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的敲门声，把程亦辰从深思中敲醒了过来，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面前微笑着的程子安：“子安，有什么事吗？”

程子安淡淡地笑着，瞄了一眼电脑上那款游戏：“没事，一个人呆着很闷的，就过来坐坐，不知道你介意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快坐吧。”程亦辰站了起来，把椅子拉过来，放到了桌子的对面。

“谢谢。”程子安坐下来，“你做什么呢？很无聊吗？”

“咳。”程亦辰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就好了。”

“是啊，习惯就好了，真是可怕啊。”程子安叹了口气，望着桌角发起呆来。

“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Z？”程亦辰看着程子安。

“你问吧。”

“你喜欢总裁是吗？”程亦辰试探着问出。

“喜欢的人——总裁？”程子安一怔抬头看向程亦辰。

“如果我问错了，你别怪我，我只是看你看总裁的眼神不太一样罢了。”

“我——不知道。”程子安垂下了眼眸，“我只是想看到他，想总看到他，至于是不是喜欢，我不知道，真的。”

“是不是一看到他出现的日规仪不会心慌呢？”

“好像是吧，他出现的时候，我会很紧张，不知道为什么。”

“那就是你喜欢上了他。”程亦辰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当眼前的这个像自己的男孩子亲口承认他喜欢那个男人的时候，胸口传来的不是那种解脱，反而有一种闷痛。还是舍不下吗？即便是他对自己做下了那件事，他还是放不下吗？

“真的吗？”程子安脸上都是惊喜。

“你还没向他表白吗？”

“我不敢。”

“你不说，他又怎么知道呢？”

“可是，我怕——”程子安眨了眨眼，“总裁看来好吓人的。”

“有什么好吓人的，你就算和他表白了，他又不是吃人的怪兽，难道还怕他吃了你？”

“那——我真的可以向他表白吗？”程子安忐忑不安地问。

“如果自己承认是喜欢的话，就去说吧。”程亦辰把目光转开：喜欢的话，就去说吧？

一间不大的屋子，两个人不同心事的少年，互相的目光没有交集，心里却是在想着同一个男人。

于季凡敲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的时候，很意外地看到了于子风：“于先生也在，你好。”

“是季凡啊。”于子风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和萧易勋滚在一起时弄乱的衣服，大方地问好。

“打我有事？”萧易勋坐下，望了一眼堆在案头的工作，今天有于子风的打搅，看起来要做到晚上了。

“程先生的身体检查报告出来了。”于季凡把一个不算太厚的文件递了过去。

“怎么样？有问题吗？”萧易勋接过来，看着于季凡问。

“好像有些地方不一样了。”于季凡走上来，一点儿也避讳于子风。

萧易勋打开文件夹，于季凡指着排在上面的二张纸上面的数字：“这里，不太一样。”

萧易勋看着，于子风摸着下巴，神情若有所思：“你们说的不一样了，是什么意思？”

“小程之前出过一次交通事故，今年才好，有些地方有了些变化也是正常的。不然，我也不可能把他安排那样的工作了。”萧易勋合上了文件夹，“其他人的呢？”

“都已经交给了人事部了，因为程先生身体的关系，所以，送来给萧先生过目。”于季凡只是一转，就把话压下了，“还有，有几个是还有一年就毕业的学生，成绩不错，要不要先签下，留下试试？”

“你看着办吧，没事的就留下。”萧易勋心思全放在了手里的那个文件夹上了，在这上面他不会太过于关心的。

“那我先出去了，萧先生。”

“好。”

于子风深思地盯着萧易勋手里的文件夹：“易勋，不会是有什么想瞒着我的吧？”

“也没什么想瞒你的，就像你方才说的，你不相信飘尘会回来找我一样，也许，这都是我一个人乱想的。”萧易勋打开了文件夹，“从第一天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他就是飘尘，他回来了。所以，我把他请进了萧氏，就是想就近看看，他是不是飘尘。”

“易勋，你不是魔障了吧？真的想小尘想疯了？”于子风跳了起来，走到桌前。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种感觉，飘尘离我很近的感觉，好像，他一直就盯着我在做什么一样。”萧易勋目光远眺，眼神有些迷茫。

“要是真的能回来，那可就见鬼了。”于子风狠狠地把那个文件夹摔在了桌子上，“你若是不想找什么替身，明天我把那个程子安带走，免得在你眼前晃得你胡思乱想的。”

“不是因为他。”萧易勋回头望着老友，“不是他。”

