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个下半身会很凉耶,王爷。」
他百般扭动,这个衣料的薄度是有史以来他见过最薄的,比以前见过任何人穿过的还要薄透,有穿根本跟没穿一样。
不,没穿还好一点,穿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在勾引男人,他又不需要勾引男人。
云飞日一脸愉快,因为那薄纱呈现出他粉嫩洞口跟男性,他隔着裤子还顶了一下,让一整晚敏感不已的小穴传来一阵战栗,他才开心的下床,让乔迎风替他穿好衣服出门。
因为没衣服好穿,又不可能裸着被云飞日亲得红红紫紫的身体出门,只好换上那件锦缎衣衫,出了门口,竟遇见了韩独古。
「韩少爷?」
原本还气韩独古要他说实话,反倒被王爷恶整了一顿,现在一见他本人,心里却很平静。
韩独古笑道:「你脸色红润,气色颇佳,最近过得一定很好?」
「承韩少爷的福。」
乔迎风脸微微发红,这些日子大多时候都被王爷压在身下,不过压完了,就可以喝特地炖给王爷喝的补品,所以脸色才红润吧。
「王爷昨天传了令,叫我过来陪你,以免你无聊,我们就出去走走吧。」
云飞日传令?乔迎风大惑不解,而且他还有差事还没做。
韩独古看出他的心声,轻笑道:「王爷说你不用做那些事,走吧。」
他比向前方,乔迎风怔愣了一下,他又推推他,只好出门。
韩独古带他逛遍了北京有名的老街,金、玉、宝石看得他眼花缭乱,韩独古指了几件特贵的玉石,吩咐送到王爷府去。
这些东西到了夜晚,云飞日宠过他睡醒后,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床头,然后云飞日亲手为他戴上。
每天都是这样,乔迎风身上穿金戴银,不需做奴仆的事,只要早上陪着韩独古逛街。
他心里有些疑惑,韩独古看了出来,微笑回答道:「王爷要上朝,最近事情又忙,不能亲自陪你,所以才要我来陪你选些你适合用的。」
「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的穿着太好,已经不像个奴仆,也比那些侍从的待遇要好,这让他非常不安,而且他现在真的变成像在陪睡王爷的人,连待遇都是,这也跟他以往的原则不同。
更怪异的是,每次见到王爷入房时,王爷望着他的眼光闪闪发亮,他的心也就跟着跳动得厉害,甚至现在还很习惯跟王爷睡在一起,还有点喜欢王爷搂着他睡时的微香呼吸,更喜欢两人完事后,王爷对他的温柔跟调笑。
韩独古犹豫了一下道:「我也不清楚,王爷是个难猜测心意的人,不过他现在十分疼爱你是真的。」
「韩少爷,我是卖身葬母进王爷府的,你瞧我也没什么姿色,王爷只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拿我来开玩笑而已。」
韩独古沉默了一会,望一眼乔迎风诚恳的眼神及不佳的外表,淡淡提醒道:「也许吧,不要放太多感情在王爷身上,会伤了你自己,王爷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专一。」
「我知道,我又不是笨蛋。」
他回答得稍快了些,心跳却十分不安,他进了王爷府这三年多来,最亲的只有林嬷嬷跟金凤,但总管说这阵子她们被王爷调到别的府邸帮忙,所以在府里也没什么亲近的人,若说最亲近的,不就是王爷吗?他之前生病,精神虚弱,最需要别人安慰时,王爷寸步不离,那时他的心感动万分。
他略微不安的问道:「韩少爷,你住过府里,知道王爷会宠一个人宠多久吗?」
韩独古不忍的看着他不安的眼神,若是他对王爷宠爱避之不及,为何会问出这一句话?这些话,已经透露了他的心事。
他承诺道:「若是有一天你不想待在王爷府了,你就到我这里来,我想王爷府内奴仆万千,不缺你一个,我倒是需要能做事、不贪心的好朋友,帮我一起掌理店面。」
「谢谢韩少爷。」
