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红(吸血鬼与驱鬼师) ——ranana
ranana  发于:2011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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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易墨微在苏家大门前停下,苏桥走过来,“你和上次那个叫兰德的是朋友?”
“很久没见的朋友。”易墨微看他没有开门的意思,想着还是等阿如来开门实际些。
“他是警察?”苏桥从裤兜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把烟盒凑到易墨微面前,易墨微摇头,“我不抽烟。”
苏桥把烟盒塞回去,他叼着烟,又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着了烟,他用力吸了一口,吐出大团的青烟。
“他来我店里查冯如,我的一个调酒师。”苏桥接着说。
“那是你的店?”
“是我开的。”苏桥把香烟夹在手指间,香烟的味道太浓烈,易墨微一时难以适应,轻咳了两声。
“喂。”苏桥抖了抖烟灰,易墨微看向他。
“我看得出来,”苏桥的嘴角挂着魅惑的笑靠近他,他抬手撩开易墨微的黑发,一手撑在墙上,挨着他,贴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喜欢男

人。”
易墨微只觉他呵在自己耳边的气息暖暖的,没回答他。
“我挺喜欢你。”苏桥对他表白道。
“哦,谢谢。”易墨微听了他的话也不是很意外,点了点头,就当是知道了。
“你的嘴唇很软。”苏桥吹开他耳边的发,他和他的姿势暧昧,远远看过去,就像两人拥在一起。
“你也不赖。”易墨微笑着推开他,苏桥就势与他离开了一段距离,他吸了口烟,“我劝你还是不要让苏七醒来了。”
“为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苏桥的烟即将燃到尽头,他松开手指,烟头抖落,微弱的一点火星砸在了地上,很快就消

失于苏桥的鞋底下。
“他不是我的雇主,我不需要知道他想怎么样,我知道你父亲,会支付我工钱的那个人,他想让他醒过来。”易墨微看着苏桥掏出钥匙,他

把玩了会儿造型古怪的钥匙圈后,终于还是开了门。
一进门,苏桥就往后楼走去,易墨微则站在半敞开的厅口。
这时候的苏家还很安静,带着古风的建筑无形中生出压迫感,他仰起脸望向天空,它被锯成了很小的一块,镶嵌在由屋脊和围墙框起的框子

里,蓝天上没有白云浮过,犹如静止。
“你再坐会儿,我爸就快醒了。”已经换了身衣裳的苏桥从大厅里走出来。
“你要去上班?”易墨微看他换了身行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问道。
苏桥对他笑,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去。
易墨微竖起外套的衣领闻了闻,上面留下了浅淡的烟味,是他不喜欢的味道。他脱下外套,抱在怀里,使劲拍了拍衣领。
他就这么在大厅口呆站着,直到阿如从外面进来。
他站在的位置和大门,门厅在一条直线上,恰好能看见阿如推着自行车进来。她把自行车摆在厅口,靠着一侧的廊道。
阿如从车篮里伶出自己的包和一袋子早点。
“如嫂。”易墨微对她很是礼貌。
阿如点头示意,走进了大厅,把包放了,就开始在桌上摆起早点。
“吃了吗?”她问易墨微。
“哦,已经吃过了。”易墨微看眼她买的早点,两盒子小笼包,还都早冒着热气。
“我给你倒杯茶。”阿如也很客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动。
“谢谢。”易墨微坐到沙发上,外套随意的放在身边。不一会儿阿如就端着茶杯过来了,她把被子放在茶几上,撩起衣袖,开始了一天的忙

