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孤城 第一部————白蛋
白蛋  发于:2009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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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侯雪城似乎回到了童年,他低微的道:『司马哥,…
……无极哥……。』


 


  这次的呼唤,却没有往日该有的回应,海无极的豪笑,司马俦
的拘谨。只有满斗室的寂寞与空虚。


 


  窗外风声呜咽。侯雪城缓缓低下了头。


 


冰雪孤城 第八章 傲然行歌(中篇)      作者:白蛋


 

  休养了几天,侯雪城便这样的霸占了朱靖的寝居,也不知道他
晚上睡哪里。不过身为一个王爷,一定很多侍妾吧,随便找个地方
休息就好,侯雪城倒是一点都不替他担心。


 


  他渐渐认识了朱靖留给他使唤的侍婢,两个人都很乖巧,一个
活泼笑闹,一个幽静宁和。怜怜温柔,惜惜开朗,都很尽心的服侍
他,很怕惹他不悦。


 


  失去了双卫对他而言实在很不方便,梳洗换衣穿鞋都要自己来
,怜怜惜惜本要服侍他,却被他幽冷的看了一眼,她们便再也不敢
碰触他,伏在地上发抖。


 


  那麽没有人服侍该怎麽办呢?侯雪城在天山只懂得练功,从来
不理会这类杂务。由於他不让人触碰,结果只好由堂堂庆王爷朱靖
出马,亲自每日清晨服侍他梳洗换衣,晚上替他沐浴擦身。


 


  朱靖对这类贱役倒是乐此不疲,一开始虽然做的生疏,但是看
到侯雪城嫌弃的眼神,便孜孜不倦的努力学习,很怕失去了替他抹
身换衣的殊荣。


 


  那小麦色的身躯,均匀的体态,光滑有弹性的皮肤,宽阔的肩
膀线条,慢慢往下收,在极细的腰肢上化为句点。修长的大腿没有
一丝赘肉,那紧窄而结实的臀部简直让他不敢直视,每次为他沐浴
换衣时,都是一种最甜蜜的折磨,他感觉乾渴,身躯发热。


 


  侯雪城倒是没什麽反应,他的思考模式里从来没有『羞赧』两
个字,从没有人教育过他这些俗事,因为没有必要,他一向是王者
。任何人替他服务都是应当的,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以前是这样,
以後也不该有改变。


 


  他也不觉得自己身体有什麽见不得人。世俗的礼教对他而言和
放屁没有什麽两样。事实上,当朱靖替他净身时,他便只把他当成
海无极和司马俦两人的替身,脸上写著『仆从』两个字的人而已。


 


  若是朱靖知道了恐怕会很无力吧,不过他仍是热心的每日来值
这些贱役。他唯一大怒如狂的发作只有一次,那是在看到侯雪城背
後严重的旧伤。那样可怕的伤痕,当年他不过是个幼童吧,为何有
人如此残忍,简直似要将他剖成两半似的刀痕。


 


  侯雪城觉得朱靖很无聊,那麽久远的事情有何好计较?当时若
被一刀劈成两半,也不过是一个死字而已,人总是要死的,早晚没
有什麽差别。


 


  晚上沐浴换药结束,喝完朱靖吩咐下人熬上来的药汤和补品,
侯雪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清理他的宝贝血旗,里面无数的机簧是需
要日日保养的。


 


  这是他每日最认真的两件事之一,另一件事情便是清晨的早课
,吐纳内息,以冰心诀安神静虑,运行大静神功。


 


  每当作这两件事时,朱靖的念叨声便被他的冰心诀阻挠耳外,
左耳进右耳出,万物不动心,万事不沾尘。只见侯雪城宝相庄严,
抱元守一,所有声响举动都化为一道轻烟,如雾消散。


 


  朱靖的烦扰罗唆真是给自己的冰心诀很大的激励挑战,让自己
平白领悟了平时难以深层了解的冰心诀奥义,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他的伤势还未痊愈,每天大半时间还是躺在床上,不过也算是
办了很多事。他接见了在京师里傲神宫的各香各堂代表,了解了京
师大约的动态。


 


  王府里面的各个重要人物大都也见过了,朱靖的母亲已经仙逝
,不过他祖母倒是命长的很,大家称他『宁太君』。人来看过他两
次,每次来都很客气,要下人好生服侍自己,侯雪城对她虽没感觉
,但至少没引发他的杀机。


 


  不过住了几天,但是从仆从口中听了一堆閒事,即使他不想听
,这些人也念念叨叨,包括朱靖本人。他们似乎迫不及待的想把朱
府的事情让他明白。


 


  听说朱靖本是次子,有个兄长,不过死的很早,所以朱靖才承
袭了庆王的头衔爵位。他还有个妹子,叫做朱浣花,不过养在深闺
里,是不能随便见外客的。其他就是什麽叔叔伯伯外戚内亲的,侯
雪城也懒得记。等伤势好些,便要去九王爷府杀个鸡犬不留,给朱
靖斩除大患。


