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狼是金关的守护者,突破它们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两人无语,只有抽出武器面对。
当然,对付十来只大狗他们可无所谓,但桑天璇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该怎么办?特别是在两只大狗堵住桑天璇的时候。
就在那两只狼靠近桑天璇的同时,马上就倒地身亡,在它们的胸前插著两只石箭,而桑天璇的手上,则拿著一把十字弓,「放心,你们
不必顾虑我,我不会有事情的。」
所有的金狼都被解决后,三人才得以前进。之后又出现一道门,这道门有一个钥匙孔。
「我们无法去偷他的钥匙,现在要怎么进去?」夜陇魅有点挫败地看著那钥匙孔。
「又不是一定要用钥匙。」桑天璇耸肩,「麻烦两位用力踹开这扇门。」
两人依言用力一端,就见那门乖乖地躺了下来,
门后是一棵一棵的梅树,在这炎热的地方,有梅树的确太诡异了。桑天璇难得出现紧张的语调!「这次麻烦两位跟紧我,不管听见什么
声音,都不要回头。」
两人依言跟在桑天璇的身后,被陇魅很快就听见熟悉的声音:「陇魅,娘亲和爹爹在这呢!」
那是十多年不见的父母啊!怎么能不回头?然夜陇魅只是淡然一笑,「我哪里有爹娘?我所有的妹妹们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呀!我的爹娘
早就死在敌人的手中。」
桑天璇放心地看了夜陇魅一眼。
典恩不特别在意这些,因为他认为这一切的幻影,都不会阻扰他对冷玦的爱。
「太子殿下。」一个震撼朝阳典恩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不记得恋火了吗?恋火来看你,你怎么都不回头看我一眼?我是如此的挂念
你。」
朝阳典恩停住脚步,仔细听著身后的声音。
「太子殿下,你知道恋火不会变上其它人的,恋火爱的只有太子你一个。」
桑天璇低喊:「典恩,不要被幻影所迷惑了。」
朝阳典恩摇头,「你不是恋火。」
但是脚步和心都在催促著他回头,幸好他就是不往回看,一直到琤琛的琴声如流水般地传来,江南雨的旋律占据了他的心头,他才以坚
定的眼神向前看,「我爱的人,只有他一个。」他抬起脚步,跟上桑天璇和夜陇魅,「我已经过了会为你难过的年纪,而且我深信你是
爱著典羲的,不然你不会离我而去。」
莫恋火的声音停了,琴声却依然继续......
过了梅树丛,又见到一扇门,不过要说它是道门,还不如说是矮篱芭,没有任何的阻挡功用,但是桑天璇却停下脚步。
他打开竹篱芭,便见到一条河,河旁有个码头,停著一艘小舟。桑天璇示意要两人在原地等,他独自一人往前,他知道这条不是普通的
河,这条河可是机关十二秘中的第一秘关,之前的幻树林也是,那么这些机关,就是出自桑家人的手下?
桑天璇不敢相信,难道真的还有桑家人活著?忘却河和幻树林,都是桑家得意的机关呀!「你们可以过来了,但是千万不要碰到河水,
你们先上舟撑过去,我自有办法过去。」
两人上舟撑过河后,就见到桑天璇纵身跳入河水之中,身影逐渐消失在河底;两人不禁著急地在岸边看,难道桑天璇不谙水性,还执意
跳下去?
