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後。
「在办公室待腻了,我想找别的兼职换换口味……现在是暑假工作很好找,我也想趁开学前多存点钱,你知道吗?升大三之後课好像也
没变少,我查过历年的课表,有好几科的原文书都好贵,你说教授是不是有跟书商勾结啊?净让我们买些既不实用又不环保的——」
「如果我说要援助你,你会拒绝吗?」近乎自言自语的自我解套被蓦然打断,沈仲宇淡淡问道。
留意着路况的双眼虽然没机会瞧见少年脸上的为难,但忽然陷落的沉默却也让他对答案了然於心。
「好啦,我没这麽专制,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不过经济上有困难的话一定要跟我讲,请让我『借』你可以吗?」他伸手摸上那颗低垂
的头颅,感觉柔软的後发在指间散落,他抚了几下浅浅一笑道。
「真的吗?你真的同意我辞职吗?」
「要不然呢?你老大说不来就不来我也没辙啊,我可不想才刚在热恋期就要为了这点小事跟你冷战。」
苏向槐开心得差点扑上去抱住他,不过顾虑到他正在开车又硬生生缩回双手,沈仲宇握着方向盘瞥了他一眼,丝毫也不觉得遗憾。
「这个也可以先让你欠着不要紧。」
「哪来那麽多可以欠!没有了啦!」见他乐得眉开眼笑,苏向槐不禁对自己的冲动感到懊恼,对这个男人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会被趁
火打劫的。
「诶?沈仲宇……你要开去哪里?这条路不是去我家的路……」15分钟後,苏向槐终於发现座车的行经路线已经超出自己的记忆范围,
他趴在车窗上张望了一下街景,满是纳闷。
「你那个小厨房能变出什麽花样?还是去我家吧。」
「你家?」天母那间豪宅吗?他可以举手说他不想去吗?从陈麟他家逃出来之後还要再自投罗网一次,他能不能暂时挥别长辈们的关爱
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
「你脸色发青欸,你是想到哪儿去了。」
「你不是要回家吗?你爸妈该不会也等着吃我煮的菜吧?我、我不行啦!我只会很家常的很简单的,不然你把後面的菜都带走,拿回去
请佣人煮好了!我直接在路边下车,就不跟你回去了。」
少年的惊慌失措让沈仲宇笑着握住他的手道:「你不要听到回家就这麽敏感,我是说『回我住的地方』。我自己在信义区有买一层楼,
只有我一个人住,可以放心了吧?」
「喔……那就好,我还以为又要回去迎接冗长的餐叙……」
「你就这麽害怕见你公婆吗?」
「什、什麽公婆?」
「你都跟我在一起了,我爸妈不是公婆难不成是岳父岳母吗?其实要我委屈下嫁也无不可啦,我没那麽计较形式——」
相对於沈仲宇的面不改色,被迫收听的苏向槐觉得自己的脸颊热得快冒出烟来了,一样都是男的,为什麽有人的脸皮可以厚得跟铜墙铁
壁一样?
