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狭窄的上铺滚成一团!
刘克加想不醒都难!他烦闷地咒骂了一声:
“怎么就跟你们这群变态住一屋了!”
戚黎抽个空挡,回了他一句:
“没听说过‘物以类聚’吗?”
紧接着继续杀鸡般“强奸啊~~~奸尸啊~~~~”恶心地尖叫个没完!
刘克加被戚黎的话堵得心口发涨,猛一跺床板,不耐烦地吼梅歌:
“喂,下铺的,你到底要不要去接电话!”
梅歌懒懒地蜷成“虾米”,用极其虚弱的口气哼哼:
“不要接,反正不是我妈打来的……”
刘克加简直气得吐血,他边爬下床、边耍性子似的将床板踩得咯吱直响。
梅歌自知理亏,也不计较,只是把头蒙得严严实实,不留顶点儿缝隙!
“喂!找谁!大半夜的!”
刘克加对准话筒恶狠狠地大吼。
“你谁呀!鬼叫什么!”
对方声音不大,也没有挂着威胁的语气,刘克加还是头皮紧了又紧、上下牙直打颤:
“你、你找梅歌吗?我、我就叫他!”
说完就扔了电话,冲到梅歌床边,慌慌张张地推他,声音压得很低、很轻,生怕电话那端的人听见:
“喂,梅歌,沈超电话!”
梅歌一僵,团得更紧了,根本没有接电话的打算。
刘克加急了:
“梅歌,你倒是去接下呀!沈超是你惹上的,你自己去处理。”
梅歌还是一动不动!
刘克加灰了脸,跑到电话前,战战兢兢地说:
“梅歌睡着了……”
“喊他起来,让他二十分钟后到学校东边的‘八侬’见我。”
对方的口气不重,却根本不容抗拒。
刘克加为难地说:
“可、可是已经门禁了,梅歌出、出不去的。”
“告诉梅歌,让他去108寝室跳窗户离开寝室楼,出校门的时候找保安就行。”
电话对面显然已经换人了,刘克加听出来是那个乱恐怖的肖晓彤,肩膀不自觉地又一阵发抖!
刘克加急急地回应了一声就想挂电话,哪知肖晓彤又不温不火地嘱咐了一句:
“沈超说要二十分钟后见到梅歌,最好别让他打第二回电话。”
刘克加机械地握着话筒,心有余悸地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满手心冷汗。
“梅歌,去吧!”
梅歌装睡。
“梅歌,你不去我们今晚都别想安稳睡了!”
梅歌继续装睡。
“梅歌,求你了,去吧!你不怕,我们怕!因为你,我们已经上了贼船,沈超那几个人我们躲不了,要是再得罪他们的话,你让我们们以后几年怎么混?”
梅歌终于露出了脑袋,他看看愁容满面的段非、可怜兮兮的戚黎,望望阴沉愤怒的刘克加,心情沉甸甸地!
“八侬”是个酒店,是大学城里学生们聚桌玩乐的天堂。
梅歌刚入学的时候,跟全班同学来搓过一顿,那时候刘书记和江班长没本事订到包厢,他们男男女女三十来个人就在大厅里,划拳拼酒、笑闹非凡,周围的几桌正经吃饭的联合起来投诉他们,大堂经理和气地劝他们安静些,结果,几个喝高的耍起了酒疯!
哎!梅歌叹了口气,原来从他来到[X大]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了丢人的经历。
柜台前,一个身着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很不开心地跟柜台经理嘀咕诉苦:
“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说什么等那个人来了我自然就知道了!凭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以为他们在等明星呐!”
