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怔，并没有挣扎。
太久了，怀里没有他体温的日子相去太远了！闻着他的体味，我竟然鼻子一酸，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我想要的目的……我想要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什么？”
“就是想现在这样，把你禁锢在怀里，让你再也离不开这里。”
他笑了笑，推开了我转过头说，“真不敢相信，到这个时候你竟然还会说种话。”是的，连我自己也不相信。“可惜，太晚了。”
我没说话，只是从背后抱住他，附到他耳边轻声呓语：“宝贝，我想你。”
我一向都是本能比大脑更先一步的人，连我自己都没想清楚就已经这样做了。在碰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恩怨似乎变得那样虚无和好笑。“……真的，好想你。”
肉麻的话，连他千年冰峰的面具都有点动摇了，在我海里颤了颤。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吗？当时不是真心想烧死我的吧？”继续贴在啊身上，肯咬着玉白的耳珠说道。
“……滚。”
“不要。”
“洪英郎，这算什么意思？”他停下挣扎，转过头望着我说，“如果此刻你说的话是真心的，那当天断然与我割袍断义又是什么意思？你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还是说我刘誉只是你股掌上的玩具，你爱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想起当天的事，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肩膀直在发抖。
我心疼地把他拥紧了一点，轻轻抚吻着雪白的脸颊，“我爱你。”这一刻我竟然笨拙得只会将这一句话了。“我爱你，只有这一句是真的。那一天……是我对不起你。”
“滚你X的对不起！”极少有的，他激动得咆吼起来，“对不起算个什么屁？想想你当天所说的话，洪英郎，你还是人吗？”
确实不是人。
“可是，誉，我爱你……那天所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难道不清楚吗？……”不管说什么都没法弥补当天所说的话了，我只能不住地亲吻他抚慰他，一个吻就是一句对不起。
轻抚着他最容易动情的脊背跟腰臀，把他激动的情绪温柔地安抚住了。以前每当抚触到那个地方时，他总是忍不住地发出喘息，而现在他发出的却是……呜咽？
他哭了？
我一时怔住了，自认识他开始他从来都不哭，不管面对的是何等险恶的景况，他流露出的只会是坚毅跟不服输。
然而此刻他却是真的伏在我怀里，无声地哭泣着。
“誉……”
“闭嘴，不许叫我！……”
“可是……”
“你这混蛋！……”
“是是是，我是混蛋，我是混蛋。你别哭……”
“……当时那一巴掌，你可知道打得我有多痛？”
“我知道……对不起，没有下次了……”
“还记得我们曾在明月底下说过的话吗？我最惦念的是最初我俩在深山里与飞禽走兽为伍的日子。那些山山水水，草木森林才是我俩的王国，那些虫鱼鸟兽才是我俩的臣民。我已经累了，没发再在皇城有些什么作为了……”
“……我知道了。”
“陪在我身边，别再去管那些无聊的事情了，好吗？”
“唔。”
可是，贺兰誉最终好是没有留在苍狼寨，狼王的情人——那个曾经被称为“神风快捕”的凌风少侠神不知贵不觉地将他救走了。
他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这点我早就知道了。皇城再险恶，也是他长大的地方，在那里建功立业是他永远的夙愿。好不容易才蹬上今天的位子，他是不会甘心半途而废的。
“洪大哥，你还是回去吧。”救走贺兰誉的凌风这样对我说道。“你也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何必为了小小的芥蒂就放任自己留连在荒山野领中呢？”
我心怀天下？“呵呵，大嫂你高估我了。”在寨内兄弟们都笑称他为“大嫂”。“我是个最狭隘不过的人了。”
“我知道，你心里惦念的就只有那个人而已。”他的善解人意确实让人感动，“就是因为如此，你才要回去。他需要你，所以才亲自挥军到这里来找你。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现在的机会呢？难道真的要他风华殆尽了才后悔吗？”
他这段话说得格外恳切，因为他自己也感同身受。狼王为了救他而受了重伤，虽然醒来了，但脑袋却出了点问题，连记忆都丧失了。
身为捕快的他以前一直还为自己跟山贼狼王的关系而苦恼不已，现在，如果再给他选择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留在狼王身边了吧？
他们一定会得到幸福的。而我的幸福其实早就在自己的臂弯中了，诚如凌风所言，我该及时珍惜。
清明，我带着贺兰誉去到玉郎的墓地。
可能对于玉郎的被害，贺兰誉真的是无辜的，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
“玉郎，哥来看你了，你在下面过得可好？”
明明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可想起他鼻子还是不由自主地酸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即使是到了现在我还是不太能接受玉郎已经死了。心里总想着说不定他还活着，只是避开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罢。
但自己也清楚这只不过是个痛苦而无奈的幻想而已。玉郎早就不在了，他的头颅就被我埋葬在这里……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三弟真的……死了吗？”贺兰誉说，“有外国使节对我说，曾在西域见过一个汉人，其相貌与你极为相似……”
什么？
“我想，尽管只有万份之一的可能，但你还是去找找看吧……”
是吗，希望又在绝望中闪现了吗？坟墓里的头颅，有可能不是玉郎的吗？
“……但是，你何苦告诉我这些呢？”其实贺兰誉最害怕的事就是我去找他了。
“这么多年你还是忘不了他，我也……认了。”别过头，他用哭泣一般的声音说道。
转过他的脸，看着他忧伤的眼睛，我说道：“不刮那是不是玉郎，都顺其自然好了。如果三弟想见我，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之所以避开我就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不管怎么样，无论他是否还活着，我都没任何理由因此而伤你的心了。”
眼睛还湿润着，贺兰誉展开了舒心的笑颜，放心地投身到我的怀抱里。
这动人的微笑就是我活着的价值；我的胸怀，就是贺兰神鹰纵情翱翔的港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