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藤悟转身出去，北大路东司拉下砸在自己脸上的那一本照片，脸上笑容不变，但眼里兴味加深。

不禁发出非常愉快的笑声，抢夺别人想要的东西，一定会非常有趣，尤其齐藤悟好久没这么生气勃勃，照片里的学弟一定是一流的极品吧。

「阿悟，难道你不知道，别人越叫我不要幻想，我就会越想试试看吗？」他的笑容带点阴险，带点淘气，却让他的面貌有着慑人的英俊。

第四章

井里春日中午以后就请了病假，因为他红肿双眼，根本就没办法上课，他几乎是一路哭着回家，就算躺在家里的床上，也止不住泪水溃堤。

感觉自己就像个笨蛋，而且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原来齐藤悟早就有了情人，而他还他把误认为他的情人，一场乱七八糟的告白，热情无比的做爱，全都是错误。

他把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娃娃莉莉抱起来，搂进胸怀，纵然他现在拥有粗犷的外表，根本就不像个会迷恋娃娃的小女生，但是他就是喜欢洋娃娃，而且在他难过的时候，也只有洋娃娃能听他倾诉他的痛苦。

「莉莉，难不成真的没有美梦成真这种事？我长得又壮又高，为什么不能像别人一样，长得矮一点、可爱一点，这样就可以穿自己做的衣服了。」

不像一般的高中男生，里面尽是运动选手的海报，或是脏乱乱丢的衣眼与物品，还要在床底下珍藏一些大奶、大屁股的裸女书报。

井里春日的房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窗帘是粉红色心型，下面织上了可爱的花边，柜子也是粉红色的心型烤漆，里面装满了洋娃娃与布偶。

在房间的一角，有一台缝纫机，缝纫机旁的书有很大一叠都是如何做衣服的杂志，这里看起来根本就是小女孩的梦幻房间，除了粉红色之外，就是一堆的花边了。

国小的要好同学，曾经来过他房间，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充满蕾丝与花边的粉红色房间之后，第二天他们在班上再也没有交谈过。

从此后，这个同学都用怪异的眼神看他，有时跟人低声私语时，还会朝他这边看来，然后笑得很诡异，让他脆弱的心受伤了。男生喜欢家政、做菜、缝纫真的是一件很变态的事情吗？

他受到了伤害，再也不敢告诉别人他真正的自己。他喜欢花边，会做蛋糕、玩偶的衣服，他的心就像纯真的少女心一样，可是没有人了解他，他们也不想了解他。

直到国中二年级，原本体育不错的他，身材忽然拔高，变得显目后，一堆男性社团找上门来，可是他一点也不想参加这些男生社团。

因为男生都好臭，他们把发臭的衣服放在社团里，从来都没记得要拿出来洗，有的还喜欢臭臭的脚板丫，然后把污垢乱弹，当成玩笑，让他差点吓死的落荒而逃。

可是他只能笑得很勉强的跟他们混熟，他讨厌被人家说他娘娘腔、变态，或是以后会到二丁目卖身的人妖。

虽然混熟之后，就可以知道这些跟他勾肩搭背的男孩子，其实个性都很不错，但是他们谈的黄色笑话，互相比看下半身的举动，还是让他很不习惯。

他知道自己跟这些男孩子不一样，可是他不敢告诉别人真正的自己，就连平常很好的学长船桥光，也不敢展现自己有多爱洋娃娃，他只能模仿一般的男孩子举动，尝试当他们其中的一员。

他哭着睡着，第二天撑着还有点酸疼的身体去上课，在校门口时，齐藤悟已经在那里等他。

「早，春日。」齐藤悟见到他，笑得十分愉悦。

金色的阳光又像他初见齐藤悟时一样，洒落了无数辉煌的金粉在他身上，让他像是梦里出现的白马王子，但是此刻他已经是别人的恋人。

「齐藤学长，早……早安。」他垂下眼来打招呼，昨天心痛的感觉又涌上来，他在门口等他的恋人吗？

「怎么了？你眼睛好红，无精打采的。昨天是我做得太过分了，你一定很疼，我帮你背书包，你是1-E的，我们一起走过去吧。」

齐藤悟拉过他的书包，背到自己的背上来，这个动作让他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学长，你不是在等人吗？」

