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 卷五(穿越)+外篇——非天夜翔
非天夜翔  发于:2011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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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无奈,孙权在司马懿的撺掇下,下了最后的决定——议和。

建业来使捧着孙权之信前来,于寿春太守府内觐见刘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言辞凿凿,以臣子身份行叩首大礼,表明东吴

愿臣服于汉家朝廷之下。

另一方面,孙权已在建业布下严密城防,同时把家小撤往吴郡,并派人传信倭国,向卑弥呼求助。

阿斗接见使节时,只是翻了翻白眼,道:“上回老舅还缺四万两黄金没给呢,先还来再说议和的事。”

使节悲恸万分地去了。

孙亮坐在城外,眼望东吴使节团的马匹,双眼忽被柔软的小手笼住。

“银屏?!”

孙亮忙拉着关凤的手,让她坐下,蹙眉道:“你怎来了?清儿呢?”

关凤笑吟吟道:“这不担心你和哥么,清儿在洛阳呢,有人照顾着,放心就是。”

“见过二舅了么?”

关凤盈盈笑道:“没呢,哥在见你爹的来使,我刚进城里来,听小子们说你在这儿发呆,就自个寻来了。”

孙亮登时理解了她生怕夫婿家国两难,无法取舍,才风尘仆仆前来,与自己共拒强敌的一番心意,心生感动,一时间竟不知如

何出口。

关凤向来爱抡刀使棒,纵是生了小孩亦没半点妇人神态,眉目间那股女侠之气依旧不减,竟会率着几千人一路南下,寻到寿春

,想到此处,孙亮不禁莞尔。

关凤抬眼望向远处马厩内的几匹马,扑哧一声笑道:“这仨咋成这样了?”

孙亮拉着妻子柔软的小手,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的卢,爪黄飞电与赤兔并排站在马厩中,尾巴俱是光秃秃的,忍俊不禁道:

“还不是二舅做的好事。”

只见的卢咴了一声,爪黄飞电看了看赤兔,又看的卢,最后讪讪踱到的卢身旁,低下头去,又不住偷看赤兔。

赤兔亦意识到自己十分不合群,像是想跟过去,的卢抬了抬马蹄,赤兔便畏缩了。

少顷,赤兔朝前不易察觉地挪了一丁点,的卢便警觉地转过头来,赤兔吓得又退了回去。

爪黄飞电不安分地凑到食槽前,将食槽里的草料以马鼻蹭了蹭,拨了一半给的卢,又把另一半拨给赤兔。

自己则孤零零地站在空了的草料槽前,咽了下口水,以无辜的双眼,望向马厩后并肩谈笑的夫妻二人。

关凤只觉说不出的有趣,俯在孙亮肩上,笑道:“这仨马儿也真有意思……”

孙亮揽着关凤的腰,打趣道:“二舅要我爹那剩的四万两黄金……”

关凤嗔道:“小叔才对罢。”

孙亮讪讪道:“你听说了?”

关凤打趣道:“你们离洛阳那会儿,早就传开了。”

孙亮点了点头,料想多半是诸葛亮一早准备好的攻心计,又叹了口气。

关凤见孙亮一副忐忑神情,显是未作好决定,便识趣不再多提此事,只岔开话道:“哥那脾气,黄金不过是个幌子,过得几天

别人把黄金送来,他又该开口要别的了。”

关凤一语中的,数天后使节回转,押着八箱共四万两黄金,送到刘禅帐前,阿斗见那黄金,又翻了翻白眼,道:“上回忘了与

你说,还有我姨娘呢?去,把孙尚香送来,再谈议和之事。”

满以为那人会叩头离去,然而来使一听之下,脸色登时煞白,浑身筛糠般不住发抖,阿斗疑道:“有何问题?!”

使节颤声道:“容……容小的,回去禀报吴王。”

阿斗挥手令他退下,关凤方笑道:“哥不知他们要拖时间么,还把一件事分两件说做甚?”

阿斗笑答道:“当然知道,他想拖,我陪他拖就是,等姨娘到了,再打他丫的,免得到时城一破,那大舌头拿刀架我姨娘脖子

上,我还真不好办。”

又过数日,今天是自离开南郡以后,阿斗第一次见到赵云。

赵云像是连日来十分疲惫,未曾休息好,站在厅旁兀自出神,不知思考何事。

荆沉戟,孙亮,关凤等人就位,汉营诸将在府中集合,接见东吴派来的正式来使——甘宁。

甘宁一改平日嬉皮笑脸的痞子模样,穿着全身铁铠,抱拳道:“吴王派我前来送信。”

他掏出黑笺,沉戟上前一步,阿斗道:“不妨。”

阿斗笑道:“甘大哥,拆开这封信之前,我们还是朋友,对么?”

