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歌,你到底想证明什么?证明:你盯着宁恬看是因为你欣赏他的‘冰技’吗?你明说不就行了吗,玩儿什么疯!”
沈超心颤抖了又颤抖、嘴唇抽搐了又抽搐!梅歌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在玩儿命--真不知道他究竟在赌个什么气!
下一刻,大学城著名的溜冰城[芜华],中心溜冰场上出现一桩追踪事件:一个身着深黑色贴身筒裤、月白色高领毛衫、黑呢短外套、脚踩黑色硬底皮鞋的高大男生,围着场子追捕一个身姿矫健、卷发及颈、踏着明晃晃的冰刀、一边“疾驰飞翔、带出条条晶莹冰屑”、一边“跌得惨烈无比”的很像女生的男生!
一开始,梅歌那种跌法儿,就将在场上溜冰的热血青年吓跑了十分之九;
这会儿,仅剩的那十分之一的溜冰狂爱者,也窜逃了个精光!
“梅歌~你给我站住!”
--其实,气疯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
******
沈超将梅歌扔到医院的急救室,头也不回拔腿就走!
“喂~~‘皮外伤’别占用宝贵的急救资源~~~~~”
急救室的值班医生急红了脸,冲着沈超的后背大喊大叫!结果,人家一回眸,这个胆子挺大的女医生楞是被吓得抱了酒精和跌打药水儿,开始微笑服务!
不愧是“急救”,不出10分钟便搞定了梅歌全身的摔伤!
沈超阴沉得脸酝酿着暴风雨,拎了梅歌的胳膊,连拖带拽、踢进[住院部]的单人病房,又一踹,梅歌便横上病床躺着去了!
“喂~~就这点儿伤,别占用宝贵的病房资源~~~~~”
住院部的值班护士长恼红了脸,冲着梅歌大声训斥!结果,正在削苹果的沈超眼神一凛,“喀嚓”一下,半拉苹果砸地上滚呀、滚呀,停精明干练的护士长“嗖”地撞出病房,再没敢进来!
梅歌算是不哭了,只撇着嘴巴抽!沈超把苹果切成小丁儿,用牙签儿扎着往梅歌嘴巴里送,喂了四、五块儿,就再没了耐心,命梅歌坐好,自己扎着吃!
小小的病房里,顿时陷入烦躁的沉默中!两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想各的心事!
梅歌伤透了心:十二年的苦练,就经过这么一年的荒废,别说“花样溜冰”了,不“花”都溜得这么惨!梦想--呜......别提追求了,现在可是:彻底破灭了!
沈超烦得要死、闷得要命:梅歌太难搞定!明明笨得要死,却特爱逞强;
想法希奇古怪,行为更是时不时便拽疯的......
得,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到他们俩身上那可就完全失效了!
--挺好的一个梅歌,被沈超看上,这不“一无是处”了不是!
病房里头沉闷得几乎把病房外头偷窥的傅博给“无聊”死!
“打吧!继续打吧......”这是监护者--傅博--真诚的心底呼唤!
梅歌总算回想起来某件重要的事情,他“啊”了一声,吞下最后一小丁儿苹果,面露羞涩,小声哼哼:
“沈超,花样滑冰比赛夺冠,获得冰王子的称号,一直是我的梦想。所以,我才会嫉妒宁恬,才会羡慕宁恬......”
“花样滑冰比赛夺冠......获得冰王子的称号......凭你?”
沈超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冰上摔交” 的惨烈画面,拼命忍耐狂笑的冲动,但是,那俊脸上“笑死人啦”的表情还是露骨地刺伤了梅歌单纯的心灵!
一撇、两撇......是梅歌大哭的前兆,沈超畏惧地摇了他的肩膀哄劝:
“不准哭~每次和你说不了几句话,你就开始‘淅沥哗啦’~~你还是不是男人!”
这话听管用,梅歌不撇了,深呼气、深呼气,再深呼气、深呼气......好了!
