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面竞拍,只派一位助理负责交易事宜,签字付款,皆不透漏真实身份。通常这种客户以及会员的身份,列为绝密资料
,并不能轻易见到。
虞辰是翡翠岛的原始投资人之一。
他想要查出买下纪沫的人,宁越也不能阻拦。虽然宁少爷对此,相当的不赞同。
虞辰一意孤行。见到沫沫的买家,却也有些惊讶。
秦征与他相交不深,仅只见过几次面,但他与宁越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他的事情虞辰多少也能知道些。
这位大老板表面上开的是投资公司,其实祖上是靠着买卖黑枪发的家,军火交易才是秦家人的生财之道。
虞辰见了他,只急着想接沫沫回来,也没有心情绕弯子。
开口便问:“是你买下了沫沫?”
秦老板笑着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慢慢聊。”
“翡翠岛上,从你仅有的几次奴隶的记录上看,你买那些奴隶,并不是自己留着用,全都送给了政界一些高官,以及生意
场上的一些朋友。”虞辰将自己短时间调集的资料不动声色的陈述了出来。
秦征并不否认,点头应了下来。
“既然这样,送人而已的东西,换一个,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你今天拍下的这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把他
退还给我,作为赔偿,翡翠岛上其他的奴隶,随便你挑。你要一个,我送一个,要十个,我就送十个。而且,没有那所谓
一个月的期限限制,我送你的,就永远都是你的,随你处置。”
虞小攻开出的这个条件,当真是很诱人的。
翡翠岛上的奴隶,个个天价,没有期限限制的终身契约,更是价值不菲。相比之下,纪沫的契约,只是短短的一个月,实
在没法相比。
然而秦老板对于如此诱人的条件,并不动摇。
他笑了笑,摇头,解释道:
“真是抱歉,虽然条件对我很有利,而我也是个商人……但是,有些买卖,价值观不同,所以很难交易成功。我虽然对奴
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爱,但你知道,我有两个弟弟,都非常的任性。堂弟小简我就不提了,至于表弟嘛,在娱乐中心见过
纪沫一次,非常喜欢,一定要我帮他弄到手。我对他向来纵容,所以过去的几个月,翻遍了整座城市,可惜都没能找到。
正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自己跑了出来。只是可惜又被你领走了。当然,我知道你喜欢卖奴隶,所以注意翻了翻近期翡翠的岛
上寄来的邀请函,所以,这次是特别为了他而来的。如今终于弄到了手,你说,还怎能再退还呢。不过,我不得不说,就
只一个月的时间,给他定出的价码可真是很贵啊。”
“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秦征笑道:“到了这里,就不是价钱的问题了。虞先生,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任何条件,我都接受。”
“我并没有什么想要提出的条件。走的也是翡翠岛交易的正常程序。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奴隶,我已经买下了,你若再想
要回,请一个月以后,我回亲自再送他回来。至于,这一个月之内,他是属于我的。不可更改。”
75
虞辰与秦征这一边,共识显然无法达成,交易始料未及的棘手。
有的时候,不是你一句后悔,所有的人便都会为了你而开绿灯。
虞辰因为从来相信举手无悔,于是从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是做了,又再去努力挽回的。
这次,遇上了秦征这样不肯让步的人,他也很头疼。
依照规矩,他是翡翠岛的原始投资人之一,也算是赌局的庄家。自己把人私下再买回去,已经坏了规矩。这件事,是绝不
能张扬,只能暗地里做。
如今秦征不肯合作,就等于一切都没了希望。
既然话不投机,在对坐下去,也并没有必要。这个时候,秦老板的手下急匆匆跑过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老板,您拍下的那个奴隶,出了点事情……您……”
秦老板听后,愣了一下,立即说道“我马上过去。”
于是很快的,起身对虞辰说道:“虞先生,我有些事情急着要去处理,失陪了。”
走到门边,手握在门把手上,却回头,忍不住说道:
“其实,我觉得你很奇怪。既然那么舍不得,我买他之前,你都在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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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出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
时间退回到秦征刚刚离开没多久的那个场景……
纪沫泡在浴缸里洗澡,眼睛瞪着面前氤氲了水雾的玻璃镜子。
那位秦老板出去了有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纪沫从镜面里模糊的可以看见自己的影子,比较刺眼以及刺激人神经的,正是他脖子上那个金属的项圈。
这东西很要命,逃到哪里都会被找到,自己动手拿掉还会启动引爆装置……
想来想去就觉得那个秦征怎么看都是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越想越害怕。
这人生还有什么指望?
别说一个月,简直一天也不能忍受!
