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少年投过来的雪团，好像男人这个更大些，更硬些也更准些。

雪团打过来的时候，正好打在了少年那呆住的脸上，呯的一声，四下散开，落进了少年的面上，眉毛上，脖子里。随着一声惊叫：“啊！”的一声，少年身子向后倒去。

男人吓了一跳，几步跑到了少年的身边，伸手就抓住了少年的肩膀，嘴里是着急的问讯：“怎么了？飘尘，怎么样？”男人的脸上，带着冷酷外的着急。

“啊，哈哈，不怎么样。”

当手下肩膀旁露出少年调皮的笑容的时候，让男人尝到了更加意外的感觉：脖子里突然间的冰冷，冷得他一个激灵，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方才还担心的少年：“你没事，在骗我？”

“对呀，谁让你打我来着。”程飘尘的话里还带着笑意，自己算计一下这个铁面冷酷的家伙，还真没成想，让他算计成功了。

“我讨厌别人骗我，尤其是你。”男人脸上的笑容和暖意不见，拉着少年肩膀的手也松了开来，任由少年歪在雪地上，直起了身，往远处走去。

少年呆呆地躺在雪地上，不明白，不过是情人间的一个玩笑，怎么就成了骗人了呢？

“萧易勋，你给我站住。”少年反应过来，跳了起来，冲着远处的男人那宽厚的背影跺脚大叫。

男人站住了脚步，回头，就看到少年气乎乎的向他冲了过来。在要撞上他的时候，男人伸出了手，轻轻地把少年拦下来。

少年直直地瞪着他，细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粉白的唇。

男人知道，少年怕冷，却是极喜欢雪的。在雪地里，穿得都像个球样的，可少年的唇还是粉白的。现在让细白的小牙一咬，却带着丝丝的红润。

“别咬了，想咬，咬我好了。”男人送上自己的手腕，到少年的面前。脸上是忍不住的心疼，这小子，就知道在他面前演自虐的戏码，偏偏，他就是吃他这一口。男人暗中叹了口气。

“呜——”男人闷哼了一声，看着少年毫不客气地把自己送上门的手咬在嘴里。

“哼，是你让我咬的。”少年眼里带着一丝的疼惜，可是嘴里却恨恨又要咬牙切齿的说。

“出血了。”男人不理，表情有些意外地看着手腕上冒出来的血珠儿：看样子，这气是生大了。

“活该！”少年的眼睛下落，落在那一点点的红色上，心头有些懊恼：好像是咬重了，可是，他说话太气人了嘛！少年在心底为自己辩解了二句，抬起了头，不甘地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回答我。”

少年的脾气算不上好，男人知道，如果不回答，只怕晚上回去的时候，自己又得抱着被子睡单人间。

“爱人。”男人嘴角儿扯了一下，看了一眼少年还是气鼓鼓的脸，“你是我老婆。”

“谁是你老婆，找死。”少年的脸因为男人的这句话，一下子飞起了一层的红润，粉红粉红的，爱煞了人。

少年嘴里动着，脚下也没闲着，飞起一脚，向男人踹了过去。

男人好像早就料到少年会来这一手一样，轻易地躲开了少年飞过来的一腿，手一伸，少年的脚腕就被男人抓在了手里：“敢对自己的男人动武，反天了你。”男人笑着，脸上的冷硬不再，眼里是能化开冰的春江之水。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少年单脚支着身子，很有些吃力。

“叫我一声好听的，我就放开你。”男人微笑着威胁着。一手已经把少年的腰搂紧，把少年贴向自己的身体，脸更是逼近了少年红着的却有些冷的脸颊。

“好你个头啊——”少年的声音被男人的吻堵在了嘴里，呜咽着，挣扎着，最后变成了醉人的呢喃——

“原来，又到了下雪的时候了。”萧易勋望着窗外的雪回过神来，永远都不会忘了那个下雪的天。

只是，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有那样快乐的日子了。

谁知道，自己的一个疏忽，一个任性，逆时针把他和爱的人隔在了天堂和地狱之间、

于季凡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下雪了，大概总裁不会再办公了吧。可是这份材料，要不要告诉萧先生呢？

23.萧易勋VS才子

要不要告诉给萧先生呢？

萧先生大概又回忆起过去甜蜜的时光了吧、

于季凡在门外，看着那个沉醉在自己记忆里的男人，心里默默地叹息着。

“萧先生。”有些事，一定要办的，若是当初他也可以勇敢一点提醒萧先生的话，程先生大概也不至于——

“进来。”萧易勋回过头来，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于季凡走上来，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到了桌上：“这是程亦辰的所有资料。”

“放下吧。”萧易勋盯着那个文件袋：为什么要想弄明白那个少年的身世，就算是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有关系，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让于季凡去做了。

“萧先生。”于季凡沉寂了一下，“程亦辰同学出事的当天，正是程先生过世的时候。”

