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改变change it——木原音濑
木原音濑  发于:2011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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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射性地打掉他要拿杯子的手指。那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慌忙收回手讶异地看着我。
“抱歉!因为你……碰到我的手指。”
我控制不了自已声音里的颤抖。总编好象发觉了我那道像防弹玻璃般的障壁。
“安冈,你该不会……”
我垂着头听他愕然的声音。他该不会是在同情我吧?越想越生气的我不禁把水杯啪的一声用力放在桌上。
“你根本就知道那个男人的事吧?会变成这样应该很容易想象啊!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
“我大概猜得出来他会做什么,我也知道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无可奈何啊!”
垂着眼睛的总编没有否定他知道的事实,而且不止如此,在面对身为“被害人”的我,他还大言不惭地说“无可奈何”。
“他是我的好朋友,只要是他真心想要的东西我都想帮他得到。他是第一次对别人发生兴趣,所以当我听到他说‘想要安冈’的时候就无法拒绝。”
也就是说人格和意愿都没有受到尊重的我,就像贡品般被他献给了那个男人。
“为了友情你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吗?反正我也只是个莱鸟,就算被拿出去当玩具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我用力怒瞪着总编。
“要玩‘友情游戏’你们自己去。我恕不奉陪!”
在咖啡还没有送来之前话就说完了。
“我对你完全幻灭。”
我不屑地丢下一句后站起来。
“宏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管他答不答应!我就是我,不想也不受任何人的约束。”
“宏一定不会放手。”
“要找对象的话,请找那种会高兴的人去应付他吧!”
看到总编不再开口,我快步走出咖啡厅。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天空变成灰蒙蒙的一片。
虽然那件事仍然让我无法释怀,但是一想到以后就可以跟那个男人断绝关系,才稍微有点平衡。
……然而,那只不过是我短暂的好梦一场而已。
接到JULIUS的同事打电话来是我离职三天后的事。前几天还下着大雪的天气转眼间就回暖起来,有点春天要来的味道。
“你到底怎么了?”
拿起话筒就听到同事担心地问。
“没请假就三天不来上班,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不来上班也得先说一声啊!”
我告诉他已经辞职的事,对方有几秒钟的沉默。
“你等我一下。”
过了几秒,同事透过话筒对我开骂:“这么忙的时候你还在说什么梦话啊!总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啊。总而言之,你赶快来上班。客户来问‘安冈怎么了’的时候要回答的可是我哩!”
我握着被粗暴挂断的电话气得浑身发抖。难道我递的辞呈被压下来了吗?为了彻底把这件事解决的我换衣服准备出门。
一看到一副就像要来吵架的我,似乎早已预料到的柏崎总编并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明明已经递了辞呈……”
我一进了JULIUS的编辑部就直接走向总编的桌子。他抬起右手制止立刻就要切入正题的我。
“你现在的上司是N-PRESS的内藤总编,如果没有他的答应你是无法离职的,请你直接去跟他交涉吧!”
都已经遇到那种事了,叫我怎么平心静气地站在他面前!
“我也帮你说话,要他适可而止,但是……”柏崎总编说到一半突然把视线看向我的背后。我反射性地回过头,看到了那个最不想看到的人。
“那不是内藤总编辑吗?”
不知道是谁在低语,女职员都站在原地呆望着他。
要是没有先前那件事,我想我可能也跟他们一样会因为“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内外兼备的人”而感叹不已吧!但是,现在在我眼里的他只像一头丑恶的猛兽,恣意地玩弄别人的身体,还像虫般的侵蚀……视线一相遇他就对我笑了。
“肇,你借调给我的员工怎么连假都没请就不来上班了?”
他还故意站到我的身边来。光是闻到他的气息就足以让我发抖。
“你把他带走吧!安冈,你直接跟宏谈。”
“怎么……等一下!”我的血气像在一瞬间全都褪光了。我根本就不想跟他一对一的独处,而且就算独处也谈不出什么结果。他要是一个能够商量的男人的话,事情就不会演变到现在这种地步。
那一夜不管我怎么哀求他都无动于衷,那么自我的男人我又能奢望他会听什么?
