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下部)零壹进化论!(上)密云重重——吾栖碧山
吾栖碧山  发于:2011年03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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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谦一反常态不跟于思远顶嘴,只是握着林沐的手,也不说话。

于思远仿若一拳打在棉花包上,不由扭脸冲跟着来的另一人道:“许旻,你来又是干嘛?”

“啊——,我这不是也感冒了么,阿嚏!所以我就来看看啦。”许旻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可是看他的样子,既没有要去检查

也没有去输液的意思。当然这是情理之中,因为他许大公子一大清早就已经造访过这里了。

“你要看病出去找医生,别跟这儿掺和。”于思远站起身赶人。

“校医院又不是你于思远一个人的,我乐意在哪儿就在哪儿。”许旻抱臂吸了吸鼻子,一副我还就赖在这儿不走了的模样,哪里还有半

分骄纵公子哥儿的派头,整个一地痞小流氓。

于思远噎得只想挥拳头,只听得那边输液的林沐道:“你们都回去吧,别在这儿吵着别人……”

于思远一寻思,好像他们这几个人动静是挺大的,于是道:“那你现在这儿好好躺会儿,晚点我带点吃的来看你。”说完,一手一个,

拎小鸡似的把轻病号许旻和沉默版叶谦领走了。

病房里骤然安静下来,这时候本就还没到流感的季节,除了林沐,这里另外也只有一两的学生,林沐属于重感冒类型,所以分到一张病

号床,其他两人都是坐在一边的凳子上输液。林沐也没有精神在意那两个人有意无意探究的目光,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去了。

在梦中,林沐觉得凛风又回来了,像和风一般拥抱他,低低向他倾诉思念和和留下他独自一人的抱歉,然后又像风一样走了。

林沐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一瓶水早就吊完,针也拔了,手背上整整齐齐的贴着白色的防感染胶布,他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输液室里

早已经没了别人。

窗外,夜幕已然降临。

第十三章:隐情啊隐情

林沐这一病比他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直接由在校医院输液升级成为常驻病房留待观察,别说去上课,连宿舍都回不了。于思远对于

不知怎的变得如此柔弱的小弟,十分感慨,排下了数个康复后的锻炼计划,势要将自家小弟重新打造成新新健壮好男人。

当他拿出只有自己才看得明白的所谓健身计划的时候,林沐只有无奈苦笑,叶谦则在一边大眼瞪小眼,不过倒是难得的没有出言冷嘲热

讽,而是带着些微愧疚的眼神不时看看林沐,每每在这个时候,林沐就装作没有看到,毕竟叶谦之前的所作所为有些太过,让他稍稍反

省一下也好。

“你看,还有这个,每天早上跑步3000米,下课之后,蛙跳爬楼梯两次,晚自习之后再跑步三千米外加篮球,这样持续半个月之后,在

增加练习量……”于思远拿着记号笔在纸上写写划划,一边开始大力推荐他的方案三号,林沐听得耳朵有些起茧,不由接过于思远手上

的纸笔,蹭蹭蹭三下两下画了两笔,然后把东西放在一边,钻进被窝里当蜗牛。

于思远以为自己的这个方案被采纳了,兴高采烈拿回那张方案纸,没料到,上面大大的画了一只胖胖的乌龟,呼哧带喘的,上面还有一

个对话框:唉呀,我老了,实在爬不动……

于思远绝倒,叶谦在一旁偷笑。

“我说林沐小弟,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于思远愤愤地将东西扔到一边,见林沐完全没有要继续往下这一话题的意思,不由气不打一

出来,道:“算我看错你啦,你就这么蔫蔫的好了,我再也不管你了。”说完,背上书包气冲冲的走了。

林沐埋在被窝里,还是一动不动。

叶谦扒开被子,道:“沐,都是我不好,害你变成这个样子。”

林沐支起身子,看着叶谦黯淡的神色,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道:“已经好多了。”

“下次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叶谦抱住他的腰,将脸靠在腿上,道:“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林沐揉了揉他的头发,道:“说什么呢,我不会讨厌你的。”

叶谦抬起头,将手搭在林沐的腿上,道:“我觉得我真的很没用,都这么久了,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的腿还是这个样子,半好不坏

的……”

“反正也不耽误什么事,无所谓的。”林沐握住叶谦的手,道:“不要想这些了,你今天一直在这里,是不是没有去上课?”

