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 第四卷(穿越)下——多云
多云  发于:2011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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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生痴望着明霄,呆若木鸡,喉头滚动,忽觉唾液大肆分泌,不禁吞咽了一下,“你……咳咳……你这是……”嗓子里像点起

了火苗,话语出口,景生一怔,怎么……怎么他的声音如此暗哑暧昧!

“没想到在这山中,天气如此闷热,刚才杀熊时就觉得这铠甲沉重碍事,既要与陛下同骑一乘,我还是减负比较好,这样更加

舒适凉爽。”明霄说话间已经将身上的银甲脱卸下来,随手递给愁眉,又展眉微笑道:“既然雪川不易骑乘,那就让它帮我驮

着盔甲吧。”

春日的午后阳光灿烂,穿过浓碧枝叶挥洒而下,照得身着雪袍的明霄如一株奇葩,明媚清妍,景生只觉心慌意乱,浑身冒汗,

不禁也抬手摘去压在眉间的金盔,“咳咳……这天气确实炎热……还是脱甲为妙。”

泰雅本就裸 露双臂,衣着凉爽,倒不以为意,愁眉和苦脸则相视苦笑,——看来这一路往衡峰谷而去,陛下确实要‘辛苦’了

明霄不再理会大家异样的眸光,径直走到流金身前,轻声打着招呼:“你叫流金吗?很特别很贴切的名字,这一路上要请你关

照呢,辛苦了。”说着便小心翼翼地伸手抚触着它金缎似的脊背,那骄傲的马儿本欲后退,听了这美人儿温柔的话语,又被他

的手轻轻抚摸,不觉受用地眨眨大眼睛,头颅一歪磨蹭着明霄的肩膀,看得景生和旁边的赤练都不以为然地暗生闷气。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出发吧。”景生憋闷地轻呵一声,走上前想抱起明霄放到马上,不想那人儿身姿矫健,竟先他一步

飞身上马,流金早已被其盅惑,乖乖站立,一动不动。愁眉苦脸暗暗摇头,——完了,大势已去,连这一向桀骜不驯的流金都

已被青鸾收服了。

景生一咬牙,随即跃上马背,立刻便心头狂跳,那人儿挺秀的身子就……就在身前,手臂前伸挽住马缰,等于……等于将他收

入怀中,可……可要命的是又不能如此收紧手臂……于是……于是便全身僵直,如临大敌,简直……简直是心痒难熬。

愁眉苦脸和泰雅分别上马,赤练就是当初泰雅帮景生购买的,所以对泰雅有些印象,此时也相当配合。

“出发!”一声令下,马儿们轻快地向前奔去,阳光斑驳地照在景生的肩头和发上,慢慢氤氲出一股浓郁的芳香,和着草木花

香,渺渺环绕着明霄,明霄不能回头,更不能倚靠后仰,只能正身端坐,于是便更加清晰地感到了身后人炙热的怀抱和撩人的

体香。明霄紧蹙眉头,简直有些后悔这一莽撞的举动了,看来这一路不禁是折磨景生,自己也难免要吃苦头了。

“青鸾殿下刚才杀熊时的那一招当真不同凡响,啥时候能传授给我呢?”苦脸为了打破怪异的气氛,颇为艳羡的赞道。

“比起你们陛下的功夫,我那就是花拳绣腿,有什么好传授的。”明霄略侧眸,讪笑着说道。一缕阳光吻上他浓长的眼睫,为

他的明眸撒入点点金辉,他耳畔的肌肤细腻柔润,在光影辉映下更显魅惑,景生在其身后,看得真真切切,不觉倒吸口气,立

刻感到下腹窜起一股暖流,勃勃然向全身流淌,景生难堪地咬紧牙关,拼力忍住不断升腾的冲动。

明霄似乎感到了他的异样,眼眸一闪,脸上慢慢晕开红霞,霞粉绯绯悄悄飞上眼角眉梢,悄悄溜向耳珠脖颈,如此一来就又苦

了那身后之人,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儿情态妍妍,却……却不能一亲芳泽,简直……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这时泰雅驰马奔近,听了苦脸的话颇为赞同,“我也觉得青鸾殿下刚才那一剑有雷……呃……雷霆之势。”泰雅为自己找到了

一个合适的赞美而开心地笑了,“青鸾殿下是和谁学的功夫?”

“是……和我以前的侍卫统领许君翔将军学的。”明霄迟疑了一瞬便朗声回道。

他的迟疑如此细微,可依然引起景生的注意,——许君翔?景生眉头微蹙,不知怎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哦,就是我在大华岛时遇到过的那位少年将军吗?他现在是南楚的水师提督了吧?”泰雅随意地问着,却不知问者无心,听

者有意。景生手臂一僵,直觉这位许提督与青鸾的关系并不简单。

“是,君翔是我们南楚最年轻有为的将军。”明霄火上浇油,心中却无限酸楚,一下子想起那三天中景生曾故作笑谈地提起过

许君翔,让他交代与君翔的关系,可景生自己却……却私会卫鸾生!

