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章惜水
章惜水  发于:2011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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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必然做观众的当然就是张铁男同学。他从小养尊处优,被妈妈溺爱地过分,几乎每天晚上打电话来问军训帝不累怎样的。妈妈一听说还可以当观众,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争取当上观众啊!”张铁男自己也挺无语的。
作观众的同学除了每天练习一下鼓掌的节奏之外,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
张铁内迎新晚会上有个歌曲演唱节目。他声称自己当年是校园十大偶像歌手,不唱对不起新同学们。因此也奔走于新生晚会的活动场地。
张扬依旧过着他的网吧生活。只是偶尔留意下陈辞的寝室,陈辞的室友说他从来没于寝室住过。张扬问他们有没有陈辞的手机号,室友轻蔑地说,连话都不和我们讲的人怎么能给我们手机号。这种情况也在张扬的意料之中。
张扬想起军训第一天陈辞在陈别怀里失去了知觉,又想起新生报道那天陈辞昏倒在雨里。他有时候觉得陈辞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可是第二天去医院探望的时候,陈辞就出院了。寻问打扫的护士,对方却说“只是身体虚弱”。
张扬有时候觉得,像陈辞这样的人,自己不会讨厌,可是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关心。那么为什么要关心,他自己也不知道。也无所谓知不知道。
新生们各忙各的,也各悠闲各的。很快,军训的阅兵式在领导们满意的微笑中顺利完成了。紧接着的,就是迎新晚会。
陈别也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虽然一切工作表面上进行的很顺利,但是陈别自己知道在这背后是怎样的艰难。不是每个人都像张铁男那样抱着我来唱首歌给大家听的简单心态的。更多的人,期望在这个迎新晚会上完表现,为今后的学生工作做一个良好开端。他们都是高中时代的佼佼者,也有信心成为大学时代的佼佼者。所有参加迎新晚会的人,抛开外表,谁都有竞争的实力,当然也有竞争带来的压力和嫉妒。周旋于人际关系中的陈别,除了辛苦的伪装,只剩下同样辛苦的疲惫。
在正式演出的前一天晚上凌晨,陈别最后一遍理顺完主持稿。上睡觉。
深很安静。安静到让陈别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陈辞的样子。
很净有看见哥哥了。已经很久了,在这么陌生的环境里,没有看见这么熟悉的哥哥。这是想念么?可笑,这怎么能是想念。他怎么可能让我想念。
可陈别还是打开手机,给陈辞发了短信:“周六晚上7点我主持迎新晚会你过来”
很快的收到了恢复:“知道了”对于陈别的话,陈辞从阑问为什猛怎么样。
周六晚上陈辞到学校礼堂的时候,已经差一刻七点了。礼田很多观众就坐了,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忙碌地走来走去做开场前的最后准备工作。陈辞并不习惯这样喧闹的场面。
张扬,作为导员亲点的场务之一,专门负责引导各个班级同学入座。于是他看见了一动不动站在礼膛口的陈辞。
黑一次见面一样,上身依然是白的T恤,而下身却是藏蓝的宽松长裤。碎碎的刘海,微驼着背,目光疲惫而淡然。即使透过喧闹的人群,张扬也可以感受到陈辞的安静。
张扬撇下身边正在找座位的同学,说“不好意思你们随便找地儿坐吧”,然后径直走到陈辞面前,甚至有点兴奋的说:“你怎么也来拉!身体好了吗?”
陈辞楞了一下,但随即就认出了张扬。仍是淡淡的口气:“好多了。请问陈别在哪?”