萧易勋抬起头来看着于季凡，等着于季凡往下说。

“程先生过世的时候是午夜时分，程同学正是那个时候去接他的姐姐下班，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萧易勋的眉头皱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们出事的时间相同。”

“几乎是相同。”于季凡答道。

“我知道了，后天着重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是。萧先生，不过，我想，程同学只是程同学。”

“我也没说他是飘尘。”萧易勋站了起来，“我只是有一种感觉，他和飘尘有时候，太像了，会不会——”

“萧先生的意思，这位程同学和程先生有来往，所以才会——”

“我不知道。”萧易勋声音飘远，那不过是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就算他爱飘尘，想找替身，也是会找像程子安那样的，最少程子安占着长得像，还是和飘尘有着些亲戚关系的。而这个程亦辰，不过是举动中有些像飘尘罢了。

如果二个人真的结合的话，说不定，还真的很像飘尘呢。

“程亦辰的父母早在他们姐弟二个上高中的不去世了，留下了一间不到五十平的小房子，因为供程亦辰上学和费用，已经卖掉了，程欣怡高中毕业后，没有再念书，而是进了酒店供这个弟弟上学，直到一年前出事。现在的两个人租住在C大不远的民房里。而今天，他姐姐在小吃街上开了一家小吃，叫程记小吃。”

“噢？”萧易勋转身，“到是姐弟情深。”想到那个冷冷地看着他的程亦辰，萧易勋到有些奇怪，他对他姐姐的态度。

好像看懂了自己BOSS的心思，于季凡又道：“程亦辰对姐姐很照顾，人也活泼，喜欢热闹，也喜欢帮助人，他出事的时候，学生会还拿出了一万块钱给他姐姐。不过，大概是因为这次出事之后身体还没太好的原因吧，程亦辰变得沉默起来，他的朋友和同学都说他，不像以前那么爱闹爱笑了，与他接触最多的，就是他现任的班长才子和学生会的主席裴然。”

“变了吗？”萧易勋深思起来，“因为身体的关系？”

“后天我亲自跟着，看看程同学的身体状况。”

“好，你留意。”萧易勋抓起了外套，转身向外走去，“我出去走走，不要让人跟着我。”

“是，萧先生。”于季凡看着男人走进电梯，看着电梯的门关上。

还是忘不了啊，如果不是，又何苦这样呢——

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那个文件袋于季凡到是希望，这个程亦辰不要步程先生的后尘。

于季凡把文件袋放到了萧易勋历边的案架上，这才走出来，反手把门锁上。抬头就看到了程子安站在面前。

“萧先生出去了，你若是有事，等他回来吧。”于季凡微笑着看着程子安，这个少年还真是太像程先生了，像程先生刚刚和萧先生确立关系的那个时候，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龄。

那个时候的程先生，大概就是像程子安现在的这个样子。

“我不找总裁，我找你。”程子安大大的眼睛带着一种不安地望着于季凡，两支手交握在一起，有些不安地绞着。

于季凡有些奇怪，程子安一向与他没有来往的，现在找他？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事吗？”于季凡站在萧易勋的办公室门口没动，两边的各间屋子是萧易勋的十个助理，其中最靠近萧易勋的那间是他的办公室。

程子安作为一个助理的助理，他现在应该是工作期间。

“可以到于助理你的办公室里谈吗？”程子安的脸上带着犹豫。

“如果是公事的话，我想，可以，如果是私事的话，我想，现在是工作期间，不好。”于季凡不想参与萧易勋的感情问题，一个程飘尘的死对他已经是打击，他不想再陷入另一次的感情纠纷里。

这个程子安打的什么主意他不知道，可是他眼里明晃晃的喜欢萧易勋谁都看得出来。可是那位被喜欢的人，对他好像并没有特殊。

“算不得私事。”程子安抬起头来看着于季凡，“那个程亦辰我也见过他。”

“噢？”于季凡心头一转，才想起来，程亦辰与萧易勋见面的第一次就是在福利院里，那一次，他派了程子安和另一位助理一起去的，见到程亦辰也没有什么意外。

“程亦辰和总裁好像认识。”程子安转身向于季凡的办公室走去，也不管他说了这话这宾，于季凡是什么反应。

于季凡跟着程子安，这样的话题自然是不该在这里说出来的。

萧易勋走出门的时候，雪还在下着。没有叫车，也没有叫人，只是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往C大去了。

C大离蒸氏的总公司并不算太远，走着也就是二十分的距离。

C大不光是C市的最点大学，在全国来说都是比较重点的大学，临近商业区，产要是为了进入这些金牌的企业里进行任职方便的。

到C大的时候，天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C大本部门外都是出来吃晚餐的学生，三三两两的，往小吃街走去。

萧易勋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学生。希望可以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萧易勋这个人，就算他站在那里，身边没人，可那身气势还是难让人移开眼睛的。