齐藤悟抛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嗯，我在等你啊。」他被齐藤悟给拉了过去，两人在早晨人来人往的学生里，竟然大方的牵起手来，井里春日脸上有点红，尤其是旁人投来讶异的眼光，但是齐藤悟好像没什么感觉，照样走他的路，一直帮他背书包到教室。

「中午的时候，我来接你。」

「咦？」

井里春日还来不及作任何反应，齐藤悟放下书包的手，往他的后背性感的滑下，一直摸到臀侧，他身子一颤，齐藤悟嘴角露出愉快的笑容，那笑容电得他头脑昏昏沉沉，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只知道此刻自己的心像小蝴蝶展开翅膀，喜悦的飞翔。

中午很快就到了，齐藤悟又把他带进同一间休息室，他还搞不清楚状况，长裤就已经被齐藤悟给脱下丢到地上。

「齐藤学长，不是应该要……要吃饭吗？啊啊啊……」

他掩住了自己的嘴巴，奇怪的声音正从他的喉咙里发出，因为齐藤悟拉下了他的裤子后，正埋首进他的双腿间，湿热的含住他。

「我正在吃啊，这根香蕉好好吃，有时还会射出热热的牛奶呢。」

他羞得无地自容，可是被齐藤悟整个含在嘴里吸吮，根本就没有招架的余地，他对性就像幼稚园的儿童，怎么可能敌得过经验丰富的齐藤悟。

「那里、那里不可以……」

他嘶哑着啜泣，可是齐藤悟手指一直往那地方抠着，他每抠一次，他就像鱼离开水面一样，身体一次又一次的弹跳着，不只是疼痛，还有无法形容的快感像电流般通过自己的后背，让他的脑浆就像要融化了一样。

「可以进去吗？小春？」炙热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声呼唤，就连低唤的名字也变成甜腻的昵称。

昨天才初体验，身体还十分酸疼，但是当齐藤悟满怀渴望这样问的时候，井里春日根本就答不出不字，他微微点头，在齐藤悟进入时，疼痛的泪水滚烫的滑过脸颊。

「小春，你又紧又热的包住我，好舒服。」

齐藤悟吻着他的泪水，这次他做得很慢，好像在减缓着他的疼痛，一边伸手爱抚着他的下半身，让他也尝受到快感。

疼痛渐渐变成了快感，蜜肉紧紧的圈住男性阳刚部位。齐藤悟半闭着眼睛，燥热鼓动着腰身，一直有泄出来的冲动，他强忍住，身下的人儿眼泪沾湿了睫毛，他那楚楚可怜的羞态让他紧咬住牙，才能够忍住冲动。

「还很痛吗？」这一句话他问得比昨天多了点真心真意，因为看他真的很痛的样子。

「一点……点……」

他强自忍耐、拼命忍住泪水的样子，让齐藤悟很久没出现的良心出现了，甚至还有点良心不安。

他一向是鬼混惯了，看对眼就上，尤其是经过昨日中午香艳的激战之后，他下半身忽然回复元气，想也没想，当然中午又把春日拖来做一场。

现在想想，以井里春日的反应而言，昨天才刚做完第一次，第二天又马上把他拖来做，自己跟禽兽好像没什么两样。

不，应该是比禽兽还要更低等吧。

「我会让你也感到舒服的。」

这大概是他最有诚意的话了。他尽量放慢步调，但是井里春日的内部太湿暖了，就算想要温柔点，自己的动作却越来越粗暴，连粗声的喘息都越来越高昂，没多久就射了出来。

钟声在此时打响，齐藤悟穿上衣服，井里春日全身赤裸的躺在沙发上，看起来根本就动弹不得，而且他身上红红紫紫的，全都是自己种下的草莓，那数量多得像他刚才处于极度发情的状态下，只顾猛啃着眼前的美味大餐。