沈超扯住梅歌的衣袖拉到自己的额头上,狠狠地蹭了蹭烦出来的细汗,咬牙切齿地哼道:
“你最好别越来越软弱,我最讨厌娘娘腔的男人!”
梅歌眼睛一阴、脸一黑,拳头、腿脚、脑袋、牙齿......梅歌、沈超大战再度拉开帷幕!
“没有失去便不懂得珍惜!哎~~~~还是打架比较好!”
拦架专家--傅博--枯燥、单调、乏味的监护终于又有了精彩的“调味剂” !
******
而肖晓彤一波人的寻“陶”事件,也因为陶琳的自动现身而告一段落!
“喂,陶琳!你搞什么名堂?说走就走,走得无影无踪......”
“抱歉,我得了考前忧郁症,想一个人静一静。”
陶琳冷冷地打断肖晓彤愠怒的斥责,将行礼丢到床上,转身出了寝室。
“考前忧郁症?哈......这种搞笑真够冷的,两天不见就变成凤皇第二了!”
方鹤手搭南辉的肩膀,斜着身子安抚肖晓彤受到戏弄的纯纯感情。哪知他不提凤皇便罢,一提肖晓彤更火大,哼着鼻子嗤道:
“人家从小泡到大的朋友就是和我们不一样,任我们找遍天涯海角,陶琳楞是没个影子,凤皇一出马,他立刻回来!朋友做到这个份儿上,超没劲......”
“安啦、安啦!小小彤,你又不是不知道陶琳的冷脾气,想当初他和凤皇刚刚加入我们的时候,可是一句话也懒得说呢!哈哈......”
******
上到不能在上的楼顶,走到不能在走的边缘,坐到凤皇的身旁,望着下方郁郁葱葱的大树,整整齐齐的篮球、网球场,用很冷却很轻柔的声音宣誓:
“凤皇......如果你敢跳,我会立刻跟着你跳下去!”
“呵呵......你是说,你陶琳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吗?你这样会很吃亏的......”
凤皇隐藏在长长的发丝下面那张笑兮兮的脸,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不羁。
但是,那怎么看都显得异常“勉强”的笑容,继续研碎着陶琳的心!他低咽一声,扳过凤皇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纠缠在一起,唾液和泪水混杂的唇瓣一刻不停地吞吐:
“凤皇、凤皇、凤皇......”
第005节
从元月六日开始,一场接一场的考试将连翻轰炸而来。
在迎接考试的元月五日,段非又跑了一趟学校东边不远山上的[佛隐寺],虔诚地拜好了佛祖,出寺门的时候死死地盯着在门旁解签的方丈,盯了好久都没见方丈起身拦他,说什么“自己要努力,不然佛祖也帮不了你”的深刻禅语,这才扶着胸口春风满面地哼着小曲儿回学校去了!
“Only
You......哦......哦......亲爱的佛祖......哦......哦......饿滴考试全靠您老人家呐......哦......哦......”
人家超级优等生刘克加这种时候最仙儿了,居然放下了厚厚的课本儿、密密麻麻的课堂笔记,悠闲地往床上一躺,开了MP3听着郭德刚的相声,笑得张牙舞爪!
“你个Y的,成心气死你爷爷不是?”
戚黎将《化学》摔得啪啪响,冲刘克加又叫又跳。
“啊?”刘克加狂笑着取下耳塞,还以为室友有问题请教哩!
“我是说磷化氢是不是有剧毒......”
“啊!”刘克加做了肯定的回答,又堵上耳塞大喘气去了!
“他Y的!要不是还指望你在考场帮爷爷一把,早削死你了~~”
戚黎那个气呀,胖乎乎的小手儿捏得咯吱吱直响!
“啊?笑死?”
刘克加耳朵变尖了,戚黎赶紧给人家考场的大爷赔笑鞠躬:
“啥耳朵嘛你,呵、呵呵,我说呀,有那么好笑吗?”
“啊哈哈......是......哈哈......和、和超人只有一个区别,那就是超人将内裤穿外边儿......哈哈......笑死我......”
