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错过,所以晚饭对他来说是相处时间,对我来说是填饱肚子。
我交男朋友的主要原因是我需要一张饭票,这真是一个很遭鄙视的理由。对于我来说,能省一分是一分,虽然我也不见得有自己嘴上说
的那么节俭。
但是这个星期以来,我与高卫阳的见面次数没有突破三,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他还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我觉得,这该是我被甩的前兆,我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我的想法很客观。
这个星期的大部分时间,我同Mina一起消磨,星期天的时候,Mina说还没忘记我允诺的德克士,我和她拍拍脑门,就去了。
走到校门的时候,一辆7路正好开动,在公交车后追着,不停的喊“停车”或“等一下”绝对不是我会干的事情,Mina美女,自然也不
会做这么有损形象的事情。正是6月南方的湿热天气,Mina拉着自己的太阳帽,诅咒这该死的天气。天气确实不值得讨论,这天或许真
的不利于出行。
在公交车上左摇右晃了半个小时后,Mina拖着我血洗秋岩路----这条路是步行街,开的全部是专卖店,Mina虽然是个T,也同时是个标
准的爱衣者。她与那些平常男装装扮的T不太一样,有美T这么一种说法,大概指的就是Mina。
相反,我不大有买衣服的习惯,脱衣服和穿衣服在我最讨厌事情名单里排前五。
我调侃她逛街的目的是为了中午能多吃点东西,她则回击我囊中羞涩还要打肿脸充胖子。
我陪着Mina从秋岩路头转到路尾,再从路尾转会路头,最终进入德克士的时候,我已经两脚发软,Mina仍然精神奕奕,甚至情绪高涨,
如果你能狠狠宰别人一顿并且不用考虑任何后果,你也会这么高兴。
Mina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她喜欢边吃东西边看外面的车水马龙,还有行人匆匆掠过的身影,我却不大喜欢,因为我不喜欢在吃东西的
时候,路过的人知道你吃的是什么。
我已经算过时间,这个点是前男友的班。
与男人的交往,我或许还是有些修为,好聚好散一直是我的准则。
当我拿着新弄到的贵宾卡和优惠券放在Mina面前,警告她不准超过六十块钱的时候,她讥笑我人穷志短,语毕,用两根纤纤玉指拈着贵
宾卡跑到柜台上去,她一定会点三十块的4号餐,或者是送玩具的那一类。这个女人对钱没有概念,因为她有个有钱的老爸。
同为离异家庭,显然她比我幸运。
我与Mina抱着薯条喝着可乐展望未来的时候,从没想过,未来其实很近,只是我们没有意识到而已。
我以为自己的未来没有真正的爱情。
我和Mina面对面消耗着昂贵的垃圾食品,并且津津有味。
从德克士出来的时候,Mina漂亮的手指在我面前指了一下,她语气惊喜而惊奇,“诶,看,美女。”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的,美女,在一个T眼中,当然美女更养眼,不过作为一个0,美女旁边的帅哥,才会多让我看两眼。
当然,让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两人身上的奢侈味道。
名牌名牌名牌,真正的名牌不会外露商标,我嫉妒这两个人的富裕,因为我是个穷人。
Mina在我耳边碎碎念:“可惜了,名花有主,还夫妻相呢。”
我则嘲笑她的经验不够丰富,“你观察不够仔细,这两人恐怕是亲戚。”
“诶,你就这么肯定。”
我嘿嘿怪笑,“长的这么像,不是亲戚才怪。而且两个人之间的行走距离是正常社交范围。”
Mina也嘲笑我:“这么专业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种外强中干型的,小心将来被甩。”
“你咒我!”
