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裁缝女,因此没有被王子选上对吧?所以我一直觉得因为我是裁缝师,所以伊织先生不可能会爱我。总有一天,伊织先生会
像这本书里的王子一样,和别的女人结婚,而抛弃我,一想到被抛弃的我是不是得杀掉伊织先生才行……就觉得好恐怖。”
“所以你才拼命逃走是吗?”
“嗯。我害怕哪一天我真的会在针尖涂上毒药,缝进伊织先生的西装里……”
伊织“嗯、嗯”地直点头。
“纺,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花心的,我和你约定。所以拜托你,千万别在为我缝制的西装里,放进毒针那种东西。”
“那种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嘛!”
纺笑道,但立刻就恢复正经的表情。
“妈妈想把爸爸一起带走……”
“把绵贯先生带走?”
“嗯,一定是因为妈妈太爱爸爸了,所以希望爸爸能和她一起死,可是那种事是不被允许的。而且还有我在。所以,妈妈才把她那种心
情,封印在这本书里。”
纺一直误会了,他以为这是自己和伊织的故事。但是不对,这是母亲和父亲的故事。
“故事当中,并没有清楚地写到王子死掉的事吧?”
“这么说来,的确是这样。”
“王子只要不脱掉礼服,就不会死了。”
“……原来如此。这种解释也能成立吧!”
“就是这样。不许王子脱下婚礼的衣裳,也就是希望父亲不要再婚,因为要是迎娶了新的妻子,王子就非死不可了。”
白皙胸部涌出的鲜血,是以一颗小小的珠饰代替。柔软的礼服布料间,闪闪发光的赤红珠饰,丝毫没有褪色。
“爱上一个人是多么残酷的事,的确如此。”
纺一想到母亲的悲哀,忍不住流下泪来。
教纺喂鸽子的也是母亲。几乎无法外出的母亲,总是从窗户俯视底下的马路。
有时候她会看见丈夫有事离开店里。望着丈夫的背影,她知道了爱人这件事,本身便是一种残酷。
“无法被爱,又是多么地残忍……这句话一直深深地埋藏在我心中,让我怀疑伊织先生的爱。”
“对不起,你会怀疑,全都是因为我,都是自尊心这种东西妨碍了我们。”
伊织温柔地拥抱纺。纺依偎在他怀里,望着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什么都没写。现在纸页已经褪色泛黄,但是当时只是一张纯白的纸张而已。
“我会想做结婚礼服,一定也是因为这本书。但是好奇怪呢,因为我们一生都不可能穿上这种衣服啊!”
纺不安地仰望伊织。
伊织在父亲面前,清楚地发誓他一生都不会结婚,但是……
“咦,是吗?也有同性能举行结婚典礼的国家啊!对了,纺,休个假吧!”
“……”
或许伊织又要提出什么惊人的建议。纺伤脑筋地凝视着伊织。
“啊,在那之前,得先准备好我和你的燕尾服才行。你穿纯白的也行,可是我要深蓝色那种正式的。”
“伊织先生……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说起来,我真的觉得很不爽。为什么让针谷穿你一次都没帮我做过的燕尾服?”
“可是,燕尾服没有订做就不会做啊!”
“那我现在就订做两套。”
“这么忙的时候……那场服装秀之后,订单增加了好多,都快忙不过来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燕尾服特别多。”
临时店铺很狭窄。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的,即将举行结婚典礼的年轻情侣们,连日前来拜访。
纺的主张被大众接受了。这点虽然让他高兴。但也因为如此,使得他没有余暇能够悠哉享受和伊织的生活。
“纺,我们回去吧!我要透过网络在夏威夷或澳洲预约婚礼场所。”
“所以……工作很忙……”
“是叫松田对吧?把他找回来就好了,他差不多也该觉得退休生活无聊得发慌了吧!”
“……”
伊织强硬的态度终究不变,就和以前一样。
“我爱你……所以拜托你先跟我回去一趟吧!”
伊织慎重地向纺低头。纺点点头,目送写着“绵贯西服”的招牌被搬运出去。
两人居住的房间里,多了一个颇大的作业台,是给纺用来做裁缝工作的。
单人房实在太狭窄了。纺无论如何,都希望能有一间工作室。
“新大楼的最上层,还是不要出租好了。”
伊织望着与房间格格不入的作业台,忍不住呢喃。
“事实上,我是希望多少能够增加租金收入的,但是把这里卖了的话,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这样一来,伊织先生和我的关系就会曝光了。”
纺钻进被被窝里,问出心中最在意的事。
“要是我欠了一屁股债破产的话,纺……你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啊!不要紧的,吃穿两件事,就交给我照顾吧!”
