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屋(出书版)by 虫曷
  发于:2011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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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和糖说:"好吧,你今天先睡我房间,明天我给你家门钥匙和生活费。"

"阿熊还是你好。"阿洛咧嘴露出一个笑容,拿起牛奶罐往咖啡里倒了一些牛奶。

"哦,你不喝黑咖啡了啊。"阿熊饶有兴致地看着阿洛的动作,"居然也会喝牛奶咖啡。"

"嗯,放一点点味道还好啦。"阿洛点了点头,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却突然吐了出来,皱着眉头说,"好苦!"

"这里的咖啡有这么苦吗?"见到平时最喜欢喝黑咖啡的阿洛叫苦,阿熊也有点疑惑,拿起阿洛的杯子尝了一口,挑起眉毛说,"

还好啊,就是加了一点点牛奶的黑咖啡味嘛,我觉得还没有你平常喝的那种苦勒。"

"可是就是很苦啊!难道我的味觉出问题了?"阿洛噘起嘴,拿起阿熊的咖啡尝了一口,"拜托,这里的咖啡真的很苦,你放了砂

糖还是很苦啊。"

说着还是平常喝的咖啡好喝,阿洛又招手叫了一杯啤酒。

"你在莫家臻家里都自己泡咖啡吗?"阿熊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阿洛正在心满意足地喝啤酒。

"不是,都是莫家臻泡的咖啡。"阿洛谈起这个脸又垮了下来。

不过是坐火车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可是他已经开始想念起住了几个月的家了。

家里暖色调的装潢中飘着带着些苦味的咖啡香,厨房里,蛋糕盘的玻璃罩下总是放着几块'et e,还有自动会端到他面前的晚餐

晚上可以暖手的恒温大火炉,出门的免费保镖,饿肚子的时候自动会出现的神奇厨师,现在都不属于他了。

尤其是等他把坦白信寄给莫家臻以后,他就彻底和莫家洛没关系了。

莫家臻肯定会受伤的,他那么爱他弟弟。阿洛抓着自己的衣角想,现在身上穿的是当初见莫家臻时穿的衣服。走的时候,他除

了玻璃托盘里的最后一块'et e什么都没带走。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不会给他留下自己是为了金钱才离开的印象吧。

当初付给阿熊的侦探费,等他回家以后就可以还给莫家臻。

不管怎么样都一定伤害对方了,但是能够弥补多少就弥补多少吧,阿洛这么想的时候很想哭。

为什么莫家臻要爱上莫家洛呢?不是那种兄弟之间的爱,是赤裸裸的,要上床做爱的爱。

而且看见莫家臻自慰以后的自己也不争气。从那天偷看到莫家臻自慰以后,阿洛不管在什么地方看到他,都会想到他自慰的样

子,只要他碰到自己,就会想到他抱住自己亲吻的样子。

他也爱上莫家臻了,阿洛再笨也明白。

可是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并不是说他不能跟莫家臻表白,可是表白以后怎么办?该上床做爱了吧。如果莫家臻发现他根本不能做爱怎么办?到时候他就

会像以前一样被狠狠的抛弃了吧。

就算不抛弃他,莫家臻都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性压抑的太久就会产生攻击性。

这话是很久以前一个律师,对着因为被过度使用暴力而躺在病床上无法站起来的阿洛说的。

明明已经察觉到危险,可是还不改变自己生活习惯的他要在那场强奸里负起一定的责任。

换句话来说,同样的情况,如果他还待在莫家臻身边,就算再次被强奸也是他的错。

还有,他不是莫家洛,他只是骗子阿洛。而莫家臻爱的是莫家洛,不是骗子阿洛。

所以他除了离开莫家臻,没有其他方法了。

阿洛这么想的时候心很痛,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那最后一块'et e盯着它,好像盯着莫家臻。

"老大,这什么啊?蛋糕吗?"