「你还好吗？」

感觉自己好像摧花恶狼，齐藤悟不只是良心不安，他甚至开始涌起莫名的罪恶感，觉得自己是全天底下最混蛋的男生了。

唔，这种罪恶感让他浑身不对劲。

「没……没事，学长，我只是想要躺一下而已。」

井里春日红着眼眶，唇边努力的挤出一朵微笑，奋力的想要讨好他，甚至还撑起一只手，让自己坐起来。终于坐起来的时候，疼痛让他想要尖叫，但他仍是端坐着，露出温婉的笑容。

「是不是很痛？」

齐藤悟开始暴怒了，痛就说，他又不是暴君，干嘛一副小媳妇的样子！他是上了他没错，但也是他先对他告白的，学校里每个人都知道，跟他交往都是从肉体先开始，他没错，一点也没错。

他死也不肯承认，这一辈子还没认错过，至于良心，他没这种东西啦。

「没……没有很痛，一点点而已。」

井里春日穿上衣服，其实连扣扣子的手指都疼得在颤抖，下半身传来的痛感非常剧烈，让他甚至有点想要吐了。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痛不痛？」他问话的口气已经倾向于暴怒跟不耐烦。

「没有很痛。」

井里春日回答还是一样，甚至还露出有点傻的笑容想要安抚他，齐藤悟气得无话可说，立刻摔门而出。井里春日弯身干呕，就算不能理解齐藤悟的怒气，也知道他在生气，他却痛得没办法追出去挽回。

齐藤悟一整个下午都很生气，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生闷气。井里春日干嘛逆来顺受，这样变成他好像只想要自己爽的禽兽——虽然他是有一点这样的倾向，但是基本上，他还算是好情人吧。

再不甘愿，再怎么生气，下课后，他还是跑到井里春日的教室，想不到井里春日没在教室里，他下午不舒服，在医务室里休息，想也知道让他不舒服的人，正是自己。

齐藤悟又生气了，他几乎是难抑怒气的进了医务室，一进入后，中午的良心不安大举的攻占了他的心房。

井里春日睡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变成白的，憔悴的样子让齐藤悟心口传来一阵阵针扎似的疼痛。

他在搞什么啊，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以他丰富的经验看来，井里春日一看就知道是童贞，昨天才把他吸干、狠狠的做了一遍，今天又把他找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做，要是别的女人早就翻脸，甚至狠狠的掴他一巴掌了。

他中午的态度那么恶劣，井里春日都没生气，感觉起来，他好像爽完了，就迫不及待离开似的。

如果是别的女人，恐怕早就四处宣扬他这么恶劣的行径，让所有同学抵制他这个人，但是井里春日只是一个人跑到医务室睡觉。

他静静的坐在床边，然后他这个大少爷，开始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他的手心轻轻滑过他苍白的脸庞，带了一些些爱怜与赎罪。

下半身几乎痛得没有办法移动，加上不断的干呕，被送来医务室后，他吃了止痛药就睡着了，睡醒后，觉得好多了。

一睁开眼睛，齐藤悟的俊脸正看着他，让他吓了一跳。「学……学长。」

「你还好吗？还有哪里会不舒服吗？」

齐藤悟的问话非常温和，他记得他中午离开的时候，还不是很高兴，井里春日摇头，「没有，现在好多了。学长，你没在生气了吗？」

一句话问得他心虚不已，他根本就没资格生气。他摇头，将手探入薄薄的床被下，握住井里春日的手，虽然他的手一点也没有女生的柔软，手指甚至还有一点点打球而长的硬茧，但是他手指弯曲轻轻反握住他，那种柔情似水的温柔与谅解，让他这种向来没良心的人都心痛起来，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井里春日将脸转向他，轻轻的说了两句痛彻心扉的话，「我……我不是武田，昨天是一场误会。」