片刻,只见桑天璇浑身湿透地站在两人面前,「除了我,还有其它桑家人还活著,因为除了我,这世上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如此了解桑
家十二秘关的设法,幻树林便罢,忘却河可是桑家的得意秘关,从不外传。」
「你的意思是?」朝阳典恩扬眉。
「往前。」桑天璇双眼迷蒙地看著前方的门,「这门很烫,后头是熊熊烈火,最后会有一只火兽在那里等著我们,那是我们桑家的宝物
--火狮。若火狮真的出现,那么我就知道是谁设了桑家十二秘关。」
「桑家当初不是全家上下都死在那场灭门斩之中?」朝阳典恩不大相信看著桑天璇,「应该是不会有刀下留人的情况,除非他和你一样
被送了出来。」
桑天璇不语,他露出很平淡的笑容,「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我唯一的家人就是典圣,除了他,谁都不是我的家人,即使他姓桑,也和我
没有关系了。」
三人进到火关,马上就被熊熊烈火的高热教训了一番。桑天璇拿出十字弓,那弓上的箭是透明的,箭梢带著水滴,如光一般,在热焰之
中射出一条通路,很快地,三人成功地穿梭在热焰中。
一只张著火红大口的火狮,正嚣张狂妄地盘据在门前。
桑天璇扬起手上的十字弓,只见那火狮便如小猫一般蜷屈在桑天璇的脚旁,桑天璇在火狮的头上轻抚两下,「乖,你的任务完成了,去
睡吧!」
说完火狮就消失在火焰里,而那扇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热焰之后,是滚滚黄沙。
桑天璇朗声道:「开阳,你毋需再躲!」
黄沙当中,竟然慢慢走出一抹身影,接著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伫立在三人的眼前。
「哥哥,好久不见。」桑开阳的面貌非常的狰狞就像是被大火烧伤似的。
「你驾驭不了火狮,又为何执意要摆出火狮阵?」桑天璇心疼地看著桑开阳的面容,「火狮是两面刃,是它把你的面容毁掉的对不对?
」
桑开阳冷笑,「只要能够赢过你,我不在乎。」
「天枢说得很对,当初不该让你走。」桑天璇看著桑开场,他拿起十字弓,对准桑开阳的心窝,「你早已经被利欲熏昏了头,我不该为
了手足之情将你留下,现在我要代替大哥来收拾你。」
箭笔直地射穿了桑开阳的心口,他不避世不闭,让箭贯穿自己。
「你永远......都是桑......家的......叛徒......」桑开阳在死前,仍痛苦地吐出这一句话。
「谢谢!」桑天璇只是闭上眼,不去看桑开阳的死状。
漫天黄土消失在眼前,只剩下一道阶梯,盘旋地往上。
「这是五行梯,是用五行相生的道理建立起来的,每上五阶,再下五阶,如此五次后,便会有真正的阶梯显现。」桑天璇无力地跪坐在
地,两人急忙过去搀扶,「然后就是冷玦的房间......」
「你先休息吧!」夜陇魅要桑天璇坐下,「毕竟刚才你和你的弟弟......」
「我家有七个兄弟姊妹,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摇光和开阳,我是老二,底下有两个姝姝,三个弟弟,他们都是我疼爱的手
足,其中唯开阳最好胜,我们都处处让他。他十三岁那年得了急病,濒临死亡,我们便将他送离中原,后来传来他病死的消息,我们不
得不相信。原来他一直都没死。」
「不要难过,你也说过,只有典圣是你的家人不是吗?」朝阳典恩微笑,「我相信典圣一定也很爱你,要他那么自恋的人去注意别人,
已经是很困难的事,他又如此的呵护你,那种疼爱更不再话下,不是吗?」
桑天璇的两颊缓缓滑下两行泪水,「冷玦的房间只有你才开得了,用你对他的爱去化解这道秘关。这关叫作隐关,他在房间里,你却看
不见他,你要告诉他,你很爱他,请他走出来,要他相信你,相信你永远与他同在,便可化解。」
「此意是?」夜陇魅看著桑天璇,「你不跟去?」
桑天璇带泪却含笑,「我要去找典圣,我发现其实我很脆弱,没有他,我战胜不了我自己。反正这关我也帮不上忙,只能希望你和它的
爱可以创造奇迹,那么隐关便可以破解。」
桑天璇忽然破人揽腰抱起,「我就说嘛!你还是不能没有我。走吧!你不是想找我吗?现在我来了。」朝阳典圣俏皮的面容倏地出现在
桑天璇的眼前,「大哥,我把我家这个黏人的小鬼带走了,你也要救出冷玦喔!」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桑天璇涨红了脸,「你是怎么进来的?」
夜陇魅插了一句话:「他一直都跟在我们后面。」
朝阳典恩也点头,「我也知道他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我要守护你嘛!谁教我喜欢你呢?」朝阳典圣笑嘻嘻地看著他,「走吧!」
夜眬魅和朝阳典恩便目送这两人离开,他们也不能再耽搁,很快地踏上五行梯,但途中有人正往这儿走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寺岳!
