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二卷 堕落与救赎+番外——WingYing
WingYing  发于:2011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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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老太也是好中餐的主儿,这次又是家宴,尽是自己人,没人会去讲究那些撑门面的礼仪,也还吃得轻松。

席间,任老太和一些叔伯谈笑说事,话语间偶有提及任氏的事情,隐隐之间,竟让人觉得任老太退休几年之后,又想再着手管理公司的

事务,王筝也会加上一两句,都是一语道中要点,任老太笑得合不拢嘴,直说筝筝越发懂事了,夸赞什么的一直挂在嘴边。

一直到白君瑞突然夹了块鹅肉到我的盘里,我才猛地抬起头,他看过去还挺自然,像是做惯了一样,只笑着说:“别只顾着吃菜,鹅肉

营养高,你喜欢的就多吃点。”

王筝看了我一眼,也说:“祺日喜欢吃鹅肉?我怎么不知道。”

白君瑞挑了挑眉,王筝回头看着我,笑说:“你真认识白少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以前没听你说过。”

我差点呛着,赶紧打圆场:“呃,可能是我两只眼睛都盯着那烧鹅看,白少爷才会看出来的吧……呐,这鱼新鲜,你尝尝——”我把鱼

肉跳了刺,夹到王筝盘里,王筝脸上的笑容才有了暖意。

一顿饭下来,还算是处得愉快,倒是王筝和舒媛很快相熟起来,饭后舒媛还拉着王筝说话,不时传出欢乐的笑声。白君瑞和任老太还有

几个叔伯不知在谈些什么,我却是清闲起来。

等到夜深的时候,人也走得差不多。白君瑞和舒媛原来安排了车回酒店,任老太这时候却难得古道热肠起来,硬是拉着白君瑞等人留下

一夜,只说:“我们这里客房多得是,这大半夜的就留下来,明早还能带你去园子瞧瞧,让老太婆尽尽地主之谊。”

白君瑞推脱了几句,却看了我一眼,似是调笑般地说了一句:“那小少爷愿不愿意我留下来?”

这话题怎么绕到我身上?我赶紧点头,陪笑说:“我带你上楼,这屋子就几个人住,房间你每小时换一间都不嫌麻烦。”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舒媛刚在外头送着王筝,一回来听见自家表哥说要留下过夜,欢喜地拍着手说:“真好,王哥哥说明天早上要先来这儿,要是住这儿的

话,明天早上就能看见王哥哥了。”

“看这丫头,羞不羞。”白君瑞摇了摇头,“平常学的那些学哪儿去了。”

舒媛立马静了下来,嗔道:“表哥你就会说我,王哥哥比你好太多了。”

我笑了笑,顺着任老太的意思亲自带人上楼。白君瑞看去落落大方,也不像舒媛一般四处张望,到了二楼分叉的时候,他却往西厢走去

。我忙出声说:“你走错了,往这边。”

他神色一顿,回头笑了笑,也不尴尬,说:“客房不是在那儿的么?”

“哦,是往这儿,这里的路有些乱。”以后倒是改成那方向——这句话我当然没说出口。

等安顿好了白君瑞和舒媛,我很是疲惫地下楼,这楼层的灯火还是旧式暗黄的灯光,我眼神不好,精神也不济,没注意来人,正好和景

叔迎面撞上。

景叔盘里的东西都倒落在地,一碗粥全洒在地上,我也是一慌,急忙弯下身帮他的忙。“小少爷,不碍事。”景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

沉,恭敬而疏远。“这里我来便行,小少爷还请先去休息。”

“是、是我迷迷糊糊才撞上你的……”我看着那地上的狼藉,口中不自觉道:“是……给三、三叔送去的么?”

景叔猛地抬头看我,灯光似乎一暗,又明亮起来。

我有些心悸地后退一步。

只见景叔把地上的碎片稍微捡了些,慢慢直起腰,一双浊而黄澄的眼眸看着我。好似过了半世纪之久,他才开口:“小少爷,能拜托您

一件事么?”

我还没回神,他便接着说:“三爷犯了病,吃过药睡了整天,刚刚才醒来。这里我来收拾,能不能麻烦小少爷到厨房去再盛一碗热粥,

然后给三爷送去?”

我一顿,唇动了动,声带仿佛不能自主一样。

“三爷不许外人进房。”

我只好点了点头,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不对。粥水洒在地毯上,如果不及时清理就会挺麻烦。我这会儿着实清醒过来,有些郁郁地下楼

到厨房盛了碗粥。粥里加了许多药材,有股浓浓的药味儿,就连汤汁也有股异味,他日常就吃这些东西……?

常听说任三爷惯用中药调理身体,只不过这般吃法,估计也只有任三爷耐得下去,一吃便是十几年。可说实在的,这些个药帖还算有效

,上一世他就这么折腾到了将近五十也死不了。

我站在门外,心里总期盼着景叔能早点忙完,刚好赶回来。脑子里还萌生荒唐的想法——干脆就放在门外,敲门后离开?

