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的话只要在我手下一天,就没结婚的机会,」周墨刚想开口就被费尔德给抢了话,后者笑着用手按住了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有些霸
道的说道,「我不会让他将宝贵的工作时间费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
这算是什么话?总觉得有深层的意味藏在字里行间,周墨只是礼貌性的笑着,然后抽回了被费尔德压着的手。
无论费尔德最近怪异的表现暗示着什么,都——和他无关。
谈完事后,陆华天看着周墨被费尔德拉上了车不由皱了皱眉,冷哼一声后坐上了自己的车,打了一个电话:「查出周墨现在和谁住在一起
没?」
「哼——」收回了电话,男子沉默的发动了汽车,那天在周墨脖颈上看到的伤痕绝对不是他印上去的,而以周墨那闷骚的性格也不可能在
被自己强暴后就去找其他男人,陆华天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动了手脚。
而那天男人回去后,又遇到了什么事情……
脑海里闪过那日男人压抑痛苦的绝望眼神,陆华天心口不由一紧。
「我自己可以回去!你要带我去哪儿?」出了餐厅就被费尔德给拉着强行塞进了车子里,周墨冲费尔德说道。
「现在还早,」关上了车门,费尔德快速的发动了跑车,一边开车,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如果是公事以外,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周墨僵着一张脸说道,那样子看上去像是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是个同性恋?」盯着前面的路,费尔德突然说道。
这算是什么问题?周墨嘲讽似的笑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是一个同性恋,你们美国人认为的恶心人。」
听到周墨自嘲的话,费尔德才偏头看了眼有些生闷气的男人,但很快又转了过去,以平淡的口吻说道:「好像只要和我在一起你就会很生
气,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讨厌?」
「我没有那个胆量大厌恶我的上司。」事实上这听着不是滋味的话正说明了周墨对费尔德讨厌,而此刻周墨心里更是把费尔德骂了个遍。
「费尔德你就是个不开窍的混蛋猪,做完就跑的猪,不敢承认现实的猪,一直气我的猪,天天在我眼前晃的公猪!四处勾引女人的发情猪
!」
「呵呵,你比刚来的时候越来越放得开了,当初你可是不敢对我说这样带刺的话,」费尔德笑了起来,「我知道你讨厌我,讨厌我的逃避
,讨厌我像鸵鸟一样不敢正视那夜的事情,更讨厌我在事后的补偿。」
知道就好,周墨在心里默默说了句。
费尔德继续说道:「我不奢望你原谅我曾经胆小而怯懦的行为,有一天我回想我的所作所为,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个不可饶恕的混蛋,更是
一头看不清自己内心不开窍的蠢驴。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费尔德在事后所做的并不是对你的补偿。」
费尔德苦笑着继续说道貌岸然:「事实上,我只是怕你离开我,怕你因为那天我的行为而不再愿意看我,我很蠢,不是吗?」
「的确。」周墨哼了两句。
费尔德轻笑了一声:「我想一直以来你需要的并不是我在事后的那些所作所为,而只是需要一个明确的答复,可我却一直在逃避,拒绝去
面对自己的内心。」
周墨低着头没说话,心思却全然落在费尔德身上,看来现在这个男子是要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了。
「周墨,我生长的家庭是一个传统甚至有些古板的家庭,尽管我在长大的过程中认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家庭的古板教育,但是当面对你时才
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勇敢的男人。」
「你到底要说什么?」周墨有些不耐烦的插嘴道,费尔德说的话越多,他的心就越烦,不管结果是什么,拜托,请立刻给他一个了断。
「我喜欢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再没有了其他。
「你明白你自己在说什么吗?」男人放在窗户上的手微微收紧。
「不,我改正我刚才说的话,」费尔德缓缓停下了车,侧过头注视着周墨的侧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爱你。」
男人的眼皮有些发颤的跳动,车厢里久久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你在开玩笑吧?」周墨注视着窗外的河流,没有敢去看身边突然告白的男子。
「让你相信我的确有些困难,如果我现在跳进前面的河里,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费尔德指着汽车前面的大河说道。
「无论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不觉得现在都太晚了吗?」丢下一句话,男人苦笑着打开车门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而身后的费尔德,也没有
追过来。
果然是……假的吧。
就在男人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物体「哗啦」的落水声……
周墨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
四十九-愈演愈烈
[费尔德,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爷爷希望你将来能够继承我的事业,你会是个优秀的好孩子的]
[爷爷……妈咪要去哪里?你要送妈咪去哪里?还有爹地呢?妈咪爹地不要我了吗?]
[他们不听话,不是爷爷的好孩子,费尔德乖,爷爷只爱你]
[我乖乖的,爹地妈咪就会回来吗?]
