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吗?"蓝山眼珠一转,"要你修堤的几百号百姓回家。"
"是,是。"
"要你把官银用在百姓身上,施粮赈灾,用好材料兴修水利。"
"是,是。"县令的脑袋像个磕头虫。
"还有,你发个令,让你在外的差役也都回来。"
"这个......"县令似乎嗅到了逃命的味道。
"死胖子!别想美事,爷爷我的本事还没用出来呢!快点!"蓝山喝道。
"是是是......"县太爷赶紧发签,二个村人领了去带人。
门口把守大门的人见是自己人便放了出去,不多时,就听到由远及近的喝爹骂娘的声音。而这些人一走进县衙内院的正堂,立时被天阳
一个个封了穴丢了进去,另几个村人一拥而上,将他们绑了个结实。
"人可都齐了?"蓝山问那几个青年,几人低头认了会儿道:"好像,好像王衙役不在。"
"王衙役?"蓝山忽然想起昨晚带头打家劫舍的那个猪头小队长,"难道让他溜了?"
"那个王衙役人长的壮实,黑黑的脸膛,最是见利忘义的。"几个村人七嘴八舌的给蓝山描述。
可恶,蓝山心想,他一屁股坐在红木椅子上,天阳在他耳边轻轻问道:"我去找他可好?"
"不用。"蓝山摇了摇头,闭上眼,唰的一道蓝光从他身上发出,延长开去几十里,以蓝山为圆心,将这方圆百里之内扫了个遍。蓝山看
到了各家各户的老人,看到了淮河边等待信号的劳力,最后在五河县北面的树林中看到了一个蹒跚的身影,可不就是那个五大三粗的王
衙役。
原来趁人不备,让他给跑了,他倒有点而心眼。哼,跑了正好,让你去通风报信,把那些官员们招来,还省得我自己跑路。
蓝山收回蓝光,微微向天阳点了点头,几个人出了屋子,将房门都锁好,又和另外八个人汇合,排好了轮受的班次,蓝山向着东南方的
天空点了三下,立时有三道耀眼的光芒炸亮在漆黑的天幕上,听得远方一阵欢呼,须臾村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人气。
第 58 章
徽州位于淮河流域的下游,黄河冲堤,淮河流域的人们就要遭殃,每年朝廷都会拨出专项的救灾粮款,予以救济,徽州刺史元茂,便是
这克扣的第一层,待发送下去,下级官员如何处置,他不怎么关心,通常他会亲自到各州府去微服察看,没有太过份的他也不会较真,
所以对于他治下的地方,元大人还是颇为放心,至于他看不到的,那便是个人精力有限。
至于在大半夜里还在山林中亦步亦趋的王衙役来说,他唯一想要的就是找到一个庇护所可以让他保着小命,护着皇差。昨晚有村人发签
找他们回县衙,他就知道出事了,瞅着机会偷偷溜走后,那一道蓝光吓得他后脊背一个劲的发凉,东南天空的那三道蓝光更让他胆战心
惊,想起前一天晚上那个少年的奇怪之处,他不住地在心里嘀咕,莫不是真的遇到神仙了?难道仙人钦差就是那个少年不成,心里越想
越发毛,还是赶紧找到刺史大人报告此事吧,自己也好有个退路。
而蓝山这一边,晚上正是热闹,从县城里到城外的农田,或举着火把或打着灯笼的村人,逶迤宛转,拖成了一条火龙缓缓前进着。田里
的人越聚越多,把半边天空照了个通明,聚集的中心,蓝山正在那里进行科普讲座。
"各家各户都到得差不多了吧?"他大声喊道。
底下人挥着手里的火把应和着:"公子快讲吧,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就都知道啦。"
蓝山点点头,右手向旁边一指,立时一个堆好的柴堆便燃起了熊熊大火,他从中抽出了一支火把,向大家问道:"乡亲们,你们提着灯
笼打着火把一路上走来,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可思议?"
