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蛊(穿越)下+番外——草草
草草  发于:2011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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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着急,但发现现在最没用的就是我,这边别说抗生素了,连最传统的中药都未必有,我对基本的中药药理一窍不通,不知道卫晴的伤会不会恶化。

当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非常粗鲁的拍打,一声一声地击打着我脆弱的心脏。

冷汗直下,直觉告诉我,现在这种时候来敲一个寻常普通人家的门的,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接着传来的是门吱呀打开的声音,男主人睡意朦胧地问来者何人。

敲门的人操着一副明显的带着西秦口音的轩辕语问今天是否有人来着借宿。

我抓着卫晴的手关节泛白,卫晴在这节骨眼竟然也醒来了。实在太黑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摸索着找剑的声响。

难道真是天要绝我?原来离开了轩辕翼和秦烈,没有任何权力傍身的我什么都不是……巨大的无助感几乎要将我吞噬,我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臂以集中涣散得可以的精力。

今天借宿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没敢交待这屋的主人“若是有人来寻就说没人来过”这种话,一是本来卫晴受伤再加上我们都是新面孔,这里的人必定对我们存有戒心,再这样交待的话,他们必定知道我们是惹了事逃过这来的,为了避免麻烦决不愿意收留我们;二来就算是勉强收留我们了,也可能会不安好心,最后把我们当成在逃要犯(实际上已经是在逃的“要犯”了……)卖给官府就惨了。

本以为在如此多的简陋小屋中被搜到的可能性很小,谁知道西秦的人在白天的时候没敢明目张胆地搜民宅,估计在客栈守不到人后,晚上就开始摸黑行动了。

该来的总也躲不过。

只听到男主人迷迷糊糊的声音说了一句“今天是有两人来过……”谁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女主人的一声惨叫。那种刀削过人肉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最后连女主人也没声了。

连累了两个无辜的人……我竟有点忍不住我的泪……

耳边继续传来乒乒怦怦搜人的声音,脚步声离柴房越来越近。

卫晴忽然点了我的穴,将我推进禾草堆里埋着,一踢门冲了出去。

“不要——”我在心中尖叫着,谁,谁能救救他……

泪再也止不住地淌了满面。

54

屋外的打斗声不断传来,犹如万根银针直刺心口,让我痛得几乎不能呼吸。连声音都发不出的我只能在心里不断地祈祷能发生奇迹——只要能救卫晴,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屋外在阵阵惨叫声中重归寂静,破烂的柴房门被人打开,接着传来了刺眼的光亮——光源其实很微弱,是平常点火用的火折子发出的。只是由于当时处于黑暗的环境太久了,一时间无法适应。

本来就满是泪水的眼睛在畏光的情形下无法立刻看清楚来人,只看到模糊而魁梧的身影,很是熟悉。

等我反映过来的时候,简直是五雷轰顶——

轩辕翼!

我瞪大了眼睛。

他走近我,将我抱起,拥入怀中。很用力的拥抱,让我喘不过气来。

“感谢亚拉契!是他指引我找到你——麟儿……”

这个时候我没法想太多,着急的用眼神示意他解开我的穴。

穴道解开后,我迫不及待地抓着他的衣襟问道:“小晴呢!他怎么样了?”

轩辕翼的眼神满是失望,不过还是给了我我想要的答案。

“他没事,只是体力消耗太大昏过去了。”

我松了口气,不知道后面应该接什么话,说谢谢似乎太矫情,想说点别的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是一片沉默。

轩辕翼身上的血腥味很重,让我有点反胃,估计是刚才恶战,身上溅到了别人的血——以他的武功,应该不会吃亏才对。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麟儿,我们现在还不安全,刚才处理最后一个杀手的时候,下手稍微慢了点,让他发出了传信烟火,估计他们那边的人就在附近,我们得找地方先躲一躲。”

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在坑我。

只是……

“你出来找我身边难道没带人?”我还是没法完全信任他。

“我是带了不少人。但是今天下午一直心神不宁,我就抛下大部队带了三两个侍卫先赶过来了,其它的人的马都没我的好,估计要赶过来还得一段时间。”

他口中说的侍卫大概在刚才的恶战中死了,所以再也没人进来。

轩辕翼将我打横抱起,“轩辕的平民一般都会在家里挖地窖用来贮藏过冬的粮食,地点都很隐蔽,我们先藏在那,等我的人来了再出去。”

“去本地官府不是更好吗?”我惦记着卫晴身上的伤。反正都落在他手里了,是不是被官府知道已经无关紧要了。

“这里的官衙侍卫估计还没有那些杀手多,武功就更别提了。”