叶谦支支吾吾道:“呃,那些东西我都知道,肯定没什么可学的啦……”

“话不是这么说,”林沐道:“基础还是很重要的,而且上课和自己学感觉不一样的,你既然来了,还是好好去上课吧。”

叶谦向来不会违背林沐的意思,点点头道:“嗯,我下午会去点到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真到了那时候,叶谦就是蹭着不愿意走,直到后来林沐佯怒,他才不情不愿地出门,林沐靠在病床上,这一下才算是

真正的一个人的病房,终于清静了。

他拿起于思远带过来的专业教科书随手翻了两页,赫然发现里面的东西他完全看不明白,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和形状,好象是化学分子

式之类的东东,林沐翻开扉页看了一眼,教科书名《药物化学》,但是……林沐抚额……他的化学还是高二未完结水平,根本就没有学

过更多的,而这个MS是偶尔有在高年纪化学书里瞟过一眼的有机化学分子式啊囧。

林沐不死心地将书从头翻到尾,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书扔到一边,心想:这个于思远估计真的是典型的单细胞,哪有给病人拿这种书

当消遣的啊……他又拾起于思远气急仍在一边的健身计划书,潦草的字迹加上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画图,林沐仔细辨认才能勉强分辨出

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哪里愿意让于思远知道,自己的腿根本就经受不住高强度运动,与其让他知道真相,拿怜悯的眼光来看他

,还不如一开始就骗他自己是个好逸恶劳的人好了。

他将那些手稿重新收拢,小心翼翼地夹在书里头。

这还是林沐收到的第一份专门为他设计的东西,而且是出自那个神经粗壮的于思远,说是不感动是假的,但是现在那个家伙应该已经气

得不轻,毕竟自己是明摆着不领情了。

林沐正一个人在病房里头胡思乱想,忽然听得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看他?林沐有些诧异地望向门口,只见那扇门被轻轻的推开一条缝,紧接着似乎是被谁的大力打开,紧接着一个

人被推了进来,颇有些狼狈地前进了几步,但显然后面推的人力度不大,前面这人也不过稍微踉跄一两步就停住了。

然后林沐看见了这个人的样子,纤细的身线,不过一米七出头的样子,脑袋上是削得很短的毛寸,但是面孔确实太过秀丽了一些,与那

个发型有些不搭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安,抬头看了林沐一眼,又埋下头去。这张脸的正面虽然只不过短短一个照面,林沐便觉得十分

眼熟。

“小飞……小飞!!”林沐七手八脚爬下床来,连鞋子也顾不得穿上就要冲上去。

不错,这人正是三年前林沐从他家乡的疗养院接出来接受Tyro治疗的于鹏飞,只见他一个剑步冲上去,一把抱住近乎是跌下床来的林沐

,轻轻道了声:“小沐……”

林沐看着眼神无比清澈的于鹏飞,一时感慨,不由得落下泪来,脸上却笑着道:“小飞,小飞,真的是你!”

于鹏飞轻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温温笑道:“怎么不是我,我长大这么多,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嗯,小飞,真的是你,太好了……”林沐一时间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小沐你怎么说来说去都是这一句,我都说了是我了啦,”于鹏飞略有些嗔怪道:“听Tyro大哥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你。”

林沐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站着两个高挑的男子,一个是他前阵子认识的凛恪,也就是于鹏飞的主治医生Tyro,而另一个,他在三年前见

过,那个时候,凛风叫他Allen。

那个Allen走上前来,一把将于鹏飞从林沐身前拽进自己怀里,语气颇有些不满道:“故友重逢到现在也差不多够了吧,现在人也看完

了,也差不多了吧,有必要抱成一团么。”

林沐吃了一惊,在这个印象中颇有些玩世不恭的青年眼中,分明是浓浓的独占欲。

“Allen,不要这个样子啦……”于鹏飞一脸红红的,十足的单纯可爱,但是左右都掰不开Allen的胳膊,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林沐,道

:“小沐,你不要介意啊,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啦。”

林沐噗哧一笑,道:“没事啦,你们坐那边,那里有凳子。”

“林沐同学,听说你病了,我就带他来看看你,你们好久不见了,应该有不少话要说吧,我和Allen先出去,你们慢慢聊吧。”一直在

旁边没有说话的凛恪拍了拍Allen的肩膀,冲林沐道。

Allen一脸不情愿地抱住了于鹏飞,道:“我在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小飞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旁听一下也没关系嘛。”说完,他

凑到于鹏飞耳边,道,“小飞,你说是不是?”

