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情系列之朋友 下——叶疏影
叶疏影  发于:2011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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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可以不管了?”乔蓉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我现在顾不了这么多。”现在的他怎么可能有心思去管公司的事情,损失多少钱他都有自信重新赚回来,但是如果找不到姚

远,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要如何度过,“再说,大哥不是在公司嘛,没问题的。”

“你……”乔蓉为之气结,“为了他你准备抛弃我们所有人吗?要跟你大哥一样吗?”

“是,妈。”苏慕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一天找不到他,我一天都不会回公司,我没有办法在担心他的时候还可以认真的

工作,那样只怕公司的损失会更大。”

“你就不怕得到跟你大哥当年一样的下场?”

苏慕轻轻地笑了出来:“妈,我不在乎了,真的,决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在乎了,所以妈,不要拿这个来威胁我,这

没有任何效果。还有,不要再对他做什么,我虽然无法对你做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他出什么事,你一定会是失去你唯

一的儿子。”

“苏慕,你在拿你自己威胁我?”

“你说是就是吧。”苏慕已经没有力气再跟她争论什么。

“你已经无药可救了。”乔蓉怒气冲冲的说,“我怎么会养出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妈,就这样吧。”苏慕烦躁挂掉了电话,按了一下右边的太阳穴,头昏昏沉沉的,有点累,这三天充斥在他脑子里面的都是

令他心慌意乱的假想画面,根本不可能好好地休息,实在撑不住了,就随便趴在哪儿眯一会儿,但每一次,刚刚入眠,就会梦

到姚远满身是血地趴在地上的样子,那样毫无生气的姚远总会让他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疼痛着,于是醒来,继续在这茫茫人

海之中寻找那个让自己牵挂的人。

好累,心与身俱疲,远,你在哪里,快点回来吧,你不是说要去度假吗?回来,我们立即就去,不再去管公司的事情,我们去

度假。远,你不是说过爱我吗?那就不让我这么担心,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啊。远,回来……

刺耳的鸣笛声和刹车声响起的时候,苏慕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下意识的用力扭转方向盘,同时去踩刹车,只是终究是

没能避开对面开来的那辆车……

姚远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心里满满的都是恐惧,刚刚他居然梦到苏慕出车祸了,他伸出没有骨折的那只手抹去额头上密密的那

层汗水,暗自庆幸那只是一个梦。他在凌厉这里待了三天,每一天都在想着他们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但无论他怎么想,都无

法想出一个幸福的结局。他差点害得姐姐丢掉了性命,他要怎么样才能跟他在一起。

“姚远,”凌厉就在这时推门进来,看着他慢慢的开口,“果然不到五天。”

“你说什么?”姚远的心再一次被恐惧笼罩,他立即坐了起来,焦急的看着凌厉,他可没有忘记凌厉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他会

这么说,就意味着苏慕一定出事了,“他怎么了?”

“你还会关心吗?”

“告诉我,凌厉。”姚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怎么可能不关心,那是他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啊,就算是明知道他做了什么事,他

也无法就这样放下他。

“你说一个整整三天没有休息又满腹心事的人,整天开着车在大街上游荡会怎么样?”

“车祸?”握着凌厉胳膊的手更加的用力,车祸,刚刚那个梦居然是真的,“告诉我,他怎么样?”

“如果我说脑部受到了重创,至今昏迷不醒,你会不会什么都不管了,就这么冲进他所在的医院?”凌厉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的笑意。

“你在骗我。”从凌厉的口气中,姚远肯定的判断,原本纠结在一起的心总算是慢慢的松开。

“没错,我是在骗你。这次他幸运,只是轻微的脑震荡,现在已经出院了,听说住在你家里。但是下一次呢,只要他还在担心

你,这样的事情就会再次发生,下一次,他还能不能这么幸运?”

姚远不语,默默地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又何尝好过呢?爱与怨同时在心里折磨着他,他几乎要将自己分成两个独立的个

体。三天没有休息的人又何止苏慕一个人呢?

可是现在他知道这一次终究是自己任性了,那个时候,明知道自己的失踪会给他多大的冲击,但是得知真相后,心里满是愤怒

和委屈的他只想着惩罚他也折磨自己,让彼此过得都不痛快。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让他总是这么担心着自己,至少他

们应该好好谈谈,他抬头看着凌厉说:“找人送我回家吧,凌厉。”

凌厉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出去找人,他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可能这么容易解决,但好在,姚远已经不再逃避了,只要肯面

对,就有解决的可能。

52.结束吧

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时,苏慕正斜靠在沙发中吸烟,他慢慢的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他想一定是姚芊回来了。昨天晚上他打电

话给姚芊,告诉她姚远失踪了,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没有飞机,姚芊大概当时就会赶往机场。远,就算你不在乎我,难道舍得见

你最爱的姐姐为你着急吗?