“是你主动找我咒你。”
毫无营养的对白,我俩都知道,不过是太无聊了,消费一下无处消费的口水。我想说我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不过真说出来,就有过度
谦虚就是骄傲的美名扣在脑袋上。
就着么边走边无聊,我和Mina穿过街心广场,准备坐公交车回学校。
我想,如果我当时没有心血来潮的非要穿过街心广场去坐空调公交车,或许和张辰的一切就会戛然而止,然而没有如果,它还是发生了
。
第二章 你给的意外(2)
街心广场,有一块分化的停车位,刷卡计费,每小时三块,够贵的。够我一顿早饭。平常路过的时候,里面的车闪闪发光,光看玻璃上
的贴膜,都能知道是我一辈子也挣不到的价格。
这个城市,本田丰田满地飞,倒也不是很稀奇,凯迪拉克想都别想,奔驰就已经够稀奇了。所以当我们路过一辆奔驰的时候,我的表情
一定是土包子见到电梯一样的丢人而夸张。
“名车诶,是名车。”我拽着Mina不停的念。
家庭富裕的Mina最看不起我这见不了世面的嘴脸,“你的演技真差。”她冷冷道破,实际上,这是我时常玩的把戏。平常她总是配合我
,也哇一声,然后用同样的白痴语气一同叫喊“奔驰诶,是奔驰”,鉴于她今天的不够配合,我伸出手,拍到那辆拉风的奔驰车身上,
继续用让人感到丢脸的语气大声说:“看,丰田,我最喜欢的牌子,美国的丰田,全世界最受欢迎的牌子。”
其实真的是在哗众取宠,主要是为了让爱面子的Mina感到丢脸,她最在意的事情,莫过于认错标牌,还有说错牌子产地。
但是这次我没让Mina丢成脸,话音刚落,那辆闪耀着金钱光芒的奔驰疯狂的叫了起来,刹那间,我周围的人都用那种警惕的目光看着我
,这种情况,再尴尬不过。
有个女人笑了一下,这个女人的笑倒没有什么嘲笑的意味,我转过头,是刚才的那对男女。女人弯眼笑着看我,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将
上面的遥控器按了一下,制止了120急救车一样的鸣叫,她旁边那个男人也在微笑,他小声对女人说:“恶趣味。”
我明白过来,是那个女人遥控车子叫起来的!那种高档车,怎么可能轻轻一拍就乱叫!!被耍了,自找的。Mina暗自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报应啊,报应。”
相信我,如果和Mina角色对换,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落井下石,这就臭味相投,所以我俩才能成为好朋友。
我尴尬的对那对男女笑笑,拉着Mina就想溜,如果哪里不幸掉下一块漆来,我估计一个月生活费也不够补那块漆。
“诶,你不记得我了?”男人在我身后,声音有点儿大,还有点急。
我没有回头,开玩笑,万一他们真要把我扣下来,就算是不是故意毁坏,也要费很大功夫才能结束询问什么的,我是聪明人。
男人还在我身后坚持不懈的喊,“真的不记得了?蝴蝶卡子,公交车。”
我跑的块,男人的声音有点模糊了,不过后面那两个字,我无论如何也忘不了,是那个人……这是我与张辰的第二次见面,我对他的印
象是,傻----但是奇怪的时,我第一次碰见他的时候,还觉的他很奸诈来着。
Mina被我拽着一路跑到公交车站,笑的诡异问我:“诶,原来认识啊。”
“认识个屁。”
“认识个屁人家还能记得你?”
我懒得跟她解释,解释的结果估计是她笑的更加暧昧。
Mina是个顶相信一见钟情的人。
不过几天以后,当我看见Mina头上顶着那个奢侈的蝴蝶发卡时,我也没有表示什么,倒是她很臭屁的跑过来,指着脑袋上那个闪来闪去
的东西问:“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吧。”
“谁送的?”我随口问。
她不回答,对着我暧昧的笑。
我知道是谁送的了。
“男人送的东西,戴着有那么高兴么?”
Mina把那个发卡拿在手里来回的摸,最后她很郑重其事的说:“我觉得张辰比高卫阳好多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喝水,这句话说完,我一口水也喷出来了:“连名字你都知道了?”
Mina切了一声:“这种优质男人,当然要把名字弄到手啦。”
“优质男人对你又没有什么用处。”
“我这是帮你物色好对象,等到你被高卫阳甩了,正好进入下一个目标。”
我暴,“妈的,你咒我。”
“咒你怎么啦。”Mina把那个发卡随手扔进书包,挑衅的说:“叶飞,你也就这点出息,高卫阳早就跟化工院的某个小零号打的火热,
你还在这里扮贤妻良母,也不嫌恶心。”
一句话把我哽的屁都放不出来。我跟高卫阳之间,本来就很淡漠,没什么太热情的事情发生,就连上床都没啥特别的感觉,高卫阳这个
人虽然性格过的去,除了有点小骄傲以外,还是颇受周围的人欢迎。不过他性格冷淡,怎么说我跟他关系,有的时候我们院系和他院系
有什么事情,我偶尔请他帮个忙,他仍然是公事公办。
这种情况说明什么,他不见得喜欢我,当然,我的表现看来不见得喜欢他。只是被甩多少是面子上挂不住的事情。
我懒得跟Mina说高卫阳,她对他有很大的偏见----对她来说,高卫阳这种对自己性向遮遮掩掩的男人,最该受到鄙视。
我似笑非笑问她:“那咱俩这算什么?”
她倒是个坚定的双重标准者,“好歹,咱俩跟家里出柜了。”
我又被她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跟家里出柜,场面还比较平衡,她直接把责任推卸到父母离婚的原因上,她父母也不好说什么,至于我,父母是因为我出柜的事情离
婚,所以场面比较恢宏,也比较惨烈。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我懒得提。
我踌躇了一下用语,问Mina,“你的意思是我主动踹他?”
Mina挑衅:“怎么,你那优质男必踹你的记录,你还真想保持下去?”