“那是谁？难道是——”于子风说不出话来。眼睛却转向了程亦辰办公室的方向的墙壁。

“是，就是他，他让我想起了飘尘，每一次见到他，哪怕是无意识的动作，我都好像见到了飘尘一样。”萧易勋拍了拍那个被于子风摔下的文件夹，“可是你看，这上面写的，除了血液比以前变稠之外，什么都没有？”

于子风再次拿起了那个文件夹仔细地看了起来，半天合上：“让我拿回去，我要弄个明白。”

“随便你。”

“不过。”于子风盯着萧易勋，。眼神认真地道，“易勋，就算往大胆里想，这个程亦辰是被飘尘附身的，但是这次，我不会让步了，我会认真地追他，直到追到他。”

“飘尘是我的。”萧易勋激动起来。头上隐隐的青筋。

“易勋。你错了，飘尘是个人，他是自主的，从来都不是谁的，他只是他自己的，所以，若是辰辰最后选择了我，请带着微笑祝福我好吗？”于子风难得认真严肃一回，看着好友那难看铁青的脸，还是微笑着问。

“放屁，你以前就对他不死心的，若不是飘尘一颗放在我身上，你还是不肯罢休，只是可惜，在他还没容你发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心踏地地跟着我了。所以，现在就算你明知道小程就是飘尘的话，你还是会和我争夺的对不对？”萧易勋低吼着。

“易勋，你冷静点儿，现在程亦辰只是程亦辰，他不可能是小尘的。何来我争夺一说。再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辰辰就是小尘，那也要让他自己选择啊，他是跟你，还是跟我，若者，他喜欢上了别人也说不定啊。你怎么就会认为，小尘一定会跟着你呢＞太没道理了。”

“我不管，我已经失去了一次飘尘，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失去他的。不会。”萧易勋眼睛有些发红。

“萧易勋。”于子风一声大吼，“告诉你，程亦辰我追定了，我不管你把他当成什么人，是小尘也好，是飘尘也罢，他现在是我追求的对象，你趁早放开你那龌龊自私的心思。你以为你爱飘尘，其实，你不过是想把飘尘据为已有罢了，你从未为他想过，更没有为他做过什么，甚至于，你连最起码爱人之间的信任都没有。不然的话，飘尘何至于会自杀？不要以为那是你的家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于子风吼得声音有些嘶哑，“还有，我告诉你，不管程亦辰最后选择谁，我都会尊重他的意见，我想，你也该好好地反省一下，为什么飘尘在那个时候，却不肯向你认错，宁肯让你误会他，也要走那一步，你该好好地想一下。你这个人，太刚愎自用了。在商场上，你是一把好手，可是在感情上，你绝对是个渣。”

于子风扯开脖子上的领带，瞪着不说话发呆的萧易勋：“我跟你从小认识，就知道你这个毛病。只恨我当初我下手晚了，不然的话，飘尘也不会走的这么早。”甩了一下手腕，于子风接着道，“易勋，你现在把自己放空一下，不要总想着飘尘的事，如果想再次寻找感情的话，就认真些吧，不要伤害你身边无辜的人。”

“你是说小程？”

“是程子安。”

“子安吗？”

“不错，就是那个一直暗恋着你的少年，放开辰辰。”

“我累了。”萧易勋坐下，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不管是程子安还是程亦辰，他不想放手的时候，谁也别想让他放手。

——持续——

番外：孽是这样做下的

于子风盯着平静的萧易勋，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要说什么了？他这个固执到死的脾气，经历了飘尘的事情后，还没有改变，难道，程子安是下一个飘尘吗？

不过这个已经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程子安是不是下一个飘尘，和他无关，只要萧易勋不动他的小辰辰一切都好说。

“这个我拿走了，我说过，辰辰我追定了。我不管你是不是放手辰辰，还是你对程子安只是一种追求那种替身或者安慰的？想法，和我都没有关系，所以，请别妨碍我的爱情大计。”

萧易勋平静地抬头，抚摸着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杯：“子风，你从来都没有觉得，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望着那个志得意满的风流浪子，萧易勋的眼里带着不相信的嘲笑，“子风，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还有，近水楼台先得月，好像你也该知道。程亦辰是在我的手下工作的，你别忘了。”看到于子风还想说什么，萧易勋笑着站起了身，走到于子风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于子风那宽厚的肩膀，“我知道，你有足够的能力和我争人，不过，我可不欢迎你天天光临我的公司，要知道，这也是商业上的秘密，除非——你想着交出详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哼，想都别想。”于子风狠狠会瞪了一眼，冷酷的狐狸，再看了一眼手里的那个资料夹，甩在了萧易勋的怀里，“拿去，你的便宜我不占。”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要回去工作了吗？”萧易勋拿着资料夹，嘴里却笑着揶撱着道道。

