边自说自话起来。
“哦,这真是个奇迹,虽然我早就听说过你,但亲眼看到还是令人兴奋。”那个人盯着苍渠从上看到下,那目光就像是要从他身上挖下块肉来,苍渠感觉他整个人好像都毛起来了~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不对,你先快放开我!”动了动手脚提醒眼前这个人他现在的状况。
“哦,宝贝别动、别动!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上帝呀,我兴奋得都快失禁了……哦,天啊!”这回不只是眼睛,那个混蛋竟然拿手去摸他。
“拿开你的手,你这变态。”恶,一阵恶心!除了炼海之外还没有人敢这样碰他呢,苍渠觉得胃部在翻腾,幸好现在胃里空空的要不然他一定会大吐特吐的!
“哈哈……”这回那个人似乎终于听到他说什么了,竟然在那里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瞪着眼睛苍渠用他认为最凶恶的目光看着那个人。现在他真的很想知道,是谁把他弄到这个变态面前的!
“哈哈,你不觉得好笑吗?这十几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实验品叫我变态的。呵呵……”手指恶意的狠狠掐了下苍渠的大腿内侧,满意的看到那忍受痛苦的表情。
“实验品?你在说什么?你这个人一定是脑袋有问题!”
“哈——我的宝贝,我当然是在说你了~~在我进行生物研究的这十几年里,你无疑是我最珍贵、最特别的实验品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完美的实验品,哦,看我在说什么,我竟然把我的实验品说成完美。看,你有多特别,宝贝。
哦,对了。为了特别的你,我可以对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特尔?斯得彼,你可以叫我医生。”看着眼前这个睁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美丽面孔,显然他已经因为听到自己的话而大脑停摆了。这真是一件有情的事,竟然还有其它物种可以听懂人类的语言。
半分钟,在苍渠看来他的确有半分钟大脑一片空白。他说他是什么?
实验品?
在真正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苍渠愤怒了。虽然之前他已经很生气了,但现在他应该是爆发了。狂爆的挣扎着手脚想要摆脱那些恼人的束缚,口中更加狂怒的质问。
“你没有权这样做,我不是什么实验品。放开我,你这变态!”
“哈哈……”斯得彼看着眼前这个被束缚住的实验品大笑,笑他的白费力气。在这个实验台上他对很多生物进行过研究,不轮是如何凶悍的猛兽都不曾从这里挣脱开。即使在它们最痛苦的时候,也不过是在徙劳的浪费它们所有力气。
而眼前这个艺术品所做的也不过如此,斯得彼笑着看苍渠在那里挣扎,看着他慢慢耗尽力气,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一种强者戏虐弱者时所有的优越感。
“混蛋……放开我,你没有权力这样对我……”挣扎果然只是徙劳的,他是人鱼并不是鲸鱼。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挣扎不过是给身上多添几处伤口罢了。苍渠脱力的躺在实验台上,他到现在都没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还在休眠吗?
炼海又在哪里?
难道他就这样再也见不到炼海了吗?
苍渠闭上眼睛,从醒来到刚刚一直被压抑的恐惧再也不受控制的涌向四肢。手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苍渠闭上眼睛,他还不想让那个人看出他的害怕。他还没有放弃,炼海……炼海一定会找到他的!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那人的声音,湿热的气吹进耳朵里。苍渠惊得睁开眼睛,他们贴得那么近,近得他可以直接感受到那眼神中的血腥,让他以为下一刻喉管就会被眼前这个人咬断。
看着那双再也掩示不住恐惧的银色眸子,不知道是不是那眼神中的情感太过纯净。斯得彼忽然觉得像他那种不会再被什么感情打动的心竟然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不敢再去面对那眼神,斯得彼将视线移到眼前这具和人类男人相似的身体上,“我说过,你无疑是我众多实验品中最特别的。所以,我可以破例回答你的问题,希望你听完之后可以好好的配合我完成你人类世界中最后的旅程。”
最后的旅程?苍渠皱着眉听下去。
“哦,看来你很兴趣?那好吧,我就从头讲给你听好了。”
见鬼的!鬼才想听下去。苍渠心里想着,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从这里出去~~然后找到是哪个该死的把他弄到这里来的!再然后就把那个该死的家伙扔海里去喂鱼!苍渠心里还在愤愤的想着时,但斯得彼已经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了。
“在我小的时候我常常到我的祖父那里去玩儿,有一次我在那间堆满杂物的阁楼里找到了一样特别的东西——我曾曾祖父的日记。知道我在哪里看到了什么吗?一段关于人鱼的笔记。那对那时的我来说就好像神奇的童话故事一样,我被日记上的内容深深的吸引了,但可惜的是最后我的曾曾祖父没有得到关于人鱼的最终研究资料。哦,我没告诉你他也是一位生物学家,不过不怎么出名就是了。我们继续讲下去,日记上写到那条人鱼最后逃回了海里,而我曾曾祖父想要一夜成名的美梦也破灭了。所以,今天我有幸也能找到一条人鱼,我是不会再犯我曾曾祖父错误了。”苍渠看着斯得彼那得意的神态就像是一个顽童得到了一件神奇的宝贝,天知道他竟然在那人的眼中看到了天真。