甘宁叹了口气,微一沉吟,点了点头。

阿斗亲手接过那信,随手搁在案上,欣然道:“既是如此,这信我稍后再拆,我送甘大哥一程,正有话想问问你。”

他作了个“请”的手势,与甘宁携手出了府邸,回头道:“我顺便带大哥去城里走走。”

诸将目送二人出府,阿斗已在紧要关头改变了太多的事,若让刘禅带着甘宁去军营,或许这次真能改变什么,亦不可知。

关凤拆开那信,看了一眼,上书触目惊心的六字:“你要战,便来战。”

一直默不作声的沉戟忽道;“赵子龙,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赵云答道:“正好,子龙亦有几句话想说。”

关凤拉着孙亮识趣离去,厅内剩沉戟与赵云,落针可闻,唯听沉戟的呼吸声急促了些许。

过了片刻,沉戟道:“你要回辽东?”

赵云不答,略沙哑着声音道:“曹丕伏诛,最后一局,算你赢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抉择之难:

赵云的抉择

吕布的抉择

孙亮的抉择

甘宁的抉择

……都好难抉择喔~!四件事,且看阿斗下章如何帮他们全部搞定

70.物是人非

沉戟漠然道:“胜负未决,再赌一局,明日去攻建业。”

赵云喟然道:“罢了,不想再赌。”

赵云在案旁坐下,看着门外,沉声道:“本以为无论输赢,洛阳战后,总能见个分晓……”

沉戟忽道:“我当个侍卫就是,本就是来当侍卫的,不再碰他。”

赵云微一错愕,望向沉戟,蹙眉道:“此话何解?”

沉戟嘲道:“不愿?那我走,休要再婆婆妈妈。”

赵子龙瞬间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扇了一耳光,勃然大怒道:“子龙是何许人!岂需你来成全!”

赵子龙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如疯虎一般揪着沉戟衣领,把他死死推在墙上。

沉戟看着赵云的双眼,对他的怒火视若无睹,漠然道:“他没了我会难过,没了你,不能活……”

阿斗与甘宁并肩到了军营,甘宁一副恹恹的样子,看了看,没多说什么。

阿斗道:“姨娘身体还好么?”

甘宁答非所问,道:“赵子龙练兵是有一套。”

阿斗伸手在怀中挠了挠,眼望军营外的马厩,笑道:“你猜那几只马儿,尾巴咋秃了?”

甘宁转头看去,阿斗从怀中摸出一小撮蒙汗药,吃进嘴里,压在舌下。

甘宁看了,转头嘲道:“八成又是你龟儿子干的好事。”

两人相视一眼,都是笑了起来。此处偏僻无人,阿斗背倚木柱,伸手扯着甘宁肩甲,让他靠近前来,道:“亲个嘴儿罢,以后

是死是活,都要记得我啊。”

甘宁眼圈微红,点了点头,把阿斗按在木柱上,吻了上来。

一如数年前紫藤花院外的那个吻,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甘宁唇舌间带着一股腥气,竟是把阿斗的唇咬得出了血。

阿斗一被吻上,便伸手揽紧了甘宁的脖颈,温舌缠绵之际,要把化开的蒙汗药喂进甘宁的唇间。

二人吻了少顷便即分离,阿斗“嗯”了一声,微微喘气。

甘宁转头吐了口唾沫,阿斗心头一凉。

甘宁再转过头时,已是热泪横流,喘息道:“大哥……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你。”

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扼住阿斗的呼吸,他艰难地喘出几口气,把冰冷的手掌,覆于甘宁握拳抵在他肋下的手背上。

甘宁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在亲吻分开的顷刻,已把匕首刺进了阿斗胸膛,唯余一个漆黑的木柄。

阿斗颤抖着,抬手摸了摸甘宁的脸,断续道:“别拔……一拔就死……别……我还没……交代后事。”

甘宁伏在阿斗肩头大哭,继而点了点头,抱着他,让他倚着柱子躺下。

阿斗尽最后的力气,指了指远处,示意甘宁快走。

甘宁沙哑着嗓音吼道:“来人!有刺客!”继而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转身逃了。

阿斗被颠簸着抱进府中,瞳孔开始扩散,一手抓着榻上草席,断续道:“皇帝……让先生定,他说谁,就……谁。”

“哑巴……把我烧了……骨灰……分师父一半,哑巴……一半。”

赵云吼道:“别说了!”

沉戟与赵云一人不住发抖,拉起阿斗一只手,关凤匆忙上前按着匕首周围的伤口,失声大哭道:“你们那时候都在做甚!怎会

被刺了!!”

“建业……继续打,给妹夫……”

沉戟几近崩溃的吼道:“求你别说了!手要稳!银屏拔匕,孙子明马上敷药!”

“抓到甘大哥后……别……杀他。”

关凤咬牙颤抖,按着阿斗胸前,把匕首咬牙拔了出来,她看到锋利的匕首侧面,闪着剧毒的蓝芒,遂晕了过去。

阿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昏迷中,赵云与沉戟的声音仍不断传来,支撑着他的意识。

沉戟:“真气走手少阳三焦,你右手,我左手。”

赵云:“如此剧毒将被逼入肝脏,对双目有碍……”

沉戟:“放血与他,你我吃过混元长生丹。”

赵云:“放。”

“匕首送回洛阳,交予孔明……唤伯约连夜过来……”

“不宜车马颠簸,恐活不到洛阳。”

“血……果然无用。”

阿斗昏昏醒醒,每次俱觉得快撑不住时,手掌,肋下处又有源源真气输来,吊得他一口气在。

又有无数味道古怪的药汤,充满腥气的血水灌入唇间,解了他的干渴。

如此不死不活,还比不上死了的痛快,师父也好去辽东,哑巴也好……哑巴怎么办,算了。

他听到赵云的最后一句话,是充满绝望,万念俱灰的四字:

“那毒无解!!”