迎宾小姐正说的带气,突然见柜台经理朝大门口弩了弩嘴巴,她下意思地正身回看,呆了呆眼神,接着迅速迎了上去:
“您好,欢迎光临‘八侬’,您的朋友在308房间用餐,我这就带您过去,您随我走好……”
不多久迎宾小姐回来了,她吐吐小舌、拍着胸脯悄笑:
“太古怪了,居然真的一看到就知道是‘她’。”
柜台经理很严肃地指示:
“让308房间的服务员注意点儿,这么晚了一个漂亮女生和六、七个男生在一起……”
他颇为忧虑地陷入了深思!
梅歌忸怩地立在门口,看看满地乱滚的啤酒瓶,以及东倒西歪的“男人们”,不晓得他们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灌上啤酒的!
凤皇还算清醒,笑嘻嘻凑到梅歌跟前,不客气地勾了人家的脖子往里推:
“呵呵,沈超喝粥喝了一个多星期,今天刚刚解禁,所以大家出来庆贺一下!
沈哥的‘胃出血’可是你的功劳,你不赏脸怎么行呢?”
梅歌哭笑不得,挣脱凤皇的束缚,不高兴地说:
“‘胃出血’刚刚好就这么个喝法,估计明天又得回医院躺着喝皱去。”
凤皇似笑非笑地捏捏梅歌柔软的手指,盯紧他的眼睛:
“怎么,你心疼啦?”
“哪有!这是常识嘛!”
梅歌忿忿地辩解。
沈超一胳膊将凤皇丢出老远,醉醺醺的眼睛仍不忘在凤皇的脸上补几记恶狠狠的警告。
他自己捏住梅歌的手,拖到桌旁,摸索到两瓶新开的啤酒,一瓶塞进梅歌怀里,一瓶自己喝了个干净,然后晃晃空瓶,冲梅歌笑兮兮地吼:
“干杯~~”
梅歌抱住酒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傅博他们更始眼睛闪闪发光等着看自己的好戏!
“喝就喝呗!”
梅歌心一横,瓶口搁嘴巴里一塞,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灌到一半儿,梅歌用舌头顶住瓶口、正忙着大喘气,沈超的身体却重重地压了过来!
“呕~~~~~~”沈超搂住梅歌的腰朝地上呕吐,呕得肝胃都快要出来了,却没吐出点儿什么东西。
梅歌被啤酒呛到了肺部,他撂了酒瓶,一手揉脖子、一手揪住沈超的头发,艰难地咳嗽!”咳、咳~~咳~~~”
原本栽在桌子底下一动不动的陶琳也忽悠悠醒了过来,钻出个秀气的脑袋,懵懵懂懂地探察一下情况,随后说了句:
“沈哥喝死没?喝死了喊我回去睡!”
说完就又钻回桌底,一动不动了。
梅歌咳嗽得异常吃力,啤酒好象冲进了气管儿,在喉咙口堵的难受,又刺又痒!
他很生气、却又很无奈,因为沈超已经呕得不醒人事!
“咳、咳……这……他……咳……”
梅歌深深地皱了眉头,望望围着桌子七仰八倒的一伙儿人,问凤皇:
“你们不是聚在一起吃饭开心吗?干嘛都醉成这样?好像是心情不好酗酒一样!”
凤皇帮梅歌分担沈超的重量,吃吃笑了:
“你以后就会习惯的!”
凤皇的话梅歌很不喜欢听,好象堂而皇之地宣声他被沈超彻底缠上了一样,
梅歌才不想跟这群连老师都避讳他们三分的恐怖分子混在一起!
肚子里想着心事,嘴唇不自觉嘟了起来,
哪知沈超这时候突然直起身体,恰好将梅歌的表情收入眼底,他楞了楞,紧锁眉毛眯缝了眼睛,手指不客气地捏住梅歌隆出的小唇又捻又扯!
梅歌傻乎乎地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就是有点儿怕怕的;
凤皇也没料到沈超会突然诈尸一样清醒过来,更没料到沈超会大大咧咧地蹂躏人家梅歌嘴唇。
他用力固定住沈超不知轻重的手,像哄小孩儿一般拍抚沈超的后背,拉到一个空闲的椅子上按他坐下,抱住他的脑袋回头看了看还没有从错愕中回过心神的梅歌
——人家的下嘴唇已经有些破皮,肿肿的露出嫣红的色泽!