于鹏飞脸更红了,磕磕巴巴道:“Allen哥,我……”

凛恪重重拍了Allen一下,道:“差不多就得了啊,先跟我出去再说。”

Allen不情不愿地送了手,临了又在于鹏飞耳边说了句什么,这才跟着凛恪出了门。

凛恪略迟疑了一下,还是带上了病房的门,Allen一把揪住凛恪的衣服,将他往那边的少有人去的杂物室那边拖。

“风子,我看你真的是疯了!”Allen一脸的不赞成表情。

“把小飞带来见他,对小飞的最后阶段心理复建只会更加巩固,不会有副作用的,你放心。”凛恪,不,应该说是凛风丝毫不在意好友

略有些怒意的表情,出声安抚道。

“我跟踪了小飞的整个治疗,当然知道他现在心里只有我,也不会在变成以前的样子。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凛风

!”Allen压低了声音,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道:“你为了他假装坠机死亡,整了容貌,改了姓名,不就是想躲他吗?为什么现在又

巴巴地送到人家面前,你这不是找自虐呢吗?”

凛风苦笑了一下,道:“客座教授的事情是早就定好了的,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我也不知道老头子会送他到这里来念书,现在也只能走

一步算一步了,只要他不认出我来就好。”

“你这个样子,我看被认出来是迟早的事。”Allen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不就是兄弟么,为什么你就这么放不

开?”

“放不开……也许是吧……自从我知道自己和小沐一样,都是那个早已经失踪的叶家长子叶白的孩子的时候,我就已经失去了爱他的资

格……”凛风黯然道,“我无法面对小沐什么都不知道却完全信任我的眼神,我无法告诉他,我是他的亲哥哥,而他是叶家兄妹乱伦生

下来的不详之子。”

第十四章:叙旧啊叙旧

“小飞,你好不好?”林沐总觉得一肚子的话,但是到了嘴边还是这毫无新意的一句。

于鹏飞坐到床边,握住林沐的手,道:“小沐,我很好,倒是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好。”

林沐笑道:“不就是感冒了嘛,被你看到我这个样子,还真是不习惯啊。”

“小沐,我……”

“怎么了?”林沐看着欲言又止的于鹏飞,不由又想起当年的他,在自己面前也是这般说话含含糊糊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道:“小

飞,当年的事情,你是不是全都想起来了?”

于鹏飞一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道:“小沐,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那时候根本是我一厢情愿,你根本就对我没那个意思,是我勉强

你,后来发生那件事情也是我自找的……”

林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于鹏飞眼神闪了一闪,而后将林沐的手握得死紧,颤声道:“我是说谎的。其实我那个时候真的好恨你,当那

个坏蛋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心里真的恨死你了,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赴约,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

遇到这种事情……那个时候我疼的想要死了算了,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凭什么非得我遇到这种事情,你在不知道哪里逍遥自在,我一

定要让你后悔,我当时心里一直在诅咒你,诅咒你即使遇到喜欢的人,生不能在一起,死也不会在一处……”于鹏飞说完这些,舒了一

大口气,手心里已经冒出汗来,继续喃喃道:“可是我后来看到你,看到你的时候,却突然一点儿也恨不起来了,你终于肯来了,你最

终还是来了……”

林沐将他搂在胸前,禁不住流下泪来:“小飞,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于鹏飞轻轻推开他,擦了擦自己的脸,又抬手拭去林沐滚落的泪,笑道:“小沐,真的不怪你。那个时候,我以为那就是痛苦的极致了

,所以想时间终结在你抱住我的那一瞬间就好,后来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依赖着妈妈,依赖着你,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去哭去笑

,什么都不用顾忌。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其实那时因为我一直被家里要求做个好孩子,所以什么事情都不敢去做,我何尝不是潜意识里

借着那个机会逃避,真的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那你现在……好吗?”林沐看着眼前远比少年时期多了无数倍自信的人,又问了一个自认为再傻不过却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的问题。

“我很好,我其实一年多以前就已经有些清醒了,Allen哥带我玩电游,带我去打街机,带我去飚车,带我去游乐场坐最惊险的项目,

反正,他带我做了很多很多以前想都不想的事情,他告诉我世界不是那么小小的一点点……”于鹏飞说起Allen就两眼放光,一点一点

地说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故事,说到某些时候,还两手在空中比划。

于鹏飞说了好一会,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话题一直围着某人打转,不由捂住嘴声音嘎然而止。

“小飞,你喜欢他吧。”林沐看着脸开始变红的于鹏飞,不由笑了。

于鹏飞点了点头,道:“嗯,我喜欢他……真的好喜欢他……不,应该说是我爱他!”他像是为了加强肯定效果似的,使劲儿点了一下

头。而后他又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脸,道:“要是以前,我肯定没这么大胆子,敢这么直接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小沐,谢谢你,带

我来了这里,让我遇见他,让我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林沐看着一脸自信满满的于鹏飞,不由也笑了——看来,他真的是释然了,也找到了真正属于他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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