张扬觉得陈辞客气了,不过没有打消他的热情:“陈别应该在后台准备着呢,马上就要开场了。我先带你去前排坐下吧,等开场完了他有空了你再找他吧。”
“……好。”
礼袒有就座的人很多,有个没找到座的同学突然撞到了陈辞。陈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张扬扶了一把。
对方碎碎的骂了句脏话,张扬气不过想上前说点什么,被陈辞拦住了,陈辞说:“算了。”
张扬看看陈辞,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一幕被陈别看见了,虽然距离很远,可是陈别偏偏就是看见了。而且感觉看得很清楚。越清楚,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不高兴就越明希该死的,陈别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和不久之前在阿迪专卖店时一样。
只是这次,陈别不是撇下陈辞不管,而是掏出手机迅速给陈辞发短信:“快点到后台来”
陈辞感到手机震动,看见陈别的短信。然后抬头向舞台的方向望去,看见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同样在望着自己。
陈辞转头跟张扬说:“你忙吧,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张扬无奈的:“好吧,你注意着点。”
陆希因说要和陈别最后对一遍词,陈别有点不耐烦了。刚好这时候陈辞来到了后台,陈别就对陆希因说:“我有间话跟我哥说一下,稿子差不多了不用对了。”
“哥?”陆希因看见陈辞了,她记得陈辞,而且记得两次。
“恩,这个以后再说,你能不能先……”先走开,好烦。
“哦,那你们快点吧。就要开场了。”陆希因离开经过陈辞身边的时候打量了一眼陈辞,陈辞并没有看她,让她感到黑一次见到陈辞时一样的冷漠。这样的人,居然是陈别的哥哥。并不高兴。
陆希因离开了。陈辞看着陈别:“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想静一静。烦。”陈别的眼睛望向喧闹的观众席。真的很烦,积压了很久。浮躁,空虚,似乎什么都拥有,可是什么也抓不住。
陈辞依然看着陈别,安静不说话。
静默了一会,陈辞转身要离开。
“别走。”陈别命令式的语气。于是陈辞站在原地不动。
陈别看着那个纤瘦的背影,很多事浮现在脑海里,又渐渐沉淀在心里……等只剩下一片空白了的时候,他一步一步靠近陈辞,直到自己的胸口贴近了那个微驼的背,陈别的双臂环住了陈辞,连陈辞的胳膊也环了进去,然后将下巴支在陈辞的肩膀上,让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陈辞的身体上。
陈辞僵直了的身体,支撑着陈别的意外亲近。
“让我靠会吧,太累了。”陈别的语气忽然变的疲惫不堪,少有的在陈辞面前的疲惫不堪。
陈辞觉得胸口很疼。
礼堂的灯光熄灭了,忽然间到处都是黑暗。喧闹声消失了,礼堂变得沉寂。
淡淡的音乐响起,一束光打在舞台的背景屏幕上,开始了赞这个校园好影象。学生们聚精会神,天真地试图通过这简单的DV憧憬出各自的大学生活天堂。可是曾经的不幸和悲哀,又怎么能轻易的消失?
对于陈辞和陈别,不幸仍然在继续,悲哀也没有停止。
靠得越近,越难以远离;越是深爱,越容易伤害。这个简单的道理,只是要经过许多事之后陈别才明白。
开学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陈辞六点钟就醒了。看着灯管一闪一闪地亮了,脑海里也浮现出了很多事……
爸爸:“以后就要叫我爸爸,知道吗?”
妈妈:“你怎么能不和我商量就领养一个孩子?!”
陈别:“哥哥好,我叫陈别,今年四岁了。”
…………
爸爸:“小辞啊,记得要好好照顾弟弟……”
妈妈:“别叫我妈妈。我听着并不舒服。”
最后停留的画面,是陈别靠在自己肩头,疲惫的说:“让我靠会吧,太累了。”
陈辞也觉得很累。
陈辞起洗涑,斜挎上书包走出了寝室。即使整个过程已经尽量安静,但是室友还是不满的翻身。
陈辞买了两份早点,自己吃了一份,另一份留给陈别。陈别经常因为赖迟到而不能吃早饭。
第一节课是高等数学,在电信学院的系楼上,是整个电信学院的公共课。陈辞到那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偌大的教室空无一人。陈辞还是挑最后一排的最左边坐下,发了一会呆,然后拿出来笔和纸,算大二辅修课上老教授留的题目。
那个辅修的数学课陈辞每周都去。虽然每次都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但是老教授总是能发现他然后点他到黑板做题。有一次下课老教授问他是哪个班的学生叫什么,陈辞有点尴尬,却也坦白说自己是新生,只是喜欢数学才来听课的。
老教授听了没什么反应,表情依然古板又严肃,说::“那你以后也悼节课都来,知道吗?”
