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 第二部 下——老草吃嫩牛
老草吃嫩牛  发于:2011年03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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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都能找到它的落脚点!

车队终于停下, 榔头也下了出租,他到路边的一家衣帽店里用口袋里剩下的钱买了一身衣服,那种服装店是售卖最廉价衣衫的地方,

榔头身上已经全部湿透,实在不能再穿了。从服装店出来后,榔头摸着口袋里剩下的可怜的几个零钱苦笑,所有的财产他都丢在了地下

旅店,现在,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一盘子便宜的食物,一杯麦酒,这是榔头目前买得起的午餐,小饭店的老板娘,就像一只浑身都长满肥肉的赖皮犬,她在榔头身上闻来

闻去,又问来问去。

“外地人?”她问。

“是。”榔头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天才的间谍,他完全不会遮掩,尤其是……那一口遮盖不住的吴岚口音。

“来做什么?”老板娘和店里的不再说话,大家都看着他。

榔头喝下一口麦酒,驱下身上的寒气,他想起那个油漆匠,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

“我来……卖粮食。“榔头回答。

小店里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有人高声问:“啊,这是个不错的生意,你的粮食卖了多少啊?可不能便宜卖了,一定要卖个好价钱。

榔头做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低下头“羞愧”地喝酒吃东西,于是他这样的举动更加满足了莱彦人的某种情绪。

“吃吧,不要你钱。”那个肥硕的老板娘,突然端了一些燕麦粥给榔头,她的脸上倒也没带多少嘲笑的神情。这几天,莱彦街头到处流

浪着手拉肩挑粮食的可笑的外乡人,这些人再也没有回去的路费,于是悲哀地流窜在异地的街头。

榔头感激地看下老板娘,突然觉得她那张脸看上去不是肥硕,而是慈祥。

时间如此难熬,榔头无处可去,他呆的这家小饭店,正在皇宫的外墙,榔头在此等待夜幕降临的时刻。他很担心被驱赶出去,一旦出去

,就意味着他无法再在此地徘徊,皇宫周围的巡逻总是有很多的,他这样一看就能看出来是外来的人,估计会被驱逐吧。他的身上,实

在再也找不出一枚钱可以叫他再去一家店消费了。

好在,这家老板娘人真的不错,她任由榔头躲避在店子的角落,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今日的电视,蝴蝶君那张高额悬赏的面孔,没有再

出现。

夜幕降临,榔头慢慢站了起来,他弯腰把自己那卷湿衣服放置在屋子的桌子上,那些衣服很好,也许能偿还一些老板娘的情意。他冲老

板娘点点头,那个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突然大声说:“以后不要来了。“

是啊,如果他天天来,人家还要这么做生意呢?榔头点点头,冲老板娘笑了下,无论如何,他是一位如此英俊的男士,顿时,老板娘的

脸红了。

皇宫的护城河水安静地流淌着,它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高耸的围墙和古代监狱的围墙无甚区别,河流、高墙,这些是皇宫的天然

屏障。

榔头突然想喝一口,可惜,他现在真的实现了一贫如洗这个词汇,他望着围墙顶端的亮光,他的目标就在里面。

当午夜的城市大笨钟敲响,两队士兵交班,榔头悄悄地下了河。他游得的非常快速,此种试探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有时候,一个丧尽

天良的黑社会分子的家,会下意识地装满各种各样的保全设施,甚至那些人会雇佣杀手、保安、保镖以及传说中的特种兵,今天的刺探

,对于榔头来说是如此的驾轻就熟,因为他也曾经做过“刺客“。

犹如深夜的黑猫,榔头踩着他特有的猫步,无声敏捷,夜幕中他犹如走在自己家卧室一般惬意地在皇宫屋顶窥视着,一扇又一扇的窗户

。很快,他发现,那些乐医只是住在皇宫的外围,并未进入中心区,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留在了外围窥视。