真是罗曼蒂克。

我硬着头皮敲了敲门,手心似乎冒着汗,那金属门把透着一股很深的凉意,直直把我凉到了骨子里。

我微微开出一个门缝,咽了咽口水,只见里头一片漆黑,隐隐有股阴深的感觉。我开门走了进去,一股浓重的檀香味便扑鼻而来,我下

意识地掩了掩鼻,俄而又觉得这般实在失礼,只好状似自然地走前了一步,隐约可见床上有人坐起。

看样子,任三爷果真犯了病。任老太这回难得不心疼,可以见得两个人私下吵得有多激烈。

许是门敞开着有些刺眼,他抬手遮了遮眼。

我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浑身不自在。

“三叔。”

他没应声,手仍挡着眼。

“……三叔?”

他突然一震,像是要下床一样,只是碰着了床边几案的杯子,杯子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我一惊,转头就要去开灯。

“不要开灯——!”

我想,那合该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听见他惊吼出声。

只是,我的手已经按在开关,顺势地按了下去。一时间,房内灯火通明。

“出去——!!”

我还来不及看清他的颜面,就听见他又一声大吼。

“三、三叔……?”

这人是在发什么疯?

我赶紧把托盘放下,也不再说话,回头就要出去,只是在转瞬的时候,目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窗边的画架,还有一张未完成的画。

背景是一片模糊的绿色,只有一边的人物还算清明。那是个少年,脸上挂着温润的微笑,坐在地上仰头不知望着什么,让人如沐春风般

地舒服。

一直到门完全合上的时候,我久久不能回神。

那张画里的人。

是我……?

第四回(上)

重生之沉云夺日

我蹲在花圃间,微风拂过,卷起片片花瓣,连带着我顶上的帽子。

那顶帽子好像是我爸的。

蓝色的,很普通的样式,没有花俏的图案,能挡太阳,很实用。我记得我很喜欢,前些时候我代替我爸照顾那片可怜的波斯菊花园的时

候,都会戴着它。

后来花园被填了,我还是喜欢戴着那顶帽子。

就是大了点,风一吹,就能卷起。

那次卷的挺远,我顺着风,跑了过去。

然后,蓝色帽子落到了草地上,在我捡起来之前,已经有人替我弯腰拾了起来。

那个人站着,素色披肩随风而扬,有种很温和的感觉。我小时候怕生,抬手也够不到他的腰,手举到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他似乎笑了笑。

『哎,我的三爷啊,您突然跑这里来是干什么?』

张妈远远喊着,我顺着望过去——奶奶和伯伯们坐在院子里,还有蛋糕的香味儿。

他看着我,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帕子,里面还包着我喜欢的曲奇饼。

刚烤好的,味道很香。

只是,我看见他,连膝盖都觉得有点疼。上一次,我送给他的波斯菊,被扔进了垃圾桶里。我妈抽我抽得太疼,还跪了一个晚上。

他走近我,我腾地退后一步。

张妈走了过来,摇头说——『三爷,您别管他,他这在怨着您呢,上次做错事情还不认……』

他伸手过来,要给我戴上帽子。

我这人其实很小气的。

听张妈说起那事,心里更加委屈,下意识地推开他的手。

帽子和饼干都掉在地上。

也许是因为这样,他后来也很少搭理我。

每次春节的时候,家里来了很多孩子拜访,他在的时候,会给每个孩子喜糖。

王筝拿得最多,他还会摸摸王筝的头。

不过,王筝每次都会把糖分给我。

下课过后,我习惯在班上多待一些时候,只是这几天不太能。

任老太让我带着白君瑞走走逛逛,一放学就得直接往校门口奔去。舒媛原来还紧跟着,前两天终于耐不住,问我王筝怎么没一起来。

王筝是现任学生会长,又在忙交接的事情,平常估计是挪不出时间,再加上又要陪陪方维——这事我当然没说。舒媛这两天闷闷不乐,

只有在瞧见王筝的时候,脸上才堆满笑容,一片少女心思一览无遗。

上一世,舒媛和王筝就走得挺近,也曾经一起出席一些公开场合。我那时候只觉得他们两个脾气挺像,舒媛的朋友多在美国,难得有个

谈得上来的,总不能扰了她。

现在想起来,其实他们之间,很早就看得出端倪。

白君瑞这几天倒是都在校门外等,第一天还让司机带着,后来就自己驱车。听任老太说,白君瑞和舒媛是第一次来新加坡,白君瑞却对

这里的风土人情还挺熟悉,就像是在这里住了好长一段时候,一点也不像是外地人。

说起来,白君瑞是舒伯父妹妹的独子。舒伯父老来就只有舒媛一个独生女,这么多后生晚辈之中,也只有白君瑞入得了他的眼。白君瑞

年纪还算轻,却能得任老太的青睐,想来本事真的不错。

只不过,我却不记得上一世有这么一个人。

我和舒媛结婚七年,也不曾听她提起过这么一个有才干的表哥。

要真仔细想来,我也只记得舒媛的姑姑似乎是真有一个儿子,可那孩子似乎挺年轻的时候就出意外去了。

兴许是我记错了。

这天我还没出校门,程辰就从后边堵在我眼前,一脸着急地拉着我,说:“胖仔,我找了你几天,总算给我找到了。”

这孩子又怎么了。

“程辰,有事儿明天说,我今天赶时间。”我拍了拍程辰的肩,白君瑞说今天要去海洋生物博物馆,刚才影印讲义花了些时候,现在已

经有些晚了。

程辰跳了起来,拉着我的手,急急说:“等等等等……胖仔,是朋友的话,就——帮我一个忙!”

