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的爱情 上——洛夜
洛夜  发于:2011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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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开玩笑的口气,但是却恰到好处地打消了莫离问出这种问题,带来的隔阂感。

“至于说喜欢……”沈毅梵突然伸手揽住了莫离的腰,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如果同性朋友之间的感情,是喜欢的话……你喜欢我吗?”

目光直视,唇线微扬。

然后在莫离没有反应过来俩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不正常之前,干脆利落地放开缠在他腰上的手臂,笑眯眯地看着他,“朋友之间肯定会有喜欢,因为喜欢也分很多种……哪一种最接近爱呢?”

拇指一个,沈少爷,您真是偷换概念的高手。

莫离看着沈毅梵轻松的淡笑——自从HELL出来后心里一直存在的隐约的无措,终于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从小到大的好友,在短短一瞬间内打破了自己往日对他的印象——仿佛是镜子的两面,充满着入骨风情的另一面,在自己面前展露出来。

这种感觉,不止是失落。

难以界定和言出的情绪,又不能向父母或者普通朋友宣泄出来。

但是,现在有一个人愿意很认真地听自己说话,然后笑着对自己说——没什么。

Enough……

再拐过一条南北走向街道,前面就是莫离家住的小区。

这是一处颇为高档的小别墅群,在帝都寸土寸金和房价不断飙升的逆袭之下,能居住在这样的一个小区,无疑从某个程度上反映了莫家的经济能力。

把人送到了小区前面,眼瞅着小孩儿情绪已经回复过来,沈毅梵准备赶回学校——他手里正在忙的一个活儿到了最紧要的关头,现在是合伙人正在顶着做。

正准备告别时,一声气沉丹田、气魄非凡、气势卓越、气韵悠远的“儿子”传来过来。

沈毅梵转身一看,是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中年……阿姨。

女人有着和莫离一样好看的眉眼轮廓和淡色薄唇——看来,咱家的莫宝宝的遗传工程完成得不错。

“阿姨好。”沈毅梵的笑容曾被人评价为“师奶级”杀手,这次也不例外——灿烂真诚的笑容在第一时间就赢得了莫妈妈的最大好感度。

把手里的小拎包顺手递给莫离,莫妈妈还拍了拍儿子的小肩膀,“儿子,不是出去找洛见了?……这个是你同学?”

莫离选择性地遗忘了第一个问题,看了一眼沈毅梵后,说,“是师兄。”

“哦哦~小沈同志。”莫妈妈一开口就准确地叫出了眼前阳光青年的身份。

沈毅梵依然笑得眉眼弯弯,“阿姨您知道我?”

莫妈妈一手拉了一个地往自家拖,“儿子有说过你啊,我记忆力超好的。”

莫离无奈地接口,“是是是,能记得我和爸爸说的每一句话的细节,以便用来随时对我们进行批判教育——却总是找不到自己家的钥匙……”

“讨厌!”

尽管去莫离家有着很大的吸引力,沈毅梵还是婉拒了莫妈妈的邀请。

在付出了下次必到莫家做客的许诺后,才被放行。

走出小区,沈毅梵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刚刚坐下后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齐天远。

齐子在电话那端已经炸毛了,“沈少爷!你这一走就是俩小时你当我是做苦力的啊当初我们说好了咱俩是三七分成我这边儿做的活儿已然占到了五五之数你就是旧社会的周扒皮黄世仁……”

沈毅梵极有经验地把话筒拿到自己耳边一尺远,估摸着齐天远这一口气撑到了底儿后,才把电话重新拿回耳边来,“齐子师兄~”

其声音之发软,语调之温柔,令人发指。

齐天远在那头大口地平稳着呼吸,“……你耍我!”

沈毅梵真诚地说,“我没有,‘star’你做得怎么样了?”

齐天远不听还好,一听沈毅梵这么问又开始飚不带标点的终极绝杀了,“沈毅梵你还好意思问我你除了压榨我自己去泡帅弟弟还做过什么老子要跟你拆伙分家揭竿而起另立炉灶……”

沈毅梵一边把电话从耳边拿走,一边掐着表计算——齐子师兄的肺活量日益见长啊!