陈辞说知道了。然后老教授就给他留些题目让他做。
陆陆续续地,有人进教室来了,陈辞并没有抬头。直到差十分上课的时候,陈别出现在他身边:“往里边去坐。”一贯的口吻。
陈辞没说什么向里面移了两个位子。他之前没想过陈别会坐在他旁边,可是陈别就是那么坐下了,和他紧挨着。
陈别的另一边是张铁男。事实上陈别没想过要和陈辞坐一起的,可是一进教室发现前排的位子已经坐满人了,而此时张铁男像发现UFO一样激动地摇着陈别的胳膊,两眼往最后一排放光:“快看!哥哥!哥哥!快看那边!”
张铁男对陈辞印象好,这个陈别知道,可是没想到大大咧咧的张铁男能这么激动。致使门口有几个同学侧目,陈别汗颜,没有多停留一秒地向陈辞走去。
之前高中的时候,重点班是按照成绩排座位顺序的,名义上是鼓励同学努力学习争取坐在前排,实际上更像是方便老师对于尖子生的培养。那时侯陈别的成绩是在第二、三排,而陈辞总是在最后一排,最靠窗的位置,没有同桌。久了,即使偶尔成绩好一点,陈辞也不换座位了。有的时候班主任找陈辞谈话,说成绩再没有进步就私平行班去上课。每当这时,数学老师就替陈辞说好话,说“教了这么多年书没见过这么有数学天赋的学生,如果回到平行班那我还得跟学校申请去教那个班太麻烦了”云云。可是陈辞的数学考试分数从阑高,因为那些题目对他来说不难,陈辞总是简单写两笔久出答案。阅卷老师没办法给步骤分。为此数学老师很无可奈何,建议陈辞去参加数学竞赛。陈辞婉言拒绝了,因为陈别会参加。
高中的时候因为坐得远,陈别从没有关心过陈辞怎样听课之类的事情。此时第一次坐他旁边,却发现陈辞的演算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字母,甚为壮观。陈别抽出其中一张,什么也炕懂,但至少知道陈辞的演算和讲台老师讲解的课程无关。
陈别挑着眉毛问:“这是什么?”
“大二的一个辅修课老师给的题目。”陈辞讲话总是面无表情的。
“你还去听辅修课?”
“恩,只是数学而已。”
陈别知道陈辞的数学很好,从小爸爸亲自教他俩数学的时候,陈辞就学得认真,爸爸也总夸陈辞做得好。小的时候陈别总拿哥哥大他两岁当理由,后来长大了发现哥哥和他的水平差距,远远大于两个年级之间的差距。这也成了他讨厌哥哥的一个不小的理由。
不过自从爸爸去世,陈辞的数学成绩就再也没好过。若不是今天看见陈辞的演算,他几乎忘记了陈辞在初三的时候多么轻松地拿到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一等奖。
陈别把演算纸拍到陈辞的书上,冷笑着说:“好好学,要学得像爸爸一样厉害啊。”
陈辞看了看陈别,没说什么。
忽然陈别又问:“早饭呢?”
陈辞翻书包,把一个面包和一包奶递给他。陈别也不管前面年轻的数学博士在讲课,打开就常
张铁男睡了一小觉醒来,发现陈别居然隅饭吃,想一定是陈辞给买的。难怪这小子起这么晚路过食堂的时候连脑袋都不歪一下。他于是眨巴着眼看陈别,作出一副可怜巴澳样子。可陈别并不理会。
张铁男突然伸长了脖子对陈辞说:“哥哥,明天也给我买早饭成么~”声音让陈别起了鸡皮疙瘩。
陈辞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表情木然。
陈别没客气:“滚蛋!谁伺候你!”