“结城,跟我来。” 听到他直呼我的名字,我的心脏好象被人狂揪一把似地惊跳。周围的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们的对话。无法忍受那种有如芒刺在背上的视线,我只好轻轻点了个头。
走进电梯里的时候我跟他保持距离地站在一角,看他按下八楼的按键,我还以为他要到N-PRESS的编辑部去。
随着一声轻响电梯缓缓上升,这时我才想到自己正跟他独处在一个窄小如箱的空间里。
“你以为我会允许你辞职吗?”一直背向我的他忽然转过来说话让我吃了一惊,他好笑似地眯起眼睛。
“如果你有意不跟外人接触地住在我的公寓里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离职,其余免谈。”
在沟通之前就听到这种离谱的事,一大堆问号在我脑中盘旋。
“我记得你上次也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又不是属于你的,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而且……”
他只有眼里充满笑意。明明我才是正义的一方,为何他还能笑得好象是我错了一样呢……我不禁又是一阵恐惧。他轻跨一步到我面前,连带恐惧地拥住了我。那股强力让我全身发抖,抖得不能自己。
“我可以在这里抱你,就向上次一样。”
电梯越来越接近八楼,随着上升的数字,我觉得自己好象快被压迫感搞得窒息了,不由得挥动四肢挣扎。
“放手啊,你这个混蛋!”
“要是你肯听话,我当然会放手。”
过了七楼,再过几秒钟八楼的门就要开了。
“我听、我听就是了,你先放手啊!”
他放手跟门开几乎同时。有两个中年职员走进来看到他慌忙低头打招呼。到了八楼之后他不到编辑部反而向资料室走去。看他的态度就知道要我一起过去,但是我即使走到门口还是裹足不前。
“你想在有人的地方说话吗?”被他这么一说我才不得不走近门口。他走进室内,打开一张折叠椅坐下来。到这种时候还觉得他的脚好长,连我自己都觉得悲哀。
“听说你父亲在N公司上班?”响在耳边的低沉嗓音,我有一股不样的预感。他双手交握地放在膝盖上瞪视着我。
“你要辞职是为了逃开我吧?为了怕到时候你又不见害我找得太辛苦,我帮你准备了一个坚固的脚铐。”
“难道……”
“你要是敢偷偷离职的话,小心父亲饭碗不保。”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要炒一个老男人鱿鱼轻而易举。”
“你只是在吓唬我而已吧……”
“要不要试试看?”
看到我表情的变化他愉快地笑了。
“不愿意的话就别妄想从我身边边开。”
我几乎快哭了出来。我想要找到一个能够解决的办法,却在半路走进了死胡同,混乱的脑子里浮现不出任何好点子。
“到我身边来。”
我动不了。他再命令了一次。到了第三次看我依然没动,他皱起眉头,自己走过来轻捏住我两边耳朵。
“你有一双没用的耳朵。”
“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我连咒骂都失去了力气。他吻住我无力抵抗的嘴唇,就像捕获猎物的猫一样,肆意侵犯着我的口腔。
然后他伸手解我的领带,上次那痛得几乎令我晕眩的记忆再度重现。
“不要……”
即使抵抗他也不停手。后来听我放声大叫他才停下来用大拇指轻抚着我的脸。
“今晚到我家来。”
“不要。”
他动了一下眉毛然后轻笑。“那就在这里做好了。”
“你……”
“我哪里都无所谓,地点就让你来决定好了。”
……最后我选择了他的住所。
“结城。”
被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我本来在看报纸,过了半晌才知道自己只是在发呆而已。
“你很累吗?”
绫子担心地看着我。周六结束了半天班后,下午我就直接到她的住所。我们说外面在下雨,要出去实在有点懒,于脆去借录像带来看算了。
“他”经常要在假日加班,多亏了这一点我才可以在周六日偷得跟续子相聚的时间。相聚不一定要玩乐,光是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感觉也很舒服。
即使身在这唯一能令人平静下来的地方我也藏不住满脸忧郁,绫子看着我叹了口气。
“看这场雨应该不会下得太久,既然这么难得我们干脆出去走走吧!”
“不用了,好麻烦。”
绫子温柔地轻抚我的头发。
“在公司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
霎时血色尽失。她知道“那件事”?是谁告诉她的?难道……
“我猜对了吧?”绫子把长发塞在耳后微笑地说。
“你怎么知道?” 我颤抖的反问。
“上次你不是告诉我要调部门吗?工作的内容不同,人际关系也要从头开始培养起,一定很辛苦吧?”
我僵硬的身体一下脱了力。是我太紧张了,绫子怎么可能知道那件事?我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我呆望着温柔微笑的绫子,心想谁也不能保证她有一天会知道那件事。我从没有在绫子面前提过他的事,绫子应该不知道他的存在。
我只不过是他玩弄的对象而已,就充分见识到他强烈的独占欲。要是被他知道绫子的存在……那种会拿别人的亲人来威胁的卑劣男人,很难保证不会再用其它卑鄙的手段。
绝对要瞒到底。
“结城,你怎么了?表情好恐怖哦!”