从下午开始,小豆的情绪就极其不安稳,那双总是很平静不表露任何表情的眼睛里竟然露出了毫不遮掩的情绪。坐卧不安,心绪不宁,

如果这些浅薄的形容词汇可以形容,这个孩子正在奇妙地表露着这样的情绪,犹如一只可怜的家猫遇到了每天流浪的彪悍野狗一般,小

豆整个身体都紧绷着,如果他此刻拥有试验兽的毛发的话,大概已经全部倒立地炸了起来。

方真看着阿绿,阿绿无奈地摇头,全部检测都做了,这孩子出奇地配合,他竟然露出了可怜之态,手可怜巴巴地抱着方真的脖子,紧紧

的就是不撒手。

“豆?恩……告诉哥哥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畏惧?是什么惊扰到了你的心呢?”方真摸着小豆的小脸,轻轻地抚摸着,问询着。阿绿摇

摇头,转身去拿小豆喜欢的那只水鸭子,一个没拿好鸭子掉落在地上,这原本没什么,只是一只塑料鸭子掉在了地板上,但是,小豆突

然大叫了一声。

是啸声……小店市里试验兽的啸声,最起码,来到这里之后,小豆从未发出过这样的声音。小豆嚎叫完毕后一些抵抗力弱的工作人员立

刻进入了二级暴虐状态!

伴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受惊的小豆突然推开方真蹦了出去,从四楼的窗户。

一个野兽,它的思绪也许没有人类复杂,遇到天敌也许它会逃跑,可是如果逃不掉呢?它会做最后的反抗,最后的以死相博。

“豆?”榔头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孩子,他们找了他那么久,久到大家豆以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榔头很激动地想去拥抱

这个孩子,他的思绪甚至没有回复正常,甚至没有考虑到,这孩子刚才几乎是从天而降地蹦到他面前来的。

榔头伸出手,有些激动,他就连这孩子脸上的不妥都没看的出来,小豆突然迅速地伸出了爪子,一道又深又长的五指抓痕,迅速出现在

榔头的胸口。那些抓痕每一道都很深,若不是榔头是学舞道的,此刻他应该已经命丧黄泉。

榔头迅速向后飘了几下,原地打了个旋子,他惊讶地看这那个有着小豆面孔的孩子,他的手奇怪地延伸着,指甲上还沾染着自己的鲜血

,滴答滴答的。

“你是谁?”榔头身后突然传来方真的声音。

榔头回头看着方真,他的嘴唇扭曲着带着讥讽的意味:“这话,我该问你吧?你是谁?随知意?方真?莱彦阴谋的缔造者之一?当然这

些没有关系,即便是那个人发誓也要找到你,甚至他千里迢迢地派遣我来这里找寻你,叫我对你说,如果可以,请你跟我回去,你的弟

弟说,他是如此的想你,即使他的哥哥如今已经成为融心乐医的一级通缉犯,他也不惜余力的要保护你,即使跟全世界去作对,他都不

在乎,接着,我来到这里,找到了你,您可真好,送了我一个天大的礼物呢。”

方真并不明白榔头到底说什么,有些他知道,有些他是完全不明白的:“你先别慌,他只是一时狂躁,很快就好,我保证你会没事的,

所以你最好一动不动。”方真安慰着榔头,他对于弟弟派来的人并没有伤害的意思,甚至如今看到鲜血淋漓的榔头,他已然慌了,不知

道该如何和吱吱解释。

“小豆,你对他做了什么?”榔头突然指着犹如一只亮着利爪的野猫一般匍匐在附近的小豆问。

方真大惊,他看着榔头:“你怎么知道他叫小豆?”