“像你这样就不对了啊,有个这的哥哥也不能独霸着啊!”伸长了脖子向陈辞:“哥啊,明天也给我买早饭吧~要不咱俩一起吃~”
陈别果断地:“我操你不恶心能死啊!”转头向陈辞:“你别理他,做你的题。”
陈辞从头到尾都觉得莫名其妙,低吞续他的题目。
张铁男小声跟陈别说:“咱哥哥不喜欢开玩笑啊?”
“他就那格——谁跟你咱哥哥!”其实陈别并不知道陈辞喜不喜欢开玩笑,因为记忆力没和陈辞开过什么玩笑。
“果然是贤良母啊,可惜了就对你一个人好~”
“妈的你给我闭肛!”
“哈哈。”
…………
军训结束之后大学生活变自由了很多。起初大家还是认真上课的,陈辞按陈别的要求每天给他和张铁男占第一排的座,当然自己还是在最后一排坐的。后来学生们发现老师管得不严格,就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了。像张扬这样的学生,基本上没上过大课。但是小班的专业课他是不敢逃的,因为比较明希于是每次专业课他都和陈辞一起坐在最后一排,陈辞做笔记或者做希奇古怪的题,有时候看深奥的数学书,总之他睡觉。他觉得坐在陈辞旁边是最舒服的了,因为陈辞从阑吵,从儡安静,从阑影响他睡觉。
有的时候睡多了,他就起劳陈辞讲讲话。可是他发现他和陈辞的对话从来都是你问我答,甚至有时候陈辞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且虽然陈辞不象别人说的那样冷漠,可他确实很少笑。张扬觉得陈辞是比他还不懂得和人交流的人。
与其说不懂得和人交流,到不如说是不想和人交流。比如陈辞多数时候是独来独往,看起来像是被同学排挤,也像是他主动排挤了同学;陈辞基本上没有课的时候就呆在寝室,呆在寝室也不和室友讲什么话,而是自己在那算一些张扬看来希奇古怪的题目;班级男生玩的一些运动陈辞从阑参加,偶尔看见陈辞在篮球场边站着张扬挺兴奋,可是转头一看陈别在场上;陈辞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在水房里洗衣服(陈辞的寝室和张扬的共用一个卫生间),张扬渐渐发现那些衣服基本都是陈别的;陈辞的手机里依然只存着陈别一个人的号,张扬问陈辞要手机号的时候也想把自己的给陈辞存上,但是陈辞说不用了,他记在脑子里就好了。
好象陈辞的世界里只有陈别一个人。
张扬问陈辞:“你爱陈别么?”
陈辞怔了几秒,说:“不知道。但除了陈别,我不爱任何人。”
当然,这个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十一假期
十一假期很快就来了。不是本地的学生大多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令陈别意外的是,张铁男居然没回上海。任凭他妈妈在电话那头怎么劝导引教育,张铁男就是没回去。
“A市有什不回上海去?”陈别问。
“回去就有一帮同学朋友老情人的要见,暑假见得我恶心了!”说着摆出一个恶心的表情。
“切,跟你是什么大人物似的!”相较他人,陈别和张铁男已经很熟了,说话也不客气了。
九月三十号那天晚上陈别也回家了。到家的时候陈辞一个人在吃方便面。
见到陈别进来,陈辞有点惊讶,他以为陈别又会和他的朋友在外面玩到开课为止,像高考完后的那个暑假那样。因此陈辞还去超市买了一箱方便面,当然也像高考后的那个暑假那样。
陈别见陈辞吃方便面,口气不悦地问道:“没做饭么?”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淡淡的口气,木木的脸,“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算了,我也吃方便面了。明天做点象样的饭。”还是不悦的口气,却别别扭扭地提醒陈辞,明天他也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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