好像阿熊在问他,可是他的声音从自己的左耳朵进来,又从右耳朵飘了出去。

所以阿洛没听到阿熊的问话,只是盯着那块长得像莫家臻的蛋糕。

只要吃完它,自己和莫家臻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阿洛狠了狠心,拿起它咬了一口。

可是嚼了两下,嗓子就自动堵了起来,不让他咽下去。

连身体都不想离开莫家臻吗?阿洛眨眨开始变得模糊的眼睛,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

"阿熊,"他很严肃的看着阿熊说,"嘴巴张开。"

"啊......"

阿熊刚惊讶地张开嘴,就被阿洛塞进了一整块蛋糕。

既然自己吃不掉,那就让阿熊吃掉它好了,阿洛带着鼻音说:"吃啦,你帮我吃掉它。"

"唔......"阿熊张大了眼睛看着坚持的阿洛,只好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困难地咀嚼着嘴里的蛋糕。

"阿熊......"虽然心情不好,可是看到阿熊吃'et e时享受的表情,阿洛还是忍不住问:"你不会觉得蛋糕苦吗?"

小典刚吃的时候差点吐出来,难道阿熊也开始喜欢苦味了吗?

"是有点苦,还有一点酸。"阿熊好不容易把一整块蛋糕都吞下去以后,才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一脸陶醉地说,"可这个蛋糕基本

上还是甜的啊。老大,我很理解你为什么能吃这个蛋糕啦,除了没有奶油味,说老实话我还没吃过口感这么好的蛋糕呢。"

 

都是因为莫家臻,该死的莫家臻,狡猾的莫家臻!

阿洛这么想的时候使劲把地上的石头踢了出去。

以为让阿熊吃掉最后一块'et e以后就可以跟他说拜拜,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在吃的东西里面下毒手,让自己慢慢改变了习惯多

年的口味。

他开始觉得黑咖啡很苦,可是自己又不会做他做的那种吃不出砂糖味的咖啡,所以他每天早上都起不了床。

每天都在想念'et e的味道,也花了很多钱参加了那家店的会员,结果送过来的'et e充斥着砂糖的味道,不是莫家臻每天给他

吃的那种。

阿熊说找到合适的家庭了,问他要不要去做,可是被阿洛拒绝了。

阿洛觉得自己很想当莫家洛,想得不行的那种,所以暂时没办法进入别人的家庭。

阿熊说他是个很不专业的骗子。不过这句话他说了很多年了,所以没有差。

但是,自己一个人过很辛苦。

一个人做饭不知道份量,因为钱不多,所以还是吃泡面比较划算。

电视节目看久了脑子会木掉,然后开始和电视对话。

秋天了,冷的时候只能抱着马克杯,可是很快就会凉掉。

晚上一个人睡很孤单,感冒了要自己去配药。

喝醉了没人帮他清理,结果早上起来以为自己睡在垃圾堆里。

他没朋友,没亲人,阿熊还在外地做他的"凯子"(e),所以就算他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

阿洛在阿熊的家里颓废了三天以后,终于决定要振作,开始出去找工作。

因为坐公车的时候被猥亵的男人摸了屁股,所以开始无限怀念莫家臻那辆带着电热椅的房车。

阿洛拿着求职广告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秋风吹过,吹出他一身鸡皮疙瘩,可是已经没有莫家臻高大的身材和火炉一样的体温帮

他取暖了。

才离开他不到一个星期而已,阿洛呆呆的看着马路对面一个长得很像莫家臻的人,觉得自己眼前突然一阵模糊。

他居然已经如此想念莫家臻,想到了看到和他很像的人都很想哭的地步。

"阿洛......"马路对面的人似乎在对他招手,耳边似乎传来莫家臻叫自己的声音。

阿洛晃了晃头,低头擦了擦眼睛。

还是去找工作吧,他已经开始幻听了,再不找份事做,阿洛想,他会疯掉。

站起来,然后向他下一个目的地走过去,阿洛正迷迷糊糊往前走的时候,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阿洛,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洛转过头,突然看到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莫家臻。他吓得膝盖一软,如果不是莫家臻抓着他,他就差点坐到地上去。

"我我我我......"