「大学生,你哑巴了吗?好歹也给点回应吧?」
「我无话可说,请你专心开车吧!安全至上。」虽然毫无睡意,但他还是决定闭上眼睛来躲避疯言疯语的袭击。
「不会吧?居然装睡?」沈仲宇拐入右边车道,轻掠过少年睡颜的视线贪婪地汲取着影像,他想要呵护住这渺小的幸福。
诚如他的父亲所言,要获得权势回去瀚唐将是最快的捷径。
也许经营一段时间过後他便能取得谈判的筹码,到时候,他会跟他摊牌,让他明白自己的决心,因为他的羽翼在张开之後必须足够替人
遮风蔽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自己的伤口都覆盖不了,因此在这之前所有可能会面临的苛责与磨难,他都会独自承担下来的。
他腾出右手轻轻握住少年的手心,即使酣睡中也下意识给予回应的信任,让他收回目光听着那规律的呼吸,毫无犹豫地开往回家的路上
。
低等动物。三十
他们从地下停车场穿过警卫岗哨直接搭电梯上了19楼。
单层独户的建筑顾及了住户追求隐密与自由的需要,刷卡开门後,雅致的弧形玄关引领出柳暗花明之感,苏向槐才脱了鞋,沈仲宇已经
从旁边的矮柜取出拖鞋摆在地板上,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个头。
格局方正的客厅采光明亮,即使没开灯也被拉开了一半的纱帘映得满室昏黄,偌大的空间除了内嵌式的壁柜及迷你吧台外没有多馀的装
饰品,与其说是设计强调简约,倒还比较像是把住家当成工作室使用。
苏向槐经过客厅,瞥见沙发前的实木长桌上仍摆着一台笔电和几叠散置的文件,总觉得昨晚似乎有人坐在那里熬夜。
「大学生——」
「啊?」沈仲宇站在厨房喊他,他连忙跟了过去。
「这些都是晚上要煮的吗?」两大袋全倒出来後,不止流理台连水槽也装满了,而他们只有势单力薄的两个人。
「好像买太多了……」
「那怎麽办?」
「嗯……不是很想吃的先冰起来好了。」
「没有不想吃的啊,不都是因为想吃所以才买的吗?就别麻烦了,统统煮一煮吧?」
「太多了啦!吃不完煮了也是浪费,你喜欢吃隔夜菜吗?」才刚重新装袋又让人拿了出来,苏向槐狐疑地迎上沈仲宇那脸来得莫名其妙
的坚持。
「我只有这一顿。」
「什麽叫做只有这一顿?听不懂你在说什麽……」苏向槐不想理会,迳自整理起晚餐会用到的食材,而沈仲宇已经挤到水槽前挽起衣袖
洗涤起来。
「反正晚上又没事,我们慢慢煮,慢慢吃,吃到三更半夜也没关系,我陪你,不会让你一个人收拾残局的。」
「吃到三更半夜也都变宵夜了,你不觉得撑我还嫌太饱了。」
沈仲宇浅浅一笑没有回话,他把萝卜洗得又白又亮,把青江菜最容易沾土的根部摘掉摊开,一片一片冲洗乾净,把要拿来熬汤的玉米放
在水龙头底下刷了又刷,苏向槐见他认真地准备前置作业,也默默拆掉保鲜膜把排骨倒在盘子上。
「你到底怎麽了?」他忍了好久终於还是问了。
「没有啊,只是很期待这一顿家常饭。」
「是这样吗?」
「我很少在家里吃饭,正确来说,我没有在家里吃过一顿像样的饭,所以你肯煮给我吃,我很开心。」
「没有人愿意煮饭给你吃吗?」
「有啊,我妈。」
「你妈不算啦。」苏向槐把白萝卜削皮後切成滚刀块,搁进他从壁橱里头找到的备用汤锅。
「那没有了。」
「你是说你没有带人回家过吗?」
「如果我说你是第一个,你相信吗?」
「我信啊,为什麽不信?」苏向槐下刀时毫无犹豫,将玉米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之後全部扔进装着白萝卜的备用汤锅,不仅如此,他还
手脚俐落地烧了锅热水准备川烫排骨。
「你跟我说过,你对我说的每一字都是真的,所以你说什麽我都会信。」
「这麽会说话?看来待会儿煮糖醋鱼时可以不用放糖了。」
「我是说真的……」苏向槐嘴里还含着话,沈仲宇已经从背後搂住他的腰将他拥入怀里。
「喂、很危险欸,我还拿着菜刀欸!」
「抱一下就好了,好久没这样抱着你了,让我抱一下就好。」
「沈仲宇……」
「嗯?」
「你真的没事吗?」
「没有啊,煮好吃一点喂饱我吧?」他搂着他在颈窝偷了个香。
