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米米也不客气,拿过菜单直接从第一页最贵的菜点起。也不问问是大家一起吃还是各要各的吃的了还是吃不了,反正就跟念书似
的把菜单里每类最贵的菜都念了一遍。
服务员大概没怎么见过这么点菜的,惊讶得几次停下来跟米米确认。米米一幅我就是来吃死你们的样子,搞得服务员很是辛苦,几乎要
不会写字了。
“早知道陪她吃饭咱还不如吃拉面呢,全点齐了也没五十块钱。”大宁悄悄跟项响说。
嘿,项响也笑。“反正张姐说她请客,这东西也不算贵,就让她点吧。”
好不容易点完了,服务员拿着单子去布置。过了一会儿,送来一个装沙拉的碗。这是这的特色,沙拉是要客人根据自己的喜好亲自去盛
的。
米米拿着碗看看面前的俩人。“你们谁去取沙拉啊?”
项响和大宁对望一眼。然后同时扭回头看米米。
“你点的,不是该你亲自去取吗?”项响说。
“要是我去取的话就一碗都是黄瓜,顶多有一块西红柿,你觉得可以吗?”大宁面带微笑。
两个大帅哥同时展露迷人的微笑,那是相当地炫目。
米米被电得浑身酸麻,直接就要醉倒了。米米狠狠咽下一口口水,心想我要是去岂不浪费时间?想了想,把碗放在张姐的位置前。“那
好吧,我们继续说话,取沙拉的事就让我姑妈去吧!”
说完,看着对面两大帅哥,三个人都笑了。
在洗手间打理了一番的张姐婀娜而至,刚好看到饭桌上三个人笑得诡异。张姐摸摸自己的脸。“米米我的妆有哪里不妥吗?”
米米把沙拉碗递给自己的姑妈:“您要是再端上一碗五颜六色的水果就是纯正的热带风情女郎了,快点去吧!”
张姐乐了,接过碗故作矜持地转身去取沙拉。
酒水陆续上来,大家纷纷拿起各自的饮料。
吃着饭也就聊天而已,反正有张姐在不怕没有八卦,项响再添油加醋聊点乱七八糟的传闻。饭桌上也算是其乐融融。
米米在她姑妈面前倒是老实很多,吃东西喝饮料,看看对面的大帅哥,再看看旁边的另一个。哧哧地笑。
一顿饭吃得不错,只是大宁总觉得自己的一侧脸上发烧,好像被微波烤着一样。
回去的路上,大宁故意不给项响好脸色看。一个人走在前面。
“怎么了,我都说了算你帮忙了,你怎么还不高兴?”项响强忍着恶作剧后的开心,追上前面的大宁。两个人天天开车难得走路,何况
今天的空气好湿,似乎是要下雪了。
“你可没说是帮这个忙!”大宁就是不高兴。“张姐是想给你说亲的吧,你干什么拉我去当灯泡?”
冷空气卷着细碎的水滴吹过来,打在脸上,一股冬雪的味道。项响拉住大宁的手臂,强迫他站住,看着自己。“人家张姐说要见的就是
你,可不是我。不信你自己去问。那小孩在咱公司实习过,早就看上你了。你都不知道吧,其实我今天才是真正给你做电灯泡去的。我
还没伤心呢,你倒别扭上了!”
