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暮死(出书版 下九流之六)BY 月光宝石
  发于:2011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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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术十绝中不少人都吃了绝杀的亏,这些世家公子能忍得下这口气才怪,尤其是江无畔,绝杀与蛇蝎夫人勾结,险些让他贞操性命都失了,更是不可能善罢甘休……韩棋情况也差不多,这番留在临剑庄只怕是有所图谋……

白雉想起婚宴上见过的几名江湖正道有名的好手,不禁摸了摸下颔。

绝杀这下子真是捕了马蜂窝,啧啧啧,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眼看就要大难临头,他们还真有闲情逸致袭击韩陵,啧啧,真是吃饱了撑着。」不过这番袭击韩大门主,是狗急跳墙?是打击报复?还是收什么人的钱财买凶杀人?抑或是……

「韩大门主也有藏宝图?」白雉眯缝起双眼,看着那边人来人往、前后翻滚扑腾打斗的人潮,嘟囔道:「哪有那么好运?随便找个人都能有藏宝图?多心了多心了……」

反正也没接到下九流门的命令,白雉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将忽然冒出来的多心丢到一边,他望望前面打得热火朝天的阵仗,越过无数黑压压的人头,那辆静静停在远处的马车还真有吸引力。

白雉将干粮两口吞掉,双手在衣襟在拍了拍,将干粮碎屑弹掉,又跳下驴背,将老驴随便栓在旁边的树干上,身形微微一晃,便化成一道轻烟,身影似虚如幻,向着马队中唯一的马车掠去。

重门铁卫们围绕在马车旁边,或席地盘坐、或靠在树干上,简单地进食休息,一双双鹰目紧盯着前方混乱一片的战场,以防有漏网之鱼跑出来,扰了他们门主的清修。

白雉一摇三晃的出了刀剑挥舞、人影乱飞的打斗场,进入了重斗铁卫们的防护圈子,他前脚刚踏进去,众铁卫们就警觉地摸向腰间的刀,但四处望望没见着可疑人影,这才又困惑地将手放了回去。

「奇怪了,刚才总觉得有人啊……」

「啧,疑心病了不是?若是有人,我们这么多人哪可能放他过去?」

「那是,别说人了,就连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来!」

正在铁卫们如此交流的时候,白雉明目张胆地晃过他们身边,直接一掀车帘,飞身蹿了上去。

「门主大人倒是悠闲。」

白雉盘膝坐在宽敞车厢内铺设的软榻上,正对着盘膝打坐的韩大门主,听到他的声音,韩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左袖微微一鼓,一股浑厚掌力向着他的胸口袭来!

「呵。」白雉早就料到这人会有这么一招,上半身一下子柔若无骨地趴伏倒下,堪堪避过那道掌风,与此同时手指轻颤,五根银针向着韩陵的胸口要穴飞去。

韩陵口唇微启,一口气吐出,五根毫毛粗细的银针立刻逆转而回,向着白雉这个主人刺去。

银针破空居然带出嗡嗡之声,来势居然比去势还要快了五、六分,韩陵这一口气的威力当真不小。

白雉也不和他硬碰硬,袍袖轻展,只听到几声细微响动,银针已经消失不见。

「韩大门主,故人来访,不至于如此绝情吧?」

韩陵闭目道:「韩某既然已经与白郎中交恶,自然不会去做这种表面功夫。」

「做表面功夫反而浪费时间,嘿,那也不用一上来就赏我一掌吧?」

韩陵沉默不语。

「也是,你之前都打了我两掌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两掌……话说你这地方还真舒服,哪像我在外面餐风露宿,吃尽了苦头。」白雉打量着特意加大的马车车厢,为里面舒适贴心的布置啧啧赞叹,虽说已经顾虑到韩陵的性情问题,而特地简约素朴化,但每一样东西都是价值不菲,既舒适又耐用,每一样小东西都能体现出布置者的心思。

「白郎中若是有事,请恕韩某不送。」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事啦,啊不对,就算有事,也是和你有关的事。」白雉完全不理会对方赤裸裸的逐客令,反而舒舒服服地在软榻上躺下来,打了个呵欠。

