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 第五卷(穿越)——多云
多云  发于:2011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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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你难堪,咸安殿旁边有座永安殿,是藏书和帝师授课之处,也备有寝殿,设施一应俱全,你……你可愿意暂时屈就入住永安

殿?”

明霄笑了,反握住景生的手,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点击,“就住永安殿吧,我知道你是考虑我此行有南楚礼部官员陪同,怕

有任何不利于我的传言,在东林苑时你完全封锁了消息,如今回到东安,自然要小心为上,我记得我的曾祖也在永安殿伴读过

大夏圣上呢,如今我就为你伴读吧。”说着明霄嘴角上翘,笑意更加明灿。

景生惊喜地笑望着他,一边握着他的手贴在唇上轻吻,一边扬声吩咐:“愁眉,直接去永安殿,到达后你就去泽兰驿馆通知殿

下的内侍们,就说朕与殿下要继续商讨海防之事,所以将殿下的住处挪到近旁。”

“是,万岁爷。”愁眉轻声作答。

“阿鸾,说起这海防我们还真得好好谈谈,你说,我们是在桌上谈……还是……在帐子里……”景生的舌尖儿细细舔啜着明霄

的指腹,一点点吮上指尖儿,明霄便连心尖儿也轻颤起来,想抽出手掌,却……却又舍不得,只得强忍着情动,咬牙答道:“

在桌上和……和在榻上又有何分别,左不过是……是我要罚你……唔……” ‘你’字才溢出唇边,景生舌头一卷已将他的食指

吞入口中,吞吐了一瞬,听着耳边响起急促的喘息,景生才满意的松开口舌,拿起榻旁的绢帕轻拭着明霄的手指。

“是你罚我还是我罚你,还真得琢磨一下,不如就今晚吧?”

明霄听着他那瞬间变得暗哑的声音,暧昧之意昭然若示,不禁心里打颤,毕竟对驱赶海寇到大夏微有愧意,明霄避而不看他的

热烈的视线,忽然想到什么,明霄转头嬉笑道:“今儿晚上可不行,我今儿和小怡有约,晚上要前去赴会。”

“哦?”景生也是眸光闪烁,笑得更加暧昧,“那敢情好,我也正要去拜访唐大先生,干脆我们一起赴会得了,是去酒肆还是

茶楼我都奉陪,殿下,我这里可还收着你付给我的一张银票呢,就等着什么时候请殿下好好逍遥一番了。”

——啊?明霄猛地将手指抽回,不停敲击着额角,罪过,罪过,自己怎么竟将此事忘记了呢,这下可真有得罚了,不知……不

知这贼人又想到什么新花样?想及此,明霄咧嘴苦笑道:“陛下假作周洲,鬼鬼祟祟,我,我可并未责怪,还,还礼待于你,

陛下还待怎样?”

此时车辇一停,景生迅速伸指轻弹他的额角,“朕要怎样,殿下今晚即知。”说着,不等明霄反弹,景生就哗地推开车门,“

殿下,请——”

*******************

永安殿位于太明池西侧,与咸安殿只一桥之隔,历代均为大夏太子及帝皇藏书蒙学之所,更在其东配殿的后进设有皇帝内寝,

以备其读书之余休憩之用。

当双福快步走入内寝时,一眼便看到明霄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内寝中早已布置妥当,明媚的午后春阳映亮了殿堂,更照得明

霄玉人儿一般清朗,

“殿下,老奴来晚了。”双福低头恭声说道,眼睛斜扫看到床侧衣架上堆叠整齐的各式衣袍,心里猛地一跳,那些外袍均为极

其名贵的雪色羽缎缂丝袍,而内袍,天呀,内袍竟是一水儿的明黄绫子袍,这是连武王都不曾用过的服色。

明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淡然笑道:“不算晚,时辰正好,前两天的奏折我刚刚批好,正等着你送新的来呢,信使已经回临州

了吗?”

