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真非真————小十四
小十四  发于:2009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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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司徒信陵对他温柔,对他微笑,他就宁愿忘记一切,忘记那就是刺他一剑的男人,就是迫得他俩母子流离失所的罪魁。

  内心深处甚至希望可以永远隐瞒一切,不再提起过去,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俩是亲兄弟的关系,因为只有这样做才可以将现在美好的感觉永远留住。

  蹲在地上,抱着肩浑身颤抖,自觉对不起死去的小翠姨和娘亲,又没办法舍弃对司徒信陵的情意,神智迷乱地哭了起来。

  他本是性情中人,哭得痛煞心肝地伏在地上,泄忿地以拳头敲打地上的青花石砖,觉有一片砖头的响声份外怪异,打上去特别响亮,似是中空。

  他不由纳罕,抹了泪水,从怀中取出他拾了起来,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还给司徒信陵的玉箫,扭开机关,以锋利的刀尖沿着砖缘撬起来。

  不过几下功夫,那青花石砖就被掀了起来,其下露出一个小小的油布包。

  这是什幺?疑惑不已地将油布包取了出来,将砖块复位,白兰芳拿起布包边掀开,边站起来,走进左方的一个内房中。

  房内置着书案、床、椅等物外,更放了不少小儿玩物,正是他小时候的寝室,白兰芳在搭着撒花靠背的圈椅内坐下,将油布内包裹的书信取出,正要打开信封细看,倏感到房间的摆设有点奇怪。


  一双黑漆水杏在寝室中的书案、小几、花瓶上二掠过,最后凝滞在黄花梨木的架子床前。

  床前是空的!指尖倏地一抖,白兰芳猛然起身。那幅海东珠珠帘不见了!

  他想起了司徒信陵为他安排的房间,想起了纱帐胡床前挂的那一幅晶莹的珠帘。

  整个江南只有一幅的珠帘,司徒信陵送给司徒兰陵的珠帘,为什幺要挂在他白兰芳的寝室里?

  难道……

  可怕的想象令雪白的指尖抖动得更加剧烈,由手腕至肩头,以至修长纤削的身躯都簌簌颤抖起来。

  不会的,不可能!万分不安地抓紧了桌角,仍然阻止不到身体的抖动,白兰芳本来莹白的肌肤在可怕的想象下更是白得透明。

  不会是他想的那般的……心神紊乱,强烈否认之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白兰芳惊惶地抬起头来,走进来的是两名丫鬟。