榔头依旧是那副笑容,他看下随时都要蹦起来的小豆说:“随知意,你知道吗?你的弟弟是个寂寞的人,不管在这个世界到底是谁抛弃

了谁,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鱼悦现在有他最珍惜的人,为了这些他最最珍惜的人,鱼悦即使丢出自己的性命都是在所不惜的,当然我也

是如此。你知道吗?这个孩子,他是你弟弟在小店市,最最,最最珍惜的人之一,他是鱼悦的弟弟,我们家的孩子,我们的小豆。作为

这个孩子的家长,我想问问你们,你们这些人对我们的孩子做了什么了?我们的孩子怎么成了野兽了?还有刚才那声啸声,那声音是这

个孩子喊出来的吧,那种啸声分明带了童音,说吧,你们有风对我们家的孩子做了……”

榔头的话音未落,小豆那边却再一次地发出了攻击,榔头一味闪躲着,空气里小豆发着不符合他身躯的嘶鸣,每一下都毫不留情地冲着

榔头的身躯攻击而去。

阿绿带着几个手下冲了过来,接着这些人惊呆了,因为现场的空气因为某种厮打而卷起的气流几乎使人站立不住,他们即使带着厚厚的

耳罩依旧被那些小豆呐喊出来的声音攻击着,有些人的眼眶已经崩裂出了道道鲜血。

“真不敢相信,人类的速度可以快速到如此的程度!”阿绿大声地对方真说着,方真劈手从阿绿手里抢过麻醉枪,小豆的皮肤并不像实

验兽,他是有弱点的。

“那是,舞道,那个人是舞道者。”方真解释了一句,手却抬起瞄准了上面缠斗着的两道快速的身影。

他也不知道该打哪个,此刻他已然心慌意乱,实在不知道应该攻击谁。榔头的质问,那些话语犹如利剑一般,他的心已经被穿得满是窟

窿。

“豆!”方真突然大叫了一声,缠斗中的小豆下意识地身型顿了一下。

接着,那孩子被高剂量的麻醉剂袭击到了。

缓缓地缓缓地,小豆从高空陨落,方真丢开麻醉枪上前接住了这个孩子。小豆眼神朦胧地看着方真,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躯麻木,

他害怕极了。

“别怕,孩子,哥哥在这里,别怕,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相信哥哥。”方真安慰着,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小豆安心地合住眼睛,两

行泪水缓缓地流淌下来。

“哥哥,哥哥……”他呢哝着,带着哀求还有一些撒娇的味道。

榔头喘息着,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把我家孩子还……给我。”

当紧绷的身体,全然放松,榔头撑不住一般地跪倒在地上,但是他的手还是倔强地伸出去。

方真把小豆缓缓地放在地面上,脱去身上的皮大衣弯腰帮榔头披上:“你要跟我去治疗一下吗?好像有些不妥当。”

榔头摇头,打开他的手,方真叹息了一下:“恐怕,我无法把他还给你,能还的只有我这条命了,如果你要,你拿去吧,我知道,即使

如此,有些事情发生了,已经无法挽回了。”

榔头慢慢走到小豆面前,俯身伸出手,摸着孩子冰凉的小脸:“豆,哥哥来接你了,是榔头哥哥啊,以前你最喜欢骑在哥哥的脖子上了

,豆……我的天,你怎么会这样?哦……我该怎么跟鱼悦交代,天哪?妈的,天那!”

方真走到他面前,弯腰抱起小豆:“你走吧,在方舟回来之前,我能保证你十二个小时的安全,你舞道者的身份我会帮你遮掩的。你去

跟鱼悦说,我浑身罪孽,已然洗不干净,等到我等待的那个时刻来临,我会和豆,一起同归于尽。有些东西过去了,也许就只能成为记

忆,告诉……吱吱,他的哥哥,早就死了,尸体都凉了。”

榔头慢慢站起来,抚摸着胸口的伤痕,血还在不断地流淌着,他考虑了一下,凭他现在,恐怕什么都无法做到了,他无奈地再次看了下

沉睡中依然不断流泪的小豆。

“我来,还要带一个人走,我已经做了令自己终身遗憾的事情了,这一次,我不想再后悔。”榔头看着方真说。

“除了这孩子,随便你带走什么人。”方真对他说。

“今天上午,逮捕的那个人。”榔头实话实说。

方真奇怪地看了眼榔头:“那个人,很麻烦。”

榔头笑了下,天知道,他的麻烦还少吗?