“先生，你找谁吗？”果然，帅气的势力的男人就是有女生喜欢搭讪啊。

“噢，不知道二年级的程亦辰同学有没有下课？”萧易勋微笑着问。

女生的脸红红的，和身边的小女生一齐摇头：“二年级的程亦辰，是那个出了车祸的吧？”

“是。”萧易勋的眼睛眨了下：程亦辰在学校里好像挺出名的啊。那样沉默的一个人，连随便的一个女生都认识，看起来，有些故事啊。

“公开课之后，就看到才子送他回去了，他一般是不来上课的，每次都是才子帮他点名。”小女生红着脸笑着说。

“谢谢你。”萧易勋绅士风度无比，只是心底却对才子这二个字起了心思。

萧易勋转身离开，去找程亦辰吗？

于季凡说的那些话在萧易勋的耳边缠来缠去的，就算变化这么多，又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他还想着，这个程亦辰就是飘尘吗？

萧易勋望着雪花的飘落，心底在淡淡地笑，有些凄凉的感觉。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小吃街上，说实在的，萧易勋走在这条街上还真是有些不太和这条街相衬。

好像记得程亦辰的姐姐开了一个小吃店，是哪家呢？

萧易勋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是着了魔了，再过一天，他就可以看到那个身影了，可现在为什么还要在下雪的时候出来寻找那个人呢？

如果只是想寻找的话，一个电话打到于季凡那里，相信程亦辰的家也是会找到的。为什么还要亲自来这种不应该他出现的地方呢？

小吃街是小吃一条街，街道不算宽，两边都是各色的小吃店。什么都有，当然最多的还是火锅店，和面条馆。

萧易勋看着，这里最多出现的人还是学生，三两个一起，单独的，都往这里来。

嘲笑着打闹着，平静热闹，开心、

“哎，听说了没，裴然可是告诉咱们了，有时间吃饭呀，要云程记小吃店，那是程亦辰姐姐开的店呢，让我们大家照顾一下。”一个男生扯着嗓子，缩着脖子和另外三个男生说笑着。

“怎么？这是你们学生会要求的？”一个男生笑着问。

“不算是，不过，我们也该捧场的，先试试再说，不好不去就是了。怎么着也给裴主席面子不是。”说话的男生笑着搭着另一个男生的肩膀，“再说了，我这次能进萧氏实习，还亏了程亦辰呢，要不是他，我们能这么早就进萧氏实习？”

“说的是啊，你们学生会的，真是吃老香了，太划算了。今天你可得请客啊！”

“对，请客，一定要请客。”

“好，请就请，走，去吃吃看，好吃下回再来。”男孩子们给人的气势就是乱，热。看着四个勾肩搭背的男生向前走着，一路说笑着，萧易勋也忍不住脚步随在其后，跟了过去。

小店真的不算太大，很简陋，却很干净。

萧易勋进来的时候，那四个男生已经坐在了一张桌子上，说笑着吃开了。

店里已经差不多坐满了，大多数都是学生。看样子，有的并不是第一次来吃了。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哎，咋样，咱姐的手艺没说的吧，快吃吧，下回记得多叫两个人来啊！”大嗓门儿，在一边叫着，跟着起哄的是一群男女都的学生。

“那当然，姐这手艺还真是没说的，好吃不贵。”

“回去肯定给咱姐宣传，才子，你这是帮工来了？”

“不是进萧氏实习去了吗？你还来做服务员啊。”

“我这不是减肥嘛，那是咱姐，我不帮谁帮啊。”

萧易勋被声音吸引着看过去，胖胖的男孩子鼻尖儿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儿，显然，这小店的生意是有些忙了。

萧易勋看过去的时候，才子正好放下了手里的盘子，转身，现萧易勋对上了眼。

才子一怔，绝没想到，萧易勋会来这种地方。迟疑了一下才走过来：“您是要吃东西吗？”

才子可没想过，像萧易勋这样的人，会来这种地方用餐，所以，这问的就有些迟疑。

“不了，你招呼你的去吧。”萧易勋想过大这里用餐，不习惯。

就算是的飘尘在一起的时候，飘尘拉着他去吃大路摊，他也只是用各种借口，把飘尘的这种习惯改了过来。虽然飘尘因此没少生过气，可这种食物他不知道怎么入口。

“噢，那您坐下，我给你倒杯白水？”

“不用了，我走了。”萧易勋转身走出这家小吃店，果然，店里的气氛不适合他进，出来的一瞬间，清新的空气便把围住了。

隔断了里面的吵杂声，和那些探过来的眼神。

有些事，自己是不是太过了。

就算那个程亦辰像飘尘，也不会是他的，自己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力气？

萧易勋不懂，也不太想懂。这样会更好些吧，总比一切都太现实，没希望好的多。扯出一抹凄凉的笑容，萧易勋回头看了一眼程记小吃，转身走了。

才子站在门口看着萧易勋走远，没有叫有些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