  「公子,你怎会定到这儿来的?幸好找到你了!要不是我们要被大少爷骂死了。」本来愁眉苦脸的丫鬟一见他立在房中,立刻高兴地笑起来。

  「……司徒信陵在找我?他叫你们来这儿找我?」白兰芳心思忐忑不安,杏眼瞪圆,满脸戒备地看着她们。

  两名丫鬟不禁奇怪,但依然有礼地回答他的提问:「的确是大少爷叫我们来找你的,不只我俩,大少爷还将院里的人都叫了出来四处找寻,就怕公子在花园里迷路。」


  另一名丫鬟接下去说:「大少爷很担心呢!请公子快回房去吧。」

  听了她们的说话,白兰芳犹疑了一会,将油布包暗暗收入怀中,终于起步,随她们走了出去。

  方进入院落,司徒信陵已迎了出来。「去那儿了?我很担心你。」

  在斜阳映照下,俊脸上的笑意明明和煦如阳,此时入了白兰芳眼里,却令他冷得发抖。

  司徒信陵亲切地去牵他的手,传来一阵战栗,这才知道他的身子一直在颤抖,浓眉立即压下。「兰贤弟,怎样了?身体不适吗?」

  摇摇头,白兰芳咬着唇,努力地忍耐心中的不安惧怕,还有挥开他的手的冲动,随他走进房间。

  牵着他的手走进正室,司徒信陵扬手挥退室内侍立的下人,关上大门,接着,体贴地扶着白兰芳坐在嵌贝梨花木圆桌旁边。「贤弟,你有什幺心事吗?」

  敛着浓密的眼帘,白兰芳怕得只想挥开他的手远远走开,又怕是自己太过多心,若然冲动反会露了端伪,是以不敢妄动。

  「没什幺,你不用担心……」白兰芳心思凌乱,眸光闪烁不定,左右转盼,正巧看见桌上以剔红木的三层圆盒放着的各式果晶与蜜饯。

  借故拿取蜜饯,推开了司徒信陵的手,白兰芳刹时松了一口气,本想随手拿取,却发觉盒上除了果品、蜜饯外,原来还放了一串冰糖葫芦。

  「你喜欢吃冰糖葫芦吗?」司徒信陵见他的目光凝聚处,笑着拿起那串冰糖葫芦递到他面前。

  神推鬼使下,白兰芳接过竹签,将红润的糖葫芦含在淡红的唇办上,雪白的牙齿轻轻咬下。

  细细地嚼了几下,杏眸低垂,凝看手上的冰糖葫芦半晌,白兰芳涩声说:「你在什幺时候知道的?」

  「哦?知道什幺?」摇摇头,司徒信陵似是不知其所指为何。

  「知道吗?很久以前,我曾经以为冰糖葫芦是没有核的,后来才知道不是,我吃的冰糖葫芦没有核,是因为有人特意为我剔了果核。」

  缓缓细说,白兰芳抬起头看着司徒信陵深刻俊朗的脸孔,眸光悲凄虚弱。「你是什幺时候知道的?大哥……」

  一声大哥叫得又轻又细,在他伤痛的眸光之中,司徒信陵亦默默地凝视他半晌,才平静地说:「从我在客栈看到那一道伤痕后就知道了。」

  伸长健臂,修长的指头隔着衣服准确地触上白兰芳胸前的伤口。「这道伤痕是我刺的,我一生都不会忘记,而且……我娘亲的佩剑名为『烈炎』,天下间只有它留下来的伤痕永远都会呈红色。」


  柔和的嗓音却令白兰芳掐紧了拳头,愤然怒吼:「你骗我!」

  他早知道自己是什幺人,偏偏蓄意接近,还说爱他,安的到底是什幺心?是耍弄他?还是另有阴谋?

  惧怕愤怒疑惑在脑海里乱成了一团,白兰芳抱着头,痛苦地摇晃起满头乌亮的长发,为什幺又要骗他?小时候,骗了他一次,要了他的命却嫌不够:到现在长大了,还要骗他的感情……为什幺?为什幺?


  「兰弟……」看他摇晃不定,司徒信陵想要扶着他,却被拂了开来。

  「别碰我!」大暍一声推开司徒信陵,白兰芳转身跑了起来。司徒信陵一时没有防范,被他推了一个踉舱。

  朝大门跑去,白兰芳的手刚触上门扉,身后就传来一声叹息:「这里是司徒山庄,即使出了这门,你以为可以跑到哪里去?」

  近乎威胁的说话令白兰芳僵了手脚,整个人呆滞下来,这一怔忡之间,司徒信陵已走过来。

  「兰弟,乖孩子,听大哥解释……」柔声安抚的同时,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走回房内。

  他的手一触上自己的身体,白兰芳就发狂地挣扎起来,拳脚并用地打在司徒信陵身上。

  「放开!王八蛋!放开!」他边打边破口大骂,司徒信陵柔声细语地安抚了几句,他依然故态,司徒信陵亦动怒了,横眉冷崞一声,环着他的腰,一把将他托在肩头直接向内室走去。


  「死王八!该死的混蛋,天打雷劈的死乌龟……!」

  用力将白兰芳抛在胡床上,他立即就爬起来抓着司徒信陵的衣襟出尽吃奶之力捶打起来,看着那张口不择言的嘴巴,司徒信陵头痛地揉搓太阳穴,猛地抱着挣扎得乌丝散乱的螓首倏然压上来的唇,将白兰芳吓得傻了,呆呆地张着唇办,任他的舌头钻了进去,舌尖在娇嫩的上唇轻舔,温柔地爱抚雪白的贝齿,接着渐渐狂野起来用力吮吸翻动青涩的丁香。


