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与童话——七月
七月  发于:2011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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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却依旧举过头顶,将木箱里的人头捧得高高的!
踏前一步去接受这颗头颅的天上直人停了一步,将政子夫人扶在身边:
“母亲大人。”
政子夫人露着一丝笑容,踏前一步,亲手接过了那白木箱--她的喜悦,几乎可以泛滥的盖过了空气里的寒冷!她看着那颗
应该是年纪约五、六十岁的男人的头颅,笑着,开口了:
“安生老大!今天你终于来了我们天上家了!我要用你的头颅,来祭拜老爷子!”
然后她转过头,对天上直人说道:“宣布吧。”
就在这样的一个新年的夜里,天上直人正式的宣布天上组全国联合会接收原安生组的关西地盘。成立关西分部。
我为那个男人缝合着手上的伤口--应该也是刀伤吧,明明麻醉不足,但这个男人一下眉都没皱,天上直人坐在旁边为他倒
酒,他喝的又快又急似乎就拿酒来疗伤……
“辛苦你了,佳树--”他拦住了我,站在我面前:“我让人送你回去睡吧?”
“不用了……”
我什么话都没说,却感觉委屈万分的将自己委屈着……
虽然我似乎还没有感觉到为什么而委屈……
他摸了一下我的肩膀,似乎非常忙碌的奔去了--连龙二,都也是来一个抱歉的微笑,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天上家,就在这
个夜里,举行祭拜。
新年的夜里,轻得飘落的没有声音的雪里,我这样想着,我完了。
--性是很正常的……
多么可笑啊!
多么可笑啊!多么……令我自我厌恶啊……
 
十七
人是很矛盾的生物。当我决定远离开他的心灵的时刻似乎我的心灵已经缠绕在他的心灵上了。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将
要失去的时候就开始珍惜--或者说已经预感到有一天终将失去,提前已经决定坚决不要不要与他有什么纠缠……
爱是残忍的。
我一直这么觉得。
爱让世界上两个陌生的人这么相遇在一起,明明没有任何血的羁绊但是却可以生死相许--为什么?为什么?世界上历史上
天天发生在身边的!有这么多这么多的人爱情……冷眼看着身边一个女孩跳起来与奔跑而来的男朋友拥抱、接吻……冷冷
的想着:说不定明天他们两个就恨的死去活来、最好一个变态的追杀另一个、然后变成明天报纸上的头版头条……
阴暗如我,也真是够变态了。
因为我不知道爱有什么好处呢。男女在一起能干什么?给女的买衣服首饰?炫耀?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是一种自我价值的
实现?可笑!!!!
而反观自己,活成这样,又有何自夸之处呢?
情人节的那天我有了大抱的红色玫瑰花,也有着医院里的护士和女同学以及学妹们的巧克力,天上直人送的花香的似乎让
我来到了梦境的伊甸园--在无人的房间里,我独自嗅着花香,似乎有点腻,但是温柔的感觉和甜美,一点一点渗上心头。
所以当他问我:喜欢吗“
我诚实的点了点头--虽然这样的点头让他惊讶的愣了半天,但是他立刻笑起来深深拥抱住我的身躯……情人节,虽然我们
是只有肉欲的利用关系,他这样我也这样--似乎是一出很美好的戏剧,虽然我们的灵魂都在高处嘲笑。
夏天渐渐来了,寂静的春天里我们平静的过着,天上家好象忙了起来所以天上直人和龙二都徐徐的平淡的在我的生活里出
现--过的很平淡,偶尔一起吃个饭,去那些新开的酒吧或者饭店里喝杯酒,我的酒量总是能陪着直人喝上很多杯,他的压
力很大但是似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竭力的放松,他明白我的冷漠不关心,他也就不将他的烦恼拿出来烦我。倒是龙二
经常会絮叨一些生意上的事,似乎蛮为现在越来越壮大的天上家担心起他大哥的生命安全来。
换穿亚麻薄料西装的那天有着灿烂的花开日和,当荒井教授的第一助手完成了一个颅脑手术之后大家一起去吃了个饭,说
起了学会,说起了论文,说起了赞助商--学术界一样是很黑暗的,我根本就不爱好,所谓医学,不过是个职业,我的冷漠
,可以让我胜任这个工作而已况且收入也高。
散了的时候教授让我送武市千由回去,我连计程车都没下的送了她“回家”--她却坚持让我陪她走那一段到公寓的夜路…
…觉得她似乎要说什么,我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关于血分子在遗传病中的变异对脑血栓形成的作用……
她打断了我:
“林君--我不知道你对我是怎么看的……”
她似乎鼓起了勇气打算说出点什么来,我却突然的停下,将自己的话和态度冷淡在一个瞬间:
“你知道我是外国人,我也不可能在这个国家寻找妻子的--不,你不在乎我在乎,家庭、民族,太多的东西……抱歉。”
她几乎没听过我说这么多的话,我也没有听她的回答,说了一声再见之后就快步离开。
我的心里,并没有那么多的多余空间让别人走进来--信步走在夜里的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呵呵,突然觉得月亮很大,这
个夜里我很想去见见可以抱着我一起看月亮的男人--车不好挡,我就这么一路的走啊走,走过了六本木,最后一班的地铁
也没了,身边有了空的计程车,但是已经不想坐车,一路这么走过去,月亮渐渐升到中天,我想了很多的事情,但是沸腾
的思维里似乎什么也都没有想。
有一点让我想起了我的初中时代,记得那是邀请一个小女孩一起去看电影,看完之后已经蛮晚的了,我们一起走在没有什
么人的大马路上,午夜的时候连汽车都很少,青白的月光和白茫茫的大马路,虽然是男孩子但是我记得自己还真是蛮害怕
的--于是我在那午夜的马路上唱起了歌……
那个女孩温柔的一直听着我的歌声。
也许她聪明的看出了我同样在害怕午夜的寂静?她对我的温柔简直是一种包容--但是我厌倦这样似乎是母爱的感情,我离
她而去的时候她就好象看着顽皮的孩子离开家一般没有什么怨言。虽然我听她的朋友说她的伤心曾经持续了很久一段时间
……
甩头,不知道自己需要回忆的是什么?