程辰平时人挺好说话,今天难得这么倔强,我当下也一顿。

“什么事这么急?”

程辰翻了翻白眼,勾着我的肩,“哎,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事儿我只能找你帮忙了……总之,不是让你干什么坏事,你别这么

着急。”

程辰早前叛逆一些,开口闭口就是脏话,这些年倒是让他爸教养的不错,也不再去那些蛇鼠混杂的地方。严格说起来,还真比以前上进

许多。

我正打算点头的时候,突然听见后方一声叫唤:“祺日——”

我往程辰后方一望,果真瞧见了一辆白色宾士。

白君瑞从车内走了出来,鼻梁架着一副墨镜,素色衬衫黑色长裤,称得他的身材看起来更加高挑,端的是帅气逼人,这一路走来吸引了

不少眼球。他微笑着走来,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看着程辰,轻笑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这位是……”

我赶紧说:“这位是程辰,我朋友、好朋友。”

白君瑞闻言,摘下了墨镜,很是友好地伸手,“你好,我们家祺日平常受你照顾了。”

我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耳朵。

程辰估计是没让人这么正经地打过招呼,一时间还愣了愣,伸出了手,又赶忙收回擦了擦,再伸手和白君瑞交握。

“那个今天……”我正要和白君瑞说把去博物馆的事情挪到明天,白君瑞看了我们二人一眼,倒是先开口说:“我听说有一家甜点不错

,程辰不介意的话一起来吧,什么事到那里一起说。”

白君瑞似乎天生很能笼络人,就连程辰这一种看不过所谓有钱少爷的人,不过一转眼,就能左右一口“白大哥”叫得亲。

“什么?那款游戏已经出了第三代?哎!出了也没用,老头都不准我碰,我都说了我不是上大学的料——”

“天啊,白大哥你两天就破了关 —— 这不是吹的吧?我还用了一个星期,啧啧,脑子好使就是这样。”

白君瑞懂得很多,就连时下年轻人喜欢玩的游戏什么的,都了解一二,和程辰很说得上话。说实在的,活了两辈子,我对这些玩意儿还

是一窍不通。上一世年轻的时候,对游戏什么的总还有点兴致,现在重新活了一遍,未来什么新奇玩意儿没见过?

“客人,这是您点的水果蛋糕。”服务员递上了蛋糕,是个年纪还轻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冲另一头的白君瑞多看几眼,脸色微红。

白君瑞的确生得好看,不算是很突出的那一类型,轮廓分明线条柔和,唇角微扬的时候,很是赏心悦目。

白君瑞原来侧头和程辰两人说着话,突然回头,看了看我桌上的水果蛋糕,手中的叉子一转,极其顺逐自然地把蛋糕上的那颗草莓挑出

来,放入口中,满足地眯了眯眼。

我看着他。

『草莓很酸的,爸爸你吃会酸坏牙齿的。』

『别怕,爸爸,我帮你吃啊——』

儿子眯了眯眼,微笑满足地说:『太酸了,爸爸,还好你没吃。』

白君瑞微笑地说:“太酸了,祺日,还好你没吃。”

我手中的叉子滑落在地,铿锵一声。

我一惊,正要弯下腰去捡起来,白君瑞摆了摆手,回头又让服务生拿了一副新的过来。

抬头的时候,刚好对上白君瑞的眼睛。我有些窘迫地别过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程辰,“你刚才是有什么急事和我说?”

程辰“咕噜”地咽下一口蛋糕,脸色一变,还看了看一边的白君瑞。我蓦然想起可能自己问错了话,正打算转一个弯绕开话题,程辰苦

笑一声,“没事、没事,也不怕别人知道。”

程辰坐正了,抿了抿唇,揪了揪手指,像是挺为难的。

“什么事这么犯愁?”白君瑞一笑,“你是祺日的好朋友,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尽力帮忙。”

程辰眼睛一亮,感激地看了白君瑞一眼,开口却说:“我想借一笔钱。”

我顿了顿,借钱?白君瑞也敛了神色,有些严肃起来。

“我算了算,还差十万……你也知道的,”程辰讽刺一笑,“老头子冻结了我的帐号,多一分钱都不给我。我认识的人里,估计也只有

剩下你还能拿出来。”

“这笔钱是有什么用处?哦,其实数目不大,你知道的,你还年轻,我只是想弄明白。”白君瑞先我一步开口,我赞同地点了点头。按

我和程辰的交情来看,不管他要和我借多少,只要是有正当的原因,我都不会拒绝。

程辰转眼看着我,说:“今天……我本来想带你去看我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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