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以为你在生气嘛。你的身体……好了没？眼睛看到了吗？」第一次看到雷伊的脸色这麽难看，他怎会还有胆子出声，所以才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好了。」只回应了两个字，雷伊便不再作声。

      「雷伊……你生气了吗？」虽然不知道他因何事而在生气，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让迪恩受不了，只得开口打破静谧的空间。

      「生气？我生气又如何？你会在乎吗？」这死小子还好意思问他。

      「在乎，我当然在乎。」谁说他不在乎的？

      「你要是真的在乎我的想法就不要随便胡来。」信他才有鬼，这样子随便胡来，还害他……害他……这样担心，这算哪门子的在乎？

      「胡来？我没有啊，我一直都很规矩的。」他很少胡来的，在他说来，最胡来的一次便是想要雷伊这个天使。

      「规矩？你在皇籍中被除名了吧。」作这样的事情还不叫胡来，那怎样才是胡来？

      「你知道了？怎麽消息会传得这样快？」搔搔头，好像有点不明白。他没想到雷伊这麽快会知道的，不过才两天前的事，这麽快就传入了天界。

      「那即是真的了，你为什麽这样做？」求证过後，便是找出原因的开始。

      「为了你。」他都做到这样了，还要问吗？

      「我？」雷伊不怎麽明白，就算他不是皇子了，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雷伊，我是皇子，如果我们的事情被发现了，就可能会引发魔界和天界的大战；但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子了，就算我们的事被发现了，也只是我们的问题而已。」

      「迪恩，你……这样做，值得吗？」雷伊从没想过，迪恩这样做的原因竟是这个。

      「为了你就值得，反正我对魔王的位置没兴趣，让想要的人自己争个够就好了。」迪恩无所谓的耸耸肩，活像现在是在谈论别人的事，完全他无关似的。

      「可是……」他还不晓得自己的模样是怎样的，他怎能这样轻率地自作主张？

      「没关系的，雷伊，这是我自愿的。」迪恩笑著道，他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皇子。

      「你会後悔的。」真相总有被揭露的时刻，现在告诉他，或许还有回头的机会。

      「我从来都不会後悔自己所作的决定。」迪恩依然在笑，对雷伊的说话不以为然。

      「你会的。」雷伊知道，假如他看了自己的容貌是怎麽的德性，他就会後悔的。

      「我很好奇你怎麽如此武断。」自从自己想要雷伊的那刻开始，他就不曾有过悔意。

      雷伊深吸一口气，准备承受接下来的打击。他闭上了眼睛，紧咬下唇，是时候让他知道了。

      好半晌，雷伊睁开了眼睛。「希望你不要吓著。」

      ◇◆◇

      他把覆盖左颊的头发拨开，整张脸都暴露在迪恩的视线之下。只见一道深刻笔直的伤痕自额头直抵脸颊，整齐的把左脸割开一半，左目已经不能用了；另一条则在左边嘴角如蚯蚓般游到左耳下方，半张脸的皮肤都凹凸不平，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

