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幻世录 四——端华【有前部连接】
端华【有前部连接】  发于:2011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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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奇契约的地方,座落在天珠峰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与仲御之门风銮城所在的涅磐山相距几十里。据说,登上瞻鸾塔最高处能够遥遥

望见仲御之门的部分圣殿屹立在薄雾中。

“这是长老们的决定,讨伐完暮丰社之後,打算借机会修复契约。”贺舞葵恭敬地把事情道来。诸王刹那间同时震愕,当中惟有广王脱

口:“敢问契约的内容是否也要修改?”似乎万分在意它。“这个,或许要看本代门主的见解。”贺舞葵像是不知情者,粗略猜测着,

回道。

广王即刻舒了心,而由於那一番话,在座的其他国主也把那一刻的紧张放松下来。

当夜的第三御花园里,歌舞升平,酒熏肉香,笑语连连,如此浮华的过了一宿,日出升起时,诸位分散八方,相约不日在瞻鸾塔再会。

他们走了以後,不久,我带着贺、易二人再度回到仲御之门,率众前往暮丰社,冲上它的巢穴,配合着上元贺香及她的武士团,把昔日

那个将残酷风风火火地洒泼於天下十三国的一方之霸变成修罗场。

冲上那有着八百余个石阶的山间天虹,穿过那傲然屹立於半个天虹上的两旁有石狮子镇守并且高处以金漆写上‘神娆山庄’四个大字的

坊牌,砍杀迎面过来阻挡的敌人,直闯进山庄各处,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我紧跟着三位护法冲进山庄深处,一边搜寻着一边四处呼喊,“黄延,你出来!不要再躲了!躲是没有用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

山庄内。忽然,长月呼了一声,“门主小心!”我猛地一转身,惊见一个黑影飞扑过来。龚合见状,冲上前去与对方撕打起来。

一个飞腿落下去之後,方才看清楚是个水袖飘飘、旖旎如玉的女子,微微一愣,“是个女人!”那女子躲过他的攻击,退一步站定,傲

娇地哼了一声,瞥了我一眼,讽刺地说道:“上回闯入湘冬阁找男人,现在又带人跑来这里,怎麽……那不成气候的男人滚了就想来找

我们的老大了?”

贺舞葵头一回听到有人冲我说这番话,皱眉,怒吼,“你胡言乱语什麽!”这一怒,正中她下怀,她得意地大笑起来,“难道不是?你

们的门主本来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小鸟,见谁爱谁!”

“珞荧!现在不是摆架子显威风的时候,还不快到前殿去帮忙,这里交给我!”一个声音临空而降,上元贺香现身,杀气逼人,垂在身

侧的右手握着剑器。那女子哼了哼,转身,忙奔向前殿。

看着她身影消失在大院入口,上元贺香转身,向我们扬了扬剑器,“跟我来,我大概知道掌门在什麽地方!”我迈步,正要跟她走,长

月叫住我,犹豫道:“门主,这当中会不会有诈?”我回头,安慰道:“都这个时候了,她就算是在做戏也该原形毕露了的,放心吧!

