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的时候,妻子坚定的对他说:『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等你的。』
带着这句沉甸甸的诺言,男人安心的踏上了征程。
斗转星移,眨眼间就是二十年过去了。男人想起了远方的妻子,决定回家去,老主人听完男人的要求,一脸的平静。
他稍微沉思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对这个跟随了自己二十年的老仆人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拿走你二十年的工钱;
第二,我送你三句话和三个高级面包。』
男人听了很奇怪,但他很好奇,于是问:『我的主人,你要送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主人答道:『第一,不要轻易相信人;第二,不要过于好奇;第三,不要在愤怒的时候轻易下决定。好了,既然你选择了我的
第二个条件,准备回家吧!』
男人只好拿着那三个所谓的高级面包,朝记忆中的方向走去,但这二十年来发生的变化太大了,以至于自己无法辨认面前哪条
是回家的路。
正好看到个路人经过,于是他走上前问路。但这个路人,看他是个外地人,就故意耍了他,给他指了另外一条错误的路线。
男人在走向那条路的时候,猛然想起了主人的第一句话,于是毅然选择了和路人说的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正确的路线。
他几经跋涉,晚上在一家客栈落脚,深夜,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阵的喧哗,他穿好衣服刚要走下楼的时候,记起了主人的第
二句话:不要过于好奇。于是在踌躇中回到了床上,第二天下楼,发现了一地的尸体!
披星戴月,在路上男人好多次想把面包吃掉,但想起家中的妻子从来没有吃过这样高级的面包,几次拿出来闻闻又放回去。
终于,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虽然变化很大,但他依然能凭借自己的记忆找到了自己的家。走到窗子边的时候,他突然想看看
妻子在做什么。
但透过缝隙看到的一幕,几乎把他击倒!他看到自己的妻子怀里,躺着个年轻的男人!在愤怒中,他几乎想立刻冲进去把他们
一起杀死!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记起了主人的第三句话:不要在愤怒的时候轻易下决定!
在复杂而痛苦的内心挣扎后,他忍了下来,但怕自己现在进去,再无法控制自己,索性住到了附近的旅店。
这样一夜过后,男人安静了下来,收拾好东西,回到了家中没有看到昨天的男人。妻子激动的迎了过来想和他拥抱,但他冷冷
的推开了。
望着一脸吃惊的妻子,他用颤抖而有些愤怒的语音问道:『昨天躺在你怀里的男人是谁?』
妻子先是迟疑了一下,接着突然捶打着男人哭道:『他是我们的儿子啊!』
紧紧的拥抱住被岁月剥蚀了二十年的妻子,男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终于团聚了,但家徒四壁的男人,没有什么其它吃的东西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背囊中的三个高级面包!他兴奋的拿了出来,分给妻子儿子一人一个。
但掰开食用的时候,他们被惊呆了里面全是钱,加起来正好是男人二十年的工钱!你说,这个故事会不会比我的名字更加有趣
?」
我仔细咀嚼着他的话,特别是故事中的那三点:不要轻易相信人、不要过于好奇、不要在愤怒的时候轻易下决定。彷佛是个警
钟,更像是在暗示我些什么。
接下来的路,我会意的没有再问任何关于他的问题,只是一路闲聊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然后默认了他张三的名号。
「到了。」大约走了十多分钟,他指了指头顶说道,然后拉了拉下水道的梯子正想往上爬。
突然,有种奇怪的光线映在我的视网膜上,我急忙喊道:「先别爬上去,前边似乎有些奇怪的东西。借一下手电筒。」
从他手里接过手电筒,透过橘黄色的光芒,隐约能看到一些一米多高的怪异影子。怪影底下细,上方粗壮,非常像是某种植物
,不过在下水道这种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大型植物生长?