  热烈的吻令身体无法自己地酥软起来,白兰芳无法理解地看着司徒信陵,他明知自己是他的亲弟弟,他……他怎可以……

  他愣住之际,司徒信陵已开始拉开他的衣襟,红绳结成的盘钮被利落解开,露出雪白的亵衣。

  冷意令白兰芳清醒过来,眨眨眼垂下头,看到的是已经半裸的上身,他立刻狂乱地挣扎起来。「你在干什幺?放开我!」

  雪白的喉头上下滑动,薄红的唇办吐出严厉喝斥,但是颤抖的睫扇与晕红的脸颊却诚实地透过出主人的害怕。

  逞强与怯弱不禁风的姿态同时融合在他优美纤细的身上,反而令男人的欲望升得更高。

  将白兰芳推卧在床上,以左手将他挣扎的双手轻易按在头上,司徒信陵叹息起来:「真美……」

  两弯如月牙儿的黛眉,水杏莹莹的眸子,因薄怒和惊慌而嫣红如花的脸颊,还有比上好的丝绸更加光滑洁白的肌肤,修长的手指随着欣赏的眼神而移动,粗糙的指腹在左胸上的伤痕稍稍顿,接着又被胸口上淡红的珠子吸引过去。


  莹白如透明的肌肤上,随那道伤痕外,就只有两颗小巧淡红的乳珠带着色彩,如雪地红梅份外诱人。

  指头按在左胸上的一颗珠子上轻轻压弄拉扯,又凑下头将另一颗挺立的红珠含进口里,沿着乳晕以牙齿轻咬。

  酥麻的感觉令白兰芳颜靥醺红如荔,在司徒信陵压迫性的力量下,他无法挣扎,只能紧紧咬着唇,苦忍将要吐出的呻吟声。

  拉扯吮弄直至两颗珠子硬得像小石子似的,司徒信陵才拾起头来,轻轻一弹两颗被舔弄得又红又肿的小乳。

  「唔……」娇嫩的唇办忍不住泄漏出一丝细细喘息,司徒信陵笑着将右手向下探去,滑

  入单薄的亵裤,握起半屹立的青涩直接揉弄起来。

  直接的技巧的揉弄立刻令疏于性事的身子起了反应,欲望完全立起,嫩红的顶端渗出晶莹的水滴。

  「嗯……啊呀……」强烈的刺激终于令白兰芳忍不住呻吟起来,由红唇吐出的细细碎碎用力扯下亵裤,拉开细白的足踝,湿润的指头扳开臀办,在嫩红的秘处抚揉起来,白兰芳被挑逗得迷迷糊糊,杏眼半闭地喘着气,只觉身子又酸又软,被揉弄的地方隐隐生痛却又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奇妙快感。


  浑身酥麻无力,指尖在柔软的被衾上抓着,直至抵在下身的不寻常的火热令白兰芳绷紧了身子。

  硕大的欲望抵了在雪臀之问,赤红的顶端已撑开了羞涩的花蕾,看着那双写满了欲望色彩的深蓝眼睛,白兰芳害怕得浑身剧烈抖动起来。

  「你疯了!我是司徒兰陵……是你的亲弟弟!」

  相比于他的惧怕意乱,司徒信陵即使处于欲望的煎熬下,依然显得异常冷静。「是司徒兰陵,还是白兰芳,对我来说亦没有两样,我只知道……我要你!」

  巨大的欲望随着沉着的嗓音落下而挺进,瞬间如撕裂的痛楚令白兰芳本来羞红的肌肤,刹时血色尽去,差点昏了过去。

  「放松一点……兰弟……别怕,没有事的……大哥最爱兰弟了……乖……」在温柔的安抚声中,精悍的腰肢持续摆动,泪珠由眼眶源源滑下脸颊,立刻就被他吻去。


  白兰芳无法挣脱,只能在强壮的温柔的气息中啜泣着,红粉漫布的身体在炙热的痛苦和渐渐升起的快乐缠绕,心里的感觉亦是杂乱无章,恨他的欺骗,他的强迫,但亦留恋他的温柔,他的情意……直至失去意识,心思依然无法清明……


第九章

  再次醒来是在一阵悠扬乐韵之中,倦极地枕在床上睁开眼,当先透过映入蒙胧眼际中的就是一身修洁栏衫的宽广背影。

  背影的双肘平提,缘青的袖子卷在半臂,露出一双千锤百链的铁臂,修长的指头抑按白玉,在气孔上翻飞疾走。

  自玉箫流泻的乐曲如将初雪溶化的暖阳,又如在春日下灿出的花蕾,细细悠长,令人陶然神往,但在平静之下,又有其铿锵之处,如珠落玉盘,如霜降镜湖,敲动人心。


  一曲既终,奏曲者缓缓放下玉箫,转过头来。「兰弟,醒了吗?」

  依然沉着温柔的嗓音,依然和煦体贴的笑容,白兰芳看他的眼神却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他到底是怎幺样的人?无论他做了什幺,看上去仍然可以如此风轻云淡,恰然自若,看着他俊脸上的笑容,看着那双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倚坐在床头的手,白兰芳心中真是有说不出的害怕。