不会是圈套的。”话罢,立刻跟上上元贺香的步伐。

她带着我们冲进黄延的寝居,转了一圈,仍是不见那人的踪影。我扫了一眼屋内陈设,发现桌上有三面铜镜,拉开抽屉,里边除了发簪

、玉梳、红缨外,还有几只怪样的面具。有镜子,说明屋子的主人喜欢打扮,有面具,说明屋子的主人在逃避自己的长相,可是,眼下

这两种东西都同时出现在这个屋子里,实在令人匪疑所思。

转出寝居,连杀了一群扑面而来的暮丰社弟子之後,直奔入另一座大院中。上元贺香走到麒麟石像前,旋转麒麟胸脯前那个铃铛状的机

关,那石像连着四周几块石壁就像是个门,倾斜转出了一个入口。她刚要步入,陡然一个黑影飞扑过来,措不及防之下,身中一掌,跌

坐在地。

众人一惊,回头,赫然发现出手伤人者乃是一个一头橘色蓬乱头发的黑脸老者,那老者瞪着怒目,脱口:“死丫头!你居然敢背叛暮丰

社!!枉掌门一心一意地栽培你!今天老爷子就替他好好收拾你!”再扫了咱们一眼,放出大话,“正好!把仲御之门的也一并收拾了

!”人一腾起就杀过来。长月见势不妙,急忙将编锺锺铃向他抛袭,人跟着跳上去与他独斗。

我扶起上元贺香,赶紧快步进密道中。密道很深,让我有种回到韶乐王陵的地下宫的错觉,走了一段後,陡然变得豁然开朗许多,像是

一间会议厅,推开石门,又行走一段,出现向上攀升的石阶。众人沿着那石阶往上登,推开顶上大天窗,霎时一阵寒风灌入。众人一个

接一个地爬上去,才恍悟这大天窗通向之处原来是外面世界。

周围像是个楼亭,四面有窗有门,门外是条铁锁吊桥。我靠近北边窗户,放眼望出外面,仲御之门与暮丰社的弟子互相斩杀的混乱状况

尽收眼底。移动目光,扫了一眼那些琼楼玉宇,扫过其中的一座架在两座楼阁之间的空中拱桥时,陡然发现一个人影,那人似乎也发现

我在看他,嗖地一下闪开了。

“黄延!!”我快速反应过来,喊道,急忙赶向出口。其他人听罢,往那方向望了一眼,立刻紧跟着我出去,沿着那吊桥下到另一个楼

亭,再顺着山阶走下去,一路拐来拐去,到了那座拱桥附近,把四处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那个人。

那人神出鬼没,而我们就像是闯入迷宫的外来者,追着他转来转去反而容易被他捉弄。我心忖着,想不出对策,便又向接触过黄延多次

的上元贺香询问,“先辈,除了刚才那几个地方,你觉得他还有可能会到哪个地方?”

上元贺香想了想,回道:“依我看来,他若是看到我带着你们跑来跑去的,定是知道我背叛了他,现在一定不会呆在最常去的地方。”

我皱起眉,“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大海捞针,扑来扑去,这要扑到什麽时候才能把他抓住?”

众人皆叹了一口气,沈默下来,半晌,龚合发出了祈求,“师姐,事到如今,还是把炎风师兄请来吧!他要是来了,延哥一定肯出来的

!”长月一听,愣愕了,无奈道:“你不要逼他了,他是不会来的。”

我听闻他们的对话,觉得蹊跷,回头,脱口,“要请那位大师过来?为什麽?难道黄延很怕他麽?”长月摇了摇头,回道:“事情……

还得等找出黄延来才能说明白。”一直在一边旁听的贺舞葵思考了一番,也跟着脱口,“如今,眼前面临的是仲御之门的大事,他虽已

遁入空门,但仍是仲御之门的人,仍是师父的徒儿,不妨试一试,看能否请他前来。”

长月犹犹豫豫,又是一叹,答道:“好吧!龚合,舞葵,你们留下来跟着这位姑娘,我跟门主去找炎风师兄。”那二人点了一下头。我

望向上元贺香,也冲她点了一下头,表示这里的情况就暂且交於她,她看了看我,发出一声轻呵。

情况由不得拖延,我转身,立刻尾随着长月而去,借助神奇的幻世镜,抵至黄渊国迦耶寺。寺内依旧很清静,只有几个僧人在院子里清

扫尘埃,我上前拦住其中一位小沙弥,询问尘空和尚所在何处,那小沙弥指了指後院的藏经阁。

我忙跟长月一同赶到那里,推开门,步入,正好见到尘空和尚盘坐在桌前,一手捏着佛珠串一手慢慢地翻动经书,他明明听见有人进来

了,却不抬起头,一心一意地阅览着那本书。

“炎风师兄。”长月上前,唤他的俗名,他依旧不为所动,仿佛那声音不是在唤他。我见状,唤了他一声,“尘空大师,许久不见了,

别来无恙呀!”果然,他缓缓抬起头,双掌合十,先是念出一句‘阿弥托佛’,然後才回归正言,“苏施主,相隔一两年却还记得老衲

,咱们有缘。”我笑道:“都这麽久了,大师还记得我姓什麽,该说大师的记性好才是。”