“已经回去了,这也是最后一批奏折了,王上说殿下既将启程,就不再每天派遣信使了。”双福听着明霄宁定的声音,总觉得

他话里有话,便仍垂头目视脚前的金砖。

“前天和你说的清明前赶回临州可能有变,但晚也晚不过几天。”明霄的声音越发稳定,“卫太后留我在此与成帝陛下同行冠

礼,日子就定在春分。”

——啊!双福饶是见多识广,久经风霜,此时也不觉腾腾地倒退几步,死咬着牙才勉强站住,与一国帝王同行冠礼,这真是从

未听说过的旷世奇谭!从来都是帝王为太子,皇孙或是诸侯国亲王世子加冠,帝王至高无上,哪里容人与其并列加冠呢?这…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王……王上可知此事?”话音出口,双福就悔得肠子转筋,武王远在南楚,又如何得知此事呢?

“你说呢?”明霄侧眸凝注着双福,“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乃天意使然,与其战乱不断,生灵涂炭,血流漂橹,

不如顺应天意,和平一统,从此后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通有无,双福呀,你说可好?”

明霄的声音不高,沉静稳定,那是深思熟虑后的决断,也是坚不可摧的信念,双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埋头默祷,并未回话

,这哪里是他能够置言的问题呢。

“好了,你起来吧,你是从小服侍我长大的,对我的性情脾气都很了解,也一直都很顾惜我的感受,我相信你必能安度晚年的

。”明霄淡声说着,双福却已汗透重衫,这些年,南楚王庭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他从未想过安度晚年,此时猛然听明霄提

及,才深深地明了,那是一个离他万里之遥的梦幻。双福多年来都生活在命悬一线间,从未奢望过晚年。

“老奴无家无业,殿下便是老奴的天,老奴只愿能一直守护着殿下,在哪里都能安度晚年。”双福也说得话里有话,明霄蓦地

绽开笑颜,

“答得好,我心安处是故乡,有你守护,我走到哪里也安然。”

双福稳稳地俯首叩拜,随即便站起身,倒退着离开内寝,随着他后退的脚步,他身前的金砖地上忽然溅起一朵朵极其清浅的水

花,那是久违的泪吗?

*********************

东安京城布局严谨整齐,街道纵横交错,宛如一个巨大的棋盘,与皇城并列,拱卫着巍峨壮丽的宫城。

傍晚时分,暮色蔼蔼,天际残阳如血,染红了流云飞渡。沿着皇城城墙前后走来一行四人,走在前面的两个高挑的身影,均着

文士素袍,头戴遮帽,在他们身后跟着一对俊秀的少年侍从,神色凛然。

“阿鸾,东安皇城又名子城,其东西四里,南北五里,周围十八里。”只听走在左侧的青袍少年轻声介绍着,“皇城中的安上

大街将皇城分为东西两部分,左宗庙,右社稷,百僚廨署位列期间。”

走于右侧的少年专注地听着,晚风轻拂他遮帽上的蛟纱帷幕,露出他一侧秀丽的容颜,原来正是南楚王太子明霄。

“皇城外便是京城了吧,我听小怡介绍说东安京城有南北十二街,东西十街,街东西各置五十坊及东市,西市。”

“看来阿鸾不用我介绍就已了如指掌了,以后可不许偷偷溜出去玩耍,要去也要与我同往。”左侧挺秀的少年直言不讳地要求

着,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自然他就是大夏皇帝陛下了。在后跟从的愁眉苦脸听了这话都龇牙皱眉,颇不以为然。果然,就听明

霄嗬嗬笑道:

“陛下可管得真宽,我初来东安便没在泽兰驿馆居住,你能拿我怎样?”