景生唇角微抿,——青鸾的话里带着明显的赞赏,和……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情绪,景生痛苦地咬紧牙关,恨不得现在就将

那人儿锁进怀中问个明白,——天呀,心中的妒火和身上的邪火越烧越旺,景生已即将失控。

“这位许提督朕倒很想会会,他确实颇有手段。”景生想到最近南楚水师的异动,不觉声音变得冷肃。

明霄心里一抖,——难道他已察觉是南楚水师将东夷寇船驱赶到大夏海域的吗?那些战舰不是按照他的嘱咐非常谨慎,从未进

入大夏的海域吗?明霄脑中急速运转,——他是景生呀,并非华璃,当然早已觉察这一隐秘,明霄不觉略低头,乌黑未冠的发

向身前滑去,一些调皮的发丝却又随着微风飞向后方。

景生不防,被那跳荡光滑的发缕撩上脸庞,心口哗地一荡,再提不起劲儿来气恼妒恨,只想……只想将手指插入他的乌发……

捧着他的头颈……转过他的脸颊……深深吮吻!

“南楚的水师海防由我主管,一切的军事部署及行动也都由我主控,陛下若有疑问,可与我商榷。”明霄冷静地开口,身子却

向前低伏,尽量躲开身后那越来越炙热的胸怀。

景生倏地皱紧长眉,心里像打翻了辣椒罐子,火辣辣地跳疼不休,“如此甚好,我正想和殿下商量签订海寇协防条约呢,不如

我们今晚就好好详谈,你说呢,青鸾殿下?”

——呃?明霄虽逃开了他的怀抱,可自己的胸腹却因身子前倾而压在了……他……他的手臂上,此时听到这话,简直气息不畅

,恨不得立刻就飞身下马,这……这家伙真得好好整治一下了……不然以后就要‘上房揭瓦’了!

“如此军政大事又怎能如此草率,在这荒郊野外的别馆之中如何详谈?”明霄不得已只能立起身子,努力保持着既不前倾也不

后靠的姿势,当真是万分艰难,那温暖的胸膛,那坚实的臂膀,都……都是他日思夜想的呀!

“如今我们就是在野外军事演习,紧急关头有多少大事都是战地决策,我看今晚详谈此事甚为妥当。”景生看着那人儿前后不

靠的别扭姿势,恨得牙痒痒,心一横,趁着流金踏过一个沟坎的颠簸之势,手臂微微收紧便将明霄纳入了怀中,——唔!这…

…这感觉当真美妙!

——嗯!明霄一惊,这……这贼强盗……竟……竟敢明目张胆地……强行搂抱!明霄刚要挣扎却听到肩头传来隐忍的轻叹:“

阿鸾……你……别动……让我抱一下吧。”随着话音腰间手臂一收,更紧地将他贴向身后的胸怀,明霄鼻翼酸胀,心一下子软

化下来,不忍再和他较劲,便慢慢放松身子,任着他贴身搂抱,背后……背后传来他越来越急促的心跳。

第一百二十一章

“爷,时辰不早了,早已过了午时,前面是一片河滩林地,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下,准备午膳吧。”

景生正心醉神迷,怀中人儿身子轻盈乖顺,真是怎么抱都抱不够,却猛地被苦脸的吆喝打断,不禁懊恼,刚要出言回绝,却听

到身前传来随声附和:“好主意,是该歇息用膳了。”

景生心里一动,悄悄将脸贴上他的浓发,又不敢太过明显,周围还有那么多双眼眸,“阿鸾可是觉得累了饿了吗?”他小心翼

翼地问着,生怕那宝贝有任何不妥。

明霄似乎感到了他的关切,心里微甜,但随即又酸楚地想到: ——他这温柔倜傥的性子是……是只对自己如此……还是……还

是对谁都这般好?卫鸾生的那一番话已经彻底颠覆了明霄对景生的某些信念,不然,为何他灵魂转换后记得那么许多琐碎之事

,却忘记了与他山盟海誓之人?还是……还是他也曾和别人山盟海誓?

暖风轻拂,山雀啾鸣,马蹄声声,人儿却静默无言了,心里百转千回,——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爷,就在这里吧,前有河川,后有山岗,即可捕鱼也可射猎,还有浓荫可以休憩。”愁眉跑在前面,此时回马喊道。

景生收拾起焦灼的心情,四顾环视,点头赞同道:“确是个修整的好地方,就在前方的林间坡地上停下吧。”