 


  不过最近练功时很奇怪,运行大周天时,丹田总是窒碍,运转
内息总是不顺,有几次差点让外魔入侵,从他练功以来从没发生这
种事过,这就是之前那些师兄所遇到的『魔障』吗?若不小心处理
,连自己也会走火入魔吧。


 


  下午的午息醒来,侯雪城正思考这些问题间,婢女惜惜进来敛
衽行礼,小声的禀报:『侯公子,丞相千金韩姑娘来探视您,在外
等候,您是否愿接见?』


 


  韩晚楼?他几乎忘了她的存在,这女人只要出现,定然没有好
事,不论敌我,必有人中招落马,霉运缠身。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
。这就是世人所谓的『带霉』吗?侯雪城皱皱眉头,在怜怜端来的
水盆中净了脸。


 


  这也算是一种可怕的功夫吧?不知道自己佛门禅功『大静神功
』是否能破解这种妖法?他沈吟著,在自己周围三尺布下无形气劲
,不让韩晚楼有机会接近自己。


 


  毕竟这种『霉气』无色无味,万夫莫敌,实在不能不防。不过
她是朱靖的心上人,也不能太不给她面子。『让她进来吧。』他终
於痛下决心。


 


  没多久,韩晚楼被怜怜引进,一身宫装,云鬓高挽,环佩叮当
,让她看起来婉约不少。显然刻意打扮过,有如嫩蕊般沁心美丽,
若是其他男人看到了,可能会看的痴了吧。


 


  她看侯雪城靠坐在床上,自己进来也只瞥了一眼,继续魂游物
外。虽然已经算是习惯了他目中无人的性情,但是还是著恼。『侯
公子,不请我坐吗?』


 


  侯雪城仰仰头,用下巴示意著离自己最远的椅子,『你坐那里
,有话请快说。』


 


  韩晚楼忍住气坐了下来,接过惜惜捧上的茶碗,『我今儿沐过
浴,换了新裳,拢过香才过府探你的,也没眼泪鼻涕。你不必怕我
的味儿薰著了你。』显然,她很介意侯雪城之前嫌她脏。


 


  侯雪城有些泄气。自己的气劲虽然防御能力强,却没办法阻碍
香气飘近。香气和霉气都会一起侵入吧?


 


  那是京师里最清雅的薰香,许多名媛贵族争相购买也买不到,
但侯雪城却如避蛇蝎,右手凭空画弧,再布上一重气劲。『你来便
是专程让我嗅你的香气吗?』


 


  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给,韩晚楼懊恼,『我来看你的伤势,可好
些了吗?』她柔声问,真的非常歉疚。


 


  『除了你刺的那刀,其他都只是小伤,不过你功力差劲的很,
没刺准要害,那麽近的距离你也刺偏,真是没用。你这种功力只会
成事不足败事有馀。』侯雪城冷冷的说。对他这种武痴而言,最不
欣赏的就是练功不勤奋的人。


 


  韩晚楼差点没昏倒,娇嗔道:『若我刺准了,你现在也没命说
话了。』她看著他仍然苍白的脸,不知为何,气怒竟提不起来,只
觉得怜惜。『伤势还痛吗?』


 


  侯雪城摇头,不再理会他,迳自盘膝闭目养神。


 


  这种无形的赶客行为,若是在平常,韩晚楼必受不了,拂袖而
去。骄纵一生,何时受过这等閒气来?但她知道他的冷性,又曾在
性命垂危时舍命保护她,因此看著他只有温柔,毫无气怒。


 


  她低声道:『你救我性命,我父相本当亲自来拜望道谢,不过
我阻止了,知道你必不喜这种繁文缛节,只会嗤之以鼻。到时你这
冷性儿肯定得罪父相,还不如给他留个好印象。』


 


  她停顿一下,也不恼侯雪城没理会她,迳自说:『侯雪城,靖
哥他………好欢喜你啊,那天若是你没活下,估计他要陪葬了。若
是能把在你身上的一半心思分给我多好,你说是不是?………你不
必应我,我也没要你应,只想找个人说说罢了。为什麽找你呢?我
自己可也不太清楚。』


 


  侯雪城忽然睁开双眼,『你那时不顾危险寻找的那只钗,可寻
见了吗?』


 


  韩晚楼脸上现出羞愧的神色,『找著了。侯雪城,为了那支钗
,让你付出那麽大的代价,不但受了重伤,还被男人……,连护卫
都因此身亡,我真是万分对不住你。』


 


  侯雪城有些纳罕的扬眉,『为什麽只要提到此事,你们就不断
看著我的脸色说话?那麽小心翼翼,好像我下一刻就要破碎掉般的
道歉又道歉?』


 


  其实也没有非常痛,只是那些人的臭味很难忍受而已。伤势也
好多了,没有什麽永久性的伤害。为什麽这女人和朱靖都好像认为
自己痛不欲生?侯雪城不解。自己该心灵受创伤吗?