——唉!听得此言,主仆三人齐齐心内哀叹,想起那晚半夜陛下满心期待地偷入驿馆却一无所获地沮丧而归,当真是不堪回首

。陛下妄想捆住这青凤,恐怕是异想天开了。

“你要出去逛,好歹也……也告诉我一声,免得我心焦。”景生此时的声音里已透出了焦虑,一想未来这位尊贵的人儿时不时

地玩失踪,景生就浑身冒汗,抓狂不已。

“我若告诉了你,还怎么出去逛?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娃娃,或是后宫怨妇要听你这些糊涂规矩。”明霄才不理会景生的焦灼,

他脚步轻快,声音明朗,想必遮幕下的杏子眼也是笑意灼灼。

景生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真怕一个不留神这只青鸟飞得没了踪影,愁眉苦脸都同情地偷望着陛下,这以后还指不定谁给谁

立规矩呢。

就在四人苦乐参半地前行之际,就听窸窣一阵轻响从皇城根儿里闪出一个纤秀的身影,景生本能地挺身而出护着明霄,明霄也

倏地运气在掌,那身穿粉藕色绫袍的少年身形飘飘,衣袂袍带无风自动,别有一番妖娆,他的头上也戴着一个网纱遮帽,纱幕

下一双凤目光华灿灿。

“亦袅——!”

“鸾生——!”

“世子——!”四个人同时开口低呼出声,愁眉苦脸警觉地环视四周,此时时辰已晚,官署早已关门闭户,皇城内也已杳无人

迹。

小元站在宽阔的御街上,身形萧索,他微微扬起下颌,并未看着任何人,只清晰地说道:“景生,我是来道别的,可否借一步

说话。”说着,也不等景生回答,小元便率先走向安上街街北尽头的明光门。

“你去吧,我们在东市的林芳阁见。”明霄简洁明快地说着,他也未等景生发问或是回复,转身径直走向安上街东侧的朱雀门

愁眉苦脸对视一眼,也未请示陛下,一齐转身随着明霄离去。

天幕上流霞锦色斑斓,绚烂耀目,寂静平直的青砖大街上人影绰绰,分赴不同的方向,渐渐被残阳拉长,没入最后的亮光。

第一百三十六章

跟着明霄,追着夕阳,愁眉苦脸战战兢兢地走到朱雀门旁,终于忍不住回头观望,来时路上已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天际彤云

如潮,鸽哨呼啸,群鸟倦飞归巢。

“殿下,您……您为何不拦着陛下?”愁眉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开口问道。

明霄步履匆匆,走向恢宏的朱雀门,并未回头,清越的声音却乍然响起:“我拦下他的人也拦不住他的心,他的人虽跟我走了

,心却去到另一个方向,不是更难堪,还不如让他们好好的话别,才算是个了断,不然他日后就会天天想着那个不辞而别的人

。”

听着明霄洒然宁定的声音,愁眉苦脸俱是暗赞,——真不愧是南楚青鸾,对感情收放自如,张弛有度,陛下若能赢得青鸾,当

真是大夏之福!