「白郎中,韩某想来已经表达得非常清楚,韩某不顾意再和你有任何牵扯,白郎中是总明人,自然不会不清楚其中的利弊。」

无悲无喜的声音如此诉说,白雉却嗤之以鼻。

「你看我是傻子吗?」

韩陵并未答话。

白雉从褡裢里摸索着,掏出几块桂花糖,丢在明里,香甜的味道让他舒服得几乎呻吟出声,「我既不痴又不傻,怎么会做那种损己利人的事呢?」

「白郎中此言何意?」

「很简单啊,你当初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我还费了那么大功夫为你采药炼药,我努力了那么久才拉回你的小命,结果你却恩将仇报给了我两掌,这买卖怎么看我都亏得厉害啊。」

「白郎中。」

「虽说我想折腾你,让你偏偏死不了,但这种事一码归一码对吧?」白雉摆出一副就算再怎么不要脸也要讲道理的模样,但依他的面瘫程度,能不能成功的传递给对方准确的意思真的不好说。

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以为韩大门主会直接给他一掌,让他哪边凉快哪边待着,毕竟大家已经撕破了脸面,这种明显就是找麻烦的话语应该直接无视才对,却没料到韩陵微微沉吟一下,使点头应道:「此言有理。」

「所以我说……哎?」白雉禁不住多看了韩陵两眼。

韩陵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随后才道:「白郎中想要怎样的补偿呢?」

真没想到,韩陵这个狼心狗肺的狠硬之辈居然会在这种事上讲道理。

「白郎中需要什么呢?药草还是财物?」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嗯……」白雉想了下,找了个合适的词,「市侩?」

想用这些就把他打发了,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韩陵平心静气道:「韩某并不是此意,但韩某能够给予白郎中的就只有这些而已。」

他算是见识过了这位郎中整死人不偿命的个性,之前的那几名铁卫还不是被白雉整得要死要活,人手是绝对不会给这人,那么能够出手、并且不在乎的就只有金银珠宝、草药医经之类的了。

「韩大门主果然精明。」

用这些东西就想还他这份大人情,还真是奸诈。

「如果白郎中不满意的话,韩某倒是可以为白郎中解决一些麻烦。」韩陵倒是心平气和。

「解决麻烦?我有什么麻烦?」有麻烦他欢迎还来不及呢,还用别人解决吗?一听到「麻烦」这两个字,白雉顿时兴致勃勃,只是他的这种兴奋劲儿能不能顺利感染别人,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什么麻烦,白郎中心知肚明。」

心知肚明……白雉摸了下下领,随后捶了一下掌心,「啊呀,还真是,最近的麻烦说起来就只有那个了!」

韩陵默然不语,静待下文。

白雉将上半身前倾,凝视着他不动声色的俊美容颜,缓缓道:「最近可是有不少人想要我的小命,这种桃花债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桃花债的始作俑者就是面前这尊大佛,白雉这么一想,心里就觉得更加不平衡了。

这买卖还真是吃亏。

好说歹说,他也救过面前的韩大门主一条性命,还照顾了些许时日,虽说他动机不纯,并且屡次在旁边抱着胳膊看好戏,但韩大门主至今还能活下去也是不折不扣的事实,但是呢,看看周遭那些人对他的态度……真他奶奶的,活像他就是为了占韩大门主便宜才跑过来似地……

呃,虽说没做到最后一步,但他好歹也摸过对方身体的每一处……

一想到这里,白雉就禁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

韩大门主静静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只是那种仿佛两者之间没什么关系、纯粹公事公办的冷淡态度,却也越发明显,韩陵就像是一个人封闭在另外一个地方,可以看见,却不得触摸。