「朝阳典恩?」寺岳看著两人,让他震惊的不是朝阳典恩,而是--「夜陇魅?你背叛我!?」
「我好像没有答应要投效你耶!」夜陇魅邪邪地笑,「典恩!你先上去,我在这里挡他,放心,我一个人就够了。」
「可是他很难缠。」朝阳典恩抽出刀,「我得帮你」
「去去去!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可是中原的战神呢!」夜眬魅看著寺岳那张如死灰的脸,「反正寺岳也很清楚,他不可能赢得过他的大
师兄的,我实在太强了啦!」
「确定可以?」
「快上去!」夜陇魅的笑容,此刻看起来竟是如此耀眼。
朝阳典恩将刀插回刀鞘,转身就从正确的楼梯向上奔去。
「居然向我要求忠诚?你也太笨了吧!我这个人什么时候对人忠诚过?」夜陇魅的剑端,对准了寺岳的鼻尖。
「你是不曾。」寺岳拉出剑鞘里的剑,格开夜陇魅的剑。
「对,我不需要对任何人忠诚,因为没有人可以主宰我。」
夜陇魅的剑迅速地划开了寺岳的肩膀,鲜血急速地喷溅出来,溅上了雪白的墙壁。
寺岳也不吝蔷地还了一招,却被夜陇魅巧妙地躲过了。
「这样的功夫,你我当真出自同一师门吗?师父看见你只有这点程度,他老人家会很难过的。」
夜陇魅嘴角的自信让寺岳不禁动怒。
「你可不可以闭上嘴?就算你比我强又怎么样?楼上那个冷玦你不喜欢吗?可是你还不是把他拱手让人了?你再强,还是赢不过那个朝
阳典恩?你一样是没种,有种你就去把他抢过来!」
「我爱他,并不代表我要占有他,我爱他,并不代表我要拥有他。有的时候,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厮守在一起才算是幸福;有些人,
是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这样的爱情也可以算是幸福。只要我愿意守候,这样的幸福,也可以让自己快乐。」夜陇魅轻松地将寺岳的剑
削断。
「你根本就是在放屁,是因为你抢不到他,所以了这样说!」
寺岳抛开断剑,徒手朝夜陇魅攻来,他发狠地打算揍夜陇魅,但是却被夜陇魅轻易闪过。
「一个人如果只懂得使用暴力来令他人臣服,这人根本就只是个废物;但是一个人如果懂得用德信来服人,那么这个人就是我的明主。
或许现在的皇帝仍做不到,但是我相信典恩可以做到。就算他放弃了皇位,他还是我唯一的主人,也是落魂宫真正的主人,因为他是特
别的。」夜陇魅反给寺岳一拳,「就在我堕落的时候,我遇见了典恩,若非他告诉我他的理想与抱负,我到现在说不定已沦落到像你这
样的地步。」
「我......沦落?」寺岳结实地挨了一拳,他曾经以为坐在这个大将军的位置上,应该是很有成就才对,可是为什么在夜陇魅的口中,
他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一只丧家之犬?
