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调子————欧凌
欧凌  发于:2009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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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调子 欧凌

「嗯…好重…今天的棉被好重…」也不知是清晨还是夜晚,我让被子压得心口好痛,简直喘不过气来了。
「怎么这样…嗯…」朦胧间,推开了身上沉甸甸的被褥,松了口气的我,想转个身子继续未完成的睡眠,但才移动了点方向,满头的昏眩及痛楚直扑而来,让我顿时从梦中清醒。

「怎么搞的…头好痛…口好渴…有没有水…」又渴又痛让我难以安宁,只得挣扎着起床,想找口水喝,但身子才向上仰了一些,从后臀那却传来更剧烈,如撕裂般的疼痛,让我连哀叫也发不出。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取代了从头顶传来的昏眩及抽痛,让我清醒了不少,待剧痛稍减,我终于能分出神来观察目前的情况,只见从窗帘外透进淡淡的阳光,但似乎天色仍暗,并无法照清屋内的情形。

「啊!昨晚的欢送会…是谁灌我酒的…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要一杯啤酒就醉得七晕八素…简直是整我。」我想了想,总算想起昨晚那场林经理的欢送会,所有人资处的员工都热情参与,自然喝酒唱歌是免不了,唱歌我是擅长,但酒就不行了,几杯黄汤下肚就连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我几乎不喝酒,只不知为何,昨晚竟让人强灌了好几大杯烈酒,之后就什么也记不得。

「难怪头这么痛…」找着了头痛的原因,稍稍舒了口气,还好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原来醉酒的人连屁股也会痛。」我之前可不曾醉过,最多是有些恍惚,还能自己搭车回家,这是第一次醉到完全没记忆。
「先喝水…」我慢慢的移向床边,怕屁股又痛起来,花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成功踏着地板。
翻开棉被…「奇怪?…我不是已经推开棉被了吗?为什么还盖着呢?」此时才发现方才推开的棉被竟还盖在身上,现在才真正翻开。

「衣服呢?我的衣服呢?」棉被底下的身体竟然完全赤裸,连内裤也没穿,我可没裸睡的习惯,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有些惊讶的我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终于在床脚前发现了一条内裤,却没看见其它衣服。
「其它的在哪?…」我又向右边看去,只见棉被鼓鼓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里头。
「原来在这。」我伸手向那堆鼓鼓的东西摸去,但摸到的不是软软的衣服,却是硬梆梆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抽回,但好奇心使然,仍忍不住将棉被拉开,只见里头竟侧睡着一个人,且也是全身赤裸。

「啊!」我差点叫出来,赶紧摀住嘴巴,心中着急着想:「这人是谁?难道我和他…,不会吧!」
想想自己从后臀莫名来的疼痛,我心里大概猜到了一半,但这怎么行,我竟莫名其妙和人发生关系,且一点记忆也没,天底下那有比这更蠢的事,又不是在演八点档连续剧。

「完蛋了,我的第一次…」我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发现上头还有些黏黏的东西,心情顿时跌到谷底,「没救了…八九不离十,一定发生了。这家伙是谁,也不载套子,我不会衰成这样,第一次就中镖吧!」

「呜…虽然我确实是同性恋,可是一向洁身自爱,没谈过恋爱更没作过爱,今天竟毁在这人手上。呜…我的名节…虽然本来就没人重视,呜…我的纯洁…虽然本来就没人相信,呜…以后我怎么敢向人说我是处男,前面后面还有嘴巴都是处男的处男。」我伤心了一会,决定好好看清楚这夺走我处男之身的男人到底是谁。

顾不得屁股的痛疼,我爬了过去,贴近那男人的脸,好好看个仔细,但不看还好,一看真令我震惊:「他…是他…怎么是他…」我停了半响无法思考。

「大混蛋,连男人你也要,你有这么饥渴吗?」我在心里大骂这男人,因为,这男人正是我最讨厌的人,负责招募员工的陈正新。


「真倒霉,竟然是这家伙…」我呆坐在床上,暂时失去思考能力,因为再怎么想我也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和我最讨厌的人发生,这比和陌生人玩一夜情还震惊。