"啥不可思议?"大伙纷纷议论,有人高喊:"公子莫要卖关子,我们哪里看得出什么不哦那个之处,还是公子说吧。"
蓝山笑了笑:"其实你们都看到了,就是没注意,你看,现在我们集中在这里,这儿格外亮堂,而虫子们呢,是不是觉得虫子格外烦人
,不停地往人身上撞,看,"他指了指面前的一位村人的灯笼,"你的灯笼罩子都被蝗虫撞开了一个撕口。"
五河县的百姓们一听这话,全都看着自己的照明工具,"真的啊,虫子都往亮的地方飞。"
"呐,"蓝山出声唤回了大家的注意力,"飞蛾扑火大家都知道吧,其实蝗虫也有同样的兴趣爱好,只是它这一跳,满足了心愿,却也一
命呜呼了。"
"哦,原来如此。"村人们似乎有些明白蓝山的想法了。
"我们每家每户都在自家的田地里点上几个火堆,引蝗虫往里面跳,这样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消灭它们。不过,大家在起火之前
,先用石头和沙土把木柴围在中间,以免火势失去控制,随意蔓延。到了白天,大伙就把或灭了,晚上再点,这样一来节省木材,二者
免去不必要的危险,三来可以减少大气污染和二氧化碳的排放。"说到最后,村人们已经四散开去准备自家的火堆了,看来蓝教授的课
还是极少捧场的。
正在蓝山想要再白活几句的时候,远远地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带人走进了,原来是李钰,身后还有铁杆跟班李虎。
"你怎么又来了?不在家里多休息。"尽管嘴里这样说,蓝山还是很高兴见到他们。
李钰还是苍白着脸,轻轻浅浅地笑,"我感受到你的力量,就过来看看你是不是需要我。"
"所以,小虎子也跟来了?"蓝山看向他身后,一句话让叔侄二人都有些面上挂不住。
蓝山上前拉住李钰李虎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和天阳还有几个村人把本县的县官给关了,那几个村人轮流看守,我怕他们有什么事应
付不过来,不如你去帮帮他们,也不用费力,要真有逃跑的、报信的你就给我发个短信,我立马过来。"
李钰很干脆的答应了,可以为蓝山做些什么的认知似乎让他心里觉得很踏实。
看着李家的两人渐渐走远了,蓝山这才拉着狄天阳的衣袖,略略抬头看着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天阳不解。
蓝山很神秘的眨了眨眼睛,道:"跟我来,我让你看个好东西。"
夜色里,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田埂上,前面的路似乎很昏暗,但却方向明确。
离人群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蓝山停下来,"就是这里。"
天阳看看四周,黑漆漆一片,微微笑道:"你让我看的好东西在哪里?"
蓝山没说话,只是甜甜笑着,将自己的左手伸进了天阳的右手掌中,双手随即紧紧握在了一起。
在两人面前,一个火星突然冒了起来,缓缓地沿着某个形状一点点蔓延,天阳不解的看了看蓝山,而那人却只是定定地望着火流动的地
方,跳跃的火焰在他的眼中一点点炙热起来。
天阳转过头,也专心地看着面前的火走金龙,蓦地他睁大了眼睛,那火熊熊燃烧着,赫然映入眼帘的竟是几个通红跃动的汉字,那是自
己的名字:狄天阳。
火依旧在走,慢慢地燃烧出另外的两个字:蓝山。
两个名字的中间,是一个奇怪的桃子形状的图案。
天阳不禁再次看向蓝山,那人干净的脸庞上,流露着最简单的骄傲神情,像是一个偷偷做了好事等待着表扬的孩子。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激荡起来,天阳一把抱住蓝山,紧窒得像是要融为一体。
天阳的眉蹙着,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单薄,他只能紧紧地拥着他,在那大大的汹涌的火字面前,炙烤着自己满足而忧伤的心,猎猎的
火焰,映得怀中人浑身上下都红通通的,吻浅浅地印在那人的面颊上,深深地印在他的唇上。
此刻,他是属于他的,天阳想,而将来......