韩独古的大方许诺,让乔迎风感激不已,但这一天,却比乔迎风想象得更早到来。
「王爷……啊啊……您顶得太深,奴才受不住。」
「茶!」
这些日子,云飞日的口味变了,继乔迎风之后,这次选的就是阳刚型的男人。
旁边的侍从端上一杯茶,他喝了一口就皱眉,想也没想就道:「叫乔迎风进来伺候端茶。」
侍从退了出去,乔迎风进来,云飞日正跟个面目长得颇为英俊的男人缠绕在一起,他粗壮的男根正顶入深处,让那男子叫出十分淫媚的声音。
「王爷,请喝茶。」
好像是反射动作般,乔迎风立刻就泡了茶叶,端上一杯热茶,云飞日喝了半杯,对他笑道:「就你泡的茶味最好。」
「谢王爷称赞。」
他不知自己该回答什么,就照着本能回答,但是他僵如木鸡,眼光就像找不到目标一样的漫游,望着床上交缠的躯体,觉得呼吸好像渐渐离自己而去,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根木头,还是一块石头,什么都感觉不到,甚至连自己是否还活着都感觉不到。
他在房里伺候了一夜,一直到云飞日尽兴后睡了。
早晨,他替云飞日穿上衣物,一句恭送王爷做了结尾。王爷出门后,他轻触王爷睡过的床铺,上面被褥零乱,男人欢爱的味道刺鼻腻人。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但是斗大的泪珠一颗颗溅湿了被单,他浑身发抖,几乎要抖碎自己的骨头,他双腿虚软,跪在床边嚎哭出声,胸前的玉佩碰撞到木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他望着自己的华服与玉石,他不要这些东西,他只要一个人真心的对他、爱他、疼他,将他放在心里面,就像他是这样对待那个人一样。
他的心碎了,粉碎得体无完肤,这就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的后果。
乔迎风换上了粗布衣衫,把所有云飞日的赏赐全都留在房里,去找韩独古。
他神情憔悴,眼泪却已干枯,王爷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从进府时就知道,为他流眼泪也未免太蠢了。
「韩少爷,我想离开京城,跟你商借盘缠,日后一定会还的。」
韩独古想再询问,他神情坚毅道:「韩少爷不必多问,我要离开王爷府,不愿留在京城了。」在这里只会睹物伤心。
韩独古给了他百两银子,乔迎风只拿了二两,然后就在人来人往中离开京城,一路往南而去。
乔迎风离府,云飞日隔日才知道,他心头一沉,快步走到赏给乔迎风的房间,里面干干净净,赏给他的东西都放在床头,全部整理好,一件都没带走,就连那薄得透明的丝裤,也被他洗净晾干,折好放在华服的一旁。
「这死奴才在想什么?」他气得浑身发抖。
总管小声道:「王爷,他可能心头闷,离府几日就回来,毕竟他之前那么得王爷宠爱,闹闹脾气而已。」
「闹什么脾气,本王想要宠什么人就宠什么人,他敢以下犯上,给我撤了他的房间,搬回仆人房,这桌上的东西赏给我昨夜宠幸的人。他以为我王爷府里没有家法,想出去就可以出去吗?出去跟个野男人相会,岂不是坏了我王爷府里的清白?」
「是,奴才马上将他找回。」
「不必,等他回来就知道自己大祸临头。给我注意点,他一回来,立刻通报。」
「是,奴才知道。」
云飞日气得厉害,脸都发青,总管汗如雨下,只敢唯唯诺诺,不敢再气云飞日,若是乔迎风回来,可能真的就像云飞日所讲的,一定大祸临头。
不过乔迎风一直没有回来,五日、十日,过了半个月、一个月,完全没有他的消息,云飞日由原本的气冲云霄,到现在的暴跳如雷,看什么都不顺眼,不是骂,就是摔,要不然就是砸。
半年后,有了乔迎风的消息,总管急忙将消息禀报云飞日。
「王爷,这是乔迎风托人送来的,上面有写王爷收。」
云飞日心头一震,这半年来音讯全无,想不到他主动给了消息。
