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青春 之一 (真实之小蛮腰)——丁宁
丁宁  发于:2011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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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颤抖著声音问:“玺,你就一点都不信任我?”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信任任何人。”

 


秦深近乎绝望地站著,看著,眼泪冷冷地落下来。
秦白想抱住他,被他野蛮地推开,他说:“你们慢慢查吧,希望能尽快查出那块该死的石头是谁。”
秦白叹息著:“你们这些孩子为了一点小事闹成这样,值得吗?黑道的打打杀杀可都是为了数以百万记的钱财。”
“钱钱钱!除了钱你还知道什麽?”秦深失去控制地吼,转身甩门而去。

 


秦白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马瑞,再看看颤抖不已的门,苦笑著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根烟,递给我一支:“韩玺,我知道你喜欢男孩子,那

你当著我这个父亲的面给我说句实话,我的两个儿子,你到底喜谁?”
我吸一口烟,吐出几个烟泡泡,这是被陈敏奉为经典的绝技:“你呢?两个儿子更爱谁?”
秦白一怔,随即苦笑:“两个都爱,无法比较。”
我再吸口烟,没有吐出来,让那股辛辣在胸腔中流转:“或许,我也是。”

 

 

《真实》之《小蛮腰》31
秦白没有再说什麽,只是大口大口地抽烟。
我也大口大口地抽,香烟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的辛辣,也不知该说些什麽,我想秦白应该很愤怒,但是除了那个令人感到沮丧的回

答,我没有更好的答案。

 


我看看自己的左手,再看看右手,我曾对秦深说,一手攥著友谊,一手攥著爱情,可是哪边是友谊?哪边是爱情?我一度以为自己明白

了,现在才发现自己依然像那个穿错鞋子的小孩,搞不懂,一点也不懂。

 


秦白去睡了,我坚持守在马瑞的床前。
秦白临走前,再三审视我的脸,最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留下一个踯躅的背影,空余我对著寂寥的房子发呆。
马瑞的脸上贴著OK绷带,一处又一处,像个打破的花瓶被粘合起来,粘得七零八落,美得支离破碎,我就趴在床头看著,心头有只小蚂

蚁一下一下细细碎碎地啃著,不知是痛苦还是酸楚的感觉像黑夜一样慢慢将我侵蚀,任凭怎样挣扎,却再也挣脱不出。

 


他是马瑞,他曾说你就是我正正式式的哥了,他曾说让我妈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吧,他曾说那个杀人夺钱的局是我设定的,他曾说我会支

持你永远支持你,他曾说……
如果是秦深,我现在肯定已经拥他入怀,不会让他纤细的身躯在黑夜中独自颤抖,可是──他是马瑞,我动不得碰不得,也不敢动不敢

碰,我怕我的动作太过猥亵,我怕我的欲望压抑不住。
无论怎样,对於我来说,他就像观音水净瓶中的那枝永远鲜嫩的柳条,就像瑶池中那株永远洁净的莲,是我迷途黑夜中抬头可见的那颗

最亮的星。
秦深呢……他今夜可能安睡?也许会想念他的honest吧?

 


第二天一早,我乖乖地去上学,陈敏伤势较轻,也跟我一起去学校。
“头儿,问你件事?”在路上,陈敏憋了半天,终於吐出这句话来。
我嗯了一声,对他想问什麽已经猜得八九分。

 


“你……真的和秦深──”陈敏小心翼翼欲问还羞的样子。
“是啊,真的和他在一起。”我叹口气,看他肿得像小猪一样的脸,“你听谁说的?”
“没、没听谁说。”陈敏立刻一脸惊慌失措,这个小孩一激动就容易结巴,“真、真的,我、我只是想问问,没、没什麽。”
我没有说话,陈敏的苹果脸憋得通红,熟得要落地了一般。

 


快到学校门口时,陈敏忽然小声说:“头、头儿,不管你喜欢谁,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你都是我的头儿。”
我讶然止步,看著他,他的小猪脸依然红红的,在明亮的阳光光线中散发著霞彩,我笑了,在他的肩头猛砸一下,他闷哼一声。
我说:“小胖子,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陈敏的脸更红了,又开始结结巴巴:“头、头儿,你、你可别、别──”
“Kao!干吗?以为我会看上你啊?你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嘿……安啦安拉!真是个笨瓜!”
陈敏气呼呼地哼哼。
我笑得要断气,心里却暖洋洋一片,以前真的不怎麽把他看在眼里,他总像个跟屁虫在我身後乐颠颠的跑东跑西,我甚至有点烦,现在

却觉得他可爱了许多。

 


我说:“小胖,很高兴交你这个朋友。”
陈敏有点诧异,随即便灿烂无比的笑:“我才高兴呢,我很笨成绩总是拖车尾,长得又不好看,没认识你之前我连一个朋友也没有,是

头儿不嫌我……”
我打断他的自怜:“说啥呢?把自己说得像小白菜似的,去去去!一边去!”
陈敏在後面喊:“糟了!要迟到了!头儿,快跑!”