“我们去林芳阁吧,今晚大夏及南楚的一些文士名流在阁中聚会,我们也去凑个热闹。林芳阁的蜀菜和楚菜均是一流,比宫中

的饮食还有特色。”明霄兴致勃勃地说着,一边回头招呼着愁眉苦脸,却见那两个少年都面露难色,

“怎么啦?”明霄疑惑地问道。

愁眉苦脸齐齐摇头,“没事,殿下,我们快去吧。”说完他们俩却迅速地对视了一眼,心中暗惊:——殿……殿下要去凑热闹

,不知陛下知道了会如何?再看走在前方的青鸾,身姿飘逸灵秀,虽只着月色文士素袍,观其背影已仪态不凡。愁眉苦脸都手

心里捏着把汗,殿下殊颜皎皎,伴其同行,责任重大。

*********************

明光门外便是涞河河堤,因靠近皇城,又是日暮时分,人际稀少,只余河柳迎风飘摇,茵茵碧草,连堤而去,直没入视线尽头

的烟霭之中。

小元和景生并坐在河堤上,望逝水东流,昭昭迢迢,永不回头,就像满心向往又颓然放弃的爱恋,再也无法挽回,再也无从寻

觅。

“景生,这次是你第三次救我了,所谓事不过三,若再有第四次,我必以命相抵!”小元的声音依然鲜甜,却掩不住话里的萧

索,粉藕色的纱袍在烟霞映照下闪烁着微微锦光。

“你若是以命相抵,那我当初都多余救你。”景生拢袖低眸,心里倏地闪过明霄绝尘而去的背影,不觉一阵战栗,“亦袅,你

是冬日绽放的梅,不是短暂的夏花,不要妄自菲薄。活着虽有烦忧,但死却是最坏的借口。”景生垂头默想:自己前世消极度

日,最后更一死了之,当真是糊涂荒唐。

“你……你刚才想起他了吧?”小元微微侧头,凝目注视着景生,艳丽的丹凤眼中幽光闪闪,他与景生并坐,身体虽未接触,

但他却能准确地捕捉到景生的任何动静。

——他?亦袅是指明霄还是自己的前世?景生点点头,“我刚才想到了阿鸾和……和前世的我。”

景生毫不避讳,直言相告。小元却蓦地微皱秀眉,“你……你当真待我如至亲好友,坦诚直率,光明磊落,我却恨透了这点,

恨不得你能心有忌讳,言辞闪烁!”小元的声音清清脆脆,却含着说不出的空寂意味。

景生并未转头看他,双眸仍一眨不眨地望着波涛翻涌的涞河,不知为何,面对亦袅,他做不到软语轻言,更无法忸怩矫饰,坦

诚是他能给亦袅的最大的尊重!

“我本以为你失忆了,我们……我们能重新开始,都说覆水难收,我却偏要河川回流,爹多次劝我,我只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没想到,到头来我们还是做了兄弟手足。”小元抬手欲抓景生,顿了顿,终于黯然放下手臂,如今连装傻与他厮混的机会都没

有了。

景生却主动伸手揽着他的肩膀,“亦袅,你我并无其他兄弟姐妹,此生能与你互为手足,是我最大的幸运。”

小元轻轻扭头,侧眸望着揽着自己的那只手,其指节修长圆润,指甲修剪得异常平整,真想……,小元浑身一震,猛地扭肩摆

脱开景生的轻揽,真想……被那只手抚摸!

“是你的幸运却是我的不幸了,如果不是你,我还能享兄弟之情,如今……”小元的声音变得细弱,终于消失在喉中,未说出

口的话不停地在心中翻滚,——如今我却要远走他乡,与苦为伴!

景生愧疚地拧紧长眉,却再未伸手抚触小元,只转身正对着他,稳声说道:“我总觉得你有点像前世的我,因为一个永远无法

实现的心愿而折磨自己和生活,其实,如今回头再看,才发现那个心愿荒诞而遥远,经不得岁月的摧折,当时因其痛不欲生的

人物,此时都已成过眼云烟。”

小元惊异地抬眸望着景生,心中狂喊:“不不,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实现无法捉摸的心愿,永远都不可能变为过眼云烟,只因我

还深爱着你,无论是怎样的诱惑,怎样的苦酒,我都愿意品尝,愿意为了你游走在天堂与地狱之间!”

小元在心底呐喊,血泪斑斑,唇边却漾开一朵温柔的笑,“景生,我的命运已成定局,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追寻可以回顾,在南

楚的长华殿中,我放弃了你,因为知道无望,我从不徒劳纠缠于无望之事,以前没有父母亲朋,我活得像条野狗,我也从未挣

扎,如今虽有亲属眷顾,我也依然觉得孑然彳亍,可见我是极不知足的糊涂人,也就难免苦恼。”

小元翩然挥舞纱袖,摘取垂至身旁的一枝春柳,絮絮言道:“如今在这涞河堤上,我再次放弃你,还是那个缘由,并永不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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