瞅着他这副冷淡模样,白雉眼前却浮现出另外一幅景象。

明明是端正俊美的面容,却偏生一副痴呆相,傻兮兮地望着自己笑,不用多加考量也知道,那个傻子的眼里心里都是自己。

那张当初令自己厌恶不耐的脸,和现在这张脸重迭起来,让白雉禁不住有些恍惚。

恢复了原本身分的韩陵,成熟稳重得令人不敢生出亵溃之心,偏生和周身围绕的吸引力相比,又是矛盾,又是勾人。

白雉看看他现在这副一门之主的尊贵模样,又想起这人抱着自己撒娇耍赖的痴儿模样,禁不住心里一阵骚动。

思绪就像是野马,撒了缰绳就开始折腾。

他想起了阿陵总是赖在自己床榻上,非要抱着他一起睡觉,他想起了阿陵每次都只会说「别抛下我」,自己心中每次都想着「不是我抛下你,而是你后来肯定会杀掉我」,还有阿陵央求着他,他压在阿陵身上为所欲为……

白雉觉得喉头一阵发干,下半身也热了起来。

那天他快累趴下,阿陵也刚醒来没什么体力,所以也就磨蹭了两下意思意思,没做到最后,但现在,他面对着这个已经恢复正常的阿陵、重门高高在上的门主大人,心中却烧着一把火。

他想把这人压在身下,纾解自己体内这股燥热,而门主大人的魅力,显然是痴儿阿陵望尘莫及的……

白雉向来不怎么压抑自己的想法行动,身子前探,凑到就坐在对面的韩陵面前,却在打算亲吻上对方时,被对方竖起来的手掌遮住嘴唇。

那双凤眼毫无波动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他的脸。

「白郎中,此举何意?」

白雉抓住他的手腕,「没什么意思,就是那天做到一半的事,现在有了兴致就把它做完吧。」

他看到对方瞳孔紧缩了一下,韩大门主却勾起了唇角,微微笑了。

「白郎中,真爱说笑。」

这一笑,仅仅是将嘴角向上翘一翘,却带着无边讥讽,那种看不起人的模样真是令人想饱以老拳,却又为这种傲慢心痒欲死。

白雉本来只想着找个借口给韩陵找点麻烦,或者是找机会抢着坐这辆马车,明目张胆地跟着韩陵回重门看热闹,再时不时地折腾一下重门上上下下,但却在此刻,禁不住心猿意马……

白雉似乎闻到周遭的檀香一下子浓郁了许多,而这种稳重绵长的香气非但没有将他身上的火降下来,反而烧得更旺。

他看着对方微开的薄唇,看着对方冷冰冰、不近人情的眼,再看看双眉间额心中红得仿佛滴血般的红痕,还有自己嘴唇上捂着的手掌掌心触感,勾引得他心头一阵蠢蠢欲动,直想着扑上前去,将这人连皮带骨地吞下去。

焦躁欲火令他烦躁不安,就连脑袋都一阵迷糊。

「说不说笑,你自然清楚!」白雉猛地一下向前,按住韩陵的肩膀想将他压倒在软榻上,对方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掌击在他的胸口,雄浑掌力足以将他的胸骨震断。

「真狠。」白雉早就料到对方会出这一招,早就将左手横在两人之间,生生受了这一掌。

「卡嚓」一声脆响,白雉觉得手掌一痛,听这个声响,猜想着左手骨头断了,如果不是功力及时运到左掌上,只怕这一下,他的整个左手都会化成一团血肉吧?

不过韩陵也没捞到好处!

白雉在指缝间夹了三根银针,韩陵这一下出掌,三根银针直接插在他掌心里,韩陵闷哼一声,已经着了道儿。

药效凶猛,发作迅速,韩陵身体发软,眼前开始发花,他强撑着运功想将药性驱逐,却不料功力一到掌心,整条右臂都跟着发麻。

好猛的毒……或者是药!

这郎中,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韩大门主,你下手真狠。」尽管受了重创,白雉却还是十分开心地伸手按向强撑的韩陵,对方反抗越是激烈,他心中就越是兴奋,只要想到对方就算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躺在他的身下,他的下身就禁不住一阵发硬。

