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橘刃,你怎么会突然跑来找我,你……你不是在日本吗?”左向晨不着痕迹的悄悄堵住门口,希望能让橘刃知道他并不欢迎他
。
但是,即使橘刃知道他的用意,难道就会顺着他的意离开吗?答案显然是不。
“看你这么不欢迎我进去的样子,还真是让我伤心啊!”
嘴上虽然说着伤心,但他脸上的笑容可是完全感觉不出来有一丝一毫的难过,反而嘲笑的意味还多了点。
“不过,也让我更肯定我的东西在你这儿没错。”
随即只见他稍稍一用力,便将左向晨不肯大开的门给打了开来,径自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直接走向南阳晓所在的房间,彷佛早就知道他
在那儿似的。
“橘刃,我不许你进去!”
眼看着他走进房间,左向晨不禁急着想阻止他。
阳晓还在里头啊,不能让他见到的!
谁晓得他正想跑去阻止,就让房中传出的巨大声响给顿住脚步,接着,在他还没有动作之前,又再次听到从房间中传来橘刃的咆哮声,
让他紧张的往房里冲去。
“南阳晓,把手给我!你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
“怎么回事啊?”
左向晨一踏进房间,就看见橘刃整个人趴在阳台上像在拉着什么东西似的,顿时感到万分错愕。
这……这到底是……
听到左向晨的惊呼后,橘刃迅速的瞥了他一眼,看他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立刻气得破口大骂。
“左向晨,你还傻傻的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帮我拉!”
“啊?哦。”被他这么一骂,左向晨登时回过神来,快步的来到阳台边。
“阳晓!你怎么……”
一发现吊在阳台让橘刃使劲拉住的是南阳晓之后,左向晨立刻着急的也伸长了手想拉住南阳晓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
“阳晓,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他神色慌张的看着迟迟不愿伸出手的南阳晓,心中更是着急。“阳晓,听话,快把手伸给我,从这
儿掉下去可是一点也不好玩的,快啊!”
“南阳晓,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只要我不放你走,你就算死了我都会想办法把你给救回来,你听到了没,南阳晓!”
“橘刃,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听到橘刃语带威胁的话语,左向晨再也顾不得事后会遭到橘刃的报复,就怒气冲冲的对他大吼。“橘
刃,阳晓要是出了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
听到左向晨如此嚣张的言词,橘刃心底的怒火烧得更是炽烈,恨不得立刻动手干掉他。
就在此时,南阳晓有动作了。
只见他缓缓的举起一直垂在身侧的手,开始用力扒着橘刃抓住自己手腕的手,企图想睁开他的钳制。
橘刃瞪大眼看着他不要命的举动,不由得脸上青筋暴露,狂怒的大声吓阻:
“南阳晓,你在做什么?”
“阳晓,你别乱来啊,快把手给我,伸过来……”
左向晨看他像是没听到自己说的话似的,只专注着想摔开橘刃的手,不由得急得眼眶都红了。
“阳晓,听老师的话,阳晓……”
左向晨拼命的伸长手想去抓住南阳晓的身子,完全不敢想象南阳晓若是由这儿掉下去会如何;但是南阳晓却像是故意要他害怕似的,持
续不断的推拉着橘刃的手,简直就像不想活了似的!
“阳晓,我拜托你,快点把手伸给我,快点啊!阳晓……”
南阳晓无视放左向晨的焦急,朝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接着,所有的事就这么发生了,在那一瞬间……
当左向晨还没挹话说完的时候,南阳晓已经成功的掰开橘刃的手,然后就这么直直的朝一楼坠下……
而就在他坠落的下一秒,橘刃也跟着迅速的跳了下去,再次拉住南阳晓的手,将他拉回自己的怀中紧紧护住。
很快!真的很快……就那么一瞬间……
“阳……阳晓、橘刃?”
左向晨整个人像被冻住似的,动都动不了,只能喃喃的唤着他们的名字。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两个居然就这样活生生的在他眼前掉下去!
这怎么可能?这是骗人的吧,骗人的……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他面前跳楼?
不可能的,不可能!他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
“阳晓……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橘刃那家伙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不会的,不会的!”
但是为什么……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的颤抖着呢?而且为什么……南阳晓的笑容又是这么的真实呢?
“该死的!啊……”
左向晨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过与悔恨,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呜……阳晓,为什么你要跳下去,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总是帮不了他?
为什么?
不知该说是“吉人自有天相”,或是“祸害遗千年”呢?