碌。
易墨微喝了口茶,有些烫口,角落里传来咪呜的叫声。他往那边张望,是黑猫,它的身体匿藏在光线未能投射到的阴影里,一双碧绿的眼睛

呈现出宝石一样的光泽。
阿如给药炉子里添上火,加了水。药香慢慢在客厅里蔓延开来。黑猫也走出了阴影,跑到易墨微脚边,咪呜咪呜地叫唤。
“乖。”易墨微摸摸它的脑袋,把它捞上沙发。黑猫伸出粉嫩的小舍舔他的手指,暖暖的,还有些扎人。
高跟鞋触地的声音从后面过来,易墨微侧过脸向屏风处看去。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昏黄的屏风上。
黑猫踏在易墨微的腿上盯着苏洛茗。苏洛茗走进大厅,瞥了眼沙发上的易墨微。
“早。”易墨微说道。
“早。”苏洛茗回了句。
她把包搁在桌上,吃了两个小笼,就提着包走了。
苏老爷子在苏洛茗走后不久也下楼了。
“易先生。”苏老爷子穿着样式古朴的唐装,棕色上衣,米色裤子,脚踏一双黑布鞋,“你来看苏七?”
“是啊。”易墨微起身,抱着黑猫。
“我过会儿要去公园里练太极,让阿如陪着你上去吧。”苏老爷子坐得端正,喝一口倒在碗里的豆浆咬一口小笼包。
“那我这就上去看看他。”易墨微弯腰,把黑猫放回地上。
苏老爷子闻言要起身,易墨微抬手示意不用他陪同,他一人走向后楼。
天井里的鸟儿叫得欢快,为这凄冷冬日平添几分喜色。
沿着吱嘎作响的楼梯上了二楼,推开苏七的房门,易墨微解开袖扣,腕上的红线显露出来,此刻,它们的颜色饱满,真得如同血一般。
易墨微离苏七还有两步路的时候,他便又看见了那条顽固的青蛇。
它从苏七的嘴里探出身子,示威般地对易墨微吐着信子。易墨微快步上前,揪住它,把它扯出来,青蛇的身体滑溜,根本无法完全掌控,它

缠绕上易墨微的胳膊,易墨微从裤兜里掏出枚生锈的钉子,他退至墙边,看准了青蛇的走向,出手将它连同自己的右胳膊钉在了墙上。
细柱般的血流飙溅出来,易墨微又按紧了些,钉子完全扣住了青蛇和他的右手。
易墨微捏住不再动弹的青蛇的头部,向着一个方向扯,青蛇的身体被撕扯成两半,从它体内流出的黑色的血和易墨微的血混在一起,顺着他

的手臂淌下,汇成血珠,滴落在地面上。
“一条破蛇,”易墨微把破损的蛇身往苏七床上扔去,“还给你!”
青蛇眨眼消失在空中,对方没有接受他的挑衅,易墨微眉心紧锁,拔出自己胳膊上的锈钉,放回口袋里,他刚想走去苏七床边,只见苏七的

长发猛地长长,直朝着他而来,黑发变幻成两只手,就要来扼他脖子,易墨微一把抓住这两只手,牢牢握在手中。
“你知道我是谁嘛!”沙哑的声音来势汹汹。
“我不知道。”易墨微不示弱地与他对峙。
“凶将腾蛇。”声音变得嚣张尖利,撞击着墙壁和屋里的一切器物,钻进每一处空隙里叫喧他的名讳。
“不管你是谁,都必须从他的身体里滚出来!”
“哈哈哈哈,我等着这一天。”一通猖狂的大笑之后,苏七的长发倏地往回缩去,易墨微松开手。不久,阿如就端着药碗进来了,看到地上

有血渍,她不悦地蹙眉。
“抱歉,又弄脏地板了。”易墨微表示完歉意就走了出去,他一路走,一路笑,对今天的苏家之行很是满意。

                  第十九章
凶将腾蛇。虚诈之神。
打车去殡仪馆时,易墨微一直在想着和腾蛇有关的事情,以前他从未遇到过这位神将。只知他主梦,能令人精神恍惚,沉溺于此,又多怪梦

恶梦,使惊悸不安。这么说来,倒和苏七的情况吻合,非梦也定是被他编造的恶梦困住,不得脱身。
殡仪馆前台扎马尾的年轻女人认出了他,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让他一人往里去了。
日间的殡仪馆依旧是安安静静,远离开一切喧嚣。这里有股特殊的味道,比医院里那种消毒水的味道要稍淡些,也不冲鼻,闻着觉得心里凉

