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能不爱你——花绫
花绫  发于:2011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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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东京大会堂是父亲樱庭政光选举前最后一场大型的公开活动。据他了解,竞选总部已经将东京大会堂的使用权租用下来

,今天一整天,会使用那个场地的候选人只有父亲一个。

樱庭胜海不得不把刚才听到的谈话内容和这阵子父亲竞选总部遇到的攻击事件联想在一起。

难道说,这一连串攻击事件的幕后黑手就是德岛龙彦!

极度震惊的樱庭胜海把身体转向另一侧,连续做了两次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样的推测不是没有可能。

父亲从政三十多年来,不论是扫除黑金、加重暴力犯罪行刑责、肃清风化区的色情行业等等,都大大削弱了黑社会的势力与利

益,也因此与许多黑道结下了梁子。

德岛龙彦是川口组的第七代当家,若是如他所言,要把这几年的恩怨做个了结,恐怕就是指父亲扫荡黑社会的政绩。

这怎么可以?

父亲的生命有危险,他怎么能躺在凶手的床上!

他一定要阻止这桩可怕的暗杀行动。

现在樱庭胜海脑海里唯一想到的念头,就是尽快回家保护父亲的安全。

在被察觉之前,樱庭胜海拖着虚弱的身子走进浴室。

当樱庭胜海踏出浴室的时候,德岛龙彦早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一桌美味可口的早餐前面看着他。

「先过来吃早餐吧。」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德岛龙彦要他过来坐下。

「不用了,我不饿,可以的话,我想先告辞了。」

不知道为什么,樱庭胜海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德岛龙彦似乎不会这么容易让他离开这个房间。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回去了?」

将涂了香蒜酱的法国吐司送进嘴里,德岛龙彦用锐利的眼眸斜睨着站在原地的樱庭胜海,那个眼神仿佛在对他说「你今天别想

踏出这个门一步」!

樱庭胜海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真的想杀了打算竞选连任的父亲。

「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不过,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非回去不可!」

不给他有拒绝的机会,樱庭胜海索性连挂在衣橱里的外套都不要了,直接往房门口快速走去。

「慢着!」

尽管樱庭胜海已经准备夺门而出,可惜他的运动神经从大学时代就远远落后德岛龙彦一大截,会被他一把擒住自然也是料想中

的事。虽然明知如此,樱庭胜海还是想要赌一赌运气。

「放我下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让我回家听到没有?」

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气愤的樱庭胜海,因为担心父亲的安危,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般闹起脾气来了。

被德岛龙彦挂在肩膀上的他,也顾不得掉下来会不会摔伤,拼了命地蹬足反抗,双手也不停地搥打德岛龙彦一点也不为所动的

背部。

「不想被我脱光衣服绑在床上的话,就给我安静一点!」

德岛龙彦毕竟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他端出黑道头子的架式,哪怕只是轻轻一吼,再顽强的对手都会被他声音里的威严给震慑住