戚黎恶寒,浑身抖着冰喳儿,夹起《化学》、《化工概论》、《高数》、《大学物理》......哆嗦出去了!
戚黎刚闪,梅歌便顶着乌青嘴、毛青眼回来了,一头自然卷仿佛刚刚被炸弹给袭击过,好好的一个美少年,越来越不成个样子!
刘克加嚣狂的笑声“嘎”地卡死在喉咙里,咳嗽了半天才顺过来气儿!
“喂,霉哥,又挨揍了!实在不行干脆跟辅导说了吧,有老师撑腰,沈超他们多少会收敛点儿......”
梅歌刚同沈超干过架,正在气闷头上,往床上一倒蒙头就睡,刘克加见人家根本就不甩他,嘴巴抽了抽,冷哼道:
“真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到底的,马上就要‘火烧眉毛了’,连‘临时抱佛脚’都不肯!你真的觉得‘期末考试全挂’一点儿都不难堪吗?”
下铺的梅歌除了烦躁地翻了个身,再没半点儿动静!刘克加紫了脸,怏怏地继续听他的“郭德刚”,好几个段子之后,他才又渐渐找到好笑的感觉!
“哇~~苍天啊~这是什么景象,啊?明儿就要‘上刑场’了,我们寝室竟然有一半儿人躺床上享受,啊?”
段非拜佛祖回来,一进门就心跳加速,他扑到梅歌床边儿推推晃晃:
“霉哥,人家书记是考场大仙儿级的人物,咱不能跟人家书记比,赶快起来复习!
你看我,虽然已经求了佛祖,可是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今夜坚决要去公厕‘挑灯夜读’!隔壁寝室那几个小子早就商量好去底楼通宵供电的厕所占位子了,再晚就抢不到亮的地方了......”
梅歌腾地直坐而起,被子滑下脑袋,一张脸完整地呈现入段非的眼中,顿时,段非“倏”地将五指塞入牙缝儿,瞠目结舌:
“霉、霉哥,更‘花’啦......”
“吃饭去!我请客!”
“可、可是,我刚吃过......”
“再吃一顿又撑不死!走!”
“可、可是,我还得复习,不然一个寒假都没好饭吃!”
“吃完饭我帮你复习!”
“......”段非五指咬得更紧!
“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刘克加一下午听到的最恶搞的笑话了!
******
“出手轻点儿,意思意思不就行了吗?都快成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没轻重!”
“监护者”傅博往沈超比梅歌更惨烈的脸上涂抹消炎水,堂堂七尺高的帅男真比媒婆儿还八卦!
沈超还在串火的眼睛表明:若现在见到梅歌,估计还会大刀阔斧地修理他!
“好啦、好啦!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平平静静地过完这十几天,OK?你‘天打雷轰’、‘感冒发烧’都没问题!可是,梅歌心情受到影响,万一挂了几科,寒假以及寒假过后都有得郁闷了!”
沈超也突然认识到这是个不小的问题,不禁皱紧了眉峰:
“他功课是不是很烂,到底能不能全PASS?”
“放心,只要他不是超级懒惰的活宝,‘翘’不了,呵、呵呵......”
傅博才不敢说“凤皇把你去年为我们准备的猜题卷全部给梅歌了” ,万一沈哥不爽凤皇,战火扩大就混乱一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啊~~~~~有没有搞错!这两天只顾着找陶琳了,都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
肖晓彤咆哮着将门撞得“咣、咣、咣”只响,不用怀疑--是用头撞的!
方鹤疑惑:“受到啥米刺激啦?”
“凤凰是个男人~~~~~~~~~~~~”
方鹤吃惊地做了个滑稽的猴拳退姿,猛喊:
“啥米~~~~凤皇他以前是女人?”
肖晓彤吐了一口“血”--其实是番茄汁!