伊织掀起盖被,让纺的裸体暴露在灯光下,缓缓将自己的身体覆盖上去。
“告诉你实话吧!砧家的经营状况并不好。父亲的投资全数落空,如果落到身无分文的地步还好,但是或许负债会不断增加也说不定。
”
“所以……你才去相亲的吗?”
“没错。因为她是银行家的女儿……我们需要贷款。可是这桩婚事告吹,八成也没办法拜托银行了吧!”
“银行又不是只有一家。”
“话是这么说没错……到了那个时候,把能卖的都卖了就行了。总有一天再买回来就好了。”
“真辛苦呢!对不起,在这种时候,还企划了那种活动……”
“不,那场活动很成功,而且我也觉得很愉快,这样不是很好吗?”
伊织熄掉所有的灯光。于是,窗外打上灯光的海滨大桥便鲜明地浮现在夜景中。
“好漂亮……”
“都会的夜晚很美丽。因为它能够将一切丑陋的事物全部隐藏起来。我不喜欢早晨的城市,因为被夜晚隐藏的事物,全都会暴露在阳光
底下。”
纺仰望带着忧郁的伊织的表情,突然起身。
“怎么了?不是才正要开始吗?”
“伊织先生,躺下来……”
“怎么了?突然……”
“今天让我来帮你,疲倦的时候,比起爱人,被爱会感觉更舒服的。”
“难道……纺,你想……那个……把我……?”
“是啊!想对你做很多很多事。”
纺让伊织躺下。即使躺着,伊织坚实胸肌的优美曲线依旧不变。
纺将嘴唇按上伊织的胸膛,含住突出的乳尖,然后温柔地以舌头爱抚。
空下来的手,搓揉起另一边的乳尖。他立刻就感觉到伊织的分身开始朝上挺立了。那里还要等上好一阵子才会去碰。难得能够独占这么
美丽的肉体,纺想要尽情地享受。
“伊织……我爱你……”
纺呢喃着,以舌头舔过伊织全身。脖子、腋下到侧腹。舌头逐渐滑向紧绷有弹性的腹部。
“纺,你是怎么了?这是我的工作吧?”
“不对,这也是我的工作。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当你的爱人,而是当你的恋人,我也有对你做这些事的权利,我有让伊织快乐的权
利。”
“意思就是……你想抱我是吗?”
伊织露出伤脑筋的表情。看见他这样的表情,纺觉得很高兴。他一面笑着,一面继续爱抚伊织。
手指伸进柔软的草丛中,轻轻搔弄根部。挺起的前端一直被抛下不管。
“纺,拜托,不要做那种让人焦急的事……够了,我们交换吧!”
“还不行……让我爱你……”
纺舔上伊织的大腿,轻轻咬上柔软的部分。
“伊织的身体就像高级布料一样,又软又滑……”
“纺……”
蜜液从前端涌出,伊织拼命想让纺的脸转向这里,但纺就是不肯。
纺把脸埋进伊织的双腿之间,舌头伸入最敏感的部位,这是对老是被伊织这样做的报复。伊织扭动身体。无法忍耐地把手伸向纺。
不知不觉中,伊织的手指插入纺的那里了。
纺不得不暂时停止动作。
“不行,我来帮你……”
但是伊织的手指逐渐深入。
“伊织……不行,今天全部都让我……”
等到他发现时,伊织的脸已经在自己的双足之间了。两人的头埋在彼此的腿间,开始激烈的攻防战。
“不要……”
纺觉得自己太差劲了。只是稍微爱抚一下,那个地方就马上有了反应。
“太狡猾了……太狡猾了啦……”
“狡猾的是你吧?什么都不让我做……”
纺终于含住了伊织的分身。然后花上漫长的时间,好好地施以爱抚。
但是,伊织也开始同样的行为,而伊织的技巧又远胜于纺。
纺好几次差点解放,急忙从伊织的嘴中逃开。
“纺,不许再逃了。”
“不要!我来帮你!”
纺慌忙起身,坐到伊织身上。
伊织的脸上闪过一阵紧张,难道纺真的要抱自己吗?
所谓对等的恋人,指的难道是这种意思?伊织真的吓住了。
“你当真了?你以为我会真的抱你?”