“那边,快去吧,在黄色角楼的三层,三十分钟内,这里的人暂时我不会叫他们出去,那边的人估计没人是你的对手。海峡那边,有个

小渔村,叫哈代,那边有个渔具店,渔具店的地下室直通大海,有艘游船在那里,游船上的物资够你到公海的。当然一些简单的医疗物

资也是有的……”

方真毫不遮掩地把自己原本为自己准备的后路告诉了榔头,此刻周围几十米之内,除了他和榔头,恐怕没人能听得到。

榔头点点头,收紧衣服,转身向内院走。

“喂……!”方真喊榔头。

榔头回过头去看着他。

“告诉他,就说我已经死了。忘记我吧。”方真此刻已经一脸平静。

榔头没有回答他的话。死了?这么可能,鱼悦那个执拗的脾气,怕是即使是这个人真的死了,恐怕他也会把他从坟墓里挖出来。

这是一间非常豪华的卧室,卧室的墙壁上贴着金色和红色的壁纸,五彩缤纷的手工地毯悬挂在墙壁上显示着主人的富贵,还有桃木制成

的精雕细琢的家具、青铜雕像、壁炉。

卧室内那张华贵的金丝绒四柱大床,床沿的周围坠满了漂亮的流苏,床铺在有节奏地因为某种撞击在抖动着,屋内很安静,只有沉闷的

喘息。

蝴蝶君的嘴巴被一条流苏紧紧地捆扎着,这令他再也发不出他那刻薄的、充满讥讽的辱骂声。他的胳膊,被紧紧地捆着吊在床头的铜灯

把子上,两条腿被分的很大,大到大腿根都在充血,这样的姿态对蝴蝶君来说是羞耻且痛苦的。

蝴蝶君垂着眼帘,没有表情,只有在偶尔的剧烈的痛苦的撞击下他才无奈地哼一下。面前这个人,一边做那种不符合他身份的无耻之事

,一边低低地嘶吼着,他全心全意地投入着某种报复的行为,即使刚才前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都没出去过问半句。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对我不屑一顾,不管我对你多么的好……啊!求我啊?抬起你的头,看

着我,如今你拜服在我的身体下,看吧,流了这么多血,多疼啊,千佑,求我,流出你的泪水,看着我,我会疼惜你,千佑……这是你

的温度……啊,真好……我很早之前就想这样了……就这样……狠狠地……撕碎你……千佑为什么不哀求我呢?那怕一个软弱的眼神…

…求我,我会温柔地对你,就像小的时候一样,真的,千佑,一样的。”

蝴蝶君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的眼神里划过一些带着嘲笑的同情。这人,几年没见都长了这么高了,高大到可以这样欺

负自己,无耻地蹂躏自己。他还是老样子,那头曲卷的头发更加地卷了,眼睛依旧是那么的亮……那么的寂寞。蝴蝶君看了一会面前这

人,接着再次闭起眼睛。

于是,大力的撞击更加残忍,蝴蝶君觉得自己被折叠了起来,他浑身颤抖着,下体不停地在流血,某个地方就如被掺杂了石子的砂纸打

磨一般痛苦,但是他就是不吭气,默默地忍受着。他想着,昏过去吧,昏过去就一切都过去了……

突然,剧烈的撞击停止了,那个人闷声哼了一下,缓缓地从蝴蝶君身上滑了下去。蝴蝶君惊讶地睁开眼睛。

榔头手里拿着一个台灯雕像,他喘息着无力地靠着床柱对蝴蝶君说:“抱歉,我尽量早点来了,这是最快的速度。”

蝴蝶君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使想说他也说不出什么。他扭过头,这样屈辱的形态他实在不想被这个人看到,接着一股子汹涌的委屈,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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