我俩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近了,很近了。但怪影清晰的进入视线时,顿时我们都惊讶的呆住了。
只见不远处赫然生长着五株长相难以形容的植物。这植物有一米多高,乳白色,外形像一个体格巨大的生姜,根部伸入肮脏的
水中,却看不到任何的根须。
张三用力吞下一口唾液,从裤腿里掏出一把瑞士刀走向前,用力向植物的根部砍去。刀碰到了植物,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刀
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植物很轻易的便被砍断了。
但令人更加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被砍断的植物发出「沙沙」的声响,然后以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嗤嗤」的向外快速生长着,只用了一分钟就变回了从前的
样子。我俩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回过神,难以置信的蹲下,仔细观察起植物被砍掉的部分。
「可以肯定了,这些东西应该是新闻报导里的怪异植物。」我对他说。
张三点点头,用手摸了摸植物的叶片,「叶子上有植物的手感,就是看不出品种。」
「采集一些回去化验。」从包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玻璃瓶子,我将一些叶片和根茎放了进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吼道:「喂,谁在那里?待在原地不准动!」
「听你的才是傻瓜。」张三和我彷佛顿时有了多年的默契一般,不约而同的行动起来。
我向来时的方向猛窜,张三飞快的几步闪到喊话人的身旁,右手掌一动,狠狠向那人的脖子抽去。
喊话人居然也不含糊,反应极快的用双手格挡住,左腿顺势踢了过来。两人没有说多余的话,你来我往的拼命想把对方尽快降
伏。
「啪啪」的比拼声起伏在下水道中,肮脏的水四溅,我关掉手电筒,躲得远远的听着两人的打斗。
在没有任何光源的时候,那些古怪的植物身上,竟然散发出一丝丝诡异的光芒。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颜色,总之很复杂,令人
的眼睛接触到,就会浑身十分不舒服。
张三和喊话的人明显愣了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喊话的人更是瞠目结舌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高手过招,最怕的就是精神不集
中。
张三的反应很快,抓住他的那一霎漏洞,抽起一脚,身体在空中旋转一周积蓄力量,然后以极强的破坏力踢在了喊话人的下巴
上。
喊话人顿时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走。」他顾不得看那人的情况,拉着我就往外拼命的跑。
出了下水道,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我们再一次气喘吁吁的捂着腰,就差累的坐到地上了。
「喂,我说张三,你也太逊了吧,解决一个随便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人都用了大半天。半个小时前你羞辱林芷颜那个老女人的
气魄到哪里去了?」我用力喘息着调侃道。
「靠,别说了,那个要命的下水道里随便钻出一个人都是军队的高手,你看他那套军体拳打的哗啦啦的响,直顺溜,没有个二
十多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
这个厚颜老男人以完全不符合年龄的语气委屈的说。
我稍微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说,军方已经插手调查了?奇怪,难道那个被雷电击出的坑洞真的有古怪?」
「没有古怪才奇怪了,军方的高手都能派出去巡视下水道,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要知道,那些家伙只有在执行极为特殊的任务
时才会出动。」他撇了撇嘴巴。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奇道。
「废话,我以前」他忽然顿住,讪笑道:「我以前有个朋友,就是类似于军方特殊部队的,我的功夫也是他教的。」
切,又是睁眼瞎话,我信你才怪。
没有深入的追究这个话题,我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怪异的闪电,怪异的植物,还有军方的介入,每一个都在揭示着这个事件的不平凡处。凌山这个就算在我国都名不见经传的小
城市,居然能在几天之内发生那么多令人混乱的事情,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还有老男人杨俊飞,这家伙也莫名其妙的失踪在了凌山市中,究竟,他又遇到了什么怪异状况?
有点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我用力摆摆头,暂时将所有的疑惑压在了心底。突然想到那个怪异植物身上的诡异光芒,全身一寒,冲张三道:「你说,那个
植物究竟会是什么?」
「不知道。」张三明显也很疑惑,「在完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居然能发出那么难以形容的光芒,不知道对人体会不会有害。
」
我微微思索了一番道:「光芒原本就是一种辐射,要想没有光源的情况下放射出来,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类似荧光粉那种介
质,部分时间暴露在可见频段光线中,充分吸收储存了光能后,缓慢的放射出来。
「第二种就危险了,有可能植物体内含有放射性微量元素,持续的向外散播可见光,不过这些微量元素散发出来的放射性光芒
,通常都是有害的。回去做点试验,看看它究竟属于哪一种。」
还有一点我没有说出来,毕竟,我对他并不信任。如果植物体内真的还有放射性微量元素,那极有可能是人为的。而且这件事
又很快的吸引了军方的注意,难道,会与军方有某种联系?
而老男人,虽然是来调查熊家婆的Case的,不过如果涉及到了军方的话,莫名失踪也情有可原了。
不可否认,他确实很厉害,但毕竟还是个人,势孤力独的人就算再厉害,也没有办法和整个国家作对。
悄悄的溜出了下水道,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我们才不紧不慢的在附近兜圈,等到晚上的时候,才在我所住的酒店前散开。
临走时张三留给我一张名片,还拿走了一小半的植物标本。
我打开房间门,却没有看到老女人林芷颜,房间里的摆设也一如早晨离开时的样子,她显然没有回来过。我没有太在意,略微
思忖了一番,拿出信纸写了一份信,然后和植物标本一起放进了EMS中,准备寄到疯子叔叔那里。
疯子叔叔名叫夜郝,是夜家旁系的人,出名的花木狂,现在是某个著名农业大学的教授,从小受到他毒害的我,从他身上学会
了许多花木的知识。现在由于军方的介入,将植物标本送到任何化验所都有危险,还是他比较可信。
出门亲自把信扔进了信箱里,回来后刚准备掏钥匙开门,突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原本属于林芷颜的房门虚掩着,里边传来
一阵微弱到不注意就会忽略掉的翻东西的声音。
谁在里边?我心里一凛,急忙打消想要向里张望的念头。
装作没事一般,脚步慢悠悠的向前踱着,走过林芷颜的房间,路过自己的房间,一直向前走。来到消防通道后,往上又走了一
层,然后在下一层视线死角的地方,坐了下来慢慢等待着。
林芷颜是不可能翻自己的房间的,因为她昨晚根本就在我的房间里过的夜。
更何况她的行李里,根本不会有任何有用的东西,纯粹是装个样子,只有几件不要的衣物。我们真正的行李,为了保险起见,
早就在来之前,就寄放在某个澡堂的储物柜里。
看来老男人杨俊飞的失踪确实不简单,说不定,他真的遇到了危险。那种危险甚至连带到了我们身上,恐怕,我们也被人盯上
了。
那些人想从我们身上找到某些信息。难道,有些东西或者信息他们怀疑杨俊飞已经传递给了我们?