      雷伊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一刻，他退缩了，他还是不能承受来自迪恩的轻蔑眼神。

      然後，如他所料，他听到惊讶的抽气声。

      事实，终究要去面对，雷伊告诉自己，这样看来，迪恩会死心了，只要看到那厌恶的神情，自己也要死心。

      但愿一切还不会太迟，希望他回去之後还可以保有皇子的身份。

      然後，他感觉到有一只颤抖著的手抚上了他的左颊。

      是谁这麽可恶！把这样好好的一张漂亮的脸弄成这样子，一定很痛了。

      迪恩感到脸上有奇怪的液体在滑动，他收回手，摸上了自己的脸。

      这，是泪吗？不，他是恶魔之子，应该是冷血无泪的，怎麽这一看，竟迫出了这些不应存在的液体？

      果然，他是後悔了。唉，事实总是要面对的。雷伊在心中叹息，这才下定决心睁开眼。

      缓缓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是迪恩把脸和袖子都擦得乱湿一把的模样。

      「雷伊……」迪恩抬起无辜的大眼，把满是泪水的怜惜眼神全投向雷伊。

      看到他的泪让他心痛，好想问他为什麽哭，可一对上他的眼神，他便停下了所有怜惜的动作。

      这眼神，不是轻蔑，也不是厌恶，却让雷伊把迪恩和奥斯的眼神重叠起来。

      又是这种眼神！奥斯是这样，他又是这样，在他们眼中，他雷伊就是这样可怜了吗？他可以轻视他、厌恶他，就是不要同情他，他也有自尊的，用不著别人可怜自己。

      愈想愈气，雷伊掉头就要走。

      迪恩连忙上前拉著雷伊的手，「怎麽了？」慌乱掩盖了心痛，顾不得脸上的热液乾了没，「是不是……你讨厌我哭？」他也不想让这种该死的液体流在脸上的。

      「我不要你的同情！」甩开迪恩的手，雷伊更是快步离去。

      「我不是……雷伊，我没有……」加紧脚追上雷伊，赶在他前面，张开手拦住他的去路，「你认为，恶魔会有同情心？」

      恶魔不过是欲望的表达，想要甚麽就要甚麽，想怎样就怎样，同情心？他们不屑一顾。

      本想绕过迪恩的步伐迈开了又停下来，「那你……为什麽用这种眼光来看我？」在他眼中看到的自己竟是如此可怜的模样。

      「我……不知道……只是看到你这伤痕，我这儿就很痛。」双手就按在心口上。

      心痛？他看到自己的伤痕会心痛？是心痛所以有那样的目光？那麽奥斯也是这样子吗？也是因为心痛自己吗？

      一连串的疑问让他弄清楚真相，原来是自己一直都误会了奥斯，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怜惜自己，疼爱自己，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多信任他一点？

      雷伊紧紧抱著了迪恩，「你看到这张脸，不害怕吗？」

      「为什麽要害怕？」现在反倒是迪恩非常不解。

      「这脸……不是很丑陋吗？」他问出了他一直最在意的问题。

      「是挺可怕的。」

      雷伊听到这答案，心中不禁一沉。

      「可是……」迪恩欲言又止，抬头望著雷伊一个劲儿在笑，「你还有这半张脸好看嘛，我很喜欢你这眼睛，好像蓝水晶那样，好漂亮。」

      「只有眼睛和脸？如果这两样都没了，那怎样？」

      「还有你清脆甜美的声音。」伸出手指摸上了雷伊的咽喉，「这香甜软滑的嘴唇。」手指擦过雷伊丰润的双唇，「这强悍的体魄，高强的法力，还有这心，我是要定了。」迪恩把手按在雷伊的胸膛，坚定地望著他。

      「要定了我是吗？」有点窝心迪恩对自己的执著，雷伊勾起了一抹浅笑，「迪恩，告诉我，你不後悔吗？」

      「後悔？为什麽我要後悔？既然事情是自己决定的，不管之後会变成怎样也没关系，更不会谈甚麽後悔不後悔的问题。」

      「可是……」雷伊欲语还休，不後悔吗？他真的不会後悔吗？

      「雷伊，你很奇怪呀，怎麽总是问这些有的没的问题？你在担心甚麽？」顿了一顿，迪恩继续道：「你是怕我会在某天厌倦了，会丢了你吗？」

      「我……」雷伊我了好一会，没法回答。

      没错，他的确是在怕这事，毕竟他们二人本来就是不应该在一起的，这样不稳定的状况，叫他如何安的下心？

      「那我告诉你，就算我真的厌倦了，也不会放你走，你是我的，你别妄想可以逃离我的身边，更何况，我很怀疑会有这样的一天吗？」迪恩附上了雷伊的耳际道。说罢，就含著了雷伊的耳垂，轻咬了一口。

      「你真的这样想？」用手勾起迪恩的下颚，雷伊凌厉的眼神直直的望进了迪恩那火焰般的瞳孔中。

      「不放你走，絶不！。」面对雷伊那彷如要看穿自己的目光，迪恩一点都没有怯懦过。

      「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玩弄我，不然，休怪我无情。」迪恩要他，他会给他，但如果他只是骗自己的，他絶不轻饶。

      「恶魔的独占欲很强，就算是死，我也会拔掉你的翅膀，不让你回天界。」迪恩狠狠地在雷伊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迪恩！」雷伊吃痛，回咬了他一记。