爱情吗?
那是一种不可以吃却能支撑着人活下去的力量吧?
但是随意践踏着别人心的人,还有资格去爱吗?残破心的人,还能被什么人爱着吗?
我不是第一次来天上组在世田谷的总部--现在叫公司了,这样的夜里,灯火通明……
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但是踏进门时一切如常的人让我觉得自己还真是职业病呢。
政子夫人来了。
她严肃的脸在见到我的时候突然露出了一抹眼睛一亮的奇怪表情……我还没想太多的时候,她已经站了起来:“林桑来的
太好了!”--龙二从内室出来手上沾血的毛巾立刻让我的心被揪住了--笨蛋!!!被我大声一吼之后,天上直人苍白的脸
变得更白,但是他丝毫没有惧怕神色的眼睛看着我……龙二反而在旁边揉着毛巾战战兢兢的叫:佳树……
是被刀子割开的手臂伤,几乎正好是上次被人砍伤的伤疤上面--倒不是很严重只是翻开的皮肉有点吓人。我一边等人拿来
麻醉剂一边瞪着他等着他说原因--不小心被餐刀割到了--这种白痴理由他还真是一本正经的说绝对绝对没有骗人!
我真想一拳K上去……
但是我只能回过头,把心里的热潮忍耐下去……龙二跑了进来,我们静静的呆在那样的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只有彼此的呼吸相互闻,而我低垂的头,他透过衣服轻轻贴住我肌肤的一点热量……
几针就缝好那不大的伤口,打了消炎药--政子夫人在外面声音可以传到这里来的吩咐着什么事情,我僵硬的坐在他躺的沙
发旁边,真是不舒服--我想走,但是他居然除了耍着无赖一般说是不小心被餐刀割到了外什么话都没有……
“佳树……”他小小声的叫着……
我没回头。将脸扭的很开拒绝他任何一个角度的窥视……
“佳树……”他叹息一般叫着……
伸出来的手是被缝了八针的手臂虽然血流的很多但是其实伤口不深我又何必这样如同自己是什么人一般这样给他脸子看呢
?!我想站起来走,他的手臂想过来拉,于是我的身体在空气里与他的手相触碰……
“对不起……”
何必道歉呢?
我又不是什么人!
何必……跟我道歉呢?
你死了,也不关我的事呀!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我的眼角火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不是为他,不是为流血的伤口,甚至不是他的伤痛!