纪沫心里一阵悲愤,左手摸到浴缸边上的一只小矮凳,抡起来就朝着对面的大玻璃镜子砸了过去。
矮凳的四角是金属镶嵌的,质地很坚硬。而浴室的玻璃镜却只是普通的镜面,并没有经过什么特殊的处理。
于是,撞击的瞬间,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来。
十分惊天动地。
半面墙的玻璃碎成了一片片,亮晶晶满地都是。
这样做的结果,当然就是惊动了外面的人,赶紧破门而入收拾残局,把纪沫关进了其他的房间。
那些人板着张脸瞪着纪沫,显然是怪他不老实待着随便破坏东西害得他们平白的多了许多麻烦。
当然纪沫有点怕他们,只是也不说话解释,虽然中气不足但也还是气鼓鼓的瞪回去。
那些人于是拎着他出了遇上,将他关进了一间卧室,里面除了床之外什么也没有,但还是怕他又来添乱,于是用一只手铐
将他的一只手扣在床栏杆上,除了睡觉,哪里也不能去。
“老实待着,老板回来之后就要马上离开翡翠岛,再捣乱就把你装进铁箱子里。”
纪沫看看床栏杆上的手铐,想了想,依旧没说话,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蒙上被子装睡觉。
等到那几个人走出去,他才松了口气。
张嘴,吐出了一片玻璃,正是方才那一大片镜子碎片中不起眼的一小块。
他用没有拴着手铐的那只左手拿着玻璃片,在右手的手腕上比划了半天……
呃,其实,可能误会了。
小受沫沫绝对不是想要自杀。
他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病病歪歪、要死要活、半死不活的,这样,至少可以先养两天病。能拖得一天算一天吧。
——虽然也知道那个没良心的人,不会来救他。
但是,就是隐隐的不死心。
于是,太深了的伤绝对绝对不能割,要割就来个不浅不深的。
流血不少,样子看起来吓人一点的,但又不会真的有事。
这个尺度拿捏起来,有点困难。
于是,他试探性的先来了一道。
连皮都没破。
再来一下,破了点皮。
再来……好像还是不行。
怎么这么疼,伤口却很浅一点点?
话说,人拿着利器忘自己身上割伤口,还真是有点难度,舍不得下手。
纪沫一连在胳膊上划了许多道道,搞得自己手腕像支体温计,满是刻度。居然没有一道能够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心火一起
,双眼一闭,愤怒之下,用力一划——这回,可当真是疼的要死。
再一张开眼睛,倒是没白疼,效果是真正的好。
这道伤,割得足够深,血流的也吓人,争先恐后往外冒。
很快的流到床单上,有些顺着床栏杆流到地板上。看上去确实还挺有视觉效果的……就是太他娘的疼。
那血流了一小会儿,纪沫觉得看上去已经足够糊弄人了,于是他打算把血止住,然后装晕,估计这样也就成功了。
于是拿起身边的枕头,压住手腕上的那道伤口。
压着压着,觉得眼睛有点花。拿掉枕头一看,血还在流……居然没有止住!
再用力压住。这会儿,不止眼花,已经开始头晕恶心。
再看,血仍是流个不住。
更用力的压,枕头已经被血浸得血淋淋的吓人。纪沫忽然觉得身体越来越无力,连拿着枕头的手都有点使不上劲儿了。
这才发现,大事不好。
他是不是真的割伤了什么要紧的位置啊?