凤皇轻轻抿了抿不笑则弯的嘴唇,冲桌子底下大声吆喝:
“琳,沈哥已经喝挂了,起来走人!”
陶琳拱出桌板,揉揉干涩的睡眼,绕房间转了一圈,将摊在桌子上、椅子上、地板上的醉鬼挨个拍醒:
“起来、起来了,回去再睡,走了走了……”
一听说能走了,南辉腾地跃起,直着脖子就往外撞,没两步就被滚在地板上的肖晓彤绊了个趔趄,扑了梅歌一个满抱,
还好南辉及时清醒,迅速将手臂伸到梅歌后脑下面,梅歌的脑袋瓜子才免遭砸地之苦。
他趴在梅歌身上,长长地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松完,上衣后领就被人揪住往上提。
“咳、咳……凤皇救命…… “
南辉双臂后背,卡住沈超不知轻重的手,斜眼看到凤凰正蹲在傍边乐呵呵地看好戏,忍不住愤愤地开骂了:
“死凤子,你就看着我被沈哥吊死吧,你……咳、咳……”
方鹤更过分,大侠似地威吓一声:
“沈超住手!”
迅猛前扑拖住沈超的肩膀往下狠狠一压——
“啊呀~~~~~~”
南辉身上立刻多出两个强壮的男人,什么也不说了,只有惨叫的份儿!
肖晓彤似乎被吵醒了,晃晃悠悠爬起来,拉了个还站着的人含糊不清地叫:
“来!再来!我就不信我一局也赢不了。
呃~~~石头、剪子、布、布!……喂,你怎么不出!想耍懒不是……”
陶琳板起面孔,一脚下去,肖晓彤便又滚回地上睡去了。
凤皇笑嘻嘻指指方鹤、沈超和南辉身下的梅歌,朝陶琳招招手:
“帮帮忙,不然梅歌要被压成片儿了,呵呵!”
梅歌身上的三坐大山终于消失了,他身体里被挤压出去的气体似乎在短时间内补不回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好一阵子,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没有!
连陶琳也开始担心了,他凑过去想扶梅歌起来,哪知梅歌挺身一跃,瞬间从消失陶琳的视线里消失!
陶琳吃了一惊,弹腿后跳三步,仍然保持单膝蹲踞的姿势,警惕搜寻!
等梅歌再度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的时候,沈超、南辉和方鹤的脸上已经各自挨了一拳,特别是方鹤——半拉熊猫眼!
“难、难道,沈超的‘胃出血’真的是……梅歌造成的?”
陶琳难以置信,可是梅歌确确实实像幽灵一样显示了他的实力。
凤皇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吃吃发笑!
308房间的拿伙人总算走了,服务生MM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心有余悸地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向柜台经理提出郑重请求:
“头儿,强烈抗议固定客房服务!隔个三天五天地就要受他们的折磨,我快崩溃了!起码找两三个人和我轮班!”
“隔个三天五天就会来闹一次吗?”
柜台经理盯着梅歌消失在大门外的身影,喃喃地重复了一次。
“没错!每次来了都狂喝特喝,稍微不顺他们的心意,随便他们哪个人,只一个眼神就能骇人一身冷汗!
我要换班!经理,求你了啦……”
柜台经理的思绪似乎早已顺着视线跑出了“八侬”……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小小小………鸟嗷、嗷、嗷——呃~~~”
肖晓彤重重地打了个呃,刚开了头儿的歌算是唱不下去了!
沈超始终挂在梅歌身上,也不管人家能不能架得动他,两只手也一刻不闲地扯人家梅歌的蓬蓬卷发玩儿!