说完,项响乌黑的眸子里染上一层雾气。瘪瘪嘴,好像真的挺伤心。
嗯?是这样吗?大宁看项响,心里早就软了。“你说的是真的?”大宁轻声问。
“当然是真的。”项响靠近大宁,两个人对望着。心与心的距离好像一下子贴得很近。
“我说过我不嫉妒女人,你见多少个都没事。倒是你,回回都往心里去,是不是做贼心虚啊?”项响突然笑了,笑得如天空落下的雪花
,醉人而缠绵。
“去你的,我什么时候做贼了?我凭什么心虚?”大宁没好气地摘下自己围巾裹住衣衫单薄的项响。
心心相印的笑意直接印在彼此的眼里,那么清晰,那么坚定。
“你吃醋的样子真有趣!”项响说,晶亮的眸子望着大宁,忽闪忽闪地,仿佛星星在召唤。
“我吃你的样子更有趣!要不要看看?”大宁假装生气,悄悄伸手捏捏项响的臀。
项响闪身,两个人打闹在一起。闹够了,两人相视而笑,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欲望的火焰——这里若不是大街,真想拥吻。
两个人肩膀靠着肩膀往前慢慢走。
就这样,也能感觉到幸福。
“你吃得好吗?”项响问大宁,项响转过头蹭大宁,眼睛里是真的关切。
“不好!根本没胃口。”大宁的回答却是替项响的肚子说的。
“那我们去吃拉面吧,我觉得那大碗热呼呼的一定好吃。”项响指指前面的街角,满心期盼地对大宁说。
“当然了,在下雪的时候吃一大碗拉面一定很不错。”大宁拉过项响,把他遮挡在自己的手臂下。两个人搂在一起,快步向拉面馆走去
。
漆黑的夜空中,有无数细碎的雪粒刷刷下落,冬天里的第一场雪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悄然而至。这个夜晚对有情人来说,注定要变得缠绵
而悱恻。
番外三
过年
这一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年关。
大宁家是大家族,自有一套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比如这过年,绝对是家族里的头等大事。只要你还是这个家族的人,只要你人在国内并
且放假的时候不用加班,随便你住在哪个城市,也不管你自己是不是愿意,反正过年的时候你必须回来跟大家一起吃年夜饭,因为大家
庭的团聚需要你,你要为别人的思念买单。
大宁的父母也不例外,虽然他们跟亲戚说的都是去北京陪儿子一起住,但亲戚们可没觉得他们会老死不相往来。
于是离过年还有好久,家庭里就有人开始张罗着年夜饭的事。
这年夜饭也很讲究,时间是固定的,人员也是固定的。老人们要请来出面上档次,孩子们也要回来扮懂事。做东的是文武双全的中年夫
妻们。每年轮流,各家都要想尽办法。
今年刚好轮到大宁家。
大宁妈一贯喜欢热闹,每年都是年夜饭的常务主任。而大宁爸今年也刚好退了下来,有的是时间来帮助大宁妈张罗饭局。于是所有人都
觉得今年的年夜饭一定能吃得踏踏实实圆圆满满。
只是,大宁却根本不这样想。
去年的时候,他领着项响回家,结果项响进了医院,老爸天天加班,老妈要照顾重伤的项响,一家人根本就没有过好年。
今年自己好不容易说服了父母来北京一起住顺便也让他们承认了自己和项响的关系。大宁更希望这个年是自己一家人的团聚。
和喜欢的男人一起跟父母过年,这是大宁多年前的梦想。
美梦成真,几乎就在眼前,大宁才不想把这么宝贵的时刻留给那些亲戚。
于是,大宁把自己的想法跟父母说了,希望父母跟自己一起留在北京过年。不为别的,主要是为项响,项响一个人,带着没法跟亲戚说
丢下又实在可怜,大宁可受不了再次离别的苦。于是大宁执意要留在北京,坚决反对回老家。
大宁的父母犯难了。
周末的早上,项响自然地醒来。不用睁开眼睛,直接就把腿往旁边一伸,贴到大宁强健有力的腿上,轻轻的摩梭着,感受着那温暖的肌
肤。
大宁很快就被弄醒了。一把扯过身边的项响,两个人拥抱着马上纠缠在一起。
富有弹性的肌肤彼此摩挲着,清晨的慵懒让两个人静静地拥抱,肌肤贴着肌肤,嘴唇贴着嘴唇。不想睁开眼睛,只想这样抱着,永远地
抱着。
懒懒地接吻,慢慢地感受着彼此的气息,懒懒地拥抱,让身体里的热情渐渐被唤醒。再接吻,再拥抱。最后才彼此扶住对方挺立的欲望
静静地揉 搓。大清早的做 爱,并不会特别激烈,却让人觉得很自然很舒服。彼此的融合少了一些欲望,多了一些情爱。
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窗外阴沉的天色,冬天的北京总是给人萧瑟的感觉。让人更加留恋彼此身体的温度。
“唔,真不想起来。”项响打个哈欠。
“不想起就不起。我们再睡会儿。”大宁搂了搂项响,让两个人贴合得更加紧密。
“今年过节你打算怎么安排?”项响闭着眼睛软软地靠在大宁怀里。
“嗯……”大宁的呼吸有点沉重起来。“我不想回西安,我就想咱们俩和爸妈一起过。”
“哦?这样。”项响把眼睛掀开一条缝。“你跟你爸妈说了?”