我耸耸肩膀:“其实真没觉得什么,顺其自然呗。”
这回轮到她无语,但这不代表她赞同。
“我就是踹他,也得找个什么正当理由吧。”我说。
Mina嘲笑我:“叶飞你真是迂腐的可以,踹人还需要理由,”
“这是正派做法。”我一脸骄傲的说。
说说笑笑自然无所谓,不过我确实已经开始考虑跟高卫阳之间的关系。
他是我众多男朋友中,感觉最不好的一个,只是因为有就用的思想作祟,也就这么走下去,虽然那个人某些地方的小容忍容易给人造成
他爱你的错觉。
“其实我觉得那个张辰挺好的。”Mina拍拍我的肩膀:“反正你也是没什么节操的男人,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嘛。”
是的,跟谁在一起确实无所谓,不过就是很排斥那个男人。
“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了,你好歹还是给我点面子。”她捏着我的脸,做阿基米德螺旋线运动。
我捏着脸愤愤不平:“你那发卡就是这么换来的,我的电话号码就有这么廉价。”
Mina懒得跟我再闲扯:“你自己看着办吧,总的来说我觉得张辰跟你认识的那些人,都不太一样。”
张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
其实我很怀疑他到底是想泡我,还是对我有兴趣。
如果他想泡我,显然他很懂得对策,如果他只是对我感兴趣,看来我的魅力还有待考证。
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小惭愧一下。
接通电话的时候,我刻意没有出声,手机上的陌生号码,我从来不主动给与回应。
那边就笑了一下,“叶飞?”
说实话,对这个人的印象谈不上坏,但也绝对谈不上好,总觉得这个人太危险,离的太近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
“嗯,什么事?”我的回应很冷漠。
可能我的冷淡也在他的预料之内,他沉默了一下,还是笑了笑----感觉这个人很好脾气似的,怎么样也不会生气:“没什么,只是确认
一下,啊,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要休息?”
我把电话挂断了。
对于这种情况,开口说话也是没话找话,反正就是尴尬。
第三章 你给的温暖(1)
同张辰这个人真正熟悉起来的途径,却出乎意料的是电话。
我很难准确的表述与张辰通电话是什么感觉,总之与他的关系由冷漠变得熟悉,通过我从最开始不停的挂断他的电话,一直到后来有些
什么苦恼,就会如同垃圾一样倒给他这个过程就可窥见凤毛麟角。
不过目前来说,我想说的同与张辰之间的交往没有多大的关系。
我要说的是高卫阳。
Mina一直不放弃说服我同高卫阳分手,我大学以来的每任男友,她都有过接触,即使后来我与他们分手了,Mina同他们还能说上几句话
,偶尔有什么事情请他们帮忙的,基本上也能解决的了。
或许我该说,同前任男友们的关系到如今都还算友好,有Mina的作用在里面。
不过,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热衷于撺掇我和男朋友分手,看来张辰那个奇怪的男人已经彻头彻尾的把她给完全拉拢了。
“你就不能脸皮一撕,大声宣布他的死刑?”
“万一他追问原因呢?”
“老子就是想踹你,没理由,滚。”
“……Mina,你什么时候变得跟我一样粗俗?”
“我这是为了你好。”
尽管如此,还是没有真正下定决心同高卫阳分手。同他的关系一直维持的很好,这个人虽然身上有大部分有钱人家孩子的各种小毛病,
但是恐怕我的各种作风也不能太苛求他什么。
与人交恶是我经常干的事儿,不过我也不会傻到没事儿就跟与人交恶的玩儿。
我和Mina就这样进行着某种攻防的拉锯战,但是加上gay就是这么回事儿,没感觉的话一点也不会想接触,无论Mina认为张辰有多么的
好,我应该多么的抓住机会,就目前我对他完全不来电的状态,张辰也不会列入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Mina说我这种想法简直就该遭天谴,她还说我暴殄天物。
反正坏事从来都是我干的。
这几天我照样一言不发的挂张辰的电话,只是有一次我正在填表,突然忘记了邮政编码,正好张辰的电话打过来,我随口问了一句“这
里的邮政编码是多少”。
他迅速的报出六个数字。
我谢了一下,继续把电话挂断了。
这事儿要是让Mina知道了,一定又会在我耳边念经。
最近没见过T这么爱念人。
中午下课的时候,我打电话给高卫阳,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他说十二点半学生会要临时开个会。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破天荒的做点好事:“那要不要我帮你买点什么带过去?”
“不用了,在学生会吃饭不好的,我自己解决就好了。”
今天我十二点才下课,他要是等我吃饭,肯定会迟到,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我和他的相处方式一直就是这样。只是偶尔他就我某
些诸如抽烟的恶习表示包容时,我才会有我俩现在是恋爱关系的真实感。
嘴上虽然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对高卫阳的感情不同于过去的男友,但是实际上,我对他确实存在某种留恋。当习惯了人情冷漠,有人哪
怕给了那么一点点温情,都会让我觉的弥足珍贵。
如果掰着手指头认真算一下,高卫阳是我大学以来,时间最长的男友。我与他的出去过夜的次数同样少之又少,这让Mina一直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