齐藤悟惭愧了，他今早没为昨天解释什么，只顾发泄他的兽欲，中午就把井里春日捉来好好的做一场，却没想过井里春日忐忑的心情。

「我知道，小春。」

「我比别人晚了一步。学长，你跟武田交往了吗？」他的语气有着无奈跟遗憾，跟听得出语气中的难过。

齐藤悟低下身体，轻轻吻了他的唇，这个轻柔的吻代表着他的歉意。「没有，我现在跟你交往。」

他苍白的脸上热烫的泪水泉涌而出，齐藤悟开始觉得自己是野兽了。

井里春日可能比他想像得更脆弱、更纯情，他应该要好好珍惜他，而不是像个禽兽一样，高兴自己下半身恢复元气，拼命的只想拉着他做而已。

「对不起，小春。」

齐藤悟重重的搂了他一下，井里春日带着微微的哭音，也搂紧他，「对不起，学长，我不太知道你为什么要生气，也许我有点笨、有点蠢，但是我会更努力，不会让你生气的。」

善良的井里春日，善良得让他自觉是地狱来的极恶淫魔。他对他那么坏，他竟然还跟他道歉，应该是他要向他道歉才对。

他没顾及他的状况，就把他拖来狠做一番，然后害得他不舒服的在医务室里休息，怎么想，都知道是自己的错。

「你没错，是我有错。小春，我的脾气不好，对感情也不是太认真，你不要哭了，我是个大混蛋。」

他拿出手帕，擦去井里春日的泪水，井里春日嘴角终于弯出一个害羞的笑颜，齐藤悟替他收拾了书包，陪着他一起回家。

就像要弥补之前的性冲动，齐藤悟终于知道什么叫正常的异性交往，不对，是同性交往。

他们只有牵手，不过就算只有牵手，井里春日脸上也会浮起淡淡的红晕。虽然他有大男孩一样的阳光外表，但是齐藤悟却渐渐看到在井里春日善良的心里有个很小、很可爱的小女孩。

第一次做便当送给齐藤悟时，井里春日脸红得像个小番茄，齐藤悟不是没收过便当，原本对便当内容不太带有希望，甚至他最讨厌的就是女生做便当给他吃了，要不是看在井里春日的面子上，他根本就不会收的。

因为不知第几任的女朋友也做了爱心便当给他吃，他吃了一口就倒到垃圾筒里，真是难吃毙了，不知道她是加了什么恐怖的添加物，才会变得那么难吃。

但是当他吃了第一口井里春日的便当之后，好吃得连舌头都要一起吞了。他猜想井里春日一定去买了他家附近高级料理亭的料理，然后放进便当里假装是他做的，这绝对不是他亲手做的。

他们第一次约会是去动物园，跟他以前直接去爱情旅馆而言，未免转变太大了，但是井里春日看到各种动物的天真笑容，让他觉得就算没去爱情旅馆也无所谓。

好吧，就当他转性了，尽管下面已经一个月没用，他还是觉得跟井里春日在一起就很快乐，难以言喻的快乐。

就算只有牵手又怎么样，牵手就够了啦，那些只想上的男人，才是男人之耻，纯情没有什么不好啦。

井里春日在球场上奔驰，扑倒在垒包时，棒球队全体站起来，发出得胜的吼声：「赢了，赢了啦！」

井里春日满脸是汗水的走下球场，马上就有人送上开水、毛巾，待遇比社长还好，谁叫他是今天的最大功臣。

井里春日灌了水，看了手表，告别道：「不好意思，下一场是足球队，我得走了。」

「你刚刚不是才从网球球场过来的，你赶场赶得太多了吧。」

棒球队的副队长吓了一跳，井里春日的体力虽然好，但连跑了好几场，脸上在此刻已露出疲态。

「没办法，大家都在今天跟别校友谊赛。」

井里春日露出个温和的笑容，那笑容证明着他的好脾气，就算累，但是想到当初大家领养小猫小狗的恩情，让他再累也要支撑下去。

「井里……」棒球队的副社长陪着他走向足球场时，忍不住欲言又止，「听说你跟……跟齐藤学长交往？」

井里春日脸色沉了下来，四周的声音忽然变得过度安静，棒球队的副社长额头冒出热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问错话了。

自从井里春日跟齐藤悟交往的传言开始，这些话他就一直很想问，只是当着井里春日的面问不出口而已，今天他终于趁着四下无人，问了出来，不过好像问得不是时候。

井里春日声音微弱的道：「刚才网球社副社长、相扑社副社长、拳击社副社长都问过我这个问题，我跟学长交往很恶心吗？是因为我是男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