自己绝不会放手。
火字噼里啪啦的烧了有好长一阵子功夫,直到人们都各自散了回家,蓝山才稍稍动了动,天阳抱得太紧,自己身上的骨头都痛了,蓝山
抬头专著的看着天阳,轻轻地抚了抚他的面庞,"已经是后半夜了,我们也会去吧。"
天阳松开他,微微点点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一夜,这几个火字,从此烙在了两人的灵魂深处。
他们牵着手慢慢地走着,似是要用脚步丈量出他们一起走过的路。
留下的却是两串平行而没有交集的印记。
第 59 章
通体银白的小笛在夏日骄阳下熠熠生辉,蓝山在手中不住地把玩着,比比自己身边长长的银白色长笛,这小笛虽短,其上却嵌金镶玉,
镂刻着精美的图形,嗯,还是咱大唐的东西做工精细、品质上乘。
蓝山他们还是住在老伯的家中,那胖子官府的一干事务都交给了村人自行处理,昨日,老伯和他日思夜盼的小儿子抱头痛哭,感叹家道
衰落,又齐齐跪下,感谢恩人救人危难,结果把蓝山吓得,直到早上那父子俩去打理田地,走出老远,他才从屋子里慢悠悠的出来,此
刻他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天阳在一旁把剑练得虎虎生风。
"你说,这小小的鹰啸到底是怎么用的?我一吹,你就能知道我在哪里?"见天阳一路剑法已毕,正收势调息,蓝山随意地问道。
天阳还剑入鞘,略略整了整衣衫,将注意力放在了蓝山这里,"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他坏意的激将。
沽名钓誉的愤青同志那里能够容忍别人对自己科学素养的怀疑,尤其是一个古人,就算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他也要争上一争,或者说习
惯使然。
"我当然知道!"蓝山不服气地大喊。
天阳好笑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蓝同志开始自我催眠讲解原理:"鹰啸嘛,对吧,顾名思义,自然是跟鹰有关。"他抬头看了看天阳,那人笑着点点头,依然一副"你继
续"的表情。
蓝山嘴角抽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啸嘛,就是鹰的叫声,对,没错!"他突然了悟一般,"鹰啸就是说这个小笛子可以模仿鹰的叫声,
然后,然后......哎呀,真麻烦,试试不就知道了。"
天阳走到蓝山跟前,看着他不断变化出的可爱表情,会心地笑着。
"咦?为什么吹不响?"蓝首席很苦恼,"再试试,我就不信了。"首席同志高超的长笛演奏技艺是不容置疑的,如果吹不响这个小东西,
岂不是很没面子。爱面子的家伙费了九牛二虎吃奶之力,结果,依然是,连个蚊子声都听不见。
天阳笑眯眯地蹲下身,"吹不响就对了,这鹰啸救人于危难,吹响了让敌人也听见,那还怎么救人。"
"有道理,可是大家都听不见,又怎样救人呢?"蓝山好奇地刨根问底。
"人听不见,鹰却听得见。"天阳接过小银笛,"这鹰啸可不能随便乱用。"
"我知道了,这啸是利用超声波,只有鸟类的听觉系统才可以接收到,然后,听到啸声的鹰就会飞来,对不对?"蓝山故意地强调,"那
我刚才已经乱用过了。"
揉了揉蓝山的脑袋,天阳笑道:"我知道你有你的用意,你早知道这鹰啸的作用,就是要用这啸声音引来群鹰,捕食蝗虫,帮助你治灾
。"
蓝山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天阳,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你这是夸我吗?"天阳好笑的问。
"当然,一般人想给我当蛔虫我还不要呢!"