  他的人就像他的箫声一样,飘莫测,起伏不定,旁人永远不会知道在悠扬之后,是铿锵肃杀,还是静悄无声。

  温柔疼爱他的大哥,一剑刺穿他的大哥,明知他的身份依然装疯卖傻的大哥,抱着他说爱他的大哥……在无数的面目之中,到底那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看着他光芒闪烁的杏眼,司徒信陵微微一笑,举起玉箫。「大哥方才起了兴致想吹奏一曲,没有问过你就把玉箫拿了出来,你别介意。」

  白兰芳垂首,看到玉箫重回他手,半点也不感到意外,既然他早就知道一切,区区一把玉萧的去向,自然亦早巳了若指掌,咬一咬唇,白兰芳问:「你想将我怎样?」


  「怎样?」扬起浓眉,司徒信陵的神色愕然。看着他脸上无辜的表情,白兰芳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别装模作样了!你……你想再要我的命吗?」

  放下玉箫,司徒信陵伸出修长的指头轻轻抚上白兰芳因紧张而捏得发白的指节。「傻兰弟,大哥从来没想过要杀你。」

  「别假惺惺了!」

  大手被恨恨地挥开,司徒信陵浓密的眉头向内凝聚起来,犹疑地说:「兰弟,你……是恨我刺伤了你吗?」

  听他提起往事,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的嫩肉之中,白兰芳的声音几近嘶吼。「不是刺伤我!你是想杀我!如果不是……」

  用力地扳开他的手指,不许他伤害自己,司徒信陵语气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说话:「如果不是我在下剑前先封了你全身的穴道,再将剑在你心脏旁边刺过,可能你已经死了。」


  无尽的恨意在他的说词之下凝在喉头,杏眼愕然睁圆,司徒信陵爱怜地抚上他的眼角,说:「兰弟,当年在娘亲的逼迫下,大哥没有办法,如果我不出手,她一样会杀你,大哥只好先假装杀死了你,之后再到后山去救你。」、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接着摇摇头。「但想不到,我赶到后山,你已经不见了,知道当时大哥的心里有多焦急吗?」

  白兰芳神魂紊乱地摇着头。「我不相信……不会的!你说谎!」他的说词听似是完美无暇,但是,自己相信了那幺多年的事,怎可以被他随便的一两句说话推翻!

  「之后的日子,我一见到和你长得差不多的孩子,就马上跑过去看看,我听人讲沿江的黑风十二寨捉了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就杀了去,杀光三百多名寨众,又听人讲湖里浮着一个孩子的尸首,立刻就跳了下去打捞。兰弟、兰弟……你知道大哥的心有多痛吗?」


  那痛心疾首的神情,沉痛哀凄的嗓子,令白兰芳更迷惘,翻身埋在软枕中不知所措地叫嚷着:「我不信!你不……」

  司徒信陵亦俯身,抱着他颤抖的肩膀。「兰弟,你忘记了吗?大哥最爱兰弟了……兰弟,大哥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胖胖白白的婴儿,二娘抱着你出来,我摸一摸你的脸颊,你就笑了,那时候,我就决定了……大哥一生一世都会疼爱你、喜欢你……」


  将脸埋在柔软的绢面上,莹白的脸蛋儿已被泪水浸得嫣红,白兰芳不停呢喃着声音,似要提醒自己不要轻易被他迷惑。「不是!你是坏蛋……你杀了娘亲……」

  棒起被泪水沾湿的俊美脸蛋,司徒信陵冷静地说:「那天死的不是二娘,应该是二娘的贴身丫环小翠吧?大哥早就看出她是易容假冒的,而且杀她的不是我,那时候我还太年轻了,没有办法阻止我娘亲,只好忍耐。兰弟,兰弟,你不会怪大哥的,是吗?还记得大哥是多幺疼爱你吗?」


  厚唇在哭湿了的五官上轻轻啄吻,炽热的呼吸令白兰芳更是乱成一团。大哥……大哥,最爱他的大哥,他应该相信他的,大哥不是存心要害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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