用三言两语进行了道歉,并成功安抚住了被迫做苦力的齐天远后,沈毅梵把手机抵在自己下巴下,沉思起来。

然后翻开手机的名片夹,检索起联系人名单。

“……Cary,我是毅梵……呵呵,好久不见……哪里哪里,我是怕你太忙……怎么会忘了你?……嗯,是有点儿小事儿要麻烦你……你认识不认识‘洛见’?……瞎说,我连他人都没见过,追什么啊……嗯,一个朋友暗恋他,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尽力而为嘛……”

需要进行提前注释说明的是,沈毅梵此人的交际面甚广。

这一段话说得是真假参半——不对,是大部分是真的,除了后面“帮忙”的说辞——既真诚又有风度。

满意地挂上电话,沈毅梵又回拨给齐天远一个电话。

已经发泄过不满的齐天远这次没玩儿“加标点”的“听力考核”,“……去哪儿?……HELL?不干不干,我上辈子是大天使加百列,回去的话也要回到上帝他老人家身边,坚决抵制可耻的堕……啥?是很有名的酒吧?去去去!!!……别介啊,沈少……你才是加百列,你全家都是!我就是撒旦身边提溜着黑暗圣剑的小透明……”

在P大,论耍起嘴皮子来,齐天远说自己是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8.HELL里的初见

出租车绕了一个大圈后,停在了P大的东北门外,目的——接人。

齐天远利索地拉开后车门,抬腿上车跟沈毅梵坐了一个肩并肩,“沈少,今儿咋想起来请我去酒吧了?难道是由于连日来对我的压榨,终于使你产生了愧疚心理,进而想要对我做出一番补偿?”

沈毅梵笑得真诚无比,坦坦荡荡,“齐子,因为我需要你。”

齐天远看着标准的沈氏笑容,生生地打了一个寒战,“……我怕你了。每当你这么一笑,我就觉得自己快被你卖了。”

沈毅梵哈哈大笑,“瞧你这么个紧张劲儿……就是咱哥俩去酒吧聚聚,别多想。”

鉴于对好友、死党兼合伙人了解程度的深刻,齐天远不放心地又问了一次,“真的没别的目的?比如求我帮忙之类的?”

沈毅梵摇了摇头,轻松地靠在车后座上,“咱过去后你就专心喝酒就好……当然,HELL那地儿,是个Gay吧。男人单身一个人过去的话,很多地方会很不方便的,所以我才决定舍己陪你了。”

齐天远看了一眼带着满脸的轻松闲适表情的沈毅梵,沉默了一会儿后,然后立刻火速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连声按着键用GPRS上网,“……咱俩到底是谁在陪谁啊?!……我赶紧百度一下哪种酒最贵,今日不宰你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恨哇呀呀呀~”

后面的“哇呀呀呀”,请用京剧中的念白读出来。

HELL离P大挺远的,车都开了十分钟了,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齐天远收起了刚刚玩笑的口吻,问沈毅梵,“沈少,你可不再是那种混吧的人了。今儿怎么想起来要去BAR啊?”

沈毅梵斜靠在车门上,动作舒展中带着惬意,“呐~我预约好了情敌过去一决生死。”

“得了吧!”齐天远开始毫不留情地用鄙视的小眼刀扫射沈毅梵,“你要是是那种会跟人一决生死的人,我就……”

“嗯?”沈毅梵似笑非笑地瞄着齐天远。

“我……我就跟你二八分成!”

沈毅梵点点头,“的确不是一决生死……啧啧,齐子,你居然舍得放弃经济利益来打这种赌,你对我真是了解外加信任,我很感动。”

齐天远“哼”了一声,“不准转移话题……谁的情敌啊?难道是……?”

沈毅梵笑眯眯地看着车窗外的行人车流,“嗯~”

齐天远严肃起来,“虽然我不是你们圈里的人,但是记得你跟我说过——很忌讳对Straight man出手的。咱喜欢归喜欢,别把人家好好一孩子……”

沈毅梵换了一个姿势,右手指节轻轻敲击在膝盖上,“刚刚不是说了吗?情敌情敌……情敌在gay吧。”

齐天远闭嘴了。

下车后,司机大叔接过沈毅梵递过去的钞票时,一脸的不自在。

齐天远在背后看得直乐,“小沈同志,你说你要是冲他媚笑一下……他会不会免了咱们的车费?”

沈毅梵摇了摇头,“齐子,你看问题的角度不对。应该看到——首都的的哥们的英语素养值得表扬,咱俩‘gay’来‘gay’去了半天,人家愣是听懂了。”

HELL虽然是一家刚开门的酒吧,但是名气却是越来越大,现在刚刚晚上7、8点的光景,酒吧里已经很是热闹了。

沈毅梵跟齐天远并肩走进去时,正好看到吧里小舞台上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在缠绵悱恻地唱着情歌——眉梢眼角流露出的是一片热度快到要沸点的倾慕。

歌曲是法语歌,尽管听不懂歌词大意,但是缠绵的语调和暧昧的哈气,无一不表露出这首歌必然是火辣到极限的挑逗。

齐天远“啧啧”了两声,“沈少,我说这家酒吧怎么取名叫‘HELL’,赶过来这么一看,还真有点儿这么个意思。至少,在纵情声色这方面,绝对没有堕了‘HELL’这个名词的名头。”