我只是,为自己而流出了泪--好干涩的眼睛,发烧一般拒绝着好久不见的苦而咸的泪水--流过了我的脸,就好象是流过了
我的心……
我居然会哭了。
泪涩,而且少,因为我很快背过身去用干干的手掌去擦拭眼睛--但是那个人的手臂和身体都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从背后的
拥抱是一种让人可以贴到他心脏跳动最方便的姿势……
砰砰……
他的心在跳着,
就如我的泪在流着,
但是那颗心我不敢去问那是不是我的,
正如我不知道我的泪如此之涩是不是下一秒就可以干脆的背过身去迎风让它干枯掉……
爱是残忍的,
但是我却又开始爱了--不,也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爱,发生了。

(十八)
他将头放在我肩膀上,很暖。
他有点入睡的样子,我将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仔细端详着纱布里的伤口,然后将他的肩膀从我的肩膀旁边推开,将
他的身体推平放到沙发上去--可以听到政子夫人走过来的声音:虽然很细微但是稳重的草履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林桑辛苦了……谢谢!”送过来的茶杯热腾腾的气那边,是她那双黑亮的眼睛--我低下了头,似乎在这位了解儿子宠惜
儿子的妇人面前我会不由自主的觉得她似乎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政子夫人身边站了三个人,龙二和其他两个年纪
比较大的人,垂手站立的模样比在天上直人面前还恭敬。
“只是路过这里,想进来看看天上君上次的伤……”言不由衷的说着谎言,眼睛掩饰的垂在茶杯里,政子夫人也并没有看
我的眼睛而转向了自己的茶杯:“直人这个孩子做事还是这么不小心!真是多亏了有林桑在。”--我并不想过多参与到他
们的事情中去,所以喝完了茶就告辞了。
“龙二送一下林桑。”站在门口礼貌周全的夫人说道,龙二则鞠了一躬,跑着去开车了。
“谢谢。我明天再来看一下,换换药。”
“慢走。”
第二天我打电话的时候,龙二说天上直人已经到热海的别墅去养伤了--我“哦”了一声就想挂电话了,龙二有点急得说如
果佳树不忙的话……我沉默着,等他那一句话自己咽回去之后,才简单的回答他:如果没什么事我挂了哦……
--好……
似乎是不情不愿的,但是我还是轻轻的合上了行动电话的翻盖,切断了电源。
抱着电脑的键盘我发觉自己在发呆--怔怔对着屏幕的光标闪烁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发呆做什么呢?
不过是一个平常的休息日,坐在寂静的公寓里听着楼下家庭主妇的轻微喧哗,一边打着自己的读书报告--并不难,关于新
的医学杂志上的关于脑神经间血管瘤穿刺手术的读书报告而已……但是我的脑海里,浮现的一片不知就里的乱七八糟……
站起身来,喝了几口冰箱里的瓶装水--夏天渐渐来了吗?拉起窗帘遮挡一下外面炙热的上午阳光:太阳真好,晒得人肌肤
发疼了--冰箱里没有酒,我从来不在自己公寓里准备酒自己也没有习惯到外面的酒吧里去喝酒,除非和天上直人两个人一
起喝酒……那是会感染的一种喝酒状态,会一直喝,两个人也不知道在比什么,就这么一杯连一杯,一直喝下去直到一个
人喝到桌子底下去……
想起了昨天晚上,同是留学生的一个女孩说自己的国内有电视台来想要拍摄我们这些留学生的生活--我客气的只是听了听
点了点头,拍摄那些为了什么呢?让亲人看看自己的辛苦或者幸福?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来关心我的辛苦或者幸福呀!
他们这样说着,林是大家里面“混”的最好的了呀!
学日文的文科生羡慕的喝着酒谈起了未来的出路,说是并不想回国但是在这里终究是外国人--听着那久违了的自己的语言
,我竟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是我已经太久没有说了吗?还是在思想上已经有了差别?
门铃响了。
难道是房东有事情通知吗?我把电脑保存了一下就放到桌子上去,保险链也没有拉的打开了门:
两个穿西装的男人--鞠一躬,深深的,然后亮出了证件的黑本:“您是林佳树先生吧?”
“是的,我是。”
--警察?
他们穿过我的手臂看向房间内部,似乎并没有发现到让他们满意的情况,他们互视了一眼之后又一次点头询问我:“可以
进去谈一谈吗?”
“……哦,好的。”
我的房间唯一奢侈点的东西就是我那个手提型的电脑了。冰箱还是我一直用着的老式冰箱,甚至没有一台电视--普通穷学
生的公寓陈旧而唯一多的就是书了。坐在不大的空间的两个高大的警察我甚至没有多余的杯子来招待他们。为难着,我提
出:我去买几个纸杯吧?
“不用麻烦了,我们来只是希望了解一点情况。”果然世界各地的警察的开场白都是一样的吧?我听着日语却想起了自己
的国家的大盖帽的警察因为我和几个朋友在酒吧里大砸一场而到家里来质问的开场白……
“请问,你跟天上组的关系是?”
--微怔了一下,但是我的视线并没有离开警察死死盯着的视线:他们知道多少呢?情人关系?肉体?利用?我耸了一下肩
膀:“我跟犯罪集团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坐得靠后一点的警察摆出了信封里的几张照片:
“这是我们拍摄到的--我们怀疑你参与天上组的活动,你是他们的黑医吧?”
昏黄的街灯,我的背影正冲着站在灯光里的一群人中的某人鞠躬……下一张,是我上车时的,开车的人的脸在灯光里显得
非常清楚,龙二……
“就我们所知,你是东大医学院的留学生但是并没有正式的医师执照--要知道,参与黑社会犯罪活动是要被驱逐出境的!
”从黑色的普通制服里吼着话的普通男人带着滑稽可笑的认真--“阵内龙二是天上组老大的贴身人物、除非是组里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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