“不是这个死没正经的子凤皇,是唱歌的那个美女‘凤凰’~~~啊~~~我的心啊~~”
“真的假的?”从方鹤那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上,可以大胆地推断:他最近对娱乐圈的新闻也不是一般的闭塞!
南辉很配合地递给他一份报纸,顿时失意的哀鸣声交替悲发!
“凤凰~~~我的梦中情人~~~人妖啊~~~你怎么可以如此伤害我纯洁、脆弱的心灵~~~~”
凤皇在门口一怔,无奈地冲陶琳笑笑:
“不是我不想剪头发,而是实在剪不成了!呵呵......”
第006节
英语考场--
刘克加:真幼稚,都这种程度了,还玩儿这种“to”究竟是动词不定式还是介词的把戏,切~~~
戚黎:Y的!爷爷怎么记得是appeal to 还是appeal of !~~~~
梅歌:太夸张了!连作文题目都能猜的到~~~
段非:梅歌!我爱你~~~~~
化学考场--
刘克加:还考这么单纯的离子键、共价键问题,想让人pass也不能出这么简单的问题吧,真是的!
戚黎:啊~~~爷爷咋数得清它里面有多少共价键,多少离子键,多少即是共价键又是离子键!还想不想让人活了!~~~~~
梅歌:太强了!连分子式都一模一样!~~~~
段非:梅歌!爱死你~~~~
高等数学考场--
刘克加:附加题出这么简单,不明摆着白送分的吗?汗~~
戚黎:娘啊~~~爷爷要挂啦~~~呸呸!Y啊~~爷爷要挂啦~~
梅歌:不会吧!附加题居然也猜得到!~~~~~
段非:梅歌!我爱死你啦~~~~~~
......
******
元月二十三日,考试最后的一天!傍晚,无论哪个系、哪个院的,统统“行刑”完毕,学校一派复杂、哄乱的景象:
Somebody已经拉着行李箱往火车站冲了:“让让让......要误车了、要误车了~~”;
Somebody 还跪在校门口举臂狂喊:“补考万岁~~~~~” ;
Somebody 成双成对往咖啡厅、西餐店挤,弥补近二十天内失去的浪漫;
Somebody 一窝一窝、一团一团地往网吧里抢位子:“暴老子装备的小子们,老子报仇来啦~” ;
还有Somebody--
刘克加,狠狠地将笔记往地上一砸:居然会背错公式?我那可怜的5分儿啊~~~~
戚黎往段非瘦瘦长长的身上一挂,指着刘克加哭吼:“Y的!!!爷爷的50分儿啊~~~”
段非将戚黎往地上一丢,追着梅歌的身影就扑了过去:
“霉哥~~~宝贝儿、甜心~~~~饿爱死你啦~~~你赐予饿一个极其美好的寒假~~~”
失控的嘴巴刚要往人家梅歌光滑白腻的脸蛋儿上粘,突然发现有很多人在看他们,便慌慌张张“嘿嘿”一阵干笑,“刷”地窜得要多远有多远!
其实,段非不在乎别人看了说什么闲话,实在是“看他们的很多人”中就包括--沈超!
“嘿、嘿嘿......”梅歌也跟着一阵干笑,心里暗惊:
这种暧昧的阵势被沈超看到,那还了得~~~饿嘴巴上的乌青才刚刚好~~
他左看看、右望望,最终,“嗖”地朝人少地形复杂的右后方狂奔了过去!
气喘吁吁地冲过几幢教学楼,一抹轻盈的身影在保镖的护拥之下闪入了梅歌的视线,他“倏”地定住了脚步,甚至心跳也在那一瞬间停住了!
宁恬注意到梅歌的突然出现,侧过视线,淡淡微笑,那微笑像飘渺绽放的山茶花,带着飘忽不定的余味隐没在周围高大的身躯里,幽幽离去......
“是嫉妒、还是羡慕......”
沈超不带一丝怒气和自以为是的声音在梅歌头顶响起。
他稍稍向后偎靠,视线努力上扬,遇上那百年不遇的通情达理的眸子,吐出动荡摇曳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