没有被抓住的手上下挥舞着,好不容易才指向了莫家臻的脸,"你你你你......"

阿洛"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后面的话来,倒是莫家臻牵着他走向路边的长椅坐下来说:"是过来见朋友吗?为什么不跟我打声招

呼?"

"你你你你你......"阿洛还是说不出话。不但说不出话,还一直发着抖,一直等到莫家臻体贴的把外衣脱下来给他披上,然后

又藉着披衣服的机会轻轻抱住他哄了两声,阿洛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我才要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边有西点设计大赛。"听到阿洛问话,莫家臻耸了耸肩,怪异的看着阿洛的脸,"我明明跟你说过啊,我被邀请过来做评审。

"

"呃,有吗?"阿洛呆呆地看着莫家臻的脸,侧着头仔细想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说,"没有,你没有跟我说过。"

"你没听到吧。"莫家臻叹了口气,拍了拍阿洛的肩膀,"我走之前你每天都好像很恍惚,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好像没听到,是因为

要考试的原因吗?"

"呃,是吗?"阿洛挠了挠头,脑子有点糊涂,"也算......是吧。"

"我是不反对你来见朋友。"莫家臻坐在长椅上,看着完全迷茫的阿洛说,"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往家里和小典家打

电话都找不到你,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比赛关系到很多事情,我就干脆回去了。"

"你知道我找不到你,心里有多担心吗?"莫家臻抬起手,揉着阿洛的头,叹了口气说,"算了,还好你没事,下次出来记得打招

呼,知道吗?"

"哦......"

感觉莫家臻的手揉着自己的头,阿洛想说什么,却根本说不出来。

面对着莫家臻,他根本说不出来自己不是莫家洛。

只要他看到莫家臻,他就像一只被魔笛吸引的老鼠,莫家臻说往东,他根本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其他方向。

所以阿洛呆呆地跟莫家臻回到那个熟悉的家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把坦白信和支票都寄到了家里。

所以在莫家臻在楼下准备开信箱的时候他大叫了一声,吓得莫家臻一下直起腰来,警觉地看着四周,以为阿洛碰到了什么事情

"呃,我......"阿洛微微摒住呼吸,睑很快就红起来,"好像感冒了,前两天一直不太舒服。"

说完还微微咳嗽了两下,莫家臻果然就忘了信箱的事情,低下头碰了碰阿洛的额头。

"呃,你的体温那么高,除非我发高烧你才碰得出来啦。"阿洛用力推开莫家臻,皮肤下的红色从脸上一直延伸到了脚趾头。

他是真的脸红了,因为又想起了莫家臻自慰的事情。而该死的,看到莫家臻放大在自己眼前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阿洛觉得,自

己就不由自主地想吻过去。

真是一个大笨蛋,半夜等莫家臻睡着了以后,拿着信箱钥匙去拿信的阿洛一边翻着信一边暗骂着自己。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简单地就跟着莫家臻回来呢?

回来就算了,为什么他会想吻莫家臻呢?

阿洛这么想的时候突然觉得非常恐惧。只要想到相爱这两个字,恐惧这种感觉就会不由自主地从身体里每一个角落里跑出来。

想要逃跑的感觉越来越深,阿洛深吸了一口气,使劲把所有的信都推回了信箱。他瞪着信箱门,突然"砰"的一声狠狠地把它给

甩上,然后在回音里转身向楼门走过去。

"阿洛?"带着困意的声音在阿洛摸上门把的时候突然响了起来,就像被猫盯住的老鼠一样,阿洛一下僵在原地。

"呃,你怎么在这里?"阿洛慢慢地转过身,低头看着站在楼道阴影里的莫家臻。

"嗯,我突然想起来没有拿信。"莫家臻的声音似乎有点不稳,"你也是吗?怎么连衣服都不穿?"

