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时候,是叫人哭笑不得的,特别是他在法医室穿着白大褂,拿着报纸架着腿,叼着根烟还戴着副眼镜……跟颓废大叔一样,就是长得
比颓废大叔帅气也年轻些。
马汉和张龙王朝他们偶尔也抽,都是职业需要,马汉是烟瘾比较重的一个,有时候没事的时候也会找个地方抽两根。据说这是多年狙击
手生活养成的习惯,特别是在任务前和任务后,任务前抽,是为了让心平静下来,这样待会儿不会手抖;任务后,也是为了让心平静下
来,让还在抖的手不抖。所以说,他们抽烟的时候,多了一份沉静,也难怪陈佳怡这样的女人,看到马汉抽个烟,就被迷了个晕头转向
。
大小丁抽烟,是为了摆姿势或者是因为心情好,总之,抽烟的时候,眯着眼睛,嘴角是笑,多了几分痞气,还有些狠戾,生怕人不知道
他们是出来混的。
白锦堂抽烟没别的可说,性感……能把烟抽成这样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洛天的香烟已经戒掉了,因为有了阳阳,不过偶尔在出任务的时候也会叼上一支,但是大多时候都夹在手里。展昭用心观察过,一根烟
,大多都是自己燃尽的,他最多抽两三口,而且似乎总是在发呆,如果要说话了,他会把香烟掐灭。
赵祯可以模仿各种样子抽烟,因为表演需要,不过生活中他从来不抽,大概是太懒了所以懒得抽,白驰就更不抽了,如果抽烟,也铁定
会被说成不良少年。
展昭回忆了一下,白玉堂在他的记忆当中,偶尔抽过几次烟,有几次太严重的案子,尸体的样子实在太恶心了,他抽过两根,不过抽完
后会找个地方刷牙,洁癖加强迫症作祟……不过展昭其实挺喜欢白玉堂抽烟的样子,感觉好像大了几岁,他和白锦堂有相似的基因,可
以把简单的动作做得很性感。
展昭从来不抽烟,一方面是出于健康考虑,另一方面,大概是常年研究心理学,他有钢铁一般强健的神经,所以他尽管是SCI众人之中
最斯文的,却可以说是承受能力最强悍的。
眼前徐宝抽烟的样子,引起了展昭的兴趣,是因为有一种莫名的沧桑,沧桑大过悲伤,还有一些……愧疚和一些不解,非常有意思。
白玉堂见展昭盯着徐宝发呆,就问徐宝,“你刚刚说,徐天毁在张苗苗手里了,能具体说一下么?”
徐宝叹了口气,道,“叫我哥说吧,我嘴笨。”
众人回头看徐忠。
展昭先问了老太太一声,“婆婆,有张苗苗的照片么?”
老太太想了想,道,“我卧室里可能有,我去找找。”
“我来帮你吧。”马汉站起来,扶老太太进屋,老太太看了看马汉愣了一会儿,随即笑着点点头,道,“好。”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马汉的气质跟徐天有那么些像,老太太估计觉得他像儿子。
两人进了里头的房间,白玉堂就看徐忠。
徐忠叹了口气,道,“张苗苗不是我们村上的女人,是城里来的,在这里的毛纺厂上班,她挺勤快的,所以打两份工,白天在路口的毛
纺厂做,晚上在村那头的砖瓦厂做。”
展昭点了点头,问,“张苗苗没有家人么?”
“没听说过。”徐忠摇摇头,道,“她刚来的时候,就十几岁,你想啊,一般家里有亲人,哪里肯放这么个小姑娘过来做这么苦的工作
?她礼拜天还会去养蚕场切桑叶。当时村里的大人都对我们这群男孩子说,这个小姑娘,人又漂亮又勤快,谁要是娶到了,那就福气了
。
……
房间里,老太太翻东西的动作渐渐缓慢,轻轻地叹了口气。
马汉知道她听到当年的事情肯定不好受,就轻轻地关上了门,对她道,“婆婆,不急,慢慢找。”
老太太看了看他,点点头,随后,两人坐下,老太太边找,边跟马汉絮絮叨叨地讲起了徐天小时候的事情。
……
“那她是个好姑娘,为什么你们对她意见那么大?”展昭不解地问。
“这人啊,不相处过真的不知道好坏的。”徐忠摇摇头,接着说,“我们当时也就十几岁,懂什么啊?就知道张苗苗很好看,细皮嫩肉
的,跟我们村里的那些野丫头那是天差地别的。都想追她,可是说了几句话就给吓回来了,那丫头嘴可狠了,性子也刻薄,脾气还大,
一点不跟人亲近,平时大半天都不说一句话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么厉害?
“那徐天呢?”洛天问,“听说他跟张苗苗是青梅竹马,十几岁一直好到后来?”