[是的,只要你好好听话,爷爷就让你的爹地妈咪回来。]
怎么会又做了这个梦呢?已经过了十多年了吧,爷爷的话他依然记得,十多年来他一直都很听话,听话的放弃了自己的爱好而全身心的投
入到家族的事业当中,听话和完美女人格蕾丝交往,听话的做着爷爷的乖孩子。
即使他并不愿意被困在家族事业的牢笼里,即使他并不有爱格蕾丝,他依然很听话,很听话。
只是他想得到的爱依然没有踪影,他想看到的人依然无法触摸,甚至不知道他的父母是否还活着。
或许,如果没有遇见那个奇特的中国男人,他费尔德可能会按照着家中的意愿打理家族事业,参加社交活动,再和格蕾丝结婚,生下孩子
,慢慢变老,甚至也和他的爷爷一样对他的孩子说:你要做个听话的孩子。
剥夺孩子对人生的选择权,让那孩子恨他一辈子,最终自己内心寂寞的死去。
然而那个男人,一个比自己大了八岁的男人就在几个月前突然闯入他冰冷的世界,一次次的强行改变着他既定的路线。
男人像太阳,那可怕的光线是那么有穿透力,撕破了他灰暗的心灵,十多年来的孤冷,在那醉酒后的清晨浓郁奶香里被冲散了,满满的,
灌入了周墨手中简单而又温暖的浓郁奶香。而他也是从那个时候对男人改观的吧。
贪恋周墨的温柔,周墨的成熟魅力,周墨的精湛手艺,周墨的浅笑,周墨的一切一切……那夜精油按摩的暧昧,让他痴迷。
直到那一天,在床上疯狂而粗鲁的占有,彻底燃烧了他的理智,他的底线,他的所有都被男人化成了温柔的水,再也没有办法冻成冰块。
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头有些难受的痛,他……好像跳进了河里,这入冬的水可真是冰啊,虽然他不会游泳,不过这样的话就能证明他的确是爱着那个男人了吧
。
至少在水里,他听见了一个男人慌乱的喊声。
那个人,是周墨吧,那个总是喜爱将自己伪装成另一种人的成熟男人,那个喜爱掩盖内心痛苦的压抑田人,那个让自己无法移开眼的男人
。
费尔德有些费力的睁开了眼睛,熟悉的房间摆设让他想起这个地方是他的家,那么另一个送他回来的男人呢?
目光所及之处,没有那个男人的一丝身影,费尔德颓然而失望的又倒在床上,却在翻转身体时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盘点心,一杯水以
及一些药片。
「周墨……」费尔德笑了,像个孩子一样傻傻的,幸福的笑着。
十多年前,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幸福离开而束手无策;
十多年来,他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奢望别人能给他幸福;
十多年后,他明白幸福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而这一次,他将用生命来珍惜,再也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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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都开始变冷了,听说中国的火锅很不错,周墨让那个男人煮火锅吧!」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从超市回来的米莱一边哼着歌,一边
向自己的家走去,脑子里偶尔闪过那天男人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样子,笑脸是越来越大。
「真是个傻男人,被人上了都不知道……」米莱嘟囔着开始找门钥匙。
「你碰了他?」陌生而过分冷漠的声音突然在身后想起来,米莱还没转过来就被人一拳狠狠打在肚子上,手上抱着的东西撒了一地,人痛
得弯下了腰,俊美的欧式脸蛋皱成了一团,眼里却带着笑意望着眼前陌生的中国男人。
「啊呵呵,果然好暴力,你也这么打过周墨吧?我听他说过,你打过他,打得他每次和男人接触都会害怕的发抖。」米莱说出口的话,其
后果就是陌生男子的冷嘲笑声,外加一脚狠狠踢在胸口上。
看着被自己踢倒在地上的米莱,陆华天冷漠的俯视男子:「你敢再动他,我让你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啧啧——这是在威胁吗?」揉着被踢得发痛的胸口,米莱眯眼笑道,「你就是陆华天吧?我以为你只是随便玩玩那个男人,看来你是动
真格的,真是难得啊。」
「看来你知道的东西挺多啊。」陆华天朝钱走了两步,在米莱面前蹲了下来,沉声道:「他是我的,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他,敢
再碰他一下,我就杀了你。」
「我?我不过是在他被你强暴后安慰他而已,」米莱眯起了蓝绿交织的漂亮眼睛,带着几丝冷漠的笑意道,「真正伤害他的人是你,是你
强暴了他,打了他,甚至让他因此而产生了心理上的疾病。」
「我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心理医生,如果没有我安慰他,他早晚会被你逼疯,他会死的。」
米莱没有继续说下去,陆华天的手已经卡在了他的脖子上一点点的开始收紧,而米莱却依然笑着:「你不会要……要在这里掐死我吧?」
「当然不会,」一声冷笑,陆华天一把推开了米莱站了起来,「如果你想尝试挑战我的忍耐力,那你最好先给自己立份遗嘱。」威胁完后
的男子冷冷一瞥地上的米莱,转身就欲离开。
米莱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望着远去的背影,淡漠的说了句:「真是个暴力份子……」周墨是你的?
哼——
那个男人只会恨你而已!说不清是因为陆华天打了自己,还是那人嚣狂的态度让自己不舒服,总之……口口声声为了男人而打自己的陆华
天,让他十分的不爽。
伤害周墨的陆华天自己,而不是他米莱,不是他……
忿忿的将地上的大包小包捡起来,米莱突然咧嘴笑了:「遗嘱啊……写不写都无所谓。」
反正,他是一个人,从前是一个人,现在是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他啊,没有亲人的。
就算现在死了,也没有人会伤心。
他是一个人人厌恶的虚伪坏蛋,不是吗?
笑了笑,米莱像没事儿一样拿着东西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