坡地上林木葱翠,芳草碧茵,野花烂漫,大家纷纷翻身下马,景生又晚了一步,没等他手臂搂抱,明霄已轻快地跃下马背,朝

赤练走去,流金神采奕奕的大眼睛瞄着景生,似是笑他吃鳖,景生懊恼地拍拍它的脖子,轻声嘀咕着:“我会很努力去争取的

。”一边从鞍袋中取出水囊,“阿鸾,你喝点……”‘水’字还没出口,就见那人儿已经取下赤练鞍侧的水囊,

“泰雅,你的水囊刚才遗失了,喝我的吧。”说着明霄就将手中的水囊递了过去。

——嗯!愁眉苦脸偷眼看着,此时都脑门儿冒汗,太阳穴突突蹦跳,简直不敢回头看他们家万岁爷的脸色。景生讪白白地收回

手臂,恨不得将水囊扔到树梢儿上。

泰雅浑身一激灵,总觉得后背发麻,他可不是傻瓜,早看出成帝陛下与青鸾殿下之间情形古怪。他咧嘴笑了,摆摆手,“谢谢

青鸾殿下,那边就有水,我过去喝就行了。”泰雅手臂一伸,指着缓坡下的小河。

明霄眼角一扫早看到那家伙纠结阴沉的脸色,便转身侧对着他,微微淡笑着拧开水囊的盖子。

景生刚要喝水,一抬头,不期然地看到斜对面的青鸾,见他正举起水囊喝水,仰着头,一丝水痕顺着他粉润的唇角蜿蜒滑下秀

丽的下颌,滑过白皙的颈项,晶莹剔透,渐渐隐入微敞的襟口,然后……

“咳咳……呃……爷……您饿了吧……我去那边抓几条鱼吧。”苦脸看着自家万岁那馋样儿,尴尬地问着。——乖乖不得了,

爷真是饿极了,简直欲将那小青鸾分而食之呀!

“嗯……好……去吧……”景生回过神儿来,窘迫地低声吩咐着,此时就听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陛下最会烤鱼,我还想再

尝尝你烤炙的鱼。”

——呃?大家齐齐看向明霄,见他正笑眯眯地凝视着皇帝陛下,那明光滟涟的杏子眼中却殊无笑意。

景生被他看得欣喜异常又心慌意乱,——烤鱼?他……他吃过自己烤的鱼吗?记忆的轮轴咔咔启动,朦胧中好像……好像在久

远久远的过去……在一个山林中的夜晚……篝火熊熊……香味浓浓……,正待细想,却被泰雅的声音打断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抓鱼吧,对这个我比较在行。”

“好,泰雅殿下,我们一起去,还需要什么工具吗?用树枝做个鱼叉?”

谈笑絮语声随着他们的身影一起消隐在山坡下,景生摇摇头,将昏沉沉的压抑感觉逐出大脑,一边向青鸾走去,“要做烤鱼需

要一些香料,我们一起去林子里找找,可好?”他满怀期待地问着。

明霄黯然地叹口气,这么提醒他都想不起过往,看来他是真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明霄没答话,却率先向山坡后的树林走去

,景生紧跟其后,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青鸾到底是如何想的,为何……为何总对他眼含怨怼,若即若离!

春日午后虽然暖和,但密林之中却颇阴凉,明霄身上只着单袍,一路奔驰心神紧绷出了一身汗,此时骤然迈进密林,忽觉寒凉

,他猛地地打了一个寒噤,身子微颤,走在他身侧的景生看到他瑟缩的样子,哪里还忍得住,手臂一伸就将他揽入怀中,紧紧

地贴在心窝上,略低头,鼻翼蹭着他的额角,

“阿鸾,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淡?我……我若是做错了什么事,你只管告诉我,只求你不要如此疏远。”

明霄心下剧痛,——告诉你?我如何能告诉你?你不记得我本已让人伤心不已,百般提醒都无法唤醒你的记忆,而你……你居

然又招惹出卫鸾生!

“你……你和那卫鸾生不明不白!”忍无可忍,明霄脱口而出。

景生大惊失色,又不知明霄到底了解了多少,只能立刻矢口否认:“我和小鸾只是亲戚和朋友,我对他虽曾有过好感,但那都

是在认识你之前,我和你相遇后就再也没和小鸾有过什么了。”说着景生忽然想起那个深夜马车上的一幕,不觉额上冒出细汗

听着他越描越黑的话语,明霄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只觉五脏六腑全都搅成了一个漩涡,只觉肝肠寸断!他猛地提气推开景

生,倒退着一下子撞在身后的大树上,嘴唇哆嗦着问道:“你……你居然真的和他有过什么……你……你如何对得起我!”

明霄只觉头顶的蓝天猛地砸将下来,一瞬便将他碾为齑粉,——景生和卫鸾生的过往还是一笔不清不楚的糊涂账,他居然在失

忆后又和鸾生有了交往,还……还对他颇有好感!

景生不知所措地望着明霄,见他面色煞白,双眼中隐含泪光,又想起他对自己的指责,总觉得他有些小题大作,不禁踏前一步

,沉声解释道:“阿鸾,我已经说了那都是在认识你之前发生的事,其实也没什么事,我们都有一些过往,你……你不是也有

自己的曾经吗?我……”

不等他说完,明霄就悲愤地大喊道:“过往?曾经?我的曾经……我的曾经……” ——我的曾经都给了你!在山中一个月,在

宫中三天,我这一生所能给你的爱就是绝望的等待!——可如今,如今却等到这样一个诘问!明霄忽觉心灰意冷,他咬紧牙关

,抬手抹了一把眼中滚落的泪水,那泪,在眼中明明炙热难当,溢出眼眶的那一刻却变得冰凉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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