“没事,真的。”看到我笑了凌子也跟着微笑。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保护她。
“对了,你最近怎么礼拜五都不在家里啊!”
我又忍不住心悸起来。虽然可以确定绫子一定不知道却无法安心下来。礼拜五就是他的“指定日”。
“我得陪上司应酬啊……”
“好辛苦哦!”
我不想骗绫子,以前也从没有骗过她!因为没有必要。但是,要是把那件事告诉她的话,我们之间肯定完了,所以我没有说出来的勇气。亲人和绫子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没有力量反抗他,只有服从而已。
“你要是累了的话就先去睡吧!” 她的体贴和温柔让我不知如何去面对。
在耳边低语我的名字的不是绫子,而是会震动耳膜的低沉男音。重复听他叫了几声后我不耐烦地转过脸去,都已经让你尽情玩弄了,拜托你就放过我吧。
“你今天心情好象特别糟?”
我把已经到了喉头的”罪魁祸首就是你”这句话硬生生吞回肚里去。
哪个男人会在被强迫跟男人做爱后还能满脸喜色的?我那里不但痛得要死,连身体各处的肌肉都好象在抽筋。不过比起第一次来,已经渐渐习惯之后的确是减轻了不少身体的负担。
他突然扯掉我包在身上的床单。我那连澡都没洗还留着情事痕迹的脏污身体,就这么暴露在灯光之下。
我慌忙伸手想夺回床单却被他抓住手,他让我整个人坐起来后直接拥入怀中凝视着我的脸。不想跟他视线接触的我低下头盯着他隆起的锁骨看。
他的大手包住我的面颊硬把我的脸抬起来,明知道他要吻我,我却把力量集中在下巴地抵抗他。察觉出我的抗拒后,他没有再强迫我,只轻吻我的头发。要是不管他,就会一直被他抱住,我轻推了他的胸膛一把躺下来,待要拉过被单的时候,却被他从背后抱住。
“稍微驯服一点。”
我又不是猫狗,说什么”驯服” ?
从他说话的方式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的思想,谁会对一个把人当成动物对待的家伙”驯服”?开什么玩笑!
“请你放手。”
我试着挣扎也不见背后的体温消失,他的腕力反而越强。从过去几次的经验中,我知道这种时候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离去,干脆就等他愿意自动离开再说。
颈项传来一抹湿润的感觉,与其说是舔还不如说是一个浓密的吻。感觉那强而有力的吸吮,我知道他是想留下痕迹。
在肩胛骨、背骨留下吻痕的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低声说:”你完全不看我,要怎么样你才会看我、才会想我?……要你眼里的一切全都消失吗?把你的亲人、朋友、还有你到现在所有见过的人全都杀掉的话,你就没有什么可看了。”
明知道他是说笑,但是那认真的口吻仍然让我心惊胆战。
“太不公平了,我的眼中只有你,你却一点都不在乎我。”
他抚摸我的手指急速冰冷下来。
“那又怎么样?”
他把我转过来,不想他是用什么表情说话的我紧闭上眼睛。要是他是认真的话那我该怎么办?他把右腿贴在我的腿间让我不由自主睁开眼睛,却看到他在笑。
“我想杀了你。”
他忽然一脸严肃地用修长的手指压住我的脖子。忘了抵抗的我只能籁籁地发抖。他的手指虽没有加重力量,却也没有离去的打算。
“该怎么办才好?”
他问这句话的对象应该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我真的怀疑自己会被他杀掉。我独自在房间里想起他手指的感触时仍不住发抖。我什么也没有做啊,都已经让他为所欲为了他还有什么不满?
一想到他的事就让我彻夜难眠,想到星期五的来临就害怕得终日惶惶不安。我知道自己的神经已经在严重损耗中,我怕自己等不到他对我厌倦之日来临,就濒临疯狂边缘。再也受不了的我只能把他叫出来,知道真相的只有他而已,除了他我还能找谁商量?
我只在电话里对他说了一句”希望你出来跟我见面”,他没有多问就答应了。迟了五分钟才现身在约好的咖啡厅的柏崎总编,一看到我的脸就半开玩笑地说了句 “假日加班”。 
来不及等到总编坐定我就叫了出来。
“那个人脑筋有问题啊!我……一定会被他杀了。”
总编吃惊地望着我。
“一定会……他一定会杀了我……”
“你冷静一点。”
“上次他还笑着掐住我的脖子啊!”
“ 你先喝口水冷静一下”
我把他递给我的水口饮尽,因为喝得太急了所以咳嗽不止。
“喂,你没事吧?”
我的喉咙好痛,痛得快要裂开了。也不知是喉咙痛的关系还是突如其来的空虚感,我的眼角浮出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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