门慢慢的被推开,当他看清楚那个坐在轮椅上、左臂打着石膏的人时,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呼吸,目光贪婪地看着那个自己寻

找了三天的人,眼泪居然就这样流了下来。

姚远也在看着对面的人,他的脸色苍白憔悴,眼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显然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头上缠了一圈的绷带,脸上

也有几道伤痕,是在那场车祸中受伤了吧。姚远看着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心里说不清楚的酸楚,这个不再优雅从容的男人

让他进退维谷。

“远……”苏慕慢慢的蹲在他的面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五官,小心翼翼地,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什么话都想不起来了,

只能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远……远……”

姚远不由自主的抬起右手拂去他脸上的眼泪:“苏慕,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哭。”

“远,你真的回来了?”苏慕抓住他的手,用额头抵住他的,轻轻地磨蹭着,“我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下一次,无论你去

哪里,我都要跟着。”

姚远没有躲开。他知道他需要做些什么来证实自己真的就在这里,他伸手去抚摸他脸上的伤痕:“看看我们有多狼狈,果然我

们八字不合,我们在一起,就没碰到过什么好事。”

感受到他温暖的肌肤,苏慕终于确定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他就在这里,虽然看上去伤得很重,但是他回来了。他情不自禁

的凑近他的唇,温柔的吮吸着,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恐惧和担忧借由这个亲吻传递给他。

姚远依旧没有躲开,他想或许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亲吻了,他带着告别的心情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回应着这个吻,眼泪慢

慢的滑落到唇间,带着淡淡的苦涩,苏慕,再见。

“你们……”

女子疑惑地声音打断了他们,姚远听出那是姐姐的声音,反射性一把推开了苏慕,原本就蹲在地上的苏慕差点就这样摔倒。

“姐……”姚远没有解释什么,这种情况,解释也是徒劳。

“原来是这样的。”姚芊微微叹息,昨天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那样颓废而痛苦的声音跟她印象中的苏慕完全不

同,苏慕应该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从容优雅的应对的人,原来如此,他丢的不是朋友而是爱人。

“姚芊,就像你看到的,我爱他。”苏慕握住姚远的手,“即使你反对,我也不可能放开他。”

姚远苦笑,轻轻地挣脱了他,不放开吗?你有什么理由对姐姐说不放手,在你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远……”苏慕注意到他的异常,心中划过莫名的不安。

“我们进去说吧,我有话问你们。”姚芊率先进了门,将行李随意丢在客厅里。苏慕推着姚远跟在他的身后。

“姐……”

“你先不要开口!”姚芊阻止了弟弟,审视目光落在苏慕的脸上,很久之后,她问:“你跟杨维妤退婚,苏氏最近遭受的打击

都是因为你要跟姚远在一起?”

“是。”苏慕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样冲动可真不像你啊。”

“不是冲动,我犹豫了太长的时间,做了很多尝试,依旧无法放弃他,所以,姚芊,不要反对我们。”苏慕的眼神定在姚芊的

脸上,让她看到自己的坚定。

“我说过会反对吗?”姚芊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你会为姚远做到这一步,我又怎么可能反对,这臭小子,也确实该有个人

好好看着他了。”

“姚芊……”

“姐……”

两个人同时开口,却是不同的语气,苏慕是惊喜,姚远却是无奈更多一些,如果三天前听到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此而欣喜不已

,毕竟这意味着不用在姐姐和苏慕之间做选择,但是现在,他却只能是心酸。

“姐,正好你在这里,我有话要说。”姚远抬头看着苏慕,眼中的失望与责备让苏慕在一瞬间慌了神,他不由自主的蹲在他的

面前,看着他的脸:“远……”

“苏慕,我有事要问你。”姚远收起眼中的情绪,望进他的眼中,“三年前,姐姐被绑架的事情……”

苏慕的手立即抓紧了面前的轮椅,已经是春天了,他却感到无比寒冷,仿佛全身都插满了冰凌一样,额头上去满是汗水。

“是不是你做的?”姚远闭上了眼睛,不想看他脸上的惊慌与恐惧,苏慕不适合这样的表情,他应该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