“嗯。”徐忠点点头,道,“天哥人很文静的,你别看他的样子很酷,动手打架从不含糊,不过平时很少发脾气的,人也不喜欢说话,
比我们这些人都有文化,也喜欢看书。”
展昭对白玉堂一挑眉——正经挺像马汉的,莫不是厉害的丫头都喜欢这种类型的?
白玉堂哭笑不得,看徐忠,听他继续往下讲。
“天哥跟张苗苗在一个砖瓦厂上班的,很照顾她,见她一个女孩子每天早出晚归的不安全,所以每天张苗苗从纺织厂下班,天哥就接她
一趟,给她带些张妈妈做的菜,让她吃完了,再送她去砖瓦厂,两人一起上晚班,下班天哥再给她送回家,还给她买好早饭。”徐忠笑
了笑,道,“所以说,烈女怕缠郎么,天哥也不在意张苗苗对他啥态度,就是每天风雨无阻地对她好,然后张苗苗就开始跟天哥谈恋爱
了,她还很孝顺天妈妈,本来已经订好了,准备张苗苗法定年龄一到,就结婚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怎么听都觉得这是个美满的爱情故事,张苗苗也就是个口硬心软的好姑娘而已,怎么沦为徐宝口中的妖精了
呢?
“不过什么事情,都毁在那一晚了。”徐忠摇摇头,道,“那晚上,天哥病了,晚上没法上班,张苗苗让他睡着,自己去上班了,当晚
,就在回来的路上,让僵尸咬了。”
“僵尸?”白玉堂皱眉,问,“有人看见她被咬了?怎么确定是僵尸的?”
“不是僵尸是什么?”徐忠道,“那晚她天快亮了还没回去,天哥拖着一身病和我们一起出门找她,在村口的草堆里找到了,她脖子上
一个大牙印,人奄奄一息,送到卫生院一看,大夫都吓坏了,说是让咬了,血没了一半。而且张苗苗躺的那个草堆后面,就有几个坟堆
,都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老坟。”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那时候人可能迷信,放到现在,大多会想到什么动物吧,再怎么样也不太可能随便地相信僵尸咬人这种荒谬
的讲法。
“后来,她就疯了。”徐忠接着道。
“疯了?”展昭吃惊。
“她就是叫、打人,跟中邪了一样。”徐忠摇摇头,“天哥每天陪着她,她有时候又是咬又是打的。”
展昭想了想,道,“她不是疯了,只是吓坏了,受了刺激而已。”
“天哥也这么说。”徐忠点点头,道,“我们也不是坏人,当然知道她很可怜的,但是村里的大人都不喜欢她了,说她被僵尸咬了,以
后要害人的,毛纺厂和砖瓦厂也不让她做了。别人问天哥,天哥始终说她没想起来被什么咬了,可能是野兽之类的,其实谁不知道啊,
天哥那是护着她。”
“后来呢?”展昭问,“报警了么?”
“报警了。”徐忠点点头,“天哥报的,但是警察来查了一圈,也没查出来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点点头,问,“当时的警察,现在还在么?”
“早退休了。”徐忠笑了,看了看白玉堂,道,“警官,你是城里长大的吧?”
白玉堂一愣,点点头。
“乡下那会儿也就有个小派出所,还有民兵呢,那时候哪儿懂什么刑侦啊,连贼都很少。”
展昭点点头,问,“后来呢?”
“后来天哥带着张苗苗走了。”徐忠道,“一走就走了十多年啊,回来他娘都不认得他了……不过他回来的时候,张苗苗的病都好了,
精神奕奕的。”
白玉堂和展昭点点头。
“后来他俩据说是想结婚,不过村里人都怕张苗苗,一方面觉得她不干净,给鬼咬过,另一方面,哪儿有把天妈妈的儿子拐走十来年不
给回来的?后来,他俩进城去过日子了,天妈妈不肯跟去,天哥就每个礼拜回来看她。”徐忠说到这里,微微皱眉,道,“后来的十年
,一切都还挺顺的,天哥做了些生意,日子过得不错,还开上车了,经常给天妈妈送东西来,不过张苗苗一次都没来过,还有就是……
天哥不开心!”
“不开心?”展昭奇怪,“怎么个不开心法?”
“不知道,总是心事重重的。”徐忠摇摇头,“我们都听说,城里女人很能花钱的,问他是不是张苗苗很难养,他只是摇摇头,叫我们
帮他照顾他娘,跟交代后事似的,后来他就莫名其妙一句话没有自杀了。”
展昭皱眉,这的确死得蹊跷。
“我们去奔丧的时候,后事都准备好了,是找个什么代理办的,张苗苗连个面都没让我们看见!最可气的是,她把天哥的骨灰也拿走了
!”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没骨灰?!
正这个时候,突然就看到卧房的门一开,马汉急匆匆地跑了出来,道,“头!”
众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徐宝吓得蹦了起来,问,“咋了?天妈咋了?!”
众人也以为老太太出事了呢,但是就见老太太也是一脸吃惊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不解地看着马汉。
“头!你看!”马汉将一张老照片放在了桌上,道,“这就是张苗苗,像谁?”