他收过手掌里的小布包,布是最粗、最低等的布,以前放在他脚边还嫌肮脏,他虽想气定神闲的解开这布包,解的时候手却不由得颤了一下。
被粗布包好的里面放着一两银子,刚好是云飞日当初让他卖身葬母的银两,云飞日握紧双拳,气得胸口像火在烧一样,乔迎风的意思很明白,他为了一两银子卖身为奴,现今他把一两还了,就两不相欠。
「大胆的狗奴才,本王的恩情与宠爱用一两就还得了吗?贱奴才,竟然敢这样作弄本王,还将本王看在眼里吗?」
「禀王爷,刚才送布包的人,奴才打听了,他等会要到韩独古少爷那里去,说也有东西是乔迎风托他拿给韩独古的。」
「做得好。」不愧是他府里的总管。
云飞日眼里散发寒光,他何等聪明,立刻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立刻到韩独古的府里。乔迎风离府半年,无亲无故的他,一定是韩独古资助,要不他怎么能离开那么久。」
一到韩独古府里,被托送银钱的人,正跟韩独古说话。
总管在云飞日旁边小声道:「就是那人了,王爷。」
那人一身粗布衣衫,十分老土,就像乡下来的。
云飞日走前几步,不顾韩独古还在与那乡下人说话,立刻厉声问道:「乔迎风人呢?」
那人也不知道他是谁,只见他衣衫华美,脸上贵气,有点害怕的回答道:「阿风不是我们村里的人,是村里丰收缺人手,他来村里帮忙,非常认真,我们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他知道我要上京,托我送来两个布包后就离开了。」
这些话的意思,就是他与乔迎风根本没有关系,丰收期一过,乔迎风就离开他们村里,不知去向。
云飞日转向韩独古,冷笑道:「独古,你十多岁时被打得奄奄一息,在路旁坐以待毙,是谁救了你。?」
韩独古一见他的样子,就知是问罪来了,他淌了这场混水,也休想全身而退,而且显然的,王爷正在气头上,他最好认罪,以免自找麻烦。
他立刻跪下道:「是王爷救了独古。」
「是谁让你养伤,甚至还出银钱,让你做你想做的生意?」
韩独古不加迟疑道:「王爷的恩情,独古没齿难忘。」
「乔迎风在我王爷府里不支银钱,也无亲无故,无人可以投靠,他能出外半年,你说这是谁搞的鬼?」云飞日问话,一字一句像刀斧在劈。
韩独古当初的一句承诺,害惨了自己,他认错道:「乔迎风前来商借银两,说他要离开王爷府,独古心想王爷府里仆役万千,王爷并不缺乔迎风一个仆役,所以才斗胆借银给他。」
「你给我找回他,不管他在天涯海角,你做的好事,你就给我补救。我能让你成为全京城里最一流的商人,也能让你瞬间人头落地,什么都没有,更别提你那美得要命的情人。」
「王爷,燕舞空与此事无关。」他急着回答,在王爷身边久了,他很清楚云飞日的狠辣手段跟心机。
云飞日脸带微笑,却眉带杀气道:「我会在你找乔迎风时,好好的陪陪这位美人,你若找不到他,我就不敢保证这位美人的清白与生命了,听懂了吗?」
韩独古头痛起来,但是他绝对听得出云飞日语气中的狂怒与认真,若是他没认真找,这一生也别想跟燕舞空在一起了。
「独古领命,立刻去寻找乔迎风回到王爷身边。」
云飞日丢了一两到他脚边,冷冷道:「顺便退回这一两给他,告诉他,进了我王爷府的门,就是我云飞日的人,任他有多大的不满,私自逃离王爷府就是他的错。」
韩独古头又痛的道:「王爷,乔迎风个性虽然单纯,但是似乎十分固执,这样说,只怕他不愿回来。」
云飞日大怒道:「什么鬼话!他不愿回来,你就给我用骗的、绑的、迷昏带回来,什么手段都可以。」
他狂吼声响彻房内,像打雷一样,总管吓得缩了身子,但随即又吸了一口气平静心情,温柔的道出自己的空虚。
「就跟他讲,本王想念他捏脚、端茶,还有他说的可笑实话。」
韩独古听他语音嘶哑,竟有些真情,再见他失落的表情,韩独古蓦然理解云飞日不愿对别人说明的心事。
他承诺道:「独古必定为王爷带回乔迎风。」
韩独古去了许久,大多数托人带来的回报是没有消息,云飞日心情越来越阴暗,谁来服侍都倒上大霉,甚至见了当初赏给乔迎风的东西改挂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也大发脾气起来。