梅歌苦着眉眼儿,也不好跟一个烂醉的人计较什么,只好和凤皇两个人撑住沈超的身体,一摇一晃往前挪。
“他们凡是喝酒、都会喝这么醉吗?”
梅歌还是不懂—— 一个人如果没有烦心的事情干嘛非要将自己灌醉!
凤皇还是那句话:“以后就会习惯了!”
陶琳一手牵着南辉的上衣前领、一手拖着方鹤的上衣后领,眼睛时不时地斜斜梅歌,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梅歌是个弱不禁风的、图有养眼外表的少年,
怎么看怎么不愿意相信——这个像女生一样好欺负的大一小子、在一瞬间对沈超他们三个人各赏了一拳!
陶琳越想心里越不舒服,火气全发到方鹤和南辉身上,像拖死狗一样往前猛拽!
方鹤脸一黑,扑到陶琳的脚边,猛地一跪,抱死陶琳的一条腿,腮帮子鼓了又鼓,楞是没有吐出来!
陶琳倒也不急,训狗似地摸摸方鹤的头发,指指墙角:
“去,到那里吐!”
方鹤顺着陶琳的手势用很无辜的眼神望了望,立刻非常乖地扑向墙角,“呕~~~~~~”。
紧接着,南辉也完全模仿方鹤完成了一系列动作!
梅歌看傻了眼,眨巴眨巴眼睛望望凤皇,凤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嘲笑陶琳:
“琳子,你的两只狗狗越来越听话了!”
陶琳冷冷地哼了一声,眼睛不自觉地再次飘向梅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小星星~~~~它在天上放、放~~~~~~呃~~~~”
肖晓彤刚起头儿的歌又唱不下去了!
比起那三个呕来呕去的人,沈超明显乖多了,不吐、也不鬼嚎,
只是偶尔很恶劣地将手探向梅歌的裤裤,贼手挨一巴掌后便会乖乖地回到梅歌的头上,继续一扯一松玩弹簧。
“喂,兄弟们,瞧瞧前面的这几位是谁哦!”
一声口哨过后,一个很嗲的男声当街响起!
陶琳只望了一眼,便冷冷地笑了:
“好久不见,[X外]的猪们!”
凤皇吃吃的笑脸也随即变的高深莫测!
梅歌借助微弱的路灯,认出前面十几个男生中,有几个正是几个星期前、在两校篮球对抗赛上和沈超他们群殴的[X外]的人!
梅歌看看这边几个醉熏熏的强人,不禁皱紧了眉头……
第七章
第014节
梅歌看看这边几个醉熏熏的强人,不禁皱紧了眉头。
他下意识地扭头向后看
——弯弯的街道、视野很不开阔,昏黄的路灯、暗暗的,渐渐寒冷起来的冬天、在深深的夜里萧瑟得凄凉……
梅歌正想得出神,却被凤皇掰正了脑袋,
“怎么想逃跑吗?不过,已经迟了呢!”
凤皇的唇角依然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不再像平时那么轻松。
梅歌没有做声,只是乖乖地站着,很努力地思考一个问题
——他总觉得少些什么东西,可是,就是想不出究竟少了些什么。
十多个人很缓慢地围压过来,气势阴沉的厉害,仿佛耗子终于逮住机会反扑猫一样!
为首的小个子依然用很嗲的声音嘲弄:
“作恶多端的人就应该战战兢兢地活着,每时每刻多个心眼儿,日日夜夜提防别人的报复!
你说你们当‘坏人’当得多不职业!”
陶琳轻蔑地瞟了他一眼,
“这么说,我们能够在这里相遇不是什么偶然事件喽?”
“当然——不是!”
为首的小个子似乎很得意,下巴翘得老高:
“我们只是无意间发现沈超和沈超的跟皮虫们经常在‘八侬’喝酒喝到深夜,碰巧今晚上没灌醉的人特别少而已!”
凤皇笑吟吟地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