既然没法思考,那么我就先来说说为什么讨厌这家伙的原因吧!这陈正新是公司有名的花花公子,人家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这家伙大概是外头的野草都吃光了,竟连公司内的家花野花也不放过。听人家讲,这混球和公司内未婚女性都有一腿,甚至那些年龄不太,风韵犹存的年轻妈妈也和他纠缠不清,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仗着外表俊帅就想吃香喝辣,哼!不要脸、色情狂、大变态,所有人都追了,为什么没追我,想到我就气…哎…我在讲什么?一定是气昏了,您就当我没说过。

陈正新的名声坏的离谱,可说全公司的男同事都讨厌他,没办法,这种天怒人怨的行为当然遭人唾弃,我们可是有良知的,怎能眼睁睁看着他玩弄女人的感情,害我们这些男人都没得玩,…我是指其它同事,和我没关系哦!

所以啊!我每回见到他,总是装作视而不见,再不然便是发挥我有名的贱嘴,不断的讽刺污辱他,虽然他比我早进公司一年,算是前辈,但…唷荷!我,柳石原,是那种会随便屈服的人吗?当兵时让学长压在床上我都…糟糕,不小心说出来,您别误会,没发生,我当完兵依旧是清白之身,就像前头说的,嘴巴都还是处男哦!我是指初吻还在啦!别想歪了。

您看看,这么多恶劣的印象,叫我如何接受自己竟和这混蛋上了床,让人通了车,还没把东西套好,乱散浆糊。呜…我歹命,我歹命,八点档女主角的命运竟让我遇上,我就像那娇艳欲滴的盛开花朵,让恶棍踩在脚底下蹂啊蹂,发出一阵阵的哀号声。天啊!地啊!如何让这一位正值青春年少、生得夺目迷人的阳光少年遇到此等惨事,这公平吗?还有人道吗?且更惨的是,我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不管啦!人家也要爽啦!…咦?我好像说太多了,后面加的那句就麻烦您看快点,别记的太清楚,只要记得我原是纯洁天真的阳光美少年就好。

「不行,这变态弄出来的浆糊不知道有没有病,就算为时已晚,我还是得象征性的补救补救。」呆坐了一会的我,终于找回思考能力,赶紧摸了摸屁股,只觉得上头黏黏的一片,不知道有多少东西留在我身体里头。

虽然有点脏,但我还是向里头挖了挖,只觉得又紧又痛,每向里头挖进一些,四周就开始抽痛,大概是昨晚让陈正新弄得有些受伤。

不过这痛楚中又有一点点舒服的感觉,我不禁有些脸红,开始轻轻的喘息,手指也愈挖愈快、愈挖愈深。
「我在干吗?现在不是自慰的时候…虽然蛮舒服的…」我突然惊觉自己像变态一样在正新身边弄着自己的屁股,赶紧将手指抽出,只见上头一层厚厚的黏液。

「混蛋,你自己拿去用。」我把手指往正新身上抹了抹,想藉此一泄心头之恨,但似乎是震动了他,使他身子动了会,转身向我这睡来。

正新突来的行为吓了我一跳,赶紧向后退了一些才没让他碰着我的腿。
「混蛋家伙,白白让你上了,我可是处男也,照理说你要包红包给我才对,真气人,本来打算第一次要用卖的。」我心里气的很,开始计算起这次意外让我赔了多少钱,虽然我也不过是说说,才没那个勇气做妓男。

我看着正新半裸的身子生闷气,但看着看着心里却有些荡漾,因为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着裸身男子睡觉,虽然睡着的是我讨厌的人,可是…人家我就不禁冲动了起来。

「好想看…好想看…」正新的重要部份不偏不倚的让棉被盖住,我咧!靠…边站一点,又不是拍R片,那有盖的这么准的,干脆打马赛克算了。

我颤抖的伸出右手,想拉开那一角讨人厌的棉被,「这家伙的东西也不是没塞进过我身体里,我看一看也是应该,不然哪知道强暴我的”东西”是长什么样子。」我解释着自己的行为,持续着伸出发抖的手。