我想了一下也是,外面都是尸体,就算新一批的杀手来了估计也想不到我们还藏在这屋子里。

轩辕翼很老练地在屋外的垛草堆下找到了地窖的门,打开稍微通了会风便把我放了进去。之后再把昏迷的卫晴扛了进来,紧跟着也跳了进来。

地窖的空间不是很大,但是我还是尽量往旁边缩,不想和他有太多的肢体接触。

他似乎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马上就知道我的想法,一把将我拽了过来。

我很是气愤,伸手一阵乱打。

地窖里比外面还要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感觉我打到他了。

他有点生气,不知从哪里捡了条麻绳将我双手捆了起来。

“麟儿,你不乖……点穴久了对你不好……别乱动,再动后果我不负责了!”

可恶的人!我放弃了挣扎,靠在他怀里。

“我不乱动了,你把绳子解开!”

“不!”他似乎在和我闹小孩子脾气,“我不能再放开你了,绳子一解开,我就再也抓不到你了……”

我的背紧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他的头埋在我的肩窝里。

这种感觉,不可思议的——安全……

我是真的觉得累了,神经放松下来之后困意就来了,估计也是因为地窖里氧气不足的缘故。

有点迷迷糊糊的,这时候听到轩辕翼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麟儿,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你还是介意郦雪宁的事。或许我和你解释你也不会相信,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一直把你当自己人,当爱人,从那个时候起就没有变过。雪宁……只是过去,为了轩辕,或者说是为了我,他牺牲了太多,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时对他的情,现在想起来只是年少时的冲动,就算没有发生那些事,我和他估计也不走不到最后。他不是我命中的那个人。”

他叹了口气。

“但无论怎么说,他在我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朋友。如果再欠他的情,就真的一辈子都还不了了……你不一样,你是自己人,没有什么太多可以计较的,就是想计较,估计也没法算清……我当时决定救他的那一刻我就在想,如果你有个万一,我也……”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在我耳边轻轻吐出了三个字:“不活了……”

心跳得很快,我困意全无,轩辕翼的一番话萦绕不去。

“我赶来这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我好累,让我睡会……”似乎在自言自语,轩辕翼美等我回答,就把身子靠上了我的,很重。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声,有点恍惚得不知所以。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我半边身子都麻了。但又不好意思叫轩辕翼移开——就是叫了估计他也不会移开吧。

于是只好自己动了动。

谁知就在我调整姿势的时候,原本靠在我身上的轩辕翼竟然砰的一声倒到了一边,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赶紧摸索他的身子——很冰凉!这不正常,轩辕翼的内功好到可以自己调节体温!怎么会那么冰凉!

忽然觉得地窖里的血腥味比刚才还要浓,不对!这是新鲜的血散发出的味道!他应该是受伤了。我早该想到的,他身上的伤定时没有全好,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杀手,也未必能像以前一般所向披靡!

这个时候我真是痛恨自己的无能,就连手都被绑着!连最基本的急救也没办法做到。

赶快冷静下来!我命令自己。

我顺着轩辕翼的身子摸到了他腰间的佩刀,将刀拉出一段,将手靠过去希望可以割断绳子。

由于看不到刀刃,我只好以身试刀,不知道挨了多少刀之后,该死的绳子终于给我蹭断了。

顾不得手上的伤口,我摸到了火折子。我必须赶紧检查轩辕翼的伤势,而且地窖里的氧气不能被火浪费太多,否则到时候轩辕翼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也会被闷死。

在火光中,我被眼前的惨景震撼到了——因为轩辕翼穿的是黑色的夜行衣,刚才乍看之下没有发现——他背后已经完全被鲜血浸湿,旁边的地上更是淌了刺目的一摊血!我拉开他的衣襟,发现他之前在战场上受的伤又给裂开了,这个还是只小问题,最要命的是他的腰侧竟然有个血窟窿!

我的手颤抖着,几乎拿不住火折子。

撕开自己的衣服给他的伤口捆上。

天啊!他足足流了一个时辰的血……要是我能早点发现……

泪止不住地滴在他脸上。

何必呢……轩辕翼……你何必呢……

不行,我得救他,就算再次牺牲自己。

我拿着火折子找到地窖的门。

我打赌秦烈虽然派了杀手堵截我,但一定还是下了命令,如果在最后关头我能回心转意再次回西秦的话,他念在旧情上应该还是会留我一命。

就算要和他定下终身留在西秦的契约,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轩辕翼死在我面前。

等我看到地窖的门,我立刻傻眼了。

估计轩辕翼早就猜到了我的想法,知道我在发现了他的伤后可能会和西秦的刺客妥协,所以在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把门从里面封死——用粗铁钉进窖门,除非外面的人能强行突破,否则以我这种不会武功的人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把厚重的地窖门打开。

不!