“关你P事。”于子风头也不回，拉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迈出，回头向着萧易勋平静着微笑的脸做了鬼脸：“可别忘了，到时候要真心的祝福我噢！”说完才转身走掉。

“《祝福你个鬼头啊。”萧易勋微笑着看着门在自己的面前被很大力地呯的一声关上，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地消去，看着手里的资料夹：这两个人真的要像自己说的那样，哪一个也不能丢掉了吗？

程子安？

那个长得飘尘的小男孩儿，是在他送飘尘走的第七天头上看到的——

于季凡这回知道，什么样的工作才是最难做，最累人的了。

就像现在这样，明知道自己的老板现在的神智有些不清楚，可是，他还得要顾忌着他身后的那一个萧氏。

可每当他进萧氏的时候，那个男人还是那个萧氏的总裁，任何人都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变化，只有自己面对他的时候，才会知道他内心的苦痛，大概不比那个已经解脱了的程先生好多少吧？

“萧先生，程先生的头七已过，老先生请萧先生回别墅用餐。”萧成则先生已经打过电话来了，为儿子担心，也为自己的伴侣担心。

一个迷茫不知自己，一个痛里思痛的每天只知道对着照片发呆的人。

“知道了，取消今天下午的会议，跟我回别墅。”萧易勋很累，从飘尘走了之后，他一直不想承认，可是不想承认的情况下只是自己每天面对冰冷的，毫无人气的偌大的一个家。

家里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只是没有了那个熟悉的人。

也许，他去老爷子那里是正确的选择，或者，可以让自己好过一些吧。

到别墅的时候，正好是赶上吃中餐。餐桌上的三个男人都没有吃的意思。却也不得不强迫着自己吃下去。

“吃好了吗？”萧成则看看爱人，再看看儿子。两个人的表情都太过麻木了。

“还好，吃好了。”回答萧成则的是骆英书。没有胃口，吃什么。

“那先过来喝杯茶吧，今天我买了些好茶回来，你——”萧成则看着骆英书突然黯然下来的目光，才想起来，飘尘也是最喜欢喝茶的。两个人的感情还是建立在喝茶上的呢。

“爸，我先去休息一下，你和骆叔叔先坐。”萧易勋无力地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造成这样的后果是自己弄成的，无论自己之后做了些什么补救，都无力挽回发生的一切了，和那些抹不去的痛苦。

躺在床上，萧易勋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看到飘尘在自己面前诉说着自己的冤枉，一副不肯原谅他的样子，眼睛是瞪着的，眉是皱着的，眼里带着抹不去的痛苦和浓浓的恨意。

“对不起，飘尘，是我害死了你，如果——如果——。”萧易勋心里悔恨，如果我能再相信你一点，如果我能再让自己冷静一下，如果我可以把事情在没发生的时候就把它扼杀的话，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一切都只是如果罢了。现在，什么都没用了。

“你醒了吗？”温柔的，还带着一丝幼稚的声音响在了他的耳边，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迷茫地睁开眼睛，却看到飘尘一脸好奇地瞪着他：“你还好吗？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进来了，我只是——只是见着门开着，就——”程子安有些害怕，这个男人的眼神让他沉醉，迷恋。男人的眼里有着迷茫和不确信、

可是，为什么，他才是第一次见到他而已。

之前，他只是听萧叔叔说起过他，这个商业上的奇才，霸主——萧易勋。

“飘尘？”萧易勋看到人动了，才猛地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程子安还没来及退开的手臂，“你——你进来，不需要被我允许的，不需要的。”萧易勋赶紧保证。

抓住眼前的这个人，再也不能让他走掉，这一次再也不要了。

“萧先生，你可以放开我吗？”程子安感觉到从手腕上传来的热度和痛，这位萧先生好大的力啊，好痛。

“好，好，你不要走，不要走。”萧易勋猛地跳下床，赤着脚，跑到门前，把门关上，回头，盯着程子安，“你留下陪我好吗？你答应我，留下来＞？”

程子安看着那个英俊的男人，眼里的不安，带淹深深的渴望：让他留下来？

“好，我留下。”程子安不自觉地点头，看至男人眼里的执着，他不得不点头。

萧易勋长长地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身体比没睡的时候还要疲惫，原来，飘尘已经是自己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飘尘，你什么时候来的？”萧易勋坐到地毯上，伸着手，想拉着面前好不容易回来的飘尘，却又怕飘尘还记恨自己，竟然不敢动作。

“萧先生，我叫子安，程子安，不叫飘尘。”程子安望着这个神智好像有些混乱的英俊的男人，可好像，他真的很不想看到眼前这个男人这样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