德岛龙彦现在的表情正是黑道头子才有的独裁与霸道,一阵凉意顿时窜过樱庭胜海的背脊。

从他狠厉的眼神里,樱庭胜海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迫使他不得不屈服。

「你这样限制人身自由是有罪的。」忧愤交加的情绪,使他红了的眼眶微微泛出泪光。

其实,德岛龙彦一点也不喜欢在他面前摆出黑道的架子。虽然出身黑道世家,但是他总认为暴力是非不得已才能使出的手段。

它就像是一把没有握柄的刀,会伤害别人、也会伤害使用的人。

然而,不管时代如何进步,黑道都有它存在的必要性,因为这个社会上有许多情况是不得不使用暴力来解决的,就像现在。

「如果你不希望光盘流到你家人的手上,就给我安分一点。我有事必须离开一下,等我回来再好好教训你。」

德岛龙彦的威吓形同一张法力无边的符咒,让樱庭胜海乖乖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

尽管慌张与焦急全写在脸上,但是樱庭胜海明白与他正面交锋只有一败涂地的下场,只好强迫自己冷静、沉住气,慢慢寻找其

它的方法逃出去。

尽管樱庭胜海已经露出降伏的表情,德岛龙彦还是不放心地将他反锁在饭店的房间里才肯离去。

因为等待德岛龙彦去做的,是一件刻不容缓、人命攸关的重要事情。为了不让自己分心,也避免节外生枝,他不得不把樱庭胜

海软禁在这里确保他的安全无虞。

虽然他也想过该不该告诉樱庭胜海真相,不过这念头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有些事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更何况

说了又有什么用?

因为樱庭胜海要的不过是「玩玩」而已……

在德岛龙彦关上房门后的半个小时,樱庭胜海一直保持着相同的姿势,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

然而他其实忧心如焚,脑袋里寻思着所有可能逃出去的方法。

不行!不快一点的话,父亲说不定、说不定就来不及了……

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樱庭胜海,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打电话通知父亲取消今天的公开演讲。

可是,手机电池被拿走了,房间的电话线也全部被剪断,房间的门也被上锁了,根本打不开。

看样子,德岛龙彦早就计划好了。

他一定是怕自己坏了他的好事,所以才故意把自己软禁起来。

已经无路可逃的樱庭胜海气急败坏地大声咒骂起来。

「混蛋、混蛋……你只想把我关在这里,却一点也不管我的死活。万一你半路上发生意外永远回不来了,我怎么办?你要我饿

死在这里吗?还是你要我靠自来水活下去?混蛋!就算喝水可以活下去,万一火灾来,你要我往哪里逃?这里是二十二楼,根

本没有那么高的云梯车好不好?我怕高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唯一的存活机会,也别想教我从窗户外面跳下去,混蛋!这样

下去,就算不被饿死,我也会变成焦尸,真是混蛋加笨蛋!」

樱庭胜海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口中不断念念有词,每一句都是在骂不计后果把自己软禁起来的德岛龙彦。

又过了一个小时,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半。

父亲的演讲是从十点整开始,德岛龙彦应该也已经到了会场。

怎么办?

无计可施的沮丧、担心父亲的焦急加上对德岛龙彦满腔的愤怒,让樱庭胜海深感吃不消。

他躺在沙发上,大大的叹了一口气。现在除了盯着天花板发呆,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的脑袋已

经一片空白了。

有一句话好像是这么说的--危机就是转机。

当樱庭胜海的眼睛瞪着天花板的某一点看时,他的脑袋里立刻出现了一盏电灯泡。

「那是防火用的洒水系统和警铃!」

想到妙计的樱庭胜海立刻从沙发上跃起来,冲进厕所。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三卷卫生纸全抽了出来放在洗手台内,并在放置盥洗备用品的盒子里头找到了救命的法宝「火柴盒」。

他只点燃了一根火柴,堆在洗手台里的卫生纸立即迅速地燃烧起来,他赶紧退出去把浴室的门关上,好聚集大量的浓烟触动警

铃。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警示用的铃声很快地发挥作用。

房间内的洒水系统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始运作,这个时候的樱庭胜海则是待在房门边耐心的等待。

果不其然,警铃声响起後不到五分钟,两名饭店的服务生立刻拿著小型灭火器撬开门冲进来。

「浴室、浴室著火了!」

樱庭胜海用湿毛巾捣著口鼻,用手指著浴室的方向,看见服务生进去浴室灭火,他立刻拔腿朝电梯的方向冲过去。

顾不得身上的湿衣服会引来多少异样的眼光,樱庭胜海脑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赶快去阻止德岛龙彦做出不可挽救的事。