凉的,周身也跟着凉了大半。
他在走廊上远远看见兰德。他依靠在白色墙面上,微低着头,像是在看自己的鞋。易墨微走近了些,他才抬起头,微晃了晃脑袋,把额前挡

住视线的金发甩到边上,他看见易墨微了,抬手和他打招呼。
“我刚到,屈法医不在,正等她呢。”兰德拔高声音对着步步走近的易墨微说道。
“你心情不错。”兰德看他靠过来了,笑道。
“苏七的事情有些眉目了。”易墨微告诉他。虽然仅仅是知道了对方名讳,对策良方上仍是一筹莫展,不过,也算是有所突破了。
“哦,是嘛。”兰德往自己左侧的安全通道看,他听见了脚步声。
易墨微停在他面前两步的地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底楼的安全通道没有设窗,看过去黑乎乎一片,随着脚步声渐进,感应电灯呼得点亮了

,微黄的灯光摇摇晃晃地洒在水泥墙面上,黑色的投影渐渐铺上墙壁,是一段人影。
“屈法医。”兰德喊了句。
来的果然是屈法医,她戴上了眼镜,绷着脸走出了安全通道,带着一长条的投影站在两人面前。
“去拿了点资料。”屈法医一手夹着两本医科书籍,一手去掏钥匙。
“进来吧。”她开了门,摸到墙上的开关,啪嗒按亮了灯。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躺在解剖台上□裸的女尸。
她上身包裹着身体的红衬衣被脱去,下身包裹着血肉的皮肤被剥去。
屈法医放下书,指着桌上放进了透明证物带里的红色石头,“这是在她嘴里找到的。”
兰德走去拿起证物带放在灯光下看,是很浓重的血色。石头里没有杂质,很纯粹。
易墨微则站在了女尸边上。他看着这具没了灵魂的尸体。
她的头发干了,蓬松地堆在头上。嘴巴豁开着,原本缝合它的线被剪开,黑线的线头冒在外面,看上去就像是从嘴唇里长出来的黑色虫子探

出脑袋看着外面的世界一样。
“嘴上的黑线去化验了??”兰德也走过来,扫了一眼,问道正在戴手套的屈法医。
“拿去化验了,结果下午就能出来了。”屈法医朝他们走来。
“她的衬衫呢?”易墨微看女尸□的上身,问道。
“哦,也去化验了。”屈法医答道。
“这是?”兰德的手指指向女尸胸口一处褐色印痕。
“是吻痕。”屈法医瞥他一眼,取了解剖台上的镊子,“死因是失血过多,和前两个死者一样。面部被凿开,背部有放血的口子,十指顶端

被剪去。”
“她的下半身。”屈法医用镊子抵着她大腿某个部位,“你们看这里。”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凑近了看还是能看出凝结在这里的微突起的血块,“这是用钝器刮弄造成的。”
“这里也是。”易墨微看到其他部位也有这种痕迹出现。
“凶手先刮开一条皮,然后,用手抠进皮里,用力往下扯,这么一块皮就被撕下了。”屈法医一边说一边用镊子划定着区域。
“恩。”兰德表示赞同。脑海里不禁浮现这血淋淋的景象。一柄钝器在女人细嫩的皮肤上摩擦着,用最慢的速度刮进她的肉里,血开始涌出

,一只收戳进钝器划开的口子里,手指弯曲,依靠着她的血肉,找到一个最合适的角度,然后,向外一扯,血肉飞溅,皮肤便被扯下,边缘

卷起,血流不止。
“下午,我把尸检报告和化验报告一起送去局里。”屈法医对兰德说道。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兰德看着尸体,和从前一样,还是没法从尸体上得到与凶手有关的任何生物信息。
回去公安局时,易墨微对兰德说道,“剪去十指是为了不让警方查到指纹,毁坏面部如果也是为了加大警方确认死者身份的难度的话,认识