「我可能不会留名青史,流芳百世,但是我的贡献,不需要谁来断定。因为我只求奉献,我要的不是权力、不是胜利,我宁愿这样默默
无名,也好过你遗臭万年。」夜陇魅又赏了寺岳一拳,「我记得以前在师门的时候,你算是个很上进的弟子。」
「很上进又怎样?」寺岳冷然地看著夜眬魅,「这些师父根本看不到,他看得到的只有你,大师兄,你有的才华我都有,论武功,我丝
毫不逊于你,但是师父看到的却只有你。」寺岳红了眼,「我到底算什么?」
「不是只要武功高强就可以,师父要的是内涵。曾经我看见你孜孜不倦地学习时,我也很感动,有朝一日,凭你的努力一定会超越我,
因为你是如此的优秀。」夜陇魅喟然,「怎知你竟然......」
「竟然什么?自甘堕落?这不是自甘堕落,这是我选择的路。」寺岳跪在地上,「我选择的路,竟然被师父全盘否定,他老人家还把我
的锦绣前程都毁于一旦,我剩下什么?什么也没有。」
「旁门左道算什么英雄好汉?这条路歪,你的人不歪,那么就没有关系;但是路是歪的,你的心也跟著歪,那么我就要问你,歪路要怎
么走正?」夜陇魅掐住寺岳的脖子,「最可恶的是,你又杀了师父他老人家!」
「是我杀的人,是我屠的师门,那又怎么样?你如此威风,却一条人命也救不了,我就是要看你挫败,就是要看你输。」寺岳得意地笑
著。
「你也输了不是吗?你输了我对你的信心,输了师父对你的期望,输了小师弟们的景仰。比起我,你输的更多,但你始终不懂,你永远
不懂。」夜陇魅一剑刺向他的心脉,「这一剑是为你所伤害过的人赎罪。」
寺岳在断气的前一刻,仍旧咆哮同一句话!「何罪之有!」
这笔债,相信不管是谁都偿还不了。
楼梯像是无止境般,尾随著琴声,朝阳典恩的脚步更是急促。
「相信我,我求你,玦儿,你一定要信我。」
抚琴的冷玦,听见了寺岳的咆哮声还有剑器相撞的声音,他喃喃地祈祷,祈祷朝阳典恩平安无事,祈祷寺岳这个灾孽的消失。
他还是反覆弹著那首曲子。
舞江南,歌江南;几曲愁,几曲忧?
愁绪十点,化作飘飘烟雾,
迷蒙堤畔,金柳束,
难忘定情定。
舞江南,歌江南;几许情,几许爱?
买醉千杯,化作南柯一梦,
朦胧梦中,星火灿,
难忘情仇中。
点点、滴滴、轻轻、雾雾。
情到最深处,化作雨滴,
翦翦落幕。
舞江南,歌江南;折情曲,折情衷?
江南烟雨,飘打梦语中,
有心亦无心,行尸走肉,
合门闲来是无事,哪知泪与愁。
丝丝扣扣在心头。
才唱完,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比起寺岳的脚步声,这个脚步声有点轻。
他不自觉地抬起头,却不见任何人影,他知道自己身处在隐关,除非有心人,不然难以破解。
「谁在外头?」冷玦清脆的声音传来,「是典恩吗?若是的话,请告诉我。」
朝阳典恩听见那许久不曾听闻的声音,心中情绪实在难以言喻,他哽咽地说:「是的,是我,玦儿,让我看看你吧!」
「为什么我看不见你呢?」冷玦喃问,心中又浮起了莫恋火的身影,「恋火是不是回来了?」
朝阳典恩一惊,为什么玦儿会知道呢?
「回答我,典恩,你为什么又不说话?」冷玦的声音中多了一分质疑。
「对,恋火回来了,他和典羲一起回来了。」朝阳典恩沉着地回答。
「那么你的决定呢?」
「什么决定?」朝阳典恩反问。
「你的决定究竟是什么?是不是要从典羲手上把他抢回来?」
冷玦不禁灰心,他这十年来,有多少次遭到莫恋火的阻碍,他已经算不清了。
莫恋火那折磨人的神情,又跳入他的脑海,总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焚毁,莫恋火才会高兴。
「不会的,我不会再在乎他,我只在乎你,我只爱你。」
朝阳典恩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传进冷玦的耳里,
「我要你相信我,相信爱你的我,求你从你心中的牢笼逃脱,投入我的怀抱之中,求你。」
冷玦冷静地回答:「我也爱你,对我来说,我可以没有一切,但是我不能没有你;可是你的爱情值不值得我这样爱你呢?我好几次都问
我自己,我是为了什么要爱你,是为了什么要选择你?」
「纵然有很多困难,但是我们仍携手度过了。这十年光阴,就是因为拥有你,我才拥有全部,若不是你,这十年就像是一场幻影,因为
有你,这十年光阴我才像是真实地活过。我希望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朝阳典恩又一次地说服著冷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