“嗯,说了。”
“他们怎么说?”
“他们没说什么。”大宁有些泄气。
项响不吭声了。
两个人相拥着,继续懒床。
又过了一会儿,项响推开大宁压着自己的手臂。翻身而起。“喂,跟你说点事行吗?”
“嗯?什么?”大宁都快睡着了,又被项响弄醒,艰难地睁开眼睛。
项响趴在大宁的胸口,玩大宁的睡衣纽扣,“我想去西安呢,你就跟你爸妈说咱一起回去吧。好吗?”
“干什么?”大宁不乐意了。睁开了眼睛有些不快地看着项响,“你捣什么乱啊?不许去。”
“我想去西安啊。”项响耍赖,用下巴去磕大宁结实的胸。
大宁有些烦。
抬手挡开缠人的项小狗,大宁坐起来靠着床头粗声粗气地宣布。“我说不去就不去。”
项响也不高兴了,一翻身也坐了起来。“你爱去不去吧,反正我一定要去。”
嘿,你存心捣乱是不是?大宁看着这样的项响,心里直冒火。“咱们在这里过年不好么?”
“不好!”
“为什么啊?”
“我想去西安呢,都盼了好久了。”
大宁无语。没想到这个最该不想去的人竟然闹着要去。
压了压心底的邪火大宁换个口气劝项响。“你要是想玩咱们可以再找时间。过年的时候不好玩的。”大宁以为是上次项响去西安没玩成
心里惦记。
可是项响好事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我家从来都不过中国年,我从小就特别想知道中国传统家庭,一大家子人是怎么过年的。”
大宁不说话了。
于是,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跟家里的亲戚说过年有事不回去的大宁只能放弃了原来的打算,跟父母说他和项响要一起回西安过年。
大宁的父母乐了,项响也乐了。只有大宁,闷闷不乐。
因为公司放假比较晚,而项响和大宁都有公务缠身,于是回家的队伍就分了两批。
腊月二十三,大宁的父母关窗关门,防火防盗,把别墅里里外外检查完毕,打包去了机场。
腊月二十九,大宁和项响坚持上班到最后一天的早上,才双双离开公司。
按照大宁的想法,这次就坐飞机回去最好。又快又安全。可是项响偏偏不干,说什么上次半途而废,这次一定要走完全程,路上看看风
景,欣赏一下山西好风光顺便也要拉拉风,在高速上展示一下他的大吉普。
大宁听着直摇头,开始还想劝劝项响不要这么任性,可是一想到项响有晕飞机的毛病对坐飞机有恐惧感也就不再强求。
两个人买好了路上用的东西,简单带了两件衣服就开车上路。
路还是那条路,车多人也多。好在运送货物的卡车司机们大都早早地回家过年去了。路上并没有太多的大车挡道。
项响开着车,兴奋地左顾右盼。
没多久便到了太原城外。
“嘿,我怎么觉得今天这路变短了呢?这么快就到这里了。”项响指着窗外的休息站。上次两个人艰苦跋涉了半天,才混上口饭吃。今
天到这里的时候都还不饿。
大宁在一边笑。“人家都说正月不娶腊月不嫁,新媳妇最怕拜年。你倒好,上赶着要上门给人拜年。”
项响眼风扫过来,飞个媚眼给大宁。“我怎么是新媳妇呢,我是野女婿。”
噗,大宁笑喷了满口的茉莉清茶。“你是谁家的野女婿啊?”