「韩大门主,我想好了,我的报酬嘛,不要财宝不要药草,麻烦我求之不得,用不着你的人脉势力,只是我确实有想要的东西……嗯,给我美人怎样?」

白雉紧紧按住他的肩膀,使他不得反抗,韩陵侧过头,头上发冠有些歪斜,原本束得整齐的发髻都有些散乱……

因为侧头这个动作,他隐藏在高领中的颈项一下子裸露出很长一截,皮肤白皙,带着病态的淡青,如此呈现在白雉面前,让人心口一阵发紧。

白雉盯着那一截欲遮还露的颈项,牙齿发痒,真的非常想咬上几口。

韩陵闭上眼,道:「白郎中,你可是要强迫韩某么?」

他这番话说得平稳,话音却是略带沙哑,似乎在努力忍耐,不知道是忍耐那种凶猛的药性,抑或是忍耐着他人对他的骚扰,这般隐忍模样,却让人心头更是火焰高涨,烧得四肢百骸一阵发疼,冲得脑袋都是一阵迷糊。

此刻白雉心中眼里就只有那段脖颈,耳边再回荡着韩陵带着拒绝的话语,更是受不了这种诱惑,他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去,张开口咬住了对方的颈项。

檀香夹着淡淡体味扑面而来,搞得白雉越发情迷意乱,舌一接触到对方脖颈皮肉,便如尝到了什么美味一般无法自己,贪婪地吮吸啃咬着那段脖颈,手指也不禁加大了气力,似乎要扣入对方肩膀之中,剥开皮肉,直插其中。

韩陵低哼了一声,完好左手推向了他的胸口,换做之前,明明是一掌就能打飞的程度,现在却因为那该死的药效,只能停在白雉胸口不动,韩陵额上已渗出一层薄汗,夹着厌恶的沙哑声音命令道:「住手!」

白雉只觉得其间快美无法言说,只想着更加接近这人一些,更多得到这人一些,更甚者,让这人只想着自己一人,只属于自己一人……

啊!

就像是惊雷从天而降,白雉被掠过脑中的想法劈呆了!

他猛地一下从韩陵身上爬起,也不管他是偷偷溜进来的糟糕情况,一脚踹开门冲了出去。

「啊!」

「怎么回事!?」

「保护门主!」

「门主,怎么了!?那个淫……咳,白郎中他冲了出去,要不要属下前去查看?」

韩陵已经从软榻上起身,尽管四肢发软,却也强撑着将凌乱衣襟整理了一下,再度恢复了人前的庄重模样,冷声吩咐道:「不用。再休息一会儿就启程。」

「是。」铁卫首领恭敬躬身应道,心中回想刚才那匆匆一瞥的狼狈模样,不由既惊且怒,如果没看错,刚才那应该就是那个淫贼郎中!居然有脸追到这里来!?可恶,此人究竟是何时潜入马车中的?不过看那模样,似乎也没占到什么便宜,门主果然厉害……不过,管你究竟是死是活,胆敢欺负我家门主大人,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铁卫们互相看了一眼,下定决心要让那个该死的淫郎中吃苦头,当下分了几个厉害的,偷偷潜了下去,向着白雉逃走的方向追去。

而一直跟在马队旁边的莺莺燕燕们,则是满眼欢欣地互相瞄一眼,个中心情不用言说,大家就都明白得通澈透亮,更有甚者,还有熊熊火焰在心底深处燃烧,让姑娘们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天赐良机,那该死的淫贼郎中不知道怎么躲藏的!自从那日知道他胆敢对重门门主不敬,起了色心甚至还得手之后,众仰慕者们便发动一切势力人脉,想要将这该死的淫郎中挖出来,折磨得他欲仙欲死,但偏偏这淫郎中本领太大,令众人挖地三尺也找不到踪迹,现在好!他总算是藏不住,现出了踪迹,而此刻,真是铲奸除邪的大好良机啊。

他奶奶的,真是他奶奶的!

白雉运起轻功,一路飞奔而去,也不知道飞了多远,体内翻涌的气血才好不容易消停下来。

运气不错,前方有条小溪,白雉蹲在溪水边,掏水洗把脸,顿时清醒不少。

回想起方才行为,就算是白雉,都禁不住心里发怵。

方才简直就像是入魔一般,想着得到更多,霸占更多。那种急切野艳的情欲来得古怪张狂,就算他向来放纵本身欲望,有需要就解决,从来不顾及前因后果,却也不曾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情况。

就算再怎么满不在乎,肆意放纵,也是顺着他的本心的,而方才那一番扑上压倒,却就像是被操纵的木偶,顺着他人意愿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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