展昭和白玉堂还有洛天都凑过去,看了一眼之后,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装束变了——但这不是张颖么?!
爱情凶手14 坟
“怎么会这样?”展昭拿着照片看了良久,白玉堂和洛天也傻眼了。照片上的人若说和张颖有些像,那也就算了,可是这两张脸几乎一
摸一样,更关键的是气质也一模一样。而且想想看前几天看到的张颖,几乎没有痛觉,中了数枪还能行动自如,现在眼前这张照片上张
苗苗的脸,三十年没有变过。照片上的那个女人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容,本来是极好看的一张笑脸,如今看来,竟然是说不出的诡异。
“怎么了?”徐忠徐宝两兄弟不解地问众人。
“呃……张苗苗和徐天有没有女儿?”展昭问。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看老太太。
老太太睁大了眼睛,走过来说,“警官,我不知道啊,阿天一直都跟我说没孩子,我……如果有孩子的话,一定要让我看一眼呀,不然
我死也不瞑目啊。”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点头,说自己只是随便问问的。
随后,众人又问了一些张苗苗的情况,无奈年代太久远了,也没什么特别的线索。随后,众人别过了天妈妈,兵分两路,马汉和洛天跟
着徐忠去了毛纺厂,那个毛纺厂还在,有些老工人都是当年张苗苗的同事。白玉堂和展昭,则是跟着徐宝去了砖瓦厂,这个厂现在已经
没有了,变成了一个间水泥厂,不过两人主要的目的,是去看看那个张苗苗被咬的坟堆。
……
“天哥原来很孝顺的。”徐忠带着洛天和马汉往毛纺厂的方向走去,对两人道,“不知道为什么,扔下老娘十年不管,警官,你们说,
天哥究竟是干什么去了?他是不是跟着张苗苗那个女人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所以才会自杀?”
洛天和马汉对视了一眼,马汉问,“你们没问过徐天么?他这十年,干什么去了?”
“问了。”徐忠皱眉,道,“天哥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只叫我们别问。”
洛天和马汉对视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徐天已经抓到了那个所谓的僵尸,也可以证明这个吸血鬼是人。他大可以正大光明
地把事情讲清楚,这样一方面他可以给自己和张苗苗证明,不用背上个不孝的罪名,另一方面还可以大大方方地留在村里,照顾老母…
…干嘛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说呢?
“徐天的骨灰一直没有找到么?”洛天问徐忠。
“没有。”徐忠摇摇头,道,“当年只留下了一条皮带和一个项链坠子,天妈妈买了个骨灰盒子,放到里头一起埋了。
洛天和马汉对视了一眼,同时站住了。
徐忠回头看两人,问,“怎么了?”
“呃……”马汉想了想,道,“可能有些不合适……但是我们想看看那两样东西。”
徐忠微微皱眉,问,“你们是说,把天哥的坟刨开,把东西拿出来?”
洛天和马汉都说不上话来,在哪儿都一样,刨人坟地,太不厚道了。
“警官,你们告诉我,天哥究竟犯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要大老远地跑到乡下来查他,他都死了十年了。”
洛天想了想,道,“徐天其实并没有干坏事,相反的,他失踪的这十年里,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救了不少人,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们
等到一切案情大白的时候,一定告诉你们,我们要查的,是张苗苗,还有徐天的死因。”
徐忠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把东西挖出来,不过,你们可不能告诉天妈妈,她要哭死的。”
马汉和洛天点点头,跟着徐忠调头,去了徐天家的一块桑叶地里,那里有个小坟包,立着块石碑。
洛天有些吃惊,问,“这里可以土葬不埋在公墓么?”
徐忠有些意外地看了洛天一眼,笑道,“这位警官是在外国长大的?”
洛天张了张嘴,马汉也笑了,洛天的确不知道农基地和土地征用什么的,虽然他现在还在努力学习,但毕竟长年与世隔绝,有时候还是
会有那么点没常识的感觉。
徐忠弄来了几把铁锹,和马汉洛天一起,站在泥泞的桑叶地里,开始挖埋葬徐天遗物的,那个坟包。
……
此时,展昭和白玉堂也正站在几个坟堆前。
眼前是一个小土坡,杂草丛生,有几个小坟堆在杂草之中,显然已经废弃很久了。
白玉堂看了看徐宝告诉他们的砖瓦厂的位置,微微皱眉,问,“按理来说,张苗苗那天下班,不需要经过这两个坟堆的,是不是?”
“对。”徐宝点点头,道,“我们也纳闷了,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被咬,难道是僵尸把她拖过来的?不过隔着一段路呢,中间还有房子挡
着……总觉得是张苗苗自己走过来的。”
展昭走到墓碑前看了看,就见石碑残破,字迹已经被磨损得看不清楚了。
“这是什么人的坟?”展昭抬头问徐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