从容不迫的处理才对。

“远……”苏慕知道姚远既然已经问出口了,就代表着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没错,当年的事是他做的,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秘

密,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他很清楚姚远知道真相之后,他们之间的结果只有一个。所以他小心的隐藏着这个秘密,但是每一

次半夜醒来,看着身边人熟睡的脸,他的心中总是莫名的感到恐慌,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放开他之后,这种恐惧几乎每

一天都在折磨着他,生怕哪一天他会毫不留情的离开。

姚芊看看弟弟和苏慕的脸,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她微微的叹口气,这下麻烦了。

“回答我!”姚远的声音抬高了几分。

“对不起,远,那个时候我……”那个时候的我害怕自己真的被对你的感情束缚住,一定要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依旧是那个可

以利用一切的苏慕;那个时候的我,痛恨着让哥哥变得不再潇洒的陆云博,执意要从他的手中抢到那个合作案,所以当林泽栋

来找我,让我用那个账本换合作案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知道怎么做才能逼你交出账本,所以我绑架了姚芊……可

是现在……

“我知道。你要跟陆云博抢生意,你是个懂得利用身边一切的人。”姚远讥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苏慕。

苏慕无法反驳,这正是他当时的心态,可是现在,他恨透了当时那个冷酷而自私的自己。他只能紧紧地抓住姚远那只没有受伤

的手臂:“远,你要怎么做都好,就是不要对我说分开。”

姚远终于睁开眼睛,望着苏慕满是恳求的脸:“你觉得可能吗?”

“远……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苏慕伸手去摸姚远的脸,却被他转头避开了,他不放弃的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面

对自己,“我不会放手的,就算你恨我,我也不会放手的。”

“苏慕,结束吧。”姚远再一次闭上眼中,不想看到他眼中的绝望。

姚芊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她看到那个优雅完美的苏慕因为害怕而轻轻颤抖着,看到他脸上的恐惧、眼中的愧疚,如果说她刚

刚还有一丝怀疑,那么现在,她确定这人爱惨了自己的弟弟。

“苏慕……”姚芊轻轻地开口:“你先回去。”

苏慕知道此时才意识事件的当事人就在这个屋子,他的目光终于肯离开姚远的脸:“对不起,姚芊。”

姚芊走到他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凑近他的耳边低语:“交给我,我来劝他。”

“姚芊……”苏慕看着她的目光中有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感激。

“走吧,还是说……你不信我?”姚芊冲着他眨眨眼睛。

“好,我走。”苏慕的目光转回到姚远的身上,“但是,远,我不同意结束,我爱你。”

53.分离

等公寓的门被关上,姚远终于忍不住望向门的方向,身体整个靠在轮椅上,右手紧握着轮椅的扶手,目光中有着无限的依恋。

姚芊从来没有见过弟弟如此矛盾痛苦的样子,她叹口气,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抱住他。

“姐……”姚远的眼泪终于滑落。

“笨蛋!”姚芊摸着他的头发骂,“既然这么爱他,那就跟他在一起啊,何必要做出这种让彼此都痛苦的选择。”

很久之后,姚远才回答:“我已经无法跟他在一起了,只要一看到他的脸,我就会想到姐姐昏迷不醒的样子,他让我差点儿失

去了唯一的亲人,现在想到那段时间我还是会后怕。”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说起来还多亏了他的鼎力相助呢。姚远,原谅他吧,姐姐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

“我会没事的,姐,给我时间。”或许他永远无法抛下对苏慕的感情,但是他会很快让自己恢复成那个意气风发的姚远,至少

表面上会。

“姚远,替我想想吧,如果你们因为这件事情而分开,我会愧疚的。你要看我一辈子愧疚吗?姐姐最高兴的事情就是你能够快

乐幸福,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不是这个问题。”姚远摇摇头,“这几天,一想到当初的事情是他做的,我就无法阻止涌上心头的怨恨,如果继续跟他在一

起,我怕这种恨终究会压过对他的感情,我不想跟他到那样的地步。”与其到那个时候再分开,倒不如现在干脆一点。

姚芊沉默了,她知道自己在弟弟心目中的位置,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当初摆水果摊的大叔只不过是推了她一把,姚

远就狠狠地打了他一顿,更何况是这种几乎致命的伤害。他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毫无疑问他爱苏慕,但是这种爱却无法抵消此

刻对他的怨恨,恰恰相反,正因为苏慕是他爱的人,这种怨恨反而会更加的深刻。如果他们继续在一起,姚远只能时刻被这两

种截然相反的感情折磨。姚芊想他真的需要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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