“苏施主是来上香求佛,还是来听辩经大会?”尘空和尚向我询问,丝毫不理会一旁的长月。我想了一想,觉得若是对他开门见山说出

真正的目的,没准会被他无情地赶出去,遂决定用个巧妙的方法,答道:“来向大师你求解一件心头事,不知大师肯不肯帮忙?”

“若非红尘之事,苏施主大可直言。”

“有人跟我说,这‘明’字里有日和月,说日、月加在一起,大地才会光明,可我觉得不对,我觉得光明是太阳带来的,‘明’字里应

该是两个日才对,且日跟月根本是敌人,一个出来了另一个就会躲起来,根本不能够并排放在一起,可那人却说我错了,我想来想去想

不通,所以前来求解。”

尘空大师听罢,眉头一皱,说道:“是是非非,有时侯会让人难以莫辨,不过,以老衲的眼光,倒是认为那人说的的确没有错,日有光

,月也有光,只是月的光只能照亮它自己而不能照亮世间罢了。”

“大师是认为日跟月要在一起才能有光明咯?可是它们明明是一个出来,一个就会躲的,这是改变不了的天象啊!”

“苏施主,你错了,它们并没有彼此躲藏,人有作息,日月也有,日普照世间一日,便换月守位一夜,相铺相成,乃是配合,所以古人

在造‘明’字的时候才会将日与月并为一字。”

我抿唇一笑,费了这麽多口舌,自以为可以把真相托出,便直言不讳,把真相说个明白,“既然如此,那麽大师,我还有一个问题也想

请你求解,不知道大师是否听说过这两个人?”顿了顿,我偷偷瞥了他一眼,“……朱炎风跟黄延。”

尘空和尚神色泰然,丝毫没有动容,我就趁这样的机会继续往下说,“都说他们是势不两立,一个出来,另一个就要躲藏,不过,如今

仲御之门正在讨伐暮丰社,而黄延,咱们找了他半天都找不到人,要是朱炎风肯去一趟暮丰社的话,相信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引他出来

。”

话刚说完,尘空和尚终於按捺不住,第一次撕开往日那种祥静的脸面,破口吼道:“那是不可能的!!过去的事情已经是过去了!就让

他平平静静地在寺院里念经赎罪吧!”

“大师!刚才是你说的,日跟月在一起是配合,所以‘明’字才要这麽造,朱炎风跟黄延好比那日与月,你既然刚才认为日跟月要在一

起才能有光明,为何现在又出尔反尔呢?”我见情况不妙,趁他未开始赶人,连忙说道。

尘空和尚答不上来。长月在一旁听了半天,终於逮住机会开了口,“炎风师兄!这是组织唯一一次机会捉拿叛徒,你只要去一趟,把他

引出来,也算是建了功,赎了罪了!”

尘空和尚沈默着,许久许久,才回道:“真的麽……?师父他……也会原谅我?”长月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师父他一定会原来你的

。”只因这一句,尘空和尚站立起来,手托着脸,撕开一直贴敷在脸上的假面皮,露出我从没有见过的那经过许久岁月却依然保持着不

老的青年容颜,下了决定:“好吧!老衲就去这一次。”

明王幻世录109

再度回到暮丰社时,琼楼玉宇之下,已经血流成河。我带着尘空和尚与龚合等人汇合,龚合见了昔日熟悉的面孔,心情大好,几乎忘了

自己身处之地。蔚蓝的天空下方,我在空地上大声呼喊,“黄延,你出来!再不出来,你就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到朱炎风!”如此,重复