自十一楼跳下去的橘刃及南阳晓在经过医生的急救后,伤势渐趋稳定,两个人虽然都伤痕累累,不过都不是致命伤,没什么大碍。
橘刃的左脚虽然骨折,但是只要别再发生什么突发的“意外”,基本上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而南阳晓可能是因为跳下来时不小心撞到了头,所以除了右手臂脱臼、肋骨断了一根之外,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除此之外,两人倒是十分平安。
就连为他们救治的医生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人这么命大?
自十一楼跳下来,身上却只有手脚骨折及轻微脑震荡?
这简直是奇迹,最起码在他的从医生涯中从未见过!
不过,虽然他们两人的伤势都不重,医生却坚持他们最起码得留院治疗一个星期,以防止突发病状的发生。
当南阳晓张开眼时,第一个看到的是吊在他床边、正缓缓滴着药水的点滴。
他没死?为什么……
“阳晓!”
抱着一大堆试卷的左向晨一推开门,就见到南阳晓目光呆滞的看着点滴,生怕他又会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左向晨赶忙放下手上的
东西坐到他身边,并紧紧的拉住他的手。
他焦急的问道:“你有没有哪儿觉得不舒服或是头晕想吐?”
“老师……”左向晨突然出现,让南阳晓还有些恍惚的神智更添几许迷惑。
“阳晓,如果你有哪儿不舒服就告诉老师,老师帮你找医生。”看着他的苍白脆弱,左向晨不由得伸出手轻轻的安抚他。
“为什么?”南阳晓愣愣的看着他,轻声问道。
左向晨还来不及弄清楚他话中的涵义,另一道声音就从门口传来——
“因为橘刃不让你死。”
突然冒出的声音让左向晨吓了一跳,连忙朝门口看去,又看到一个此时根本不该出现在台湾的人——安野希辰。
“你怎么会在这儿?”
左向晨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男子,没想到他居然也来台湾,而且还那么巧的知道南阳晓在这儿住院。
安野希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不再有从前看着他时惯有的粲然与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沉的复杂与无奈。
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他觉得安野希辰好象……变了?而这样的安野希辰让他莫名的感到难过!
两人就这样无言的对望了片刻后,安野希辰终于打破沉默。
“向晨,能让我单独和阳晓谈谈吗?”
听到他的请求,左向晨原想拒绝,因为怕南阳晓会在他没看到的时候又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但转念一想,有安野希辰在这儿,应该不
会出什么事才是。
他微微的朝安野希辰点了点头后,离开了病房。
看着左向晨离开后,安野希辰才回过头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南阳晓,他沉默的在门边的椅子上落座,好久之后才面无表情的说道:
“伊织悦美被毁容了,你还不知道吧?”
闻言,南阳晓原本失神的双瞳顿时染上了错愕与震惊;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安野希辰,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她对你做的事,橘刃加倍的还给了她。如果不是看在葵已的面子上,他根本不打算放过她。”
“什么意思?”听着安野希辰的话,南阳晓越来越迷惑了。
为什么要毁她容?
为什么橘刃又来台湾了?
又为什么……他不肯放过他,甚至跟着他往下跳?
“为什么不放过我……”抑不住从再见到橘刃时,便自心中不停涌出的苦涩与痛楚;忍不下每每想起过去便倍感揪心的难堪与羞辱,南
阳晓无力的低声轻问。
“你还不懂吗,阳晓?”看他身心俱疲的模样,安野希辰不禁放柔了声调问着。
“懂?你要我懂什么?”南阳晓淡淡的轻道,不是嘲讽也没有愤怒,只有纯粹的不解与困惑,以及深深的无奈。
他缓缓的抬头望向安野希辰,眼中满是悲哀。
“从头到尾,我根本就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更不晓得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我只是……只是想静静的、不妨碍到任何人、不要倚靠
任何人,自己一个人活下去而已……这样也不可以吗?”
南阳晓惶然的看着安野希辰,眼中有着明显的不解与困惑,而心中隐忍多时的委屈更让他再也难以压抑的红了眼眶,同时也无言的责备
着间接帮助橘刃的安野希辰。
看着憔悴而苍白的南阳晓,安野希辰沉默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深沉悲哀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让他无法开口给他些许安慰,更无
法说些什么……
沉默,就这么蔓延着……
南阳晓再次醒来时病房里已是一片黑暗,混沌的脑子茫然的想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他下意识的朝窗户望去,赫然发现他的床边还有另一
个人存在,一个很熟悉却也陌生的存在。
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南阳晓努力的想看清那人的容颜,岂料却因那人恰巧背着光,让他怎么也看不清身边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是我。”
彷佛明白南阳晓的心思般,床边的人缓缓的开口了。
那清冷的嗓音是南阳晓记忆中从不曾忘却过的熟悉与漠然。
“想逃吗?”他可没忘再见面时,南阳晓曾迫不及待的想逃离他。
“我还能逃到哪儿去。”南阳晓故作淡然的无谓模样。
即使他已经从日本逃回台湾,即使他已经懦弱的决定逃到另一个世界,他仍是不死心的追了过来,一跃而下!