沈毅梵没有接口,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舞台上的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在歌儿唱到□时,扔开手里的话筒,全凭着清唱表达出一派深情,然后从身后的乐队的贝司手里拿过一大束香槟色的玫瑰,走到台下一张桌子面前,跪了下去,连带着歌声、手里的玫瑰和自己的谦卑,全盘奉上。

被他表白的是一个还能被称上“少年”两个字的……男孩子。

——微微细长着上挑的眼尾,尖细的下巴,白皙的肤色,还有削薄嫣然的唇色。

沈毅梵说出了一个名字,“洛见。”

Cary对沈毅梵是这么描述的,“你问洛见啊……挑周末的时候,过去HELL,最能吸引你目光的那个人,就是他。”

少年慵懒地靠在有着皮质靠背的椅子。银灰色的衬衫非但没有衬得他肤色发暗,反而让延伸到领口深处的锁骨显得更加精致;挽在肘部的袖子,恰如其分地勒紧在皮肤上;稍微有点儿宽大的绢质衬衫在腰部留下令人遐思的阴影……

像是一副张力十足的画面。

但是,画面的美感被少年的动作拉扯开来——

林洛见已经一个人在HELL喝闷酒喝了一个多小时了,袖子被拉高到手肘处,衬衫的扣子被胡乱解开一二,嘴里连续倒入的不知道是芝华士、轩尼诗还是黑方威士忌……

反正是混着喝了不少。

莫离甩手走开的样子一直在林洛见头脑里回放。

还有贝少的话……

知道了莫离甩手走人后的贝少,轻微地叹出了一口气,“林洛见,你这不是自找的?”

林洛见当时看着莫离喝剩下的半杯MINT JULEP——杯壁上的冰霜已经完全化开,吧台上留下了一片一塌糊涂的水渍。

他伸手用指尖碰触杯壁,触手仿佛还带着童年好友掌心的温度。

微凉的暖意。

贝少从林洛见手里拿走杯子,拿出一方软布,随手擦拭过吧台,“我看你啊……哄怀里的男人哄惯了,所以拿自己哄情人的手段来哄好朋友……洛少爷,情人和朋友之间的区别在哪里,你到底懂不懂?”

林洛见难得地没反驳贝少,半天后才来了一句,“我从来没把莫离跟那群男人当成一样的……他对我来说,很珍贵。”

是很珍贵的,朋友。

是一生一世,也不愿意放手的友情。

20岁时的林洛见仍然充满了不成熟,那么17岁的林洛见呢?

当然是更不成熟。

所以,当“那群男人”中的一个又来大献殷勤的时候,林洛见心情正飚降到了最低点,再加上酒意的催发,满腔不满全冲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身上发泄出来。

“你爱我?”唇角嘲讽性地翘起。

男人郑重地点头。

“那就双膝。”手里头的酒杯又一次被凑在已经被酒液染上艳色的薄唇上,“然后我再告诉你……我的答复。”

唇色在酒液的浸泡下,隔着透明的杯壁,配合着上下滑动的喉结,无言地散发出魅惑的因子——半跪在林洛见面前的男人一个情难自禁,甘心地跪了下去。

林洛见随意地把手里的酒杯搁置在一边,低下头,湿润的唇瓣贴合上男人的耳边,酒液从唇上蹭到耳廓上。

他饶有兴致地说,“爱啊……我这里,没有爱,只有□。你……要还是不要?”

沈毅梵和齐天远坐的位置正好被一盆枝叶繁茂、绿意欲滴的植物挡住外界的视线,但是却不影响观察的角度。

唇角上带了淡笑,沈毅梵端起手边的一杯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对齐天远说,“齐子,走吧。”

齐天远的第一反应是赶快把杯子里的Margarita来了个一口闷,然后才顾得上发出抗议,“谁家去酒吧就只喝一杯调制鸡尾酒的?!”

沈毅梵笑眯眯,“我家。”

齐天远郁闷,“你你你!大老远地拉我过来就为了喝一杯酒?太小气了!”

沈毅梵叹了口气,“那我给你整一瓶黑方,咱们抱回去?”

其实,齐天远是这样一种人——斗嘴和喝酒,两个让他选一个,他肯定选斗嘴。

所以,沈毅梵这么一说,他也不好意思再闹了,“那个……呃,不用了。”

等到走出了HELL大门后,齐天远才从口中龙舌兰的辛辣以及青柠的微甜味觉中回味过来。

他一把拽住沈毅梵的袖子,“沈少,不是来找情敌决斗?是不是对方人高马大、魁梧有力?没关系……咱弟兄们靠人数压死他。”

沈毅梵双手插兜,心情大好,“啊~不是情敌。”

“啊?”

要不然怎么说沈毅梵那脑子是双核的?这小子观察了林洛见不到20分钟,立马把他从假想的情敌中划了出去——

他一眼就看出来林洛见是那种习惯于四处留情,但是却到处无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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