「能不能别太宠我?」苏向槐没被甜言蜜语敷衍过去,只是放下刀具回握住腰上的双手。
「为什麽不能太宠你?宠你也是因为喜欢你,你讨厌我对你好吗?」
「不讨厌,只是害怕自己变得越来越没用……沈仲宇,我也想分担你的烦恼,虽然现在的我可能什麽都帮不上,但是——」
「没有,没有烦恼,你刚不是才说相信我的吗?有的话我一定跟你说。」
「真的吗?」
「那当然!你忘了我是你的家人吗?身为家人所享有的福利,我是不会浪费的。」
苏向槐抚着他的手忍不住低下头去,他不是怀疑沈仲宇的承诺,只是时间会流逝而人会改变,让他只能且战且走。「沈仲宇,我从没想
过要去霸占谁,也请你不要因为怜悯我而放任我的自私……如果有朝一日你对我没感觉了,请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我会离开你努力去
喜欢上别人的。」
「不会有那一天的。」
枕在肩膀上的声音忽然低沉了几分,还来不及回神,沈仲宇已经扳过他,将他箝制在双臂之间。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去喜欢上别人的,你唯一会喜欢的人就是我,今後能继续喜欢下去的人也只有我,这两句话你也要牢牢记住。」
低等动物。三十一(限)
瓦斯炉上的火被熄掉了,排骨还泡在热锅里,但厨房已空无一人。
事後回想起来似乎是一个吻起的头,他没抵抗温驯地任对方抵开自己的唇,星火因此燎原而起。
他被压在流理台前哪儿也去不了,男人一手托着他的脸,另一只手已经伸进T恤下摆带着欲望抚摸着他微微汗湿的皮肤。
天色都还没真正暗下来,他假装不懂男人眼底的渴求回避了如是炽热的怀抱,顾及自己一早就通车回台北,下午又在外头奔走了一天,
他开口向男人借了浴室,怎知门忘了上锁有人开门走了进来,才脱到一半的T恤当场被整件拉掉,他一路被逼到墙角撞疼了背脊,嘴唇
似乎也在推挤之间不小心被咬破了。
男人的吻很深,深得让他找不到喘息的空隙,他边推拒着边发出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呻吟,发软的双腿让他有点站不住,牛仔裤也莫名
变得很紧。
「一起洗好吗?我碰巧也想洗个澡——」
男人没等他答应便迳自将莲蓬头的水量开到最大水温调到适中,缠吻之际手指已经开始解他牛仔裤的皮带。
濡湿的单宁布让男人在动手扯他的裤头时多了点粗暴,好不容易扫除了眼前的障碍,男人浑身也湿透了,半透明的衬衫鲜明地勾勒出身
体精实的线条。
他失神地望着胸前那两块肌,他好像真的喜欢上男人了。
「干嘛看着我发呆?」
「没有啊。」突然被握住的半身让他情急之下揽住男人的颈项,实在也是因为身体挤不出支撑的力气,男人贴着他的额头深深一吻,口
气温柔之馀似乎也对他的反应感到相当满意。
「我不在的时候都没自己做过吗?」
「我……很少……」
「很少什麽?是很少自己做过,还是很少这麽朝气蓬勃过?」
「你、一定什麽都要问得一清二楚吗?」仅是手掌摩擦而过便又比原先更坚挺了几分,他红着脸想夺回主导权,却被对方伸手拍掉,他
闷哼了声,男人抬起他的脸轻轻含吻缓慢撸动起来。
「我来就好,你不要剥夺我的乐趣。」
「变态……」他趴在男人胸前喘息不止,莲蓬头的水柱哗啦啦洒落,滑过脸颊的水珠夹杂着涩味,明明随便舔舐都是水份但还是觉得口
渴,男人的手仍然停留在随时都会令人发疯的位置上,他下意识攀住那两条精瘦的手臂,几乎濒临崩溃边缘。
「让我、让我拜托——」
「才这样就不行了,以後怎麽办?」男人落在耳畔的取笑让他无地自容,全部的力气都被刻意集中在同一个地方了,他深呼吸了口气,
讨好也似的舔了男人的唇几下,但对方似乎觉得不够,包覆着他的指掌始终没有进一步动作。
他难堪得连开口都不肯了,他会的很有限,他也不晓得到底要表现到什麽程度如何才能教男人见识到他的诚意,他不肯再让男人吻他,
老是这样捉弄自己,脾气再好也是有个底限的。
「向槐?」
「我不要了!」他红着眼推开他,连拒绝都带着哭腔,被搞得这般狼狈也就罢了,现在连泪腺都脆弱了起来是怎样?