天阳哭笑不得,回屋里换衣服,蓝山跟在后面大声问道:"你说那些鹰什么时候来?"
"来的时候,你自然就看见了。"天阳退下身上的劲装,精健而宽厚的背脊呈现出漂亮的倒三角形,"下一个县城你准备去哪里?"他随意
的问着,"一会儿你还不去验收一下昨晚治虫的成果?"
"蓝山?"半天没有听到小跟屁虫的声音,天阳疑惑的转过头看他。
而我们的愤青同志正慌张的用宽袖捂住脸,四处乱转。
"蓝山,你怎么了?"天阳进身到他面前,"让我看看。"
不过,那个家伙别扭的死活不让看,更不要放下手臂,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没事,没事,你快把衣服穿上。"他左闪右闪的躲着天阳的
询视。
天阳心急,一把抱住蓝山坐下,将他放到自己腿上,蓝山无处可藏,只得乖乖地让人家察看,"蓝山你不舒服吗?怎么流了这么多鼻血
?"天阳惊问。
"没事啦!一会儿就止住了。"蓝山陀红着脸,老老实实地任天阳收拾他不争气的鼻子。但是血似乎还是不停地流。
"怎么止不住?难道是那个血玉的碎片?快告诉我,你现在什么感觉?"天阳焦急不已。
"没血玉的事!"是因为袒胸露乳的你!
算了,蓝山心一横,拿手一抹,双臂挂上天阳道:"天阳,我们做吧。"面色红得堪比肆意横流的鼻血。
"做?做什么?"天阳很是不解,天真可爱至极。
蓝山羞恼,二话不说,捉住天阳的双唇便封了上去,顺便蹭那人一脸鲜红。
悠悠长长的一个吻,待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伸手擦去天阳脸上的恶魔血,蓝山发现自己的鼻血也止住了,他靠在天阳怀里,点着那人的胸口道,"才发现,你这里,有个伤
疤......"
天阳光滑结实的胸膛,心脏的位置上一个淡淡的印记随着呼吸起伏,虽不扎眼醒目,却让人无法忽略那疤痕的存在。
"这个,自打我出生就有的,只是个胎记罢了。"天阳轻描淡写的解释。
"是吗......"蓝山声音轻得仿佛自言自语,不自主的他吻上了那个痕迹。
天阳只觉得一阵战栗窜遍全身,最后全部汇聚到大脑,血气上冲,头皮酥麻。
他有些强硬的握住蓝山的下巴,怀中人还有些迷惑的没反应过来,就被天阳蛮横的咬了上去。唇齿间的斯磨,进一步转战到了脖颈锁骨
,蓝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下来,年轻的肌肤承受着那人来势汹涌的冲击,一路点燃火种,直烧得两人深陷其中,不愿自拔。
突然哗啦一声巨响,房子立时塌了一半,正是缱绻的两个人一下子惊醒过来,房子里烟尘呛鼻,天阳护着蓝山,心中有些惴惴。
好容易等烟尘降了下来,蓝山仔细一看,鼻子差点气歪,站在瓦砾中的竟是一只硕大无比的白色大鸟,这鸟好眼熟啊?对了,是在独孤
龙的山庄里见过的那只雪雕!只是此刻成了灰雕。
"它,它它它怎么会在这里?"还坏了我们的好事!
天阳欢喜地笑答:"这是你的鹰啸招来的。"说完他向那雪雕唤道:"小白,过来。"
小、小白?
"这是我的雪雕,叫小白,一直让独孤帮忙照看,你快和它打个招呼。"天阳的嘴拢不住地笑,像是见到了自己的许久未见的孩子。
蓝山神情僵硬的挥了挥手,扯着嘴角问道:"难道,我们就是传说中的,神雕侠侣!?
"神叼侠侣?"那是什么?
第 60 章
话说那日雪雕私闯民宅,坏了蓝山的好事,那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足有半柱香的功夫,终于没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云雨之事。顶着两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