      「拔掉一只翅膀，就是堕落天使的印记，永远都不能踏足天界，灵魂也不可以回到天界的墓园，你知道吗？雷伊。」迪恩脸上露出了残忍而又喜悦的笑容，恶魔嗜血的本性显露无遗。

      他要雷伊，是要永远的拥有他，即使是死，他也要他的灵魂。

      「嗯。」雷伊是天使，当然知道有关天使的一切。

      「假如我死，我就会拔你的翅膀，我会亲手杀了你。」手抚上雷伊的背，磨擦著。

      「天使没有了一只羽翼是死不了的，到时别忘了把另一只也拔掉。」天使没有了一只翅膀，只能以堕落天使之姿活下去，已不再是天使，但若是失去了两只羽翼，就活不了。

      「我会的，所以相信我，我絶不放你走。」

      雷伊定定的望著他，没有说话，半晌，托起他的头，送上了自己的唇。

      第五章

      这是他们第三次接吻，迪恩没有抗拒，反而很主动回应了雷伊的索求。

      第一次是意外，二人的嘴唇只是擦了一下，不晓得那算不算一个吻；第二次是自己主动，记得雷伊脸红气喘的模样很美；这次是第三次，不知道会怎样？

      雷伊紧拥著迪恩，他一手抚摸著迪恩那几近贴地的发丝，享受那柔软滑顺的触感，另一只手在拉扯他的衣服。

      唇舌的相交，粗喘的呼吸，迪恩透过肌肤的接触，完全地感受到雷伊急切的热情。

      想要他，好想要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呐喊，叫嚣著欲望的解放，逼切地要感受对方的气息。

      张狂的欲念，比迪恩的红瞳更炽热的眼神，正在焚烧著二人。没有任何事可以打扰他们，只有彼此才是唯一的存在。

      雷伊把迪恩搂得更紧，似是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那般，迪恩拚命扯开雷伊身上碍事的衣服。

      雷伊转移阵地，放开了那被他吻得红肿的唇，改而啃噬迪恩那白嫩的脖子。

      隔著衣服，雷伊几近摸遍了迪恩的全身。

      「雷伊……」迪恩呻吟著，眸里氤氲的水气把如红宝石般的色彩衬托得更摄人心神。

      雷伊著迷於这难得一见的色泽，吻上了迪恩的眸子，他伸手进去那半开的衣襟中，欲撩起更激情的火焰。

      肌肤直接与雷伊的温度接触，迪恩禁不住浑身一颤，咬上了雷伊的肩头。

      「啊……」雷伊的手轻抚上迪恩的腰侧，却换来了一声惊呼。

      「是这儿吗？」没有放过迪恩脸上细微的表情，雷伊继续抚弄他的腰侧，惹来了连声急喘。

      雷伊一直攻击迪恩的敏感，让他全身发颤，要不是他把身体都挂在雷伊身上，恐怕现在他已经站不住脚了。

      「唔……雷伊……快……」迪恩早被雷伊逗得全身发软，想要好好说句话也不能。

      他催促著雷伊，充斥了满身的欲火几乎要把他燃灭，再不解放自己，他真怕就这样被焚毁。

      雷伊把他推倒在地上，覆上了自己的身子。

      「迪恩……」比平常更慵懒、更性感的声音正在呼喊著，迪恩听得出这声音中隐隐的透露著难耐的欲望。

      他和自己一样是不是？都是被欲火摧毁了意志，他是恶魔，他不介意引导纯良的天使成为欲望的奴隶，这会是很有成就感的游戏。

      吻上迪恩因欲念而烧得嫣红的脸颊，雷伊摸上了他的下身，立即换来了一声惊喘。

      「呜唔……雷伊……」迪恩张手抱著雷伊的肩颈。

      手指轻轻拨弄那灼热的昂扬，惹来了迪恩更激烈的反应。

      「啊……」难耐的扭动著身子，迪恩只想要更炽烈的触碰。

      雷伊吻上了迪恩的唇，猛烈地探索他的一切，撬开了他的贝齿，舌尖直冲他的牙龈，狠狠地舔弄，翻弄他的舌根，毫无保留的掠夺迪恩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