男人没让他离开太久,用力拉近的距离近得连水声都掩盖不住心脏鼓动的频率,长裤底下呼之欲出的硬物隔着布料牢牢压上他的,让他
忍不住发出沉重的叹息。
「不能不要啊,你造成的後果你得负起责任。」男人拉过他的手让他亲自感受到那过分昂扬的热度,他才刚碰到便急着把手缩回来。
「你、你刚刚不是说只是要洗澡吗?要我负什麽责任?」他移开视线企图无视男人的威逼,但对方显然不愿善罢干休,低头索吻的同时
已经托起他的腰让两人的下半身彻底贴合在一块。
「要洗啊,但有人穿着衣服洗澡的吗?你帮我脱。」
「唔……」
男人蹭着他的唇角提出交换条件引诱他,「你先帮我,我等一下就帮你。」
「帮你脱衣服吗?」
「嗯……就只是脱衣服。」男人笑得很是迷人,让他有点看傻了眼。
「只是脱衣服的话……」他颤着手脱掉男人湿透的衬衫,再按照顺序解开长裤的皮带扣环、钮扣、最後是裤裆的拉链——
他这一辈子没想过自己会去脱自己以外的男性内裤,他这一辈子肯定也没想过此时此刻急遽窜升的羞耻心会让他连踩在地板上的脚趾头
都泛着粉红色,他从头到尾眼睛都不敢乱瞄,只是低着头完成工作急着闪人,但男人却在最後关头关掉莲蓬头将他一把压在墙上,然後
连问都没问过又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
「沈——」还来不及抗议,适才因为分心而萎靡的欲望在男人蓄意的摩擦之下又重新抬头,男人握住两人的轻轻滑动起来,他难耐地咽
下呻吟。
偶而轻快偶而沉重,总是不经意拉扯着理智的触碰,让他抱着男人几乎将全身的重量挂在对方身上,猝不及防的快感将细碎的喘息浸泡
在潮湿的空间里,甜腻而诱人的空气令人昏眩乏力,再压抑,还是难免有几丝声音失控地逸出唇隙。
男人专心套弄起他将近要达到顶点的男性,他抓着那宽阔的肩膀多使上了点力气,落在耳郭上的气息飘柔又缠绵。
「刚刚答应过你的,很想要吗?」
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是咬着下唇忍不住搂得更紧,男人找到他的唇轻轻吻上,松手抚上他的腰,感受着他紧紧弓起的曲线,然後让
他在背上留下了指痕。
杂乱的气息混浊了理智混浊了本应坚守的防线,於是情潮在温暖的吮吻中渐渐获得平息,男人一口一口舔乾他脸上的水痕,意识迷离的
他全然凭藉本能回应,不自觉地将自己灼热的身体往男人怀里送去。
低等动物。三十二(限)
男人压了些沐浴乳在手心揉开後均匀抹上他的腰、他的胸腹、还有乍才发泄过精力却又因为无心碰触而略微抬头的部位。
他背过身去像是对自己的反应感到难为情,尤其当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都让人一手掌握时,不断在皮肤上滑动的指尖竟也一再挑战
着他的忍耐力。
所幸洗澡就真的只是洗澡,男人没再趁机做出逾矩的行为,他将他从头到脚都搓出泡沫後改由清洁自己,只是扭开莲蓬头冲去一身泡沫
之际,不经意擦过自己的硬物让他倍感脸红心跳,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转过头去,等到对方洗好退出浴室後一切就会回归平静,他们又
可以继续晚上预定的烹调行程。
只可惜世事总不如人愿,当莲蓬头的水又停了之後,男人非但没披上浴巾离开反而伸手将他搂入怀里,他发觉背後摩着自己的硬物更烫
了,即便只是落在後颈上的一个轻吻都足以使他融化。
「只是这样抱着你便又觉得热了。」
他背对着他不敢妄动不敢妄言,光是感觉到那样膨胀的热度竟让他微微颤抖起来,第一次被进入的痛苦他至今记忆犹新,好不容易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