这么说来,他们并没有从老男人身上得到有用的东西。
虽然,似乎我们也没有得到。不对,或许得到了,只是我们没有意识到而已!
我一边坐着冷静地分析,一边安静的等待着。
那些翻我们房间的人如果聪明一点的话,应该不会坐电梯上下,毕竟电梯装有监视器,会令他们有迹可寻。稍微懂点反侦探常
识的人都会选择安全楼梯。
如果这些人真的傻到会搭乘电梯的话,那我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一堆鲁莽的蠢人,又有什么值得怕的?
没让我等多久,就听到安全楼梯被粗鲁推开的声音,推门的人明显情绪不佳。
我居高临下,极为小心的偷偷向下瞥,看到了三个很普通的男子。
那三个男子黑着脸孔,皱着眉头,脚步很快的向楼下走去。
从他们的脚步就可以看出,长相平凡的三个人,矫健的步伐中透露着不平凡。
他们都是练家子,属于一个能打翻我二十个的种类。
看来就是他们了。不动神色的留在原地坐了很久,我才缓缓的往回走。
慢慢踱步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就发现自己的房间也是一片狼籍,所有属于我的物品都被带走了,这些人办事还真是一丝不苟。
稍微有些庆幸自己手脚快,先一步出门去寄信,否则成了瓮中之鳖,被逮个正着就丢脸了。我苦着脸准备给林芷颜打个电话,
突然有个人影一脚踹开了我的房门,几步窜进来,还没等我惊讶,就已经全身无力的扑倒在我的怀里。
居然是林芷颜,浑身伤痕累累的林芷颜。
第四章 四楼?六楼?
晋朝时,武陵人李密品德、文才都很好,在当时颇享盛名。晋朝皇帝司马炎看重他的品德和才能,便想召他做官,但几次都被
拒绝了。
原来,李密很小就没有了父亲,四岁时母亲被迫改嫁,他从小跟自己的祖母刘氏生活。李密在祖母的照料下长大,也是祖母供
他读书的。
因此,李密与祖母感情非常深厚,他不忍心丢下年老的祖母不服侍而去做官。
最后,李密给司马炎写了一封信,表明自己的态度。信中说:「我出生六个月时便没有父亲,四岁时母亲被舅舅逼着改嫁,祖
母刘氏看我可怜,便抚养我长大,我家中没有兄弟,祖母也没有其它人可以照顾她。
「祖母一人历尽艰辛把我养大,如今她年老了,只有我一人可以服侍她度过残年。可是我不出去做官,又违背了您的旨意,臣
进退之难,实为狼狈!」
于是历史上从此便有了狼狈不堪这个成语。
现在的林芷颜就很狼狈不堪,是我认识以来最狼狈的时候。
她的左肩有一处枪伤,所幸子弹只是擦过了皮肤,伤到了些许皮肉,并没有伤及筋骨;最吓人的是,林芷颜全身多处都有软组
织挫伤,可想而知经过怎样惨烈的战斗,强忍着怎样的剧痛回到酒店的,这让我不禁肃然起敬。
这女人,虽然性格上有很大的劣根性,不过骨气还是很硬的。我帮她简单的上药包扎了一番,然后给她重新换上一套衣服,将
那件带血的衣服扔进了垃圾袋里。不敢再待在这里了,我给张三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一家够隐密的酒店。
总之这家伙也在贴身跟踪我们,甩都甩不掉,干脆大方的给他一个更加方便跟踪我们的理由好了。
何况,我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感。
张三很快便来了,看到林芷颜的伤势,虽然没有哼声,但明显从他眼里看出一种称之为赏识的光线。
他没有多余的啰嗦,抱起老女人从电梯下去,大大方方的从酒店大门出去。
面对整个大厅的怪异目光,他脸都没有红一下,耸了耸肩膀,嘿嘿笑了两声:「我老婆,嘿嘿,你们知道的。」
然后就将林芷颜扔到了车上,和我一起扬长而去。
这家伙,实在太厚颜了!
开车在城市里穿行了半个多小时,不知道绕了多少圈子,他才将车停下,然后掏出了一把钥匙给我,「六楼二号,三室一厅的
房子,所有家具都齐全的。」
「谢了。」我接过钥匙,嘴里说着谢字,但脸上丝毫没有感激的表情,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张三有些郁闷的挠挠头,「我就不陪你上去了,得赶紧溜,这个剽悍的女人恐怕就要醒了。对了,这辆车你也可以随便用。」
说着他就一溜烟跑掉了,那速度快的就像屁股后边有什么东西在追命似的。
他刚跑掉不久,正在我头痛怎么将眼前的女人弄上六楼的时候,林芷颜呻吟一声,醒了过来。刚一清醒,她的双手就做出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