“你如果想要了解人鱼,我可以配合你。但你没有必要这样做!”既然硬的不行,他来软得可不可以!苍渠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衣的人。他才注意到,这该死的家伙还真的穿着医生穿的那种白衣。
“哦,宝贝你这样说我真的很高兴,不过在我的字典里不允许有‘失误’这个词,我绝不会让我曾曾祖父的疏忽出现在我身上。
而且,宝贝。再经过我们那些伟大的研究后我将会把你制成标本……哦,不要害怕。我不会像对待其它生物那样,把你肢解后保存,我要把你栩栩如生的模样留给世人。宝贝,你将会成为永恒。
知道吗?在看到你的一瞬间,我的心中除了兴奋之外还有一种庆幸,没有想到你是那么的完美。今天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赞美过你,要知道可以为人类留下一件像你这样完美的艺术品,我无疑将是最最伟大的!”
斯得彼再次将手伸过来,苍渠厌恶的想要躲开,可惜他现在真的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混蛋抓起他的头发,听着他在那里恶心的说什么最古老也是最美的丝绢也比不上之类的屁话。他是不知道那头发究竟怎样呀,不过如果再被那混蛋抓着一定会臭的,会臭的~
呜~下次炼海再吻他的头发时他一定会有阴影的……
想起炼海,苍渠的眼神变得暗淡下来。那个梦……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如果是真的,他还不知道炼海的答案。哎,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听到。都是那个该死的家伙,他究竟在搞什么飞机!那个孩子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他是相信炼海的,可是有些事情没有听到他亲口说出来,他还是会怀疑呀!就像……就像,炼海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当然他也没有说过。他们是相爱的吧,苍渠想着。但没有亲耳听到,就这样死了他一定会遗憾的。
早知道,就早点说出来了!
炼海……
“大少爷,刚刚我查看了华馆的监控录像。下午14:10左右阿渠穿着睡衣连鞋都没有穿的从大门出去。”寥凡神色紧张的看着沙发上那个面色铁青的人。
下午突然接到刘伯的电话,说苍渠不见了,两个人一路飞车的赶回来的。华馆上下没有任何一丝异样,除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凭空少了个人!
为了确认,炼海和寥凡来到华馆的监控室,从监控录像上来看就像寥凡说的那个苍渠仅穿着一套睡衣走出华馆。以录像上的情形来看,那个白痴应该是在梦游。偏巧午后华馆里大部人都在休息,所以很意外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直到一个小时后刘伯去查看苍渠的情况时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搞清楚事情的状况,炼海也不敢多耽搁,赶紧召集手下沿着华馆门前的路开始找人。如果苍渠是梦游出去的,也许现在应该会睡在路旁的什么地方。以前也听过一些稀奇的传闻,说有人梦游的时候跑到了别的国家。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希望苍渠的本事还不要那么大,他最好是现在老老实实的睡在路边的草丛里等着他。
太阳已经西落了,面海的那面山被镀上了一层金色,但树丛里却变得昏暗起来。炼海让人分散了去找,而他和寥凡则在华馆附近仔细的找起来。如果苍渠真的是梦游出去,那应该不会走太远。这样想着两人一同钻进了一旁的树丛,十几分钟后炼海在树丛中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一个用过的注射器。
拿着注射器炼海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抬头刚好看到太阳完全没入海中的景象。此时的大地将要迎来黑暗的降临,而炼海的心中也渐渐拢上一层黑影……
一个小时后,寥凡拿来了一份报告,一份证实了他心中所有不安的报告。从注射器上残留的少量血样分析得出那是苍渠的血。而注射嚣里的物质也被证实了是一种强劲的麻醉药物。不同于黑市里买卖的麻醉类药剂,那是一种少见的,仅在医学研究上使用的麻醉药物。
看来苍渠真的遇上麻烦了……
苍渠缓缓的睁开眼睛,就在刚刚他经历了他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刻。那个该死的变态,对就是那个变态不知道在搞什么,不仅从他身上抽了血,还在他的背上扎了一针。那混蛋竟然还解释给他听,说是要抽他的骨髓,为了什么TMD的研究。
最最变态的是他还取了自己的、自己的……那个!想到斯得彼用手强迫自己□然后取精的过程,苍渠原本已经有些泛白的脸微微泛了泛红。天知道在自己不爱的人面前那样做有多尴尬!最重要的是那家伙不止让他□一次。在第一次□取精后,那变态又强迫自己第二次,而第二次取的时候竟然是直接用器械从那个地方直接针刺取出。
那个变态究竟还要在他身上扎多少针,苍渠疲惫的想着。想想刚刚的一切他能做的不过就是挣扎——无效——再挣扎——再无效,直到最后让他家伙得逞,而自己则被搞的筋疲力尽。他现在是除了脑袋还能动一动,身上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该死……”难道他真的就这样等着被人做成标本!怎么可以!