 


  韩晚楼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侯雪城没有理会她,只问:『
那支钗你一向随身簪著吧,拿下来让我看看,什麽东西那麽重要,
连我的双卫都因此牺牲。』


 


  韩晚楼不能违抗也不想违抗这项要求,她微侧头,将云鬓上的
钗小心翼翼的取下来。秀发如瀑布般垂下她的肩,她微垂著头,露
出细致洁白的肩颈,更显得她柔弱无骨,纤姿出众。


 


  侯雪城示意怜怜从她手中接过捧上来,执著那支晶莹剃透的玉
钗,细细审视著。『原来是为了这劳什子物事,陪了我双卫的性命
啊?这值得吗?』他不经意的把玩著玉钗。『这东西,对你而言很
重要吗?比性命还重要?』


 


  韩晚楼低著头。『那是靖哥唯一送给我的东西,是我每次难过
时的精神支柱,我不能没有它的。那代表我和靖哥当时最美的回忆
。若是没了,实在比死还难过。』


 


  『是回忆啊………。』侯雪城嘴角忽然露出讥诮的线条,手一
紧,玉簪竟在他手中断成数截。在韩晚楼的惊叫声中,他松手让断
裂的簪子落下地面,化为碎片。『我也替你制造一点回忆吧。』


 


冰雪孤城 第八章 傲然行歌(後篇)      作者:白蛋


 

  一时之间,韩晚楼脑部血液疾往下冲,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
扑上前想要接住断玉,却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她的钗跌为碎片。


 


  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傻傻的坐在地面,已经忘了愤怒。她仰起
头看著侯雪城。床上的人慵懒的靠著床头,深黑的眼睛盯著她,像
是多情,又像是无情;像是讥嘲,又像是在探究著她的反应。


 


  『为什麽?』她喃喃的问。只是一种呓语,并没有想要回答,
但是床上之人却意外的回答了。


 


  『为什麽吗?因为很有趣啊,我想看你哭的样子。』侯雪城盘
膝坐著,双手放在膝上,俯下身凝视她。黝黑的双瞳第一次映上了
她的身影。


 


  韩晚楼怔怔的盯著他,忽然发现这个人的眸子,竟然如大海的
最深处般,冰冷而悠远。里面含著莫名深邃的黑暗,达不到底端。
似乎有种可怕的漩涡想将她吸入,紧紧攫住她。


 


  她想退後,极力想挣扎著,心脏却不受控制的狂跳,她没办法
呼吸,几乎以为自己要窒息了。那种如恶魔般的男性魅力,让她不
断的颤抖起来。


 


  心脏强烈的鼓动著,连她自己也听到心跳的声音,连全身的血
液都奔腾起来,冰冷又狂热。那是地狱的鼓声,那是恶魔催魂的声
音。她知道,却无法转移自己的视线。


 


  她只能痴痴的望著他,深深沈沦在他冷淡却又魅惑的眼眸中。
她不能,也不想离开他视线的润泽。冷汗已经浸透她的衣襟。


 


  侯雪城盯了她一会儿,冷冷的移开视线,轻蔑的吐出三个字。
  『小女孩。』他的眼睛没有再望向他。


 


  韩晚楼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羞辱和自我厌恶占据她的心,一
瞬间,她只觉得被羞辱是应该的。明明那麽喜欢靖哥,为何又轻易
被这人随意一个眼神所撼动?难道自己真的那麽淫荡下贱?


 


  她涨红了脸,又立即惨白了脸,泪水迅速的涌入眼中,她努力
不让它落下,想保持仅剩的破碎自尊。她努力想要站起身离开,却
已双脚发软,无法动弹。忽然间,她觉得屈辱至极,却一点都不想
示弱,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


 


  侯雪城手一伸,地面上的碎玉又被吸起,聚集在他的手套中,
他淡淡的看著手中的碎片。『跪下来。』


 


  看著韩晚楼震动惊愕的眼神,他的语声柔和。『不是说为了这
只钗,你可以牺牲一切吗?跪下来,我就把完整的玉钗还给你。你
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韩晚楼从震惊中恢复,怒意上升。她咬牙切齿,声音从齿缝中
迸出来,『侯雪城,你不要欺人太甚,想折辱我吗?』若不是忌讳
他还是个伤者,她会冲过去将此人痛扁一顿。


 


  『你不是说没有那只钗,你会比死还痛苦吗?看来还是有选择
性的是吗?』侯雪城纳罕的说。


 


  『你将它摔碎,又说要完整的修好还给我,即使如此,那也不
是我原来那只钗了!』韩晚楼恨怒交集,觉得这人根本是个没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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