坐上饭店门口的计程车,樱庭胜海直奔父亲演讲的东京大会堂。

他借用司机的手机,一路上拼命打电话联络父亲和东野士朗,结果不是关机就是转入语音信箱。他只好发简讯,祈求他们其中

一人能够看到。

前往东京大会堂的路上刚好遇到其他候选人的游行造势车队,使得行进更加困难。

不愿意坐在车子里乾等的樱庭胜海,只好下车穿越摩肩擦踵的游行队伍,再拦另一辆计程车前往目的地。

时间是十二点九分。

浓烈的黑烟像一条黑色的巨龙,从不远的天空升起,那是东京大会堂的方向。

这时,计程车的收音机里正好传来最新的新闻快报。

「本届参议员候选人樱庭政光今天上午在东京大会堂举办公开演讲,演讲进行到十二点时突然惊传枪响。位於演讲台正前方的

花坛竟然在同一时间爆炸,现场陷入一片火海。警方不排除本次事件和过去的攻击行为走同一集团所为,目前正朝选举恩怨的

方向积极侦辨中。由於受伤的人数目前还在统计中,稍後将为您做更详尽的插播报导。在此呼吁,为了顺利救灾,请各位驾驶

朋友尽量避免行经东京大会堂附近的主要街道,谢谢您的合作。」

眼看东京大会堂红色的屋顶就在前面不远处,停在现场各家电视台的SNG车却又把通往大会堂的车道给挤得水泄不通。分秒必争

的樱庭胜海,决定下车用跑步的方式过去。

当他气喘吁吁地来到东京大会堂的正门口时,入口处的四周已经拉起了黄色的封锁线,记者和围观的民众沿著封锁线形成一道

厚厚的人墙。

穿著制服的消防队员拿著对讲机调度人马,拾著担架的医护人员也不断地将受伤的民众送上救护车。

伤者的哀号、消防队员的呐喊、警察维护秩序的哨声,以及到处找人采访的记者,使现场陷入一片无法形容的混乱局面。

激烈跳动的脉搏令樱庭胜海几欲昏厥。

已经来不及了吗?

他拼命要阻止的事还是发生了吗

他的心情瞬问像是落入了绝望的深渊……

一一检视过陆续被担架拾出来的伤患,每一次他的心脏都几乎要停止了。

再这样等下去是不行的!

「让我过去,里面有我的家人!拜托,让我过去!」被警察挡在封锁线外的樱庭胜海焦急地大喊,眼泪已经呼之欲出了。

「胜海!」东野士朗从警方背後定出来。

揪著东野士朗的衣襟,樱庭胜海红著眼睛急切的询问父亲的下落:「士朗,我爸呢?我爸没事吧?」

「议员受了点伤,已经先送到医院去治疗。我正好也要去医院,详细的情况上车再说好了。」

樱庭胜海籼东野士朗一起坐车前往医院,即使已经得知父亲没有生命危险,樱庭胜海还是无法减缓心中的恐惧,原本就纤细的

肩膀如今看起来更加脆弱。

东野士朗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的身上,抱著不停颤抖的樱庭胜海,用体温紧紧包围著他,并且在他茶褐色的头发上忍不

住怜爱地亲吻了一下。

「别怕,有我在。」

东野七朗以他未曾听过的温柔语调说著,仿佛情人般的口吻,确实能够使人缓和紧张的心情。

不过樱庭胜海还是有点迷惘,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昨天到哪里去了?跟谁在外面过夜?」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激动,东野士朗才又改口说道:「我……我是说你父亲担心死

了。」

「昨天是事务所三十周年的庆祝酒会,我因为喝多了被同事带回家,睡在他那里,所以忘了打电话回家。」

光是从他闪烁的眼神,东野士朗就可以确定他正在说谎。

八年了,将近三干个日子里,他的视线没有一天不跟著樱庭胜海,小到一个连贬眼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视线,更不用说永远是