我疯狂地敲打着地窖的门!

血的味道仍在刺激着我的感官,我知道他的生命正在不断地流失。

卫晴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来人啊,谁在外面!放我出去!!!”

无论我喊得多么大声,就是声嘶力竭,用尽所有的力气敲打着窖门,我悲哀的发现的声音只能在地窖里回荡,外面能听到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就算明知可能性多么微小,我还是不断地敲打着窖门,直到自己的手鲜血淋漓。

我的手似乎再没有任何感觉,我死命地抠着被轩辕翼打进窖门的那根粗铁,就算指甲都被掀翻了,我也还是没有停止。

谁来,无论是谁都好……

“啊——啊——啊——”我尖叫着,从来没有过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让我痛不欲生。

55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手几乎失去了抬起的力气,嗓音也沙哑不已,感觉有火在烧似的。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沙沙的声响。

这点声响几乎给了我快要崩溃的神经以无比的振奋,我用尽仅存的力气撞击着厚重的地窖门。

外面的声响有规律地响应了一下。

外面有人!而且我肯定是人而不是老鼠之类偶尔路过的动物。

我发疯似地继续敲着门,手举不起来了就用头去撞,因为实在是发不出声音了,而且以我现在的嗓门估计叫出来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

终于,刺眼的光线透过搬动的地窖门投射进来,我的眼睛被刺得生疼,眼泪直流,但还是不愿意闭上,只因为这代表了生命可能得以存续的曙光。

门打开后,五六个身手敏捷壮汉跳了进来。我分不清是敌是友,只好逼着自己振奋起精神,别在这关键时候昏过去才好。

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男子抬起了我的下颌,“蔺亚轩蔺公子?”

他似乎在确认我的身份。也难怪,我现在满脸血迹(血是刚才用头撞门撞出来的……默……),加上经历那么多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休息沐浴,脸上的灰尘积了不少。

“没错……我是蔺亚轩……不管你是轩辕或是西秦的人,一定要救那两个人……否则……”

我话还没说完,那些男子竟扑通扑通地跪下了。

“太子殿下,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望太子恕罪!”

太子?

是大亚的人!那老皇帝总算还有点良心,也知道派人来接应我了。

松了好大一口气,“废话少说……一定……一定要救活他们……若是出了什么差……差错……你们就给他们陪葬……”

来不及听到他们回答,我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再度增开眼睛,我已经身在美轮美奂的大亚皇宫内。

淡淡的熏香环绕着,穿著精致的内宫侍婢守在床前。帘幕轻垂,透过它看外面的景色,竟一时忘记还身在人间。

以儒教为尊并且积淀了上千年古典文化的大亚皇宫果然与塞外的西秦和轩辕有太大的差别。但这浮华的背后,却也残酷地表明了这个古老的国度缺乏改革的活力,因循守旧与停滞不前使得它腹背受敌。最惨的是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国内集权分散所留下的地方势力与朝廷势力的割据问题,更是削弱了这个大国应有的气势。

婢女们见我睁开了眼睛,皆惊喜不已,连忙派人去向老皇帝通报,其它的人更是在我床榻前下跪直呼太子千岁万福。

我叹了口气——也难为了那个我可以称之为父亲的人,如此高龄竟还有这般雷厉风行的气势,将大亚分权割据的局面打破,并将朝中把持着大权而足以威胁皇权的势力铲除掉。但毕竟年岁已高,若是没有合适的接班人,就算他霍出半条命将治国之路给铺平了,也不见得后面的人就能按他的所希望的继续走下去。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老皇帝似乎就认定我了。

太监用尖细的声音高叫着:“皇上驾到——”这种声音让我很不适应,太监这种物品,似乎是大亚的特产,西秦和轩辕都不屑于使用阉人做内侍——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还算什么男人。很简单的道理。

老皇帝的身体情况似乎很差,反正没比我好到哪去,大概是之前残酷的权力斗争留下的祸根。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勉强支撑起病体过来探望我,一方面或许是真心地出于对“儿子”的关心,另一方面,他也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对这个太子的重视。毕竟我的出现名不正言不顺,虽然朝廷上下碍于老皇帝的面子不敢明着说什么,但是腹诽肯定是少不了的。老皇帝若真想交权与我,看来还得再多撑一段时日。否则在我还没扎稳根的时候就一命呜呼了,全国上下不乱才怪。

老皇帝在我床前坐下,粗糙且满是皱纹的手轻轻的覆在了我的手上,冰凉冰凉的,但心里却觉得出奇的温暖。

“儿啊,你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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