 


下晚自习前,我跟同学借了辆单车,陈敏带著我飞到二中校门口。
“头儿,只我们两人恐怕不妥吧?”陈敏有些担心。
“没事,只是给他们一个警告。”我叼著烟卷,交叉著双脚靠在学校门口的大石狮子雕塑上,吊儿郎当的模样。

 


苍白的路灯下,夜空显得虚缈而模糊,像梦著厚厚的一层灰尘,怎麽擦也擦不干净。
“头儿,看!”放学的铃声响了,学生开始三三两两迫不及待地奔出校门,在人潮如涌中,有一株娇美而文静的水草随潮流走出来。
“把她叫过来。”我给陈敏使了个眼色,陈敏走到人流中,回来时身後跟著那个怯生生的俏丫头,她还是一头乌黑的长发,不过今天没

有披肩,而是用一条浅蓝色的丝巾绑成了马尾,文雅而秀气。

 


“你好。”蓝芝依然不正眼看我,兀自低著头看自己的脚尖,声音脆脆弱弱的。
我走到她面前,吐了一口烟,她乍然抬起脸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写满了恐惧与厌恶,我呵呵地笑:“昨天没吓著你吧?我还担心你已

经吓得不敢上学了呢。还好,看起来正常的很,马瑞的心是白担了。”

 


蓝芝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像个面目僵硬的洋娃娃,她平板地问:“马瑞怎麽样了?我、我昨天一看到有人打架就吓坏了,马瑞让我跑,

我就……”
“你就扔下他们自顾自逃命了,甚至安全之後连报警也不会做,你就真的那麽害怕吗?”我冷冷地说,冷冷地抽烟,带著残忍的快感看

她大大眼睛里慢慢被水雾盈满。

 


她啜泣起来:“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猛然捏住她的下巴,逼视著她:“我可不像马瑞那样怜香惜玉,老实告诉我,昨天是不是你和那几个小痞子串通好了陷害马瑞?”
她一怔,随即又恢复了悲兮兮的表情:“你说什麽?我不懂,我要走了,我回家晚了妈妈会骂我。”

 


我冷笑著,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并不简单,我现在已经笃定,正想说什麽,秦深领著他的一帮小杂碎走过来。
我笑著朝他打招呼:“深哥,难得又看见你这麽威风凛凛。”
秦深瞥了我一眼,脸上毫无表情,他走到蓝芝面前:“我最後告诉你一次──不是你的就永远不是你的,别做无谓的傻事。”

 


蓝芝眼中滚来滚去的水雾终於凝结成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她看我,再看看秦深,悄无声息地扭身走了,越走越快,最後小跑起

来,掩面而泣,纤细的身影在迷离的夜色中划著颤抖的曲线。

 


秦深走到我面前,叹了口气:“昨天是场误会,这几个小子受蓝芝的挑拨才犯混,我带他们去给马瑞赔罪,看在我的面上,就放过他们

这一次吧?”
我冷然不语,觉得他这话无论如何也经不起推敲,虽然总有人说红颜祸水,但是这一帮小子会为了区区一个小女生的话而打架吗?

 


我们在闷热的空气中对峙,陈敏站到我的背後,扯著我的衣襟:“头儿……”
我正想开口,一辆车子急驶而来,在我们面前嘎然而止,马瑞从车上走下来。

 

 

PS:
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厚爱^^
说说关於黑道,不知道各位大人曾经有过什麽样的学生时代,我在初中高中的时候,总有几个朋友是边缘分子,总是和打架斗殴像情人

一样难分难舍,我始终不懂他们为了什麽而打,大概也就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那个年纪,冲动而盲目,总是为了莫名其妙的事情打得

你死我活。
所以,当我现在回到老家,听那些小孩子说,又有个小孩被人捅死了,才十三四岁,只能无奈的叹息,生命在这种时候显得如此的不堪

一击。
我们活著,为了什麽呢?总不会是为了被人捅死吧?
所以……虽然喜欢黑道电影,生活中还是远离这些是非才好^^bbb

 


《真实》之《小蛮腰》32

 


马瑞脸上的OK绷带取下了不少,脸色还有点苍白,但比昨夜已经好看了许多。
他微笑著走过来,向秦深点头致意,然後对我说:“一猜你就在这儿,还是这麽莽撞冲动。”
我呵呵地笑,对著秦深身後几个小子比了比拳头:“谁叫这世上总有些人欠揍!”