「你连乔迎风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上,给我脱下来!」
就算是类似乔迎风的体型,阳刚型的男人也让他食之无味,玩了一半,那男人的淫叫让他一点也不起劲,就把那男人给推下床叫他滚。
「是奴才哪里服侍得不好吗?」
云飞日心情恶劣,这些人只想一心讨好他,什么鬼话都讲得出口。
他装着笑道:「你说本王有哪些美德?说得我满意了,就赏你金银。」
一听到金银,那名侍从眼光就变大,开始甜蜜的道:「王爷是全世间最伟大的人,有如菩萨一样,闻声救苦,百姓一听王爷的名声……」
云飞日听了一半便感到不耐,笑道:「给我滚出去。」
那人迟疑了一下,还想再讲得更夸大一点,云飞日已经坐起身子,指着门,一向挂在脸上的笑容也转为寒冰,冰冷的语气,就像他一向冰冷无情的心。
「滚出去!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男人连滚带爬的出去了,云飞日抚着额头,他跟乔迎风之间已没有任何联系了。
他躺过的床,已经被许多男男女女再度的躺上;他睡过的房间,也被他大怒之下毁了;就算那些曾戴在他颈上的珠宝首饰,也被另外的男人给戴过。
所留存的,只剩他脑里的乔迎风,为他穿上那件薄丝小裤时,他满脸羞怯又觉得惊慌,仿佛不解怎么会有人想要穿这种裤子,真是不解风情至极。
初进府时,见他与他人苟合,都能八风吹不动的样子继续扫地;不爱他的宠爱,只想再回去扫地,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奴仆;说他恶心时的认真眼神,被春药逼得受不了时的声声娇啼……
云飞日轻笑了起来,心口却升起一阵阴暗,也许乔迎风再也不回来了,他说他恶心时眼神是那么认真,想必是那种一生只认定一个人,一生只跟一个人做爱的人。
一阵苦闷涌上了心口,云飞日虽曾做过许多错事、荒唐事,但是从未后悔过,直到此刻,他后悔了。
后悔没有把握住乔迎风。
后悔有了乔迎风,还想与那些味同嚼腊的人胡搞,让乔迎风离他而去。
「迎风,快回到本王的身边,本王没有你,再多的荣华富贵也觉得无味。」
这声叹息随着清风,落在月儿初上的京城里,但愿风可以吹得更远、更南,吹进乔迎风睡觉的窗口,让乔迎风知晓他的心事,回到他的身边来。
第十章
韩独古没日没夜的打听,从带银子的那人的家乡为中心,开始查访乔迎风的行踪,乔迎风身上没有多少银两,又在半年后还了他们,这代表他应该十分认真做事,才存了这些钱,他四处探听哪里有农忙,需要外人帮忙的,最后在乡野处找到了乔迎风。
「韩少爷,许久不见了。」
乔迎风晒黑了,笑容却亮丽了许多,他急忙端来一杯水放在韩独古的面前,韩独古开门见山道:「王爷要你回去。」
乔迎风带笑的脸立刻冰冻,他平静道:「我跟王爷已经没有关系。」
「王爷思念你。」
「王爷没有思念任何人,他只是个禽兽,任何人在他身边都是一样的。」乔迎风微微颤抖,不过是发怒的颤抖。
「你是不一样的,王爷提到你的神情是不一样的。」
乔迎风摇头,他对云飞日的事在离开京城的那一天就已经看破,爱上不该爱的人的痛彻心扉,不该爱的人视你如草芥,以为只要几个价格不菲的玉石就可以买到你的全部,这全都让他痛心疾首。
「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乔迎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韩独古为了捉住他,只好与他扭打,乔迎风毕竟做惯了粗活,比他还略有力气,他被打得脸上青了一块,哀苦道:「我心爱的人在王爷手里,我没带你回去,他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