的人作案的几率更高。”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除非凶手真是有破坏尸体的癖好。”两人在马路上说着案子,都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身旁经过的人听到。
“除了阮紫秋和第四个死者,这几个女人之间互相并不认识?”
“从目前的调查来看,前三个死者并不认识,一个是女大学生,一个是小学老师,一个是酒吧调酒师。”兰德一边说一边掰手指。迎面走来

的两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盯着他看,他对两人微微一笑,两个女生赶紧垂下眼,红着脸和他匆匆擦肩。
“或许真是吸血鬼作案。”易墨微笑了笑。
“他们就是担心这点,才派我来介入调查。”兰德说道。一脚踩在一大片的梧桐落叶上,落叶被踩得碎成好几片,微风吹来,就四散着,互

不相见了。
两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到了公安局,刚一进到重案组,刘歌和范文就把兰德围住。
刘歌把手里的合照塞到兰德手里,她戳了戳画面最左边的女人,“这女人是阮紫秋的高中同学,处到现在了,挺她们办公室里的人说,她还

经常来找阮紫秋玩。”
兰德有些不解,“刘歌,你至于这么激动么?”
“你听他说,听他说了,看你激动不激动。”刘歌口干,推了推兰德,自己跑去桌边拿起杯子咕嘟咕嘟就喝。
易墨微平心静气地坐在方天皓的办公桌边,翻看起桌上的报纸。
“这女人叫方琼,和阮紫秋关系好是没错,可她和阮紫秋的男朋友关系更好。”范文一句话,兰德猜到一二,“她抢了阮紫秋的男朋友?”
“没错。”范文和兰德也都拉了张椅子坐下,“我去阮紫秋家问起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妈起先还支支吾吾,我一发狠话,她就什么都说了,

方琼和阮紫秋高一起就是同学,高考时阮紫秋读了师范,方琼报了外地一所大学的英语系,没想到滑档,也去了阮紫秋她们大学,虽然不是

一个系的,两人交情还是很好,阮紫秋那男朋友是她初恋,也是在大学的谈的,介绍人还是方琼。”
“谁说方天皓说的事情晚八点了,我看这才是晚八点。”兰德打趣道。
易墨微正看着报纸上的追踪报道,好事的记者把他也写了进去,她是这么形容的,“更有未知身份的神秘男子对现场进行了周密调查,疑似

另一位加入重案组的国际刑警精英。”
范文喝了口水,继续说道,“阮紫秋的男朋友和她处了好些年了,今年都谈婚论嫁了,阮紫秋她妈说,就是年初时方琼自己找上门来,那天

,她妈在厨房里做晚饭,听见门铃,就叫阮紫秋去开门,过了好一会儿,就听见阮紫秋和人吵了起来,她跑到外面一看,阮紫秋和方琼纠缠

着打了起来,方琼手里还挥着一张化验单,嘴里嚷嚷着,‘这是我和他的孩子,我要生下来,生下来。’”
“她妈记性可真好。”刘歌晃荡过来,跟着听。
“她妈怎么劝也劝不住,等到阮紫秋的爸爸和她男朋友说说笑笑回来,看着眼前场景就懵了,倒是阮紫秋,看了自己男朋友来了,立马就不

打了,上去就给了男人一个耳光,她男朋友看了方琼手里的单子,就把他和她那点破事一五一十说了,原来一开始,他先追的方琼,没追上

方琼就改追阮紫秋,他和阮紫秋谈着恋爱,也不放弃方琼,处处都照顾她,对她好得没话说,方琼一开始没想和他这么暧昧下去,说要说清

楚,可说了好几回还是没能将清楚,两个人就这么耗着耗到后来,方琼实在受不了了,要和他断了,没想到,却发现自己怀孕了,一下就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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