 


马瑞依然轻轻地笑,那几个小子却开始横眉怒目、剑拔弩张。
马瑞说:“算了吧,别和他们一般见识,这一次就当他们年幼无知,放过了吧。”
“谁年幼无知了?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的才是乳臭未干吧?恐怕连那儿也小小的!”一个小痞子怪声怪气地起哄。

 


还没等我的怒气发作,秦深已经一脚跺过去,小痞子哼也不及哼一声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秦深转身对他们吼:“你们──你!你!你!还有你!到底想干吗?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秦白的儿子,是我一父同胞的兄弟,我们血管

中流著一半相同的血,你们打他就等於打我,羞辱他就等於羞辱我!谁还想来?今天我来奉陪!”

 


马瑞拉住他的手:“算了算了,这事可大可小,没必要真惹出什麽乱子,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麽要打我?”
秦深犹豫了一下:“他们说是蓝芝唆使的。”
马瑞吃一声笑起来,转身面对那些小痞子:“芝芝?拜托!你们可以随便拿一个理由来搪塞我,惟独这个不行!芝芝是个什麽样的女孩

我最清楚!我再问一次,为什麽打我?”

 


小痞子闷不做声。
我却觉得一阵厌烦,这其中肯定有蓝芝在作祟,我不懂马瑞为何一口咬定不是蓝芝,我讨厌他这种自信!

 


秦深抓著一个瘦瘦高高的留著小平头的男孩问:“小邱,昨晚到底为了什麽?或者你刚才给我说的理由是你编造的?别告诉我你们是因

为想打架所以打架!”
小邱还是不吭声。

 


马瑞靠在石狮子上,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我不认为我曾得罪过你们,昨夜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但是我需要一个被殴打的理由,如

果搞不清楚前因後果就充好人不是我的风格,况且,我必须知道这个理由,因为这关系著我以後还会不会莫名其妙地被打,痛苦的滋味

可不好受,我也不想再尝第二次。”

 


秦深盯著小邱:“够种就把理由说出来,别给自己丢脸。”
小邱有双细长的眼睛,如果仔细看还会觉得挺漂亮的,只是此刻他的眼帘低垂著,身体绷得僵硬笔直。
我说:“我来倒计时,如果数到十还不说理由,这笔帐就真的要好好算了。”

 


学校里学生已走完了,门警走过来吆三喝四,马瑞冲他微微一笑:“没事,几个旧同学聚会说说话。”
门警粗声粗气地问:“真的?”
马瑞的眼神似刀刃一样闪著光,他笑,笑容已经明明确确的冷冽:“真的。怎麽?说说话也犯法麽?”
门警悻悻地打量我们一圈,哼哼了两声,转身回去了,随後电动门喀啦啦关上。

 


夜已深沈,灯光下几条人影拉得长长的,混乱地交叉交杂在一起。
“五──”
“四──”
“三──”
我不紧不慢地数著,我不信这些龟儿子会逞强到底。
“二──”

 


“你们真的想听吗?”小邱咬了咬嘴唇,猛然抬起头来,我这才发现他有著刀锋一样的脸,分分寸寸的凌厉著,隐约中有几分像蛊惑仔

中的谢霆锋。
“当然。”马瑞淡淡地说。

 


小邱转身面向秦深,近乎悲哀地看著他:“深哥,我们不想替人充当了杀手之後还要背负挨揍的报复,对不起你,我说。”
秦拍拍他的肩:“说吧,我会为你们担著。”

 


“深哥,你待我们一向不薄,吃的玩的用的,大多都是你在掏钱,跟著你,咱兄弟也曾风光了一时,可是最近你变了,你不再理我们,

不管兄弟们的死活,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人也任她水性杨花,但我们依然把你奉为大哥,因为你曾教导我们忠诚比鲜血更光荣,可──


小邱忽然止住,眼圈有些发红,他的目光投向我:“你不是想替马瑞出头吗?我告诉你,指使我们攻击马瑞的不是蓝芝,也不是别人,

就是我们的深哥!”

 


一群人瞠目结舌,空气瞬间冻结。
马瑞依然平静如水,陈敏嘴巴张得能塞进只青蛙,而秦深──秦深一副震惊错愕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他为什麽指使你们这样做?”

 


“因为他爱你,因为他除了你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包括我们这些兄弟!可是你在睡梦中总是呓语著马瑞的名字──爱到尽头是恨极

,不是吗?古往今来的人们一直陷在这个荒谬的悖论里,因为太爱所以有恨,因为恨得牙痒痒的所以更爱,情人眼里容不进一粒小小的

沙子,何况马瑞这样一块足以补天裂的玉石?”

 


我怔怔地听,就像第一次聆听秦深演讲,我吃惊地发现天底下口才好的何止一两个,我最最看不起的小痞子居然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爱与恨,沙粒与玉石,呵!难得他剖析得如此精彩。

 


我“啪啪”地为他鼓掌,在苍白的灯光下,秦深的脸更是苍白如纸,看起来摇摇欲坠,就要昏厥的样子。
我走到小邱面前,抵著他的额头问:“你敢对著这把匕首发誓吗?发誓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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