好不容易搭上了棉被一角,但好死不死,正新居然又转身了,这回背着我睡去,我只看到正新有些毛毛的屁股,前头的东西就是看不到。

又让正新吓了一跳的我,此时才发现透着窗廉的阳光已十分明亮,再看看墙上的时钟,七点四十分,「什么,七点四十?!快迟到了!」

我赶紧从床上爬起,在地板上找到内裤,又在另一角的地板找到衬杉及长裤,匆匆穿起衣物,打算出门的我看着床上仍睡着的正新,心里想道:「本来该叫他负责的,可是…他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搞不好他明天就到处宣扬他上了个处男,那我不就惨了…」

打定主意的我,虽然不甘愿平白无故让人占便宜,但也莫可奈何的走出房门,右手还摸着疼痛的屁股,迈着微向外弯去的双腿,心里只能祈祷:「希望这家伙也记不得昨晚的事,否则我也得让他列入采花名单里了。」

这就是我的处男之路,第一天成为非处男的道路。
「紧张…紧张…」无论怎么努力,今天的我都无法将心思放在工作上,总是一面盯着大门,一面看着计算机屏幕,心里扑通通跳个不停。

「那家伙会不会还没起床,打算请假一天。」我留意着大门,心里想着正新躺在床上的裸体,红脸了起来。
「怎么?你今天怎一直心神不宁?不舒服吗?」一双手搭在我肩上,吓了我一跳。
「没…事,昨晚喝太多,脑子还昏昏的。」醉酒让我失身,却也能当作我心神不宁的借口。
「我教你做个醒酒操,很有效,我能多喝两杯就是靠这招。」同事卓万泰将我从椅子上拉起,这一拉,扯动我才让异物入侵不久的后臀,两片臀肉一抖抖的撑开,让我痛的站不起来,反而跌坐在地上。

「你干嘛?这体操要站着做,又不是瑜珈,不用坐下。」万泰怎知我此时的痛苦,但我也只能装作哑巴,乖乖的撑着万泰的手爬起。

「看好了,首先一前一后张开双腿成弓状,双手握紧反心向前用力压,像这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万泰示范了醒酒操第一式。

若是平常,这种姿势再简单不过,但您也知道,在昨天以前,我还是那动如脱兔、静如处子的处男,可是今天就成了能静不能动的破男,被破掉的处男,怎可能摆出这种双腿大开还向前压的姿势,只能稍稍意思意思,让右脚向前跨了一小步,两手无力的向前摆。

「这什么姿势?要这样,把腿张开…」在一旁看了直摇头的万泰拉了我的右腿向前跨一大步,此时我真想踢他一脚,骂道:「没事这么鸡婆干嘛?」

「哦!…后!…后!…」这次没跌倒,可是一阵刺痛从下头传来,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有这么痛吗?」一旁的万泰露出怀疑的眼神,盯着我直瞧,我一惊:「别露出马脚。」赶紧用牙咬着下唇,忍住叫声,再勉强的向前压去,这动作是作出来了,但表情到底有多难看,我也不知道。

「我就说可以的嘛!来,再向前压一点。」万泰压住我的背,向前直伸,这动作看来简单,但做来好…好痛哦!可又只能叫在心里,呜…昨晚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今天又给人强迫作这种痛死人的动作,我是不是交了楣运,还是平常口无遮拦一张贱嘴的我,终于得到报应呢?

「一、二、三、四、五、六、七、停~」万泰放开手,让我回到正常的姿势,总算令我松了口气,但接着他又说:「下一个动作是腿向两侧打开,左右轮流侧蹲,两手交互上举,像酱子…」

看了万泰的动作,我当场傻眼,这动作比第一个还大,而且要蹲下,这…不痛死我才怪,我不要玩了,干脆假装晕倒算了。
「我醒了,我醒了,谢谢,不用再做了。」我可没这么笨,赶紧坐下,才不要跟万泰一块发疯,他是不痛,但我痛…痛死了。
「我看你一脸茫然,肯定宿醉未醒,这样会影响工作品质,还是再来做做醒酒操才好。」万泰继续做着他那醒酒操,但我才不理他咧。