稍稍缓过劲来,苍渠试着动了动手。刚刚那个变态为了方便从他的后背扎针,所以将他的手和脚都绑在了一侧。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后,那家伙就兴奋得不知跑到哪里去研究刚刚从他身上取的那些东西。
想跑就要趁现在!苍渠一边想着,一边用手尽力的去摸索束缚住的皮带。刚刚斯得彼将他重新绑上时他有感觉到,那个皮带为了方便立即固定在皮带的一端有一个特别卡扣设计。就像手铐一样,把皮带穿过那个卡扣时很轻松,但如果想要拉出来就必须按下上面的卡锁。
如果像最开始那样一只手被固定的话是不容易挣脱的,但刚刚他的两只手被重新绑起来时他故意把皮带的空间撑的大一些,所以现在他的手能够稍稍的碰到那个卡扣,在努力一点儿指尖就能碰到卡锁了。
那个变态一定在心里还把他和那些普通的动物一面,该死的!他从一开始就没当自己是有智慧的生物!苍渠心里愤愤的一边想着,一边费力的够着。随着卡锁被按下,皮带也松动了一些,但还不够他把手拉出来,于是他用一只手指按住,用另一只手尽力的再把皮带弄松。终于在他手都快抽筋的时候他的手终于拿了出来。
“这是哪个见鬼的给他设计的,比手铐还麻烦!”苍渠抽出手使劲的甩了两下,要不是有一次听帮里的兄弟在那里研究怎么开手铐的锁,他今天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弄开那个东西呢。等着手上的酥麻感消失些他又把脖子上的皮带解开。
眼看胜利在即,就在他准备把脚上的皮带也解开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好像有什么在接近。不能放弃眼前的机会,苍渠急忙动手去解皮带,但身后却传来“咔咔”的两声音。
学习过射击的苍渠马上就明白,现在在他的身后正有一把枪指着他。最后看一眼还被绑着的双脚,当认识到他的脚真的不会自己开锁的这个事实后只能任命的转过头去。不过身后的人却让他吃惊的都忘了他想说什么了。
“阿渠,看到我很令你很吃惊吗?”
苍渠盯着身后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虽然那上面的人比印象中的瘦弱了很多,而且脸上也是病态的白,但无疑这个人就是那个应该在半年前的圣诞节葬深在海里的要!
“李华……”
“很高兴,你还能记得我。”
轮椅上的人微微笑着,但苍渠却觉得自己的脸都快青了。
拜托,这样笑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拿枪对着他……
三十二、爱情的基因密码(番外)下
夜,无云。
站在山上看星星的感觉会觉得星星离你很近,近得好像伸手就能抓住一样。
炼海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如果苍渠现在在身边的话,他们也许会肩靠肩的坐在这里看天上的星星,然后再对他说那些肉麻的话。谁说男人就不能浪漫,守着那个活了几百年的人鱼大人,你会觉得生活是那样美好,一切都可以变得浪漫起来,然而时光却又是那样的匆匆,让他总在遗憾还有很多爱没有让他知道……
“大少爷。”寥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过。
炼海收回视线看着他,寥凡的表情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