“救、救命啊……”
他看着那血,越看越眼晕,面色唇色都是惨白一片,努力的要大声呼救,但是实际出口的声音却不是太大,而且哆哆嗦嗦
带着颤音。
完了完了,这下惨了。
他没想真的把自己弄死啊……这也太倒霉了,还没活够呢。
想来想去,都怪虞辰不好,要不是他,也搞不成这样。
做鬼也要回来找他,带他一起……
纪沫这样想着,于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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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实际上,距离纪沫晕过去,并没有多久。只是他自己的感觉,到活像是鬼门关打了个转回来,有点
再世为人的唏嘘。
下次,打死也不敢干这么乌龙的事情了。
秦老板站在纪沫的床边,看着输血袋里液体一滴滴流进沫沫身体。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做这种事……”秦老板十分纳闷,他看这小奴隶明明活泼的很,一点不像会轻生的倒霉样子。再说
,翡翠岛调教出来的奴隶,还从来没有哪个会自杀的。出这种事,真是不可思议。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并没有
打算为难你。你可千万别随便浪费我的钱。”
纪沫头还很晕,身体也没什么力气,眼睛也还有点花,并不太想说话。只是迷迷糊糊的点了下头。半睡半醒的。
这时,秦征手下的人过来询问:“老板,飞机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于是指着纪沫吩咐“小心点,先把他抬上去。”
这一天,沫沫在失血的眩晕中,被人抬上了飞机,静悄悄的离开了翡翠岛。
76
虞辰交易没有谈成,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做着一些简单的资产评估,心思却忽悠悠就飘得很远,无论最初想的是什么
,兜兜转转,最后都总会落在纪沫身上。于是便总觉得缺了点重要的东西,拿什么也不能填补……
宁越坐在一边翻看手下拿回来的新契约,却对虞辰的那个恍惚的状态很是看不下去。索性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拖到自己跟前
看了又看,纳闷于他之前那么长时间都在做些什么。
知道他是为个奴隶没有买回来而烦闷,于是一边关闭网页一边开导他说:“总之就不要多想那些无趣的事情,这件事你已
经尽力了。只是秦征不肯卖,也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奴隶而已,用来玩的东西,你要一千有一千,要一万有一万,何苦这
么折腾自己。干脆先去玩点别的,或者再去挑一个带回去慢慢教,过不上几天,你就把那个纪沫忘了。”
宁越每说上一句,虞小攻的眉头就锁得紧上一份。心里也就会冒出一句话去反驳他。越想越是不开心。
他于是摇头:“不是,和你想的不一样。”
如果他真的尽力,就不会现在还坐在这里,不去找他。
即使秦征不肯卖,也还有别的办法,至少,还有一个。
沫沫不是用来玩的东西,如果是,就不会为他心烦意乱。
若真的没有了他,也就没有人再会那么阳光灿烂……
那种日子,多没意思。乏味的让人难以下咽。
他不想要一千一万,真的,一个就够了。
只是,必须得是对的那一个。
有些事情,不到那个地步,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介意。
原来那个人,比他自己所想的,还要重要。
不能失去。
虞辰忽然觉得对眼前的一切有些意兴阑珊,再提不起什么兴致,连说话的语音节奏也是那么的百无聊赖。
他说:“宁越,我想要退出了。”
“哦,好啊。”宁越正在翻看岛上数据库里的资料,虞辰说什么他并没听得太仔细,于是反应生生慢了一拍,后知后觉的
才忽然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相对于宁越的惊讶,虞辰显得很平静,甚至可以说,他很轻松,就像在说着一个让他十分愉悦的笑话一般:“我方才大略
的估算了一下,我在翡翠岛投入的所有资金,我都不回抽回。留给你们随意使用。还有我占的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我会
稍后派律师过来,签署文件,自动放弃。加上去年的红利,是比很大的数目了。”
宁越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你抽什么疯,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以为今天是愚人节吗?”
翡翠岛建到今日的规模,其实并没有那样容易,最初的最初,也会有资金周转之类让人伤透脑筋的时候,各种各样的麻烦
,也都出现过。
如今虞辰说的倒是轻易,一句话,就要退出,股份放弃,投资基金放弃,连红利也不要了……简直像是个很无稽的笑话。
让人无从相信。
虞辰却笑了笑,有些事情,纠结在心里,永远只会让人烦闷。一旦想开了,却像是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反而没了负担。
一身轻松。
原来事情的解决方法一直都摆在那里,只是他没有想过而已。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钱是一串数字,确切的说,是可以诠释出许多意义的非凡数字,只是,这一串数字,并非唯一。
喜欢的人,失去了,却不会再有。
所以,它们远没有沫沫重要。
“我当然知道今天不是愚人节。所以,说的也当然不是玩笑。之前的投资资金,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还有刚刚过去的一
年的利润分成,我都不拿。是有理由的。用他们补偿这次拍卖会交易的损失,我想,应该绰绰有余。剩下的你们自己留着
用,分掉也无所谓。至于外围赌盘各个盘口损失的钱,我会自己另外出钱填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损失。”虞辰起身
,走到宁越身边,认真的对他说:“所以,我要你帮我个忙,把这次的拍卖会,全部取消。”
“……你说什么?”
晴天霹雳,宁越简直以为自己幻听。
“我说,全部取消。这次的所有交易,统统作废。可以用任何理由,可以赔偿买家损失。还有盘口之前下了赌注的那些资
金,以庄家的名义退还回去。我知道这样会损失信誉,会需要赔偿巨额钱款,也会有很多交割上的麻烦事,甚至可能惹来
很大的麻烦。但是,我知道,如果翡翠岛想要这样做,是有这个能力的。我也知道,如果是你,一定有办法摆平。你可以
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我放弃股份,自己赔偿损失,这次之后,也会退出,再不会回到翡翠岛,不会插手这里的任何事,
甚至可以不再涉足这个圈子,从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