万泰做着体操的同时,大门打开了,从门那头走进来的正是破我禁地的正新,他脸上挂着笑容,看来不像酒醉未醒的样子。
「他不会还记得吧!」我紧张的七上八下,假装盯着计算机屏幕,用眼角瞄着正新。
「早!」正新先向万泰打了声招呼,又瞥见盯着计算机的我,拍了拍我的肩膀,也说了声:「早」
我像含着卤蛋般回了句话,紧绷的情绪也随之放松:「呼!原来他也不记得。」
不知怎么着,正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我应该觉得高兴才是,但心里却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是因为第一次就这么乱七八糟的给了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人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为什么我们非得和聘雇部共享个办公室啊…」看着正新和今天才报到的小姐有说有笑,一付非常熟稔的样子,我心中一股不知从哪来的无名火正熊熊烧着,烧的我双眼冒火,快成了人体自燃事件。

「那就酱子,如果有问题的话,打我分机1320。」正新送走了新人,回到办公室里,哼着歌,一付轻松愉快的样子。
「陈先生今天这么高兴呀!」既然正新不记得他对我做的事,那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我要好好发挥我贱嘴的功力,臭骂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这么生疏,叫我正新就好。」正新笑的说。
「嗯…呵…」我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正新露了个怪异的表情。
「什么事这么好笑?」正新说。
「没什么,只是你看着我让我想到了个故事。」我说。
「说来听听。」正新说。
「这个…你听过一句禅语…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吗?」我问正新。
「好像听过。」正新想了想后回答。
「这是个有名的法师说的,这法师每次在说佛法时,底下的听众都鼓掌叫好,纷纷竖起大姆指称赞个不停,有一天啊,就说到这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禅语。」我有条不紊,慢慢的说。

「然后呢?」正新问。
「这法师有名,但他师弟就差多了,不但没人记得他的法号,还经常将他当作倒茶的杂役,所以心里一向非常不满,总觉得有志难伸。」我继续说着故事。

「没想到法师间也有这种心结。」正新说。
「这一天,就是法师说这句禅语的那一天,他师弟终于忍不住,不等听众们鼓完掌,便跳了出来,大声的说:「各位,我师兄说的话有道理,但我说的也不差,你们若听了,必定也赞许个不停。」这听众们一听,反正是来听佛法的,多听一句也无妨,便也都乖乖的坐在原地,等那师弟说话。」我停了停,吞了口口水。

「然后呢?」正新听得津津有味,追着我说接下来的故事。
「那师弟就说了:「我师兄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我觉得还有两句更富禅理的话。」这听众们纷纷发问:「是哪两句?」」

「那师弟说:「我觉得,远看山很大才够富禅理。」底下听众重复的说:「远看山很大,嗯,有禅意,远看山应该比较小才对,可是却变大,好,说的好。」」我说到这便停了下来。

「远看山很大,然后呢?」正新说。
「这下一句应该是近看山很小,可是师弟想了想,远看山很大,近看山很小听来很没水准,便改了改,说:「这个远看山很大,那么近看呢,近看…”看山小”。」我特别将”看山小”加重了音(用台语发音更清楚),并与近看做了区隔,还正对着正新的眼睛说着。

「啊!你骂我,什么”看山小”啊,害我这么认真的听。」正新不满的说着。
「又没人叫你看我,滚回你座位去。」我不客气的说,面对”强暴”我的男人,这种态度已经算好了。
正新不怎么高兴的回他座位去,我转头看了看,心里又是生气又是难过:「这就是我第一个男人,天啊,你是要惩罚我吗?连要他负责我都不敢,到底我算不算受害者啊?」

「你知不知道,财务部那传来最新的消息…」咱们办公室那群三姑六婆又开始东家长西家短,本人我一向最不喜欢这种搬弄事非的行为,怎么能破坏人家名声,到处制造谣言呢?为了帮助那些让人传得面目全非,只能委屈躲在墙角哭泣的弱势团体,我非常勉强的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只要有这种聚会,我一定参与,了解谣言的内容,选择适合的部份,加点油添点醋,将过程美化一下,再传给下一位。什么?我这么行为就叫广播电台、大嘴巴、没水准的谣言散播者,停…停…您看清楚,我是为了帮助弱势团体,澄清谣言的内容,还原事件的真相才做的,怎么会是下三滥的长舌公呢?只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成功过,总是让谣言愈传愈大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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