乖宝宝形象的樱庭胜海说谎时的心虚表情。

经过多年的观察,会让他说谎的事情,一定和那个人脱离不了关系。

那个人就是樱庭胜海唯一带回家过夜的大学同学,也就是现任川口组第七代当家——德岛龙彦。

虽然未经证实,但是他确信那个男人和樱庭胜海绝对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尤其是德岛龙彦第一次和自己四目相对的时候,那种几乎要进出火花的眼眸就是最好的证据。

自从樱庭胜海大学毕业後就不再出现过的男人,今天竟然会突然出现在东京大会堂里,应该和樱庭胜海昨夜离奇失踪的事件脱

不了千系。

他倏地想起前不久在樱庭胜海胸前出现的吻痕。

一想到久别重逢的两人经历过什么样激烈的缠绵,永远只能站在一旁看著他的东野士朗不禁愤恨的咬紧下唇,抱著樱庭胜海的

手也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

「士朗,好痛……」

「对不起,我想事情想得入神了,有没有弄痛你?」

樱庭胜海摇摇头,有一瞬间,他觉得东野士朗脸上的表情可怕得像是个陌生人,而且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不过他不敢说。
第八章:

车子停在东京综合病院的大门口,因为医院几乎被媒体团团围住,不想樱庭胜海被媒体打扰的情况下,东野士朗要求司机把车

停在没有记者守候的地方。

在护士长的带领下,樱庭胜海很快的来到父亲所在的头等病房。

由於子弹射偏的缘故,只造成樱庭政光左手臂上有一处灼伤,另外除了脸部还有一些轻微的擦伤之外,并无大碍。

当樱庭胜海踏入病房的那一刻,父亲还拿著行动电话在跟母亲报平安咧。

因为担心父亲安危而紧紧揪成一团的心,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放松。

顾不得父亲身上的伤势,樱庭胜海像个孩子般飞奔过去抱著父亲。

「太好了,看到你平安真是太好了!」樱庭胜海紧绷的情绪一下子全都释放,他的泪水也跟著溃堤。

他趴在父亲的肩膀上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成这样。你不害臊,我这个做爸爸的都不好意思了。」樱庭政光用包著绷带的右手轻拍

儿子的背部,宛如儿子只是个刚满周岁的小娃儿。

「可是,我真的好担心、好担心嘛……」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是否合乎—个成年男子的行为举止,樱庭胜海依然故我地跟

父亲撒娇。

这副孩子气的模样,让站在一旁的东野士朗产生许多遐想。

「还敢说你担心!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安排保全人员在你身边吗?在这种非常时期还敢参加酒会玩到夜不归营的人,知道「担

心」怎么写?」

樱庭政光佯装生气地指责儿子昨天晚上失联的事,不过早在这个宝贝儿子踏进病房的那一刻起他的气早就消了。

「对了,我要去见我的救命恩人,你要不要一起来?」樱庭政光提起「救命恩人」四个字时,带笑的神情随即严肃起来。

穿过头等病房区的交谊厅,东野士朗跟在樱庭父子的身後,一起来到位在走廊深处的病房。

进去之後,还必须经过三道门,而且分别由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保镖顾守。

当樱庭胜海正觉得那些保镖的打扮很眼熟的时候,这个非常隐密的病房大门被打开了。

「打扰了。」樱庭政光说。

不论是从气味或者是装潢摆设来看,这个房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问病房,比父亲住的病房还要豪华不说,甚至可以媲美饭店的

总统套房了。

躺在床上的人,这时候坐了起来。

尽管他的额头上缠了一大圈绷带,樱庭胜海依然很快地认出他就是德岛龙彦。

在看见樱庭胜海的同时,德岛龙彦心里的讶异并不小於他,只不过他比较懂得隐藏自己的心情。

「胜海,别站在那里发呆。快过来谢谢我的恩人。」樱庭政光把全身僵硬、站在原地的儿子推到床边。

「好久不见!」

德岛龙彦举起正在注射点滴的手对他打招呼,用的是久违的口吻,以及大学时期时常见到的灿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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