了三遍。

就在我准备要重复呼喊第四遍,一个黑影嗖地飞了出来,他站定以後,我看到他脸上戴着的是另外一张面具。黄延仰面大笑起来,随之

开口道:“你终於肯来见我了!我等了这麽久,用了多少手段,终於等到你来见我了!……炎风,不要背对着我,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

他刚上前一步,龚、月、贺三人立刻抓住机会将他团团包围,“把叛徒黄延拿下!”长月嚷了一声,跟随着那二人扑上去擒拿。黄延见

状,出手抵抗,四个人撕打成一团,不分胜负。陡然,又有一个人影飞降,有力的一掌击在黄延的肩上,黄延由此跌倒在地,败下阵来

来人又出手,一掌拍掉了他脸上的面具,对他怒目,破口,“逆徒!还不悔改!”我看着黄延的真容,竟意外地发现,那是一张绝世美

艳、足以能够倾城倾国的容貌,盯着那张脸,心里暗暗自愧不如。

黄延抬头望着迎庆,脸上尽是桀骜不驯,咬了咬牙,回道:“我没有错!我根本没有错!”迎庆接着又是一掌,打在他的真皮肉上,打

得他雪一般的肤腮突红。此时,尘空和尚竖起右手,喃出一句,“阿弥托佛,‘佛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不要再顽固不化

,早日清醒吧!红尘如果无缘,再强求也是无用。”

“炎风……”黄延哀哀地唤他,央求道:“你转过来让我看看你……你转过来让我看看啊!”他做势爬起要飞扑过去,贺舞葵眼疾手快

,拉扯住他的一只胳膊,龚合随即也出手帮忙,将他压制住。“炎风!”黄延呼喊着,泪水流了下来,“你当真这麽无情……”

仲御之门弟子一路斩杀,冲破阻拦,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迎庆转过身,面向我,说道:“门主,该如何了断,请下令吧!”我低头望

了一眼还在流着泪的黄延,见他愤恨地瞪着我,不知所措,只道:“先把他带回仲御之门,往日再审。”

仲御之门,在东方升起启明星的时候一路唱着笙歌凯旋而回,而暮丰社也由昔日的嚣狂和威风瞬间转变为堕落与惨淡的境地,子弟们逃

的逃、死的死,残破的亭楼花墙与玉柱间回荡的只是一首不绝的哀歌。

黄延被关押在水牢,四肢被粗大的锁链锁着,零乱的过腰银发遮盖住了他的面庞,从被禁锢的那一天起,只是低垂着头,没有再开口说

过半句话。

本来,按照规定,他是该受极刑的,叛徒……从古至今,从来都没有好的下场。想到他是因为红尘之恋的痛苦才不得不走上这条不归的

道路,我的心很不争气的软了下来,於是向在座的长老求情,由此换来了一个放他生路的机会──只要他肯点头认错,他可在这水牢里

赎罪,直到生命达到不死丹的极限。

但是,倘若他一意孤行,拒不悔改,那麽九日之後他就要被推上那断头台,再也不能目睹人世间的变幻风云,再也不能有喜怒哀乐。

“黄延,你可要想好了,我已经尽了能力为你争取了生路,再执意下去,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我站在过道上看了他许久,发了话

,话一出,等不了他的反应就转身出了这个牢狱。其实心里也很明白,就算跟他说上百上千句话,他也不会开口搭理,就像死了一般。

坚固的牢门从我眼前降下,我看着它被锁上,一回头,就见长月站在我面前,不知道是什麽过来的。“听说门主替他求了情,他对门主

那样不敬,门主还要帮他,唉……实在太过心善了!但愿他真的能够痛改前非。”长月叹息道,语气十分忧愁。

我抿唇笑了笑,与她闲聊起来,她脸上很忧郁,对我说起了当年的事情。当年,离开现在很遥远很遥远,迎庆收他们四人为徒并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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