纺一面笑着,一面主动敞开身体,迎入伊织的分身,然后缓缓地上下晃动腰部。
“啊嗯……”
纺摇动着腰肢,使伊织的分身摩擦上自己最敏感的部位。
幸福得都快眩晕了。自己怎么会想从给予自己如此大的快感,如此深爱自己的伊织身边逃开呢?
“伊织……嗯、嗯!舒服吗?”
“舒服,再舒服不过了。”
伊织也开始从底下挺进。纺的双手撑在伊织宽广的胸膛上。一面难耐地呻吟,一面激烈地扭动腰肢。
“嗯嗯、啊、啊!我也……我也好舒服……”
纺回想起骑马时的情况。配合马的韵律,自然地抬起腰部。
现在也是这样。纺配合伊织的动作,巧妙地抬起腰部。
“纺,做得很好。对了,下次我们再一起去骑马吧……”
“不要,比起马,我更想要伊织……”
“想骑我?”
“嗯……呜、啊!啊啊!”
连坐在上面都觉得难过起来了。纺的身体逐渐倒下。
“已经……已经……”
纺渐渐失去了侍奉伊织的力气。他快输给自己的快感了。
“交换骑手。看样子,纺不适合当骑手呢!”
伊织粗暴地推开纺,让他面朝下趴着。然后伊织从背后一口气贯穿了纺。
“呀……啊啊!”
纺握住床单,高高抬起腰部,难耐地呻吟。
“什么嘛,害我真的担心了起来,我还以为可爱的纺真的打算抱我呢!”
“不要,啊、啊啊!”
“纺还是适合像这样可爱地哭泣。”
“啊啊,呀!人家想……想帮你做到最后……”
“做到最后?那么,到早上之前,就一直维持这样吧!要是你不说你打算放弃的话。”
“不行,订单……”
忽地,纺的脑海中想起临时工作室的情况。父亲今晚也加班,一定还没有回家。
“就先忘了工作的事吧!不过,两套燕尾服的订单,千万别忘了啊!”
“嗯嗯,那不就……没有时间了吗……要是,每天都……做这种事的话……”
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够将不停增加的订单完成呢?
如果像这样彼此拥抱的时间,能够分一半到工作上的话。
可是伊织似乎暂时不打算允许纺加班的样子。
觉在时装杂志上出道了。
在绵贯的介绍下,觉现在隶属于模特儿经纪公司。
不像日本人的分明五官和修长的手腿,听从指示的率直性格,以及临场应变的配合度。
这些特质,使得觉的身价扶摇直上。不知不觉中,已经在各种杂志上登场了。
“绵贯西服”迁入新的大楼时,也换了店名,变成了“WATANUKI”的英文标记。
纺缓步走在还空无一物的新店铺里。后门可以通往二楼的缝制室。现在的缝制室大约和一楼的店铺同等大小,因此变得比以前更宽阔了
。
“嗨,纺!”
纺听到叫声,回过头去,觉正站在那里。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打着亮眼的桔色领带,但是即使做这种搭配,看起来也一点不奇怪。
不过还是老样子,领带打得很差劲。
纺走近觉,解开他的领带,帮他重新打上。
“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打好领带啊?”
“大概一生都不可能了。”
“真是的……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嗯,我来看看新的店。大师说他等一下也会过来。”
“……”
绵贯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觉似乎常常去拜访绵贯一个人独居的地方,总觉得他最近变得会若无其事地说出像是绵贯会说的话来。
也就是“学识”这种玩意儿。
“不久前还那么嘴彳メ的说……”
“嗯?什么彳メ?出现的出?初步的初?”
“算了……”
纺受不了地回道。
“我的业务能力怎么样啊?订单增加了不少吧?”
“……你负责业务?”
“是啊!我拿着那场活动的录影带和照片,跟我所有认识的人和朋友推销。”
“好好做你自己的工作吧!模特儿不是很棒的工作吗?”
“那个是那个,这个是这个,两回事。”
觉环视店内一周,然后用手指划了一条线。
“模特儿的工作只会偶尔上门,其他的时间我会常驻在这儿。”
“这……谁决定的?”
“我和大师啊!”
“爸爸!觉,不好意思,可是……”
“哎、哎,一直独占大师的爱,你的心情我非常了解啦!可是啊,为什么大师不再婚,一直保持单身呢?”
被觉这么一问,纺词穷了。纺无法回答说是因为工作,或是因为父亲一直深爱着母亲。
“再加上现在纺也不在了嘛。嗯,现在对我而言,可是大好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