面对这样紧追不放的人,他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缓缓的测过身子不想再看橘刃,心中隐隐浮现的害怕,是他所不愿去深究的禁忌。
“不想看我,是怕我看透你的心思啊!”肯定的语气透着浅浅的笑意,此时的橘刃温和得教人陌生。
但是,即使如此。南阳晓却丝毫不敢稍稍卸下防备;只因他深刻体验过那温和下的残酷。
因此,南阳晓仍是一径的背对着橘刃,不愿多说些什么,就怕自己又在不经意间落入他所设下的陷阱。
“真这么害怕?”语气中明显可闻的轻嘲并未知预期中惹得南阳晓出言反驳,这倒让橘刃感到意外了。
看来,南阳晓似乎变了,变得更为沉默了。
深深的看着他保持警戒的背影好一会儿,橘刃的唇边再次扬起浅笑,将目光望向窗外漆黑夜空中唯一的亮光后便不再说话。
一时,病房中只听得见两人浅缓的吸呼声。
第九章
自从那天过后,每到晚上,橘刃便会到南阳晓的病房中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或许是处理公事,也或许是用笔记型计算机联机回日本。
他没有开口对南阳晓说话,也不曾对南阳晓做些什么,就只是静静的坐着。
南阳晓虽然对他的怪异举止感到疑惑,却也不开口问他,就只是任他这么在病房里坐着。
就这样过了近二个星期后,南阳晓对他的奇怪举动从原本的戒慎恐惧慢慢的习惯与不在乎,甚至还渐渐的把他敲打键盘的声音当成催眠
曲;每晚,他总是在他飞快的打字声中进入睡眠。
一如往常的二个星期,今晚的南阳晓也是一边听着键盘的敲击声,一边慢慢的沉睡。
而就在南阳晓几乎要睡着的同时,橘刃手上的动作却停止了。他静默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南阳晓好一会儿,突然起身来到他床边,温柔的
吻上他的唇,汲取着他的气息。
南阳晓被这突如其来的碰触给惊醒过来,一张眼便看见橘刃放大的俊脸紧贴着自己,心中顿时一惊,连忙抬手想推开他;谁知橘刃却早
他一步将他的手给制住,更加放肆的深深吻着睽违了一年多的唇瓣……
久久,当橘刃终于餍足放开他之后,南阳晓只能全身虚软的躺在床上猛喘气,无法再对橘刃做些什么了。
橘刃愉悦的看着南阳晓的脸因方才的一吻而染上红晕,不自觉地微勾起唇角,伸手抚上他泛红的脸庞。
“明天我会要医院把你跟我换到同一间病房。”
闻言,南阳晓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开玩笑的迹象,可惜徒劳无功。
“我不会换病房的。”
“那可由不得你。”
虽是一如往昔的霸道语气,但橘刃脸上却扬着淡淡的笑意,没有任何不悦或威胁,更没有常见的讥讽或鄙夷,这并不是南阳晓所熟悉的
橘刃,而这样的他,让他没来由的感到焦躁难安。
“你……”
“对于你,我从来就没打算放手。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一年,已经是最大的极限,所以做别想再有第二次的机会。”
看着南阳晓气恼、倨傲的神情,橘刃突然忆起两人分开一年后再次见面的情景,不由得缓缓的敛起了笑容。
他认真严肃的警告道:“如果……你想用死来摆脱我,那么,为了怕你一个人在下面会孤单,我只好让你的老师左向晨以及好同事释秋
言一起去陪你了,你觉得如何?”
闻言,南阳晓愤怒的瞪着他,张口想骂他;而橘刃又快一步的再次开口。
“我向来说话算话,而且我的耐心也不是对每个人都有,这点……我想你应该是不会忘记的,对吧?”
南阳晓怔怔的看着橘刃,心中的怒火顿时熄灭。
是啊!他怎么会忘了呢,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忘了橘刃是怎样的一个人,更忘了他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残忍。
“为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对于无力改变现实的无奈以及长久以来的身心困顿,再加上未愈的伤及严重的感冒,终于让南阳晓再也掩不住软弱,问了他很久之前就
想知道答案的问题、问出他心中长久的不堪。
“这样威胁我、羞辱我,你到底能得到些什么?”
见橘刃没有回答,南阳晓自嘲的继续说:“如果你是为了你的家人而报复我,那我死了不是更好,正所谓‘血债血偿’!即使我从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