“公嗣……”

“公嗣?”姜维的声音唤醒了他。

阿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夜已深了。

“伯约怎来了……”阿斗虚弱道:“黑得紧。”

他伸出手,却摸到趴在榻前的一人,沉戟猛然起身,道:“如何了?”

阿斗头疼欲裂,正挣扎间,姜维忙把他按住,道:“醒了,别动,先喝药。”

阿斗颤着手,摸了摸药碗,手指伸进碗中,被烫了一下,他定下心来,知道自己瞎了。

喝完药,阿斗问道:“师父呢?我看不到,伯约,师父去辽东了么?”

赵云的声音略带点抖,却离得很近,道:“师父……在……”

阿斗“嗯”了一声,道:“哑巴也别走……都别走,我……再睡一会,头痛得紧。”

“这样挺好……大家都在。”阿斗喃喃道,又睡了。

他的伤逐渐好转,双目却依旧失明,匕首刺入心脏下方,并未一击致命,沉戟与赵云用内家真气,令他体内毒性散入六腑,又

转到肝部,暂时挽回了性命。

至于失明一事,没有人提,阿斗也不问,他知道,以后自己就是瞎子了。

否则若两眼能挽回,岂不有温言安慰几句来日方长的道理?

再醒来时,听到关凤在一旁哭,便随手扔了个枕头,还奇迹般地砸中了。

阿斗躺在床上,笑道:“哭啥哭,去做个蒙眼布给哥,做好看点儿。”

关凤哽咽道:“哥。”

阿斗想了想,又道:“哥开心得紧,傻丫头。”

沉戟道:“要什么颜色的。”

阿斗道:“黑色,酷,再绣点金龙啥的,赶紧去,别哭了啊。”

关凤哭着走了,阿斗摸了摸沉戟的头,道:“师父呢?”

沉戟道:“熬药。”

“嗯”阿斗道:“挺好,他不走了罢,我都瞎了……”旋又安静睡下。

“你也别走,哑巴。”阿斗补充了一句,道:“都别离开我……”

不知睡了多久,阿斗面无血色,刀伤却已痊愈,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哑巴在么,师父呢?”

沉戟答道:“在,赵子龙去攻建业,寻解毒药了。”

阿斗点了点头,沉戟扶着他坐起,拿来一物,递在他手中。

那是先前吩咐关凤做的蒙眼布,阿斗把它蒙在眼睛上,沉戟小心为他调了下位置,阿斗摸了摸布面,摸到以金线绣出的龙型,

笑道:“镜子拿来,我看看。”

旋意识到逻辑不通,讪讪道:“忘了,看不到。”

他笑着问沉戟:“好看么?”

沉戟答道:“很好看。”

阿斗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先吃饭,吃完出去坐着,等师父回家。”

是年秋,赵子龙率汉军倾巢而出,全力猛攻建业,堆尸如山,血海飘橹,以双方士卒尸体堆起了入城的道路。

孙权仓皇派出武将迎敌,单挑战中,赵云连挑数十名东吴武将,滔天怒气之下,竟是将出城武将当场击毙,未留一人活命。

赵云阵斩太史慈,丁奉,蒋钦,陆抗,藤循等四十二人,并将东吴太子孙登头颅悬挂旗上,予以搦战。

孙亮城外劝降,数万份手书经弓箭手射入城内,当年孙策之死疑案真相大白。

丞相顾雍出城议和,遭赵云一箭射死!

赵云依诸葛亮之计只围建业西,北,南三面,留东城门不设围堵。数月前投奔孙权的司马懿,携曹丕之子曹睿从东门仓皇逃出

,奔往吴郡。

城内百官尽散,人心分崩离析,孙权于宫内自缢,享年五十七岁。

是役,赵子龙血洗建业城,东吴凡有抵抗之将,一律斩首示众;投降百官,着部属押解回洛阳,由诸葛亮定夺。

东吴兵士死伤不计其数,一律弃尸秦淮河,秦淮河血水数年不退,鱼虾争食人尸。

建业破城当日,天降暴雨,阴风怒号,长江掀起滔天巨浪,赵云立于城头,巍然不动,许久后纵声悲啸,啸声破空而穿雷鸣阵

阵,百里可闻。

数日后,建业。

阿斗笑吟吟地坐着车,进了城,满城鲜血都被汉军冲刷干净,亮堂堂的建业府,正是他数年前来过的地方。

沉戟抱着他在孙权的龙椅上坐定,阿斗笑道:“坐,大家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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