“我不知道,不是你家的,就是我家的。”项响在国外长大,对中国人家里的各种称号总是弄不太明白。听王子同和小夏两个人野老婆
野老公的乱叫就跟着瞎学,学得乱七八糟。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路也不累,走得快意。
到了西安,正是掌灯时分。过年的气氛铺天盖地。
今年的年夜饭轮到大宁家做东,大宁妈最爱面子也舍得花钱,直接在大饭店里摆了好几桌,要场面有场面,要消费有消费。
亲戚们都到了,见到这样的气派少不了说些吹捧的话。大宁妈听着受用,脸上笑意盈盈,跟亲戚们说大宁去了国外,现在已经升职当了
副总云云。
亲戚们一听大宁的工资数更加羡慕不已,有孩子的家长少不了要叫过孩子们来说些你看君辉哥哥多有出息你要好好向他学习之类的话。
介绍到项响的时候,大宁妈有点尴尬,只含含糊糊地说项响是一个老同事的儿子,父母都在国外,所以就特意叫上他过来一起来家里过
年。
大宁对老妈的介绍很不满意,只是也知道自己和项响的关系跟这些亲戚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又要顾及着这顿年夜饭必须吃好,大宁
只好先忍着不做解释。
项响从来没有跟这么多人一起过年,人家都说说笑笑也不知道都该怎么掺乎,一时僵在一边显得有些拘谨。
大宁知道他不习惯,于是跟父母说了一声,就领着项响到另一桌坐下吃饭。
一家人团聚,少不了要各自说说家里的状况。
别人都还好,只是大宁的婚事成了众矢之的。大家好像都等着看他光宗耀祖,结果看见他一年年地孤家寡人,就免不了生出许多猜疑。
大宁妈是个爱面子的人,听见别人七嘴八舌地就坐不住了。
“咳,我家小辉其实也是谈了女朋友的,只是出了点意外才没有结婚。”大宁妈忍不住要替自自己的儿子辩护。可是没想到一句话放出
去,立刻引来了更多的好奇,一桌人齐刷刷的眼睛都望着大宁妈,非要让她仔细说说不可。
大宁妈有点尴尬,看看大宁爸,大宁爸瞥了眼大宁和项响的方向,回来跟大宁妈使眼色,叫大宁妈别说。
可是一桌人哪管这些,好奇心大动,都放下筷子非听不可。
“您就说说吧,我们保证不传出去。”有人使劲撺掇。
“是啊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更多的人一起点头。
大宁妈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刻到了。
于是大宁妈压低声音,把韩静早年间如何追大宁,后来两人如何分开但是还藕断丝连,大宁到了美国又如何巧遇韩静,而韩静依然爱着
大宁,大宁如何感动,两人如何在一起直到韩静去世一一道来,添油加醋说的有鼻子有眼,听得饭桌上众人瞠目结舌鸦雀无声。
大宁妈擦擦眼角最后叹了口气,“可怜那孩子这么年轻就去了,我们小辉为这事可伤心了,本来都不想回来过年的。就是怕睹物思人,
看到老同学就伤心。”
哦,所有人都做了然状。然后齐刷刷向大宁的方向投来无比同情的目光。
“喂,你们可不要再提找女朋友的事啊,他会不高兴的。”大宁妈嘱咐众人。
“哦哦,知道了,知道。”众人都很认真地记下。
这边大宁的汗都快下来了。悄悄看项响,项响的脸上已经挂了霜。
“项响,不是那样的。”大宁悄悄拉一下项响的衣袖。这事本来就让项响很受伤,现在再被自己的老妈一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项响扭开头假装没听见。
“别听我妈的,我跟她没那些事。”大宁很上火很着急,恨不得立刻抓过项响逼他相信自己,可是周围人多,大宁只能老实地坐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