他说着走过来,把自己披在身上的外衣拿了下来,披在阿洛的身上:"这么晚还要去吹风?想要发烧吗?"

看着蹲下来给自己拉好外衣的莫家臻,阿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从莫家臻身上传来的沐浴乳味道太热悉,因为他的手在这样的晚上很暖和,因为他的动作太温柔。所以阿洛现在满脑子想

的都是,很想被莫家臻拥抱。

那种很亲密的但是不用做爱的拥抱。

可是莫家臻自慰的样子又突然从阿洛的脑子里跳出来。

律师说,明知道危险还贪恋温暖的他,其实应该要为被强奸这件事负责。

"别碰我......"

"什么?"因为阿洛说的很小声,所以莫家臻没听清楚,只是抬起头温柔地看着阿洛。

"我说,别碰我!你别碰我!"阿洛大叫起来推开莫家臻,然后在他不解的目光里后退了几步,突然一下推开楼门,疯狂地向外

面跑出去。

因为跑得太急,所以忘记楼门外面是有台阶的。

"阿洛!"

阿洛脚下一空,就在莫家臻的叫声里猛地摔了出去。

头碰到水泥地的时候,阿洛恍惚里看见了那间糖果屋。

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巫婆的脸突然放大在他眼前。

那张脸是他极力想忘记的可怕的脸,即使在这个梦中,阿洛也无法停止浑身颤抖。

"阿洛。"他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恐怖,"我实在忍不住不爱你。"

第七章

头被撞到的时候,可以飞快的回忆起很多事情。

比如被抛弃的事情,比如被强奸的事情,比如孤儿院起火,比如和阿熊的第一次见面,还有很多很多其他事情。

这么多回忆混在一起,让头也昏昏的,阿洛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觉得头上很痛,用手一摸,便是一手黏稠的感觉。

还没有想到那是什么东西,眼睛已经被人紧紧地捂住了,然后过了一会儿,是一堆棉布堆上了头上的感觉,软软地刺着那个应

该已经破掉的伤口。

"阿洛,别睁开眼睛。"莫家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你流血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坐上计程车说明了方向,阿洛觉得自己的手被莫家臻握住,被放在了一个棉布的东西上仔细地擦着。

手下面是坚硬的肌肉,大概是用他的睡裤在给自己擦手上的血吧,那他给自己包头的东西是不是他的睡衣?

已经秋天了,虽然莫家臻的体温很高,可是不穿衣服会不会着凉呢?阿洛昏昏沉沉地,凑到莫家臻身边,果然感觉到他上身什

么都没穿。

如果他就这样感冒了,应该是自己的错吧。阿洛一边忏悔着,一边把手从莫家臻的手里抽出来。

虽然看不见,可是能感觉到自己手抽出来的时候莫家臻的身体僵了一下。阿洛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就抱住莫家臻的腰。

如果莫家臻感冒了,那他会内疚死的。所以不管了,虽然他不像莫家臻的体温那么高,但是他穿得多,所以抱住他以后也会比

较暖和吧。

可惜阿洛虽然想的很好,可是却忘了自己晕血的事情。他刚刚抱住莫家臻的时候,就被吸进的大量血腥味刺激得反胃起来。

结果又把莫家臻的裤子给弄脏了,当然还有司机大哥的宝贝爱车。

然后害得莫家臻陪自己在路边大吐特吐,他不但要光着上身在路边吹冷风,还要不停地跟司机大哥道歉。

莫家臻没有带钱包出来,所以很爽快地就把手表给了出去,包下了司机大哥的车。

那个手表好像是欧米茄的,是莫家臻很喜欢的一款古董表。

都是他的